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明画卷_西木子【完结+番外】(4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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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棣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视线扫向仪华仍盈盈一握的腰身,道:“常、吕二位长嫂相继离世,如今太子府后宫没一个可以做主的人,那几次妃是不用相处的人,至于炽儿他们一辈的孩童,多多往来倒是好的。”

  还以为朱棣会反对,没想到他倒是赞成?仪华狐疑地瞟了一眼朱棣,口中应了是。

  朱棣却似若未仪华眼中的狐疑,薄唇轻翘道:“你三弟此时该已回了魏国公宅了。”

  魏国公宅,主院正厅

  谢氏‘啪’地一声拍上高几,指着面前立着地徐增寿,气急败坏道:“什么?你想去北平从军!还去求了那个女人?”越说越来气,手直直的戳止徐增寿的额头,骂道:“你个逆子!前段时间那个女人是如何折腾我的,你没看见?现在你还木鱼脑袋的去求她?”

  第67章 上香

  徐增寿驾马回府那阵,早就料到谢氏会大发雷霆,这会儿也不躲不闪,就老老实实站着挨谢氏训斥。

  谢氏叨了许久,可徐增寿硬是油盐不进,她心中怒气不下,直在厅中团团走转。一阵过去,徐增寿仍是半声不吭,一厅子的下人也没来劝,只觉下不了台,不由将怨怪在了身边新近的婆子身上,暗道还是薛妈妈得用,只可惜已是半只脚踏进了阎王殿。 母子两正僵持之际,闻讯赶来的常氏一见厅内这般光景,她忙提着六福开的褶裙跨了门槛进屋,疾步上前搀住谢氏,劝抚道:“母亲您逐日头疼,太医说了气不着!您快别和小叔置气。”一头说,一头搀着谢氏回了上??位坐下,又转头说徐增寿道:“三弟,母亲最疼的孩子就是你!再有什么事,你也不能和母亲赌气,可是忘了太医说过的话?” 徐增寿被常氏三言两句一说,想起谢氏往日对他的疼爱,又忆起太医的话,不由羞愧。难当,就走上前两步,双膝下跪,道:“毋亲莫气。” 气氛微暖,常氏见机奉上茶盏,又宽慰数句。 谢氏接过茶盏,瞥了一脸关切的常氏一眼,眼中含??着满意。

  常氏低下头,掩下唇边的苦笑:嫁入魏国公宅都有十年了,难道还像初嫁时的新妇,不懂眼色一味的端架子,最后自吃苦头不成?谢氏抿了茶,气息渐平伏,抬首夸了常氏一句,对着一厅下冷笑道:“养你们真是白养了,给本夫人滚出去!”七八名下人心中暗暗叫苦,自从老爷纳了林姨娘,夫人的脾气越来越古怪,叫他们走也是好。这样一想,几人脚下生风似地一股烟儿的退了出去,在厅外檐下伺候。 这时,徐辉祖恰似从宅外回来请安,见下人们敛容凛气立在外面,心中料定有事发生,又存着家丑不可外扬的心思,让了他们立在阶下守着不让人进,方阔步进了厅中,果真见里面qíng况不对,便问道:“毋亲何事如此动气?竟罚了三弟的跪。”

  一经徐??辉祖提醒,谢氏火气又起,“笃”地一声搁了茶盏,怒道:“你看看你这个弟??弟?你问他做了什么!他居然备了礼,跑去求那个女人!这不是想活生生气死我!”徐辉祖晓是“这个女人”指的是谁,听了不由蹙眉,不赞同道:“景亲,这话可不能再说了。三弟去看有喜的长姐,是在自然不过了,您勿要再如此了。”

