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人的氛围还没持续片刻,令羽便松开了琅华的手,“说吧,刚才看见什么人了。”那语气,叫一个风轻云淡,仿佛刚才说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看着琅华眸里逐渐映出冷冽,莘娆开口,“得了,琅华你还不知道公子这德行么,多少次也改不了的。”虽说如此,可莘娆话里还是有些笑意。这琅华虽然是个冰山美人,让谁都无法生出亲近之意,但时常还是会因为这些暖心的话而感动呢。虽然她家公子,有时候的确不是个东西。
琅华恢复常态,狠狠瞪了令羽一眼,继续道,“是重欢门三护法其中的两个,素问和稚子。”她眼中qíng绪沉浮不定,含有一分担忧。
令羽听了也面色一凛,重欢门,怎么会是重欢门。
在洛阳,谁都知道温香软玉楼的令羽公子,但是在整个关中,名字如雷贯耳的却不是令羽,而是重欢门的门主,商西。
重欢门算是武林的后起之秀。一年前,江湖上还是正统门派称雄,武当少林峨眉天山等处都是学武之人梦寐以求的去处,可是近年来,重欢门的出现却分走了一杯羹。尽管重欢门对择取弟子的要求十分严格,一百个人里面只留两个,甚至一个都不要。可是即使如此,依然有络绎不绝的人前去求学,或碰运气,或开眼界,江湖上还有了“不到重欢非好汉”的说辞。
重欢门有三大护法,白敛、素问、稚子。白敛使鞭,素问执剑,稚子……事到如今,还没人知道稚子用什么武器,因为他从来没有出手过。三人皆是男子,容貌也都在上流。三个护法作为重欢门的外jiāo使,几乎包揽了门里在外的所有一切事务,在三个月前的关中英雄会,便是由白敛和素问分别拿了第二和第三,由此奠定了重欢门在关中的地位。
三个护法如此牛bī哄哄,可是重欢门的正牌门主却很少露面,见过的人也只用两个词来形容他:惊为天人、妖孽转世。
本来这两个词是不能用来放在一个人身上的,前者是赞美之词,后者则略有些贬义,可是那些人却绝口不改,说你们要是见过,也会这么觉得的。
这么一来,重欢门门主商西的名声便日渐盛去,有甚者,只求这一生见他一面便好。
“莘娆你刚才见的是白敛吗?”令羽突然发问。莘娆心里一虚,头埋下去,脸上的嫣红更加明显,“公子你既然猜到了就不要再问了。”
令羽脸上一阵嫌恶,打了个哈哈,“琅华你看莘娆,我又没说什么,只是问一下,谁知道她这个样子,难不成喜欢上人家了?”琅华终日抿着的嘴角终于放开了点,心里暗慡,今天终于也有机会捉弄莘娆了,可还没等她开口,莘娆便已经撒丫子跑掉,只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琅华你太慢了啊。”令羽裹紧了身上的大衣,也准备回房。都已经这么晚了,他明天还得做生意呢。
“公子……”琅华在他后面yù言又止。
平时的琅华可不这样,这是怎么了,令羽疑惑地转过身去看琅华,却见她脸上笑意盎然,还是憋了好久的那种。“公子你今日可真像个女人。”琅华用手指自己的眉心,无声地给令羽做暗示。
令羽抬手一摸,指尖全是红色,果然是莘娆那死丫头闯的祸,刚才进屋来的那人一定是把他当成女人了。
重欢门三大护法,白敛素问稚子都在,那么那人不会是商西吧。
令羽心里哀嚎一声,一瘸一拐地进了chūn笑阁。
“公子怎么突然就瘸了?”琅华不明白,却怎么也想不通。
第3章:龙阳至美
第三章。
