丛意儿犹豫一下,轻声说:“难道不可以原谅惜艾吗?”
司马溶愣了愣,语气萧瑟的说:“她?怎么说好呢。若说起来,她是第一个让我注意到的女子,但是却是第一个告诉我,她一直以来都是假装在爱我的人,我不知道要如何原谅她,只知道每次面对她的时候,心里头真是恼火的很。”
丛意儿微微一笑,终究是一个男子,有些事qíng关系到颜面,可真的不是说放就放得下的。“她不是一个坏到无药可救的女子,她虽然喜欢逸轩,但仅仅只止于喜爱,或者说是一种仰慕,你皇叔有着常人所不及的出色之出,她仰慕很正常。但她嫁的是你,你当时娶她也并非是完全的真心,若不是误以为她是我,你会娶吗?每个人都有错处,你曾经那样的深深喜爱着惜艾,却在后来因着意儿的缘故淡忘了这份感qíng,若论起来,你也背叛了惜艾,只不过是因着这世上的规矩,一个男子三妻 四妾本属正常而不觉得如何。司马溶,已经是夫妻,再恨也罢,再恼也罢,你们何不各退一步,好好的呢。”
司马溶低下头,没有说话。
“惜艾有着她超过常人的聪明和理智,你,有时候太过不在意这复杂的世事,有她在,你会避开许多麻烦,所以,好好的放下旧事,是你最应当的选择。你觉得如何?”丛意儿微笑着,淡淡的说,或许是觉得遗憾吧,总希望着可以让丛惜艾和司马溶能够走到一起。有着幸福的一生。
司马溶叹了口气,说:“有时候真是奇怪的很,总觉得似乎是前生就纠缠着,她是一个理智的女子,但永远不会把真心放在我这样一个平庸的男子身上,她本来寄希望的是希望我可以成为大兴王朝的皇上,但是,意儿,说句实话,我,还真是没有足够的勇气来面对这烦杂的世间事,我只想安静的做好一个太子就好,如皇叔般做个逍遥的王爷,快快活活的过一世,我就心满意足了。”
丛意儿一愣,难不成丛惜艾是前生的红玉?
回到自己住的地方,丛意儿坐在桌前,有些发呆,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聪明有些可笑,她是知道一些事qíng,可是,这大兴王朝,属于自己的三生三世,却不是自己可以预料的,她只是自以为的认为着一些事qíng,若不是天意注定,她,不过凡俗之人,她的想法左右不了大兴王朝的进程,是不是自己应该放下一些东西,做个真实的‘灵魂’?是否,这一世,自己太过‘刻意’?
“怎么了,丫头?”无心师太微笑着问,看着丛意儿眉端的浅浅矛盾,这丫头又想起什么了?
“没事。”丛意儿微微摇了摇头,轻轻的说,“只是突然间有些感慨,仅此而已。婆婆,这世上的人是否多半都会自作聪明?是否意儿也曾经许多次的自作聪明?”
无心师太微微一笑,说:“丫头,婆婆是个过来人,婆婆只能说,有些事qíng,只有经过才可以了解其中滋味,你是个聪明的女子,但是,这世界想要活得开心些,就得学会‘傻’一些,和这个世道轮真假,是最愚蠢的事qíng,天意注定了一切,人意何时可以左右?”
丛意儿轻轻叹了口气,是啊,就算自己是个现代人,自以为在这个世间活得潇洒,有时候也不过是一场笑话。
第175章
司马溶走过窗前,看到坐在桌前安静呆着的丛惜艾,看到她眉间有着隐约的哀伤之意,在丛惜艾脸上何曾看过如此隐忍的悲哀?一直以来,她总是自信的,柔弱也是动人的,总是可以随时的掌握大局,总是可以微笑着让所有的人心动,是否皇叔也曾为她动过心?她是何时对皇叔对了心?他安静的看着她,知道以她的武艺,她应该有人站在窗前,所以并没有开口。
“谁在哪儿?”丛惜艾轻声问,语气里有些迟疑之意,对方的呼吸是她熟悉的,但是,那个人能够如此心平气和的看待自己吗?
“是我。”司马溶平静的说,“刚刚去看过娅惠,正好经过这儿,难得可以看到如此平静哀伤的丛惜艾。”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淡淡的说:“原来是您,难怪惜艾觉得站在那儿的人有些熟悉之意。苏姑娘好些了吗?看来她是真的很爱您,能够为了您放弃她自己的生命,这一点惜艾真是自愧不如,原来到了现在,惜艾才发现,惜艾竟然不知道如何才叫爱,惜艾到底有没有爱过?”
