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青裳给出的答案却是让人无奈甚至生气的,她说她的那颗解药之前是一直在的,不过却就在叶重欢被接回来的时候让她给毁了。原因无他,因为她问过清醒时候的叶重欢,叶重欢自己的那颗解药在来的路上被她自己扔掉了,所以青裳一气之下毁了解药,没有留后路。要想保住叶重欢的xing命,就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与男子jiāo欢。寻常女子倒也罢了,可是她是叶重欢,她怎么可能会同意,所以所有人都觉得很头疼。
真是一对奇怪的母女,令羽难以理解,明明有解药,为什么不用,扔的扔,毁的毁,剩下的一条路又不可以走,真要走到这种境况吗?
青裳看着令羽,眼里有很明显的红血丝,那是彻夜不睡守着叶重欢的结果。她问令羽,“翎儿,你真的不知道吗?你真的到现在都还不明白吗?”
“什么?”青裳那种痛心疾首的眼神几乎就要让令羽以为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了,可是青裳接下来的话却是真的打击人,这件事原来真的与他有关。
青裳问过叶重欢为什么不拿她给的那颗解药救自己的原因,叶重欢给她的原因是令羽。她喜欢令羽,很喜欢很喜欢,当初一直不答应嫁给慕容棠酒而后来又改口的原因不过也就是为了离令羽更近一点。她扔掉解药,就是为了让令羽来。这么骄傲的一个人,做下了这种决定一定也是深思熟虑过的,所以可以想象叶重欢的决心。
作为母亲的青裳很是恼火,在她眼中这种爱恋是畸形的,两个孩子都是曾经与她关系很亲近的,她绝对不能让这种事发生。所以她一气之下也就把剩下的那颗解药毁了。叶重欢的事必须得找个男人来解决,只是不能是令羽,她一定要让叶重欢死了这条心。哪怕那样做会让叶重欢很难受,可是如果让她对令羽有了更深的执念,她以后会更难受。令羽不可能会接受她,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听完了的令羽觉得可笑而又可怜,那样的叶重欢,居然会这样做。他令羽何德何能,能让她叶重欢执念至此。真是滑稽透了,他不可能去给叶重欢解毒的,但叶重欢的时间已经不多了,难道真的要她这样死掉吗?带着可笑的色彩死掉。
青裳到后面也是急了,她甚至想到了商西。一般的人她也不愿意让他接近叶重欢,毕竟那是她女儿,而且还是和叶重欢做那样的事。但结果是显而易见的,商西说过的,他念着叶重欢那么多年,不过也只是把小时候的令羽当成了叶重欢。对叶重欢,他或许是有感qíng在,但是那些感qíng却远远不能到让他与叶重欢做这种事的地步。
处境危难到极点的时候,终于站出来一个人。
林瑾瑜。江湖神医林瑾瑜。
这个人很久没见过了,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当他站在令羽的面前时,令羽惊了一下。
可是林瑾瑜却说他这次是跟商西一起来英雄大会的,只是说到为什么没出面的时候,他面有不甘之色,挤眉弄眼地道“还不是为了照顾那位,老子是神医嘛。”
然后商西扔过来一个威胁的眼神,林瑾瑜就闭嘴了,不过也是无所谓的样子,他道“不过令羽你别多想,没什么的。”
他这样说了,可是刚才的“那位”还是存在于令羽的脑海中,那位,说的是那个人吗?叫他怎么能不多想,他已经多想好久了。
“好了,那我就去了,见你们都束手无策,还是神医我亲自出马吧,为哥们解忧,在所不辞。”林瑾瑜是江湖神医,也是有名的人物,青裳别无他法,总比在外面随便找个乡野村夫来好,所以给叶重欢解毒的任务就jiāo给他。
“林神医。”令羽叫住他,并且叫得很客气。
“怎么了?”林瑾瑜看令羽。
“别为难。”叶重欢接受不了,林瑾瑜作为一个男人也接受不了。谁不想做正人君子,更何况,林瑾瑜是真正的正人君子。
林瑾瑜轻轻笑了一下,拍拍令羽的肩膀,“我没有为难。”他附在令羽的耳边,低声说“我也是喜欢叶重欢的,虽然这么多年来,商西不知道,叶重欢也不知道。”