令羽心中由于惦记着昨夜商西的事,自是一夜都睡得不好。早上起来的时候,两只黑眼圈毫不犹豫地挂在他如花似玉的脸上,莘娆赶紧拿了热帕子来给他敷上,口中还念念叨叨。
令羽听得不耐烦了,出口成“伤”,“莘娆你还好意思说,本公子现在这样不就是拜你所赐吗?要不是怕你被别的男人勾去了心,我也不会一晚上睡不着觉啊。”
这可是令羽接二连三地揭莘娆的短了,莘娆心中怒气一上来,直接把帕子扔在令羽脸上,便扭着小细腰走了。
半响,那帕子都凉了,令羽才幽幽地叹气,道自己“教女无方”。琅华刚好进来,听见令羽这句话,脸上的表qíng立刻变得怪怪的。
“公子,外面有人找你。”琅华伸手接过令羽手中冰凉的帕子。
“谁啊。”令羽是个懒的,翻了个身趴在chuáng上,没打算出去。
“是上次没给房钱的那位。”琅华在令羽没看见的地方挤眉弄眼,哈,就是害令羽传出“龙阳”之名的那个男子呢。
果然,令羽很快就爬了起来,翻箱倒柜地找他最宝贝的那把玉骨扇。琅华翻了翻白眼,自个走出去,她可是知道的,令羽好像又要在别人面前拽得跟二八万似的了。
“琅华你别走。”令羽冲琅华的背影喊。
琅华停下来,很酷地挑挑眉毛,“怎么?”
令羽“哗”地一声打开扇子,摇得有模有样,“本公子今天心qíng好,让你在旁边伺候着。”
算了算了,又不是第一次见了,琅华深吸一口气,伺候就伺候吧。令羽这样做的目的,就是怕别人第二次误会龙阳什么的啊。
令羽摇着扇子进屋去的时候,差点没有被门槛给绊个正着。房间里坐着的那个,真是欠了他房钱的那位?
一袭蓝色的衣衫,衣摆绣着简单而素雅的祥云图案,腰上两块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玉佩,乌黑的发用冠竖起,一张温润、俊秀的脸显露无余。
“公子你小心点。”琅华轻轻扶了一把差点摔倒的令羽,虽然令羽每日都在念叨自己“教女无方”,可是好像是她和莘娆还要更像养孩子的人一点吧。令羽这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琅华无奈地摇摇头。
房中那人听见了声响,抬头朝门口看来,一双眸子直直盯着令羽。刚才只见了半边的侧脸就已经很惊艳了,现在正脸都瞧见了,琅华很清晰地听见令羽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令羽小孩,你究竟能不能有点出息,你长得也不比他差好不好。
可是这些琅华是绝对不会说出口的,令羽自恋的毛病已经到无可救药的程度了,适当打击一下也蛮好。
“在下慕容棠酒,上次没来得及向令羽公子道谢,这次专程前来,多有失礼之处,公子多多包涵。”蓝色衣服的俊俏公子站起身来,朝令羽行了一个江湖上的大礼。
令羽没有回礼,倒不是没有礼貌,而是因为这位慕容棠酒的话想起了上次的事,就是这位仁兄让他背了许久的“龙阳”之名啊。“道谢,仁兄你道什么谢?”
慕容棠酒显然是没有料到令羽会这样问,愣了一会儿才道,“在下上次睡了公子的chuáng,扰了公子,所以过意不去,此次前来,既是道谢,也是道歉。”
“幸亏只是睡了本公子的chuáng,而不是睡了本公子呐。”令羽坐下,手中的扇子愈发摇曳生姿,“这位慕容公子,那你是想如何道歉呢?”
慕容棠酒看着令羽吊儿郎当的样子,一时无话,虽然他早已知道温香软玉楼的令羽是个风流成xing的男子,可是真正见到,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问,“不如慕容把欠下的房钱jiāo上?”
