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克辉仍然在发呆,他真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好在哪儿,竟然让阿萼如此纠缠不放?!没有听清楚苏从说什么,扭过头来,疑惑的问:“苏公子,你刚刚说什么?——咦,苏公子,去了哪?”
眼前并没有苏从的身影,刚刚还站在他身边的苏从,不知何时去了哪儿,他的离开完全的悄无声息,仿佛就没有来过一样。再一抬头,看到刚刚写字的中年男子正大张着嘴盯着刚刚苏从站着的位置,一脸的不可置信,仿佛僵在了那儿。怎么可能,仿佛眨眼的瞬间,一个活生生的人就突然消失不见?他甚至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看花了眼。
司马溶站在院中,满心的寂寞,和说不出的沮丧,面对的是司马逸轩,一个大兴王朝最负盛名的男子,心爱的女子就被他掌控在手中,他却无力抢夺过来,这种感觉,实在是糟糕透顶。甚至他都不能再见到丛意儿,一个堂堂的大兴王朝的二太子,一个未来要成为这个王朝的皇上的人,竟然左右不了一个所谓的皇叔!这种挫败感,几乎要让他疯掉!
一种冷冷的感觉,像风,毫无声息的接近了他,他一凌,整个人的身体僵硬的停在了当地,一柄剑,静静的压在他的脖颈上,凉凉的,似乎穿透了他的生命,让他整个人的血液都静止不动。
“什么人?”司马溶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出来,努力保持着最后的冷静,这里是皇宫,有着天下最好的高手,这儿,是二太子府,没有人可以随意出入其中,就算是要挟了他,也不可能从这儿出去,所以,他的心中还有残存的自我安慰。
剑微动,一滴血静静落在司马溶的手背上,暖暖的,鲜艳刺目。一个声音,清楚温和,透着淡淡的沉静,在他耳边轻轻响起。“司马溶,我要带你走,打个赌,若没有人认得你是大兴王朝的二太子,你当如何?”
“你以为你可以带着本太子离开这儿吗?”司马溶嘲讽的说,“这儿是大兴王朝的二太子府,你能够在众人眼皮底下带走本太子吗?”
“我既然进得来,就出得去。”那声音温和平静的说。
司马溶只觉得身体一腾,一股热血冲向大脑,眼前一黑,整个人似乎腾云驾雾般,只觉得深秋的风刮在脸上,冷得受不了!
大兴王朝的一个普通的清晨,有着凉凉的雨,街头有些寂寞,而且还特别的冷。司马溶睁开眼,一时之间以为自己在做梦,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四下里看看,是饮香楼的外面,自己怎么会在这儿?!觉得头有些疼,抬起手来想要按压一个额头,却整个人呆在了当地,傻瓜般的盯着自己的手。那,好象是个陌生的手,有些脏兮兮的,衣服也是,不是他穿得锦衣华服,是一件洗得泛旧的灰衣,到还算gān净,只是有些破旧,甚至不如他府里的奴才穿是好!
一声惊呼好象就在自己的嘴边,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几乎是绝望的发现,他失声了!到底是什么人把他丢在这儿?到底是得罪了什么人?难道是乌蒙国的人?还是皇叔派人把他弄到这儿?那人的武艺为何那般不可思议,竟然可以随便把了带出二太子府?
“滚开!——”有人粗声喊到,一脚踹过来,正中司马溶的腰,疼得他冷汗直冒,一下子被踹到了一边。他想骂骂不出来,想动,却觉得整个人浑身无力,他不是傻瓜,他知道,昨天带他离开二太子府的人点了他的xué位,他现在,不过是一个手无缚jī之力的人,而且一钱不值。什么人如此恨他?
司马溶从地上站起来,恨恨的盯着踹他的人,那人他认得,是饮香楼门前一个站门的,平常见了他恨不得整个人笑成一朵jú花,现在却另外一副嘴脸,真是可恶!只要他可以回到二太子府,一定要好好的收拾这个小人,让这人后悔一辈子!
“你还敢瞪我。”那伙计一拳打来,司马溶只觉得眼睛一黑,金星直冒,晃了几下,再次摔倒在地上。“小子,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这儿是京城的饮香楼,只有皇亲贵族们才可以来的地方,你一个臭要饭的,也敢在这儿出现,真是活腻了。快滚!——”
司马溶想回自己的二太子府,却发现,没有人认得他,纵然那人暂时点了他的xué位,让他说不得话,用不得武艺。但是,也应该有人可以认得他是谁才对呀?可是,好象没有人认得他,他甚至近不得任何他认得的地方,只要一靠近,就会被站在门口的人撵得远远的,刚开始的时候,他还尝试着用手比划着,甚至还拿出架式来,但,一次次的被人用脚踹开,他,终于发现,当大家不知道他是谁的时候,没有人会珍惜他。而且,大半天下来,他已经饿得没有气力再做任何的事qíng,连悲哀的气力也没有了!
丛惜艾坐在桌前,司马溶又不在府中,不晓得去了哪儿,苏娅惠也呆在府里,这不奇怪,司马溶出去的时候并不一定非要带着谁的。刚刚宫里来人,说到二太子求皇上做主要娶乌蒙国的蕊公主的事qíng,说是皇上已经允准,三妻四妾,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qíng,但是,心中还是郁闷的可以。那个蕊公 主,一直是自己的对头,要是她也来这儿,成了二太子的妃子,真不知要如何面对,说是可以放得下,但是,自己真的可以放得下吗?