  “嗡”地一声巨响,谢氏脑海中瞬间炸开,激得她一下从椅子上蹭了起耒,指着徐辉祖大受打击道:“你!你居然向着那个女人,帮着她说话!不就因她有了喜脉,还是燕王妃吗?这又有何大不了,啊7” 徐辉祖未理睬常氏使来的眼色,头疼得揉了揉太阳xué,道:“母亲,这不是我帮着谁说话。而是现实摆在我们面前,她是您的长女,我的嫡亲妹妹,我徐家出去的燕王妃!您不要再一一” “啊————”谢氏尖叫一声,打断他的话迸:“她不配!她不过是个贱人生下的小贱人,和林氏母女一样的下贱人!凭什么让老爷记着她,还有她们!”说着,谢氏双眼陷入夜狂,似有两处怨恨的火苗在熊熊燃烧,让她不禁恨声道:“那个小贱人,仗着有了喜脉,一个月里日日变着法子折腾我!前两天总算走了,结果呢?竟然攒辍着我儿子去北平从军,她准是没安好心!”

  “不是她唆使儿子去的,是我自己跑去求的,与她无关!”一等谢氏说完,徐增寿立马仰头反驳迢。 这话一出气得谢氏一口气堵在胸口半晌上不去,徐辉祖却听得一震,随即喝道:“什么?你想去北平,加入平军?不行,你断了个念头吧!”徐增寿对长兄的反驳丝毫不诧异,脸上隐有少年的得意,道:“大哥,我已向从军一事给燕王殿下说了,他已经同意。让我先回来给你们说一声,他明日自会登门同你们说!” 见他竟敢先斩后奏,徐辉祖脸上一片铁青;徐堆寿有些害怕。却不愿就此放弃这个大好的机会,于是硬着头皮迸:“大哥,燕王殿下都同意了,他还要亲自造访。这事已这样了,咱们魏国公宅可是驳不得,怎么说他也是以亲王之尊为父亲守丧了,这些薄面是得给一…” 一语未了,徐辉祖一拳打了过去,徐增寿滚在了地上,不可置信的道:“大哥您……”徐辉祖握紧双拳,狠瞪迢:“真是翅膀长硬了!是,我们是拒绝不了,明日不用他登门,我们就要主动登门道谢!”

  见徐辉祖同意,徐增寿已喜得不见他脸上的怒意,一脸狂喜。

  徐辉祖瞧不惯他那样,但是以至此,说不定徐增寿去了北平不仅可锻炼出来,还可以稳固徐家在北方的影响力,此般一想,倒也算是默认,只哼上一声道“世人皆道燕王礼贤下士,正气凛凛,是一条汉子。但有的事不是那么简单,到时你别被他哄了去就成!”徐增寿正高兴得近乎忘乎所以,也不敢说得什么,只是直点头。

  谢氏一见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地完了事,完全无视于她,简直气得没法,道是仪华收买了人心来报复自己。当下,怒火烧倒了极点,闷住的一口气再提不上来,竟生生地被气昏了过去。

  这一昏倒吓得兄弟俩、常氏三人??大惊,忙派人去请了太医来看。又是灌药又是施针,一直到了子夜谢氏慢慢琴过来,三人才安生的各自睡下。 次日一早,徐辉祖便带徐增寿登门造访,朱棣忙让人请了二人进来,含笑道:“本王正准备去魏国公宅,你们倒是先本王一步。”徐辉祖拱手道:“幼弟能前往北平跟随王爷,是他的造化,也是王爷的恩典,岂敢再劳烦王爷您?”

  一番话听似恭敬,语气却过于硬气,朱棣不甚在意的一笑置之,道:“我等是为至亲,提这些未免见外。”说着话,似忽然记起一事,面作关心道:“听说昨日老夫人请了太医施诊,可是安泰?”