司马溶也淡淡的说:“是啊,到如今我才知道,最爱我的竟然是她,而不是某些我认为的人。只是可惜她原本应该是你的嫂嫂,如今却成了你的姐妹。”
“这样也好。”丛惜艾平静的说,她看不到司马溶的表qíng,可以从容的说出自己的念头,这让她的语气听来并不胆怯,“若是她真的嫁给了哥哥,成了我的嫂嫂,说不定就成了一场悲剧,虽然您对她的感qíng不深,但她一定是幸福的,最起码她可以和自己真正爱的人呆在一起,不用欺骗自己,而且如今她也是苦尽甘来,可以好好的让您疼惜。纵然您的心中仍然只有意儿一个人,可,她此时也应当是幸福的吧。这,惜艾只有敬佩,没有任何嫉妒之意。”
司马溶看着丛惜艾,从她脸上看不出她内心当中的起伏,她瘦了许多,也憔悴了许多,但眉眼仍然jīng致如画。她确实是个相当美丽的女子,但是,这美丽此时看来是如此的无助,是否她此时仍在深深的想念着已经离开的司马逸轩,后悔没能嫁给他?!“还在想着皇叔?”司马溶冷冷的说,“可惜就算到了此时,皇叔的心中也只有一个女子,没有你的位置,这样说,你到是蛮可怜的。”
丛惜艾没有任何被激怒的表qíng,她的心,一点点的碎成许多片,怎么也收拾不起来,原来爱qíng消失了,就真的消失了,在她告诉司马溶她心中喜欢的是司马逸轩的时候,司马溶就不再爱她了,就算再怎么重新来过,这份已经消失的爱,却不可能再回来了。她觉得有些冷,轻轻的说:“原来您是如此的恨我。这样也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再来介入,二太子,就让惜艾彻底忘了您,或许这样就不再会有痛苦。人,是不可以轻易失去某样的,失去的时候,就会觉得失去的是珍贵无比的,再也不肯接受眼前的。”
“这到是你的自由。”司马溶冷冷的说,其实,他觉得他并没有自己想像的这般恨丛惜艾,好象身不由己,话就从自己嘴里毫不留qíng的说了出来,“免得你在这儿呆着心不开心,我看着也觉得不开心,但是,你真的舍得下这目前的位置吗?如果是可以的话,只怕是丛府就再也没有靠山,你的放弃可要断送整个丛府呀!”
丛惜艾面上依然是平静的,但放在桌下紧握的手,却是十指深深的陷入ròu中,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如此的悲哀,仅仅是因为司马溶的冷淡吗?她不是已经不爱这个人了吗?她努力让自己微笑,努力平静的说:“惜艾谢谢二太子的关心,是啊,从来,惜艾的生命就不是惜艾自己的,若是惜艾不知晓,就不会活到现在,纵然惜艾活得如此,如此不光明正大。”
“你不要再抱什么幻想了,我从来就不一个有作为的人,我不会做这个大兴王朝的皇上的。”司马溶冷冷的说,“若是皇叔在,这皇上之位就应该是他来做,只有他在,这大兴王朝才是昌盛的,才是有活力的,但是,如今他不在了,我也不会做,就算是天意说我要做皇上,我也不会做,我会把皇位让给大哥,我不能让一个好好的大兴王朝败落在父王和我的手中!所以,你的梦想是绝对不可能实现的,你绝对不可能成为这大兴王朝的皇后的!”
“我无意再做这种幻想。”丛惜艾轻轻的说,“况且这天意注定的也并非是我,而是丛意儿,她所嫁的人才有可能是这大兴王朝的皇上,她才是注定的大兴王朝的皇后。除非大太子肯娶了丛意儿,否则,这大兴王朝的皇上,除了她的丈夫,无人可做。除非,除非轩王爷死而复生,否则,这大兴王朝就不可能有新的皇上产生,也许就会真的成为乌蒙国的天下。今日看乌蒙国的架式,摆明了要与大兴王朝为难。而皇上,似乎并无意与他们冲突,甚至想要息事宁人,这,或许就说明,大兴王朝,——”丛惜艾停顿下来,安静的呆着,不再说下去,能够说什么呢?她一个如此不堪的女子,哪里有权力评价大兴王朝的兴盛衰败!
“意儿她不可能再嫁任何人。”司马溶肯定的说,“你不懂得你妹妹,意儿她是个表面上看来淡淡的,似乎完全的不用心的女子,但其实内心当中个绝对坚韧的女子,她知道她的内心到底如何想,她做任何一件事,都是清楚明白的,可以放在太阳下,不像你,总是怀了心思,总是算计再三,最后反而难为了自己。如果真的是她不嫁,这大兴王朝就没有皇上,那这大兴王朝就不会再有皇上,只有如以前的皇叔般那样暗中左右大兴王朝的人,大兴王朝绝对不会有事,就算是没有皇上,也一样可以存在,乌蒙国绝对不可以代替大兴王朝,就算是再怎么自以为是也不成!”
“谢谢您如此恨着惜艾。”丛惜艾悲哀的说,“最起码还让惜艾觉得有一点是安慰的,就是您心中还有着惜艾这个人,虽然是恨的。”
蕊公主躺在chuáng上,每动一下都会觉得痛苦不堪,那个司马溶可是真够狠的,竟然就这样一刀刺了下去,也不能怪当时奴婢粗心,她也没有想到司马溶会出手,司马溶在她的印象当中,始终是个软弱不能做大事的人,而且还天xing有些简单,有些过于随意,安于现状,真是奇怪,这样的男子,一向心高气傲的丛惜艾也会嫁?
“姐姐,可觉得好些了?”阿萼坐在chuáng畔,担心的问,“你也真是糊涂,就会答应父亲的要求,真的嫁给他,闹出这样一桩事qíng来。”
蕊公主努力让自己躺在舒服些,叹了口气说:“你哪里知道,姐姐也是无奈,若是如你一般,姐姐就好了,你可以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qíng,我哪里有那样的福气?”
“是你自己想不开,一定要抱着替司马逸轩报仇的念头,就你,还想替他报仇?也不想想,他那样的人都没能避开,换了你又能如何,若不是丛意儿出手封住你的xué位,此时你哪里还有机会躺在这儿和我讲话,真是的,难怪母亲说你是个想不开的丫头,在不合适的时候喜欢上了一个不应当喜欢的人,好好的很多不错的人,你不喜欢,偏偏喜欢上司马逸轩,他是大兴王朝最出色的人,怎么可能属于你呢。”阿萼无奈的说,“经此一劫,还是放手吧,不值得为了一个心中根本没有你的男人放弃自己一生可以幸福的机会,就算是你再爱他,也不值得,你的痴qíng换不来回报的,他的心中只有丛意儿,你也看到了,丛意儿那般冰雪聪明清丽脱俗的女子,可是你可以抗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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