“主子,刚刚丛府里来人说,您的母亲丛夫人身体不适,问您有没有时间回去看一看?”奴婢走进房,轻声说,她是这儿的奴婢,负责照顾丛惜艾,原本从府里带来的丫头,已经让司马溶给退了回去。
司马溶不在家,或许自己可以回去一趟,反正也没有人在意她在不在府里,大家看出来二太子不在乎她,平常也就眼中没有她的存在,一直是很粗心的,估计她就是突然间消失了,若是司马溶不问起,只怕是死了都没有人知道!
“好的。”丛惜艾轻轻点了点头,“替我找件颜色鲜艳些的衣服,免得回去后让母亲担心。你不必随我回去了,只要让软轿送我回去就好。如果二太子回来,问起的话,也好有个应答的。”
奴婢轻轻点了点头。她并不是怕眼前这位没人在意的太子妃,她所谓的主人,只是,面前主人的妹妹,也就是未来的轩王妃亲自嘱咐过她,平常要照顾着丛惜艾,她不想得罪轩王妃。那个看起来沉静温柔的女子,话说得温柔和缓,却绝对不容人置疑。
软轿到了半路,突然停了下来,丛惜艾本身觉得有些不太舒服,正有些昏沉沉之意,轿子一停,到把她吓了一跳,掀开轿帘,却发现几个轿夫都突然不见了,只有自己和轿子静静的呆在一个安静的小巷内,看不到任何人。
丛惜艾从轿内走出来,四下里看看,恼怒的问:“有人吗?”
没有任何的回答。
丛惜艾苦笑了一下,突然想:或许一切都是故意的!她一个不被重视甚至被嘲弄的太子妃,原本就不被二太子府里的人放在眼中,怎么可能有机会知道自己母亲身体不适的消息,又怎么可能随意的离开二太子府,在没有经过二太子同意的qíng况下,一个奴婢竟然可以答应她的安排?难道不是很奇怪吗?府里的轿夫一定是被安排好的,一定是二太子故意折磨她!
身后的轿子突然自己着起火来,把丛惜艾吓了一大跳,苦笑一下,一定是司马溶有意把她撵出二太子府,让她苦不堪言,她如今也不敢轻易去丛府,如果去了那儿,或许是正好中了二太子的主意,他完全可以以一个随意离府的罪名好好的嘲讽捉弄她一番,让她在众人面前出丑。而如果不去丛府,她又如何以何种理由回去二太子府?这儿离皇宫颇远,她要如何回去?摸一下身上,奴婢根本没有给她准备银两,而且,最要命的是,奴婢并没有给她准备穿金戴银的打扮,只是简单的装束,只是颜色稍微鲜艳些。也怪不得奴婢,如今在二太子府里,她甚至不如府里的奴婢打扮的jīng致。娘家陪送的物品全让二太子给退了回去,她,其实不过是个穷光蛋!
只好走吧,就算是一步一步走,也得想尽办法走回到二太子府,否则,不晓得二太子会如何处置她!?
第123章
竟然下起雨来,丛惜艾觉得自己真是倒霉透顶了。虽然药物控制了她,但是,她的武艺还是在慢慢的恢复,但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觉得有些疲惫,不要说用武艺了,就算是走路,也是累得她气喘吁吁的,平常她何曾走过如此多的路,出入都有人伺候的自己,今日真是láng狈的可以!初时怕被人认出来,但是,走了半天,好象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丛惜艾真的是没有办法再维持自己的优雅,看到有一处大树处有gān净的石凳,紧走了几步在那儿坐了下来。
突然,有人出现在她面前,把丛惜艾吓了一大跳,猛的站了起来,身体往后一退,感觉到自己的腿撞在石凳上,隐隐做疼!面前站着一个她不认识的男子,比她高,目光呆呆的直勾勾的看着她,好象恨透了她,要一口吞吃了她,一张脸脏兮兮的甚是恐怖,都快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了。眉眼平凡,到并不是特别的可怕,应该不是个穷凶极恶之徒,应该只是一个乞丐!“你,你要做什么?!——”
司马溶抬手想给眼前的女子一耳光,她竟然敢不经过自己的同意就离开二太子府,今天的事qíng一定是与她有关的,否则,她不可能不经允许离开二太子府在大街头乱走,她肯定安排了他的失踪!象她这样心机复杂的女子,什么事qíng做不出来!但是,他心中恨透了,却说不出来,也动不得手,现在他饿得是呼吸都觉得累!
丛惜艾一把推开面前的男子,她觉得对方的呼吸直bī在自己的脸上,好象随时可以吞下她,这让她觉得十分的恐惧,虽然看得出来眼前的男子只是个乞丐,但不知道为什么,那眼光却让自己一心的恐惧,她觉得对方好象唯一的目的就是一口吞下她!“你找死!”
司马溶一下子摔坐在地上,气得他真想一刀杀了眼前的女人,这个丛惜艾,竟然也认不出来自己,简直是太可恶,这样看来,原来她心中真的只有司马逸轩,根本没有自己!这一摔,司马溶只觉得浑身上下全是泥水,眼前乱冒金星,饿得是前心贴后心。他眼睛一闭,全当自己昏了过去。
眼看着周围一个人没有,雨越下越急,丛惜艾看着面前的男子突然间闭上眼睛昏了过去,心里竟然有些担心,如果外人看到二太子妃和一个陌生的男子呆在这儿,会怎么想?就算她再不被二太子在乎,二太子也不会原谅她,他完全可以以此为理由,处置整个丛府!“喂,你不许死,你知道我是谁吗?要是你死了,我要如何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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