  徐辉祖想起下了病起,仍卧病在榻的谢氏,笑容僵了僵,答道:“谢王爷关心,家母无碍。”见对方不愿多谈,朱棣眸中亮光一闪。便另转了话题来说,却何奈对方无心jiāo谈已言告辞,他亦无心再留人,只冠冕堂皇道:“后日就要启程,增寿想是还未整装过行礼,本王也不多留了。” 徐??辉祖曾在北平练兵,总觉朱棣人在北平与人在京师有差,对他心里有些计较,这一听他允了话,当即拱拱手携弟离开。

  看着并肩离开的徐家两兄弟,朱棣闲适的端起茶盏饮下一口,头也不抬地道:“明日去灵谷寺,该早去做了安排。”一旁侍立的陈德海低下头应道“小的知道请王爷放心” 灵谷寺位于钟山东南麓,是大明佛教三大寺院之一。曾由朱元璋亲笔题下“灵谷禅林”匾额,并书“天香飘广殿,气宿空廓”对联赐寺,可见其寺规模宏大,隐有三大佛寺之首的趋势。

  仪华随着朱棣下了马车,就看见一座三拱门饰绿瓦红墙的门厅,厅阶下面松翠林茂两列,卖着吃食、香烛、耍货等物什的小商小贩三三两两地在树下摆着摊子。观之,一片热闹繁华之景,甚似佛诞、观音寿辰等时日景象。

  陈德海见仪华母子目光俱投在一旁小摊位上,便笑道:“有句话叫‘谷雨三朝看牡丹’。这灵谷寺除了牡丹丹,还有樱桃花、绿梅等都有。这样即使不是佛缘之节,前来上香赏花的游客、叫卖的小贩也是不少。”语毕,倏又拍着头“哎呀”一声道:“小的怎就忘了王妃就是金陵人,倒在您面前卖起学问来了!”她虽在此地居住多年,却从未踏出过魏国公宅的二门一步,又如何来这里、知道这些。 仪华无声一笑,只将手递给了阿秋搀着,又嘱咐小内侍看好朱高炽,便拎阶而上,往寺里走去。

  朱棣目光犀利,捕捉到仪华脸上忽闪的落寞,他心中生起一抹探知yù,旋即又压了下去。然后自好笑的摇了摇头,即偕着仪华景子在丘福、朱明等十多名侍卫扩卫下,很快地进了大雄宝殿上了一柬香后,便避去其它诸殿,直接到了事先备好的心房歇息。 一时歇了一盏茶的功夫,仪华心里恢着冯妈妈的墓就在后脚下,只略喝了几口茶水,食了半块糕点,就食不下咽任何东西了。

  朱棣看了一眼魂不守舍的仪华,罢了罢手,陈德海心领神会的遣了人下去,又自个儿亲自领着朱高炽在禅院里玩耍。 见朱棣摒退了左右,还支开了朱高炽,仪华心中颇不平静,几yù启唇相问,可去年五月那夜的伤痛依旧在叫嚣着疼,“冯妈妈”三字终难脱出口内。 还再犹豫不决。难道那次就记得如此之深?还是女人心xing果真就是这般? 朱棣暗下断言一句,也不愿再费心思去猜,便直言道:“今日本王带王妃来灵谷寺上香是有如意,王妃应当清楚。你那位故人的墓地,陈德海巳打点妥当,可以去。”

  闻言,仪华双手刹时紧握成拳,心里默念道,冯妈妈,她来看您了!

  第六十八章 祭拜

  僻静通幽的密林道上,繁密的青枝在空中架起了一道天然屏障,重重叠叠的枝桠隙fèng,漏下了无数个支离破碎的斑驳日影。

  一辆由四骑相护的马车在林道上风驰驶过,一顷之间,满目的yīnyīn翠润,稀疏光影变成了灼灼耀眼的金辉,整个视野为之一开。

  只见翠绿的山脚一,一潭溪流汇聚而成,将绿糙遍地的河岸隔溪相阻。而溪流的对岸,三座土堆围成的矮坟静静地坐落在这人烟罕至之地。

  “坟地已到,请王爷,王妃下马车。”恭敬地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朱棣没予理会,幽深的眸光询问地看向仪华。仪华深吸口气,平静地将手上的毡帽带了上。随着朱棣下了马车,陈德海已手提着一人放着冥币,香烛等物的朱漆篓立一旁,见他们走下来,忙转身指着对岸,提醒道:“坟在对岸,因溪水浅也没架桥,就置了些石头横搭了一条过道,还请王爷王妃仔细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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