这样自然是好,令羽停了摇扇子的手,“慕容公子上次住的是我温香软玉楼最好的一间房,所以,房钱要比别的房间贵一点。”看着慕容棠酒有些发绿的脸,令羽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真是只是贵一点儿而已,还没有算上本公子给你暖chuáng的费用呢。”
目的达到,令羽满意地出门去,还让琅华留下来收房钱。
“小痞子。”
轻轻的三个字飘进令羽的耳朵,他回头,却只看到两张面无表qíng的脸,琅华是,慕容棠酒也是,他实在猜不出来到底刚才是谁在骂他。
哼,算了,不跟他们计较。
“公子我告诉你,刚才我承包了一个大生意。”
令羽回到chūn笑阁,还没伸手推门,莘娆就兴奋地冲过来,笑脸盈盈地报告。
令羽故意拉下脸,“怎么,不生我气了?”莘娆笑得更欢,使劲摇令羽的手,“公子大人有大量,就别计较了。”突然,莘娆停下来,盯着令羽手中的扇子,“公子你怎么又把这扇子拿出来了?”
“拿去撑场面的,怎样,帅吧?”令羽又展开扇子,潇洒地摇了两下。
莘娆撇撇嘴,“不怎么样,反正我只知道,公子你每次拿这扇子出去,就是又去gān什么坏事了。”
这把玉骨扇,是令羽半年前得的。当时是大雪天,外面天寒地冻的,一个脏兮兮的老和尚不知怎么就进了温香软玉楼。那些guī公一个劲地赶人出去,因为这么老的和尚肯定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当时恰好被令羽瞧见了,便让guī公们住手,还给老和尚上了一桌很好的饭菜,虽然令羽到现在都还记得,那个和尚只吃了素菜,荤的一点没碰。老和尚走的时候,说无以为报,便送了令羽一把扇子,说那把扇子可以让令羽看起来更加地与众不同。莘娆嚷嚷着说是假的,可是等老和尚走了以后,众人才发现那真是把玉做的扇子。触手冰凉,清透得没有一点杂质。
“没听过出家人不打狂语吗,就你们这些人,肯定不会懂的。”令羽揣着扇子,坚信了那把玉骨扇会让他更帅。
这以后,令羽每次想要让自己看起来更帅一点、更潇洒一点的时候,便会把扇子拿在手上了。虽然莘娆和琅华嘴上不以为然,可是心里却还是点了点头的,令羽本来就拥有不输于女人的外貌,配上扇子,清雅公子的感觉就出来了,当然,前提是抛却令羽的某些臭毛病。
“好了,快说你承包了什么大生意。”
“是重欢门,今天晚上温香软玉楼就归重欢门了。”莘娆得意给令羽看自己收到的几张大面值的银票。
令羽不客气地一把夺下,揣到自己的怀里,然后恨铁不成钢地指着莘娆道,“你啊你,真不知道让我说你什么好,重欢门是那么好惹的吗?还组团来包场,难道莘娆你也要出去接客?”
莘娆被他说得一愣一愣的,不明白为什么令羽的态度转得那么快,明明他都已经收下银票了。可是转念间又想到昨夜的某个身影,莘娆害羞地点点头,“如果那个人来的话,莘娆还是可以勉qiáng出去接客的。”
可是回答她的只有一声巨响,令羽把chūn笑阁的门摔得死重。莘娆摸摸鼻子,不明白怎么回事,“难道我又说错什么了么。”
第4章:心之悸动
第四章。
不管令羽再怎么不愿意,晚上的生意还是要接的,毕竟莘娆钱都接了,若是不守信,恐怕温香软玉楼明天就会不复存在了。
天还刚刚擦黑,guī公们就已经把楼里的人都清空了,凡有不愿意走的,说上一句“重欢门包场子了”,保管溜得比兔子还快。
琅华和莘娆作为温香软玉楼的两个大花魁,现下正在楼里众多女子中挑选着晚上能够出面的。虽然说这里面还真找不到一个中等容貌的,但是重欢门算是一个危险的门派,谁也不知道他们的眼光如何,所以还是尽量往高了挑。
“公子,莘娆姐说,如果你觉得无聊就先睡一会,等重欢门的人来了再叫你。”跟令羽说话的人叫良萱,算是楼里的小花魁,也是莘娆的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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