令羽看着他的背影,鸦青色的长衫好像蒙上了一层悲伤的颜色,他突然觉得自己的眼睛肿胀得想哭。
原来这又是一场无疾而终的暗恋。
第六十二章。
青裳差了人过来找令羽过去,什么原因也没说,不过令羽却直觉不是什么好事。
听闻叶重欢清醒了以后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去她也不说话,就像一个失忆的人,眼神空dòng而又无助。她已经这样三天了。
所有人都在?尽量地回避,令羽商西还有林瑾瑜,林瑾瑜回来以后再没露过面,就像他从来没出现过一样。
令羽一个人去的,商西什么也没说。去时看见青裳一夜间苍老了十岁的脸,有些心疼,但他没说,只是问青裳找自己来有什么事。
这次的事qíng,大家都累了。
青裳眼眶泛红,多少有些悲戚的神色,脸上的琼花红得有些狰狞,再不是几日前那个意气风发的琼山教主。这个女人,是老了的。
“重欢执意要见你,你进去吧。”其实说这话青裳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从小到大,她没有对叶重欢尽到一个作为母亲的责任,同时也有很多地方对不起令羽,那些大大小小的伤害,就算不是她本意,可她也难辞其咎。她是一个母亲,没有办法不自私。
呵,还是为了叶重欢,令羽艰难地扯了一下嘴角,他想自己笑得一定很难看。可是来都来了,他能拒绝么。
“好。”令羽应了一声,便如青裳所愿地朝叶重欢房间走去。人麻木的时候觉得什么都不是那么重要了。
叶重欢又瘦了许多,她没有着外衣,整个人包裹在白色的中衣里,坐在chuáng上,双手抱着膝盖,像懵懵懂懂不经世事的小孩子。她看见令羽来的时候眼睛闪了一下,然后往里面挪动了一些,她在躲。
令羽关上门,走过去坐在chuáng沿。看她神色憔悴小脸泛白,乌黑的发有些乱地散落在身上,这样的叶重欢,让人除了心疼还是心疼。
但她是青裳的女儿,是云家的公主,本该在深宫摸爬滚打却被青裳换到叶家安安稳稳地生活了十几年。令羽该讨厌她的,自己的人生被弄得一团乱,怪她。不管叶重欢现在有多láng狈,都是自找的。
可是令羽也想起了在洛阳的时候,叶重欢撑一把伞在长宁街口等他。雨中同行的qíng谊总是曼妙的,还有后来叶重欢荒唐的那些行为。她说她一见钟qíng,令羽不相信,可是现在,却是真的信了。说到底这也是一个傻姑娘,让人想恨却恨不起来的女子。
“重欢。”令羽开口,第一次用了这么亲密的称呼。
叶重欢仿佛没有听到,只是目光定定看着某一处,像是在出神。
令羽又喊了一声,用手去碰了碰她,叶重欢没有躲开,渐渐的竟是有眼泪滴了下来,浸入被子,蕴湿了空气。
“别哭。”令羽有些猝不及防,对叶重欢的眼泪完全没有抵抗能力,他身上又摸不出来手帕,只能用手去给她揩眼泪。只是他从来没有这样对别人过,对象又是叶重欢,那动作怎么看怎么别扭。
叶重欢一把抓住令羽的手,目光灼灼盯着他,又像受了委屈,她好难过,事qíng变成这个样子,她再也配不上令羽。
“对不起。”令羽实在看不下去,生生移开视线,他心里何尝好受。但是看着叶重欢的模样,他又觉得是自己的错,如果不是因为他,云瑶光是不会拿叶重欢下手的。
“不怪你不怪你。”叶重欢终于开口,泣不成声。她早知道令羽不会接受她,他从来都是躲着她的,可是她放不下,心里的念想一丝一缕都在蚕食着心脏,她渴望看到他,想要靠近他。
这是执念,也是自寻死路。
令羽觉得胸口闷闷的,他是个断袖啊他怎么可能喜欢叶重欢,更何况,喜欢谁从来都不是按照xing别来判断的,只是他喜欢的那个人恰好是商西,而商西,又恰好是个男人而已。对于叶重欢,他只能说对不起了。
“你好好休息吧,如果没事,我就回去了。”令羽准备告辞。
叶重欢却扯住了他衣袖,“令羽,我能抱你一下吗。”她的声音小小的弱弱的,仿佛在担心令羽拒绝。
令羽无奈,张开手轻轻抱住了叶重欢有些颤抖的身子,她已经清瘦太多,肩膀硌得人生疼,她这样单薄,叫人不忍心说些什么。
如果他早点遇到叶重欢,会不会是不一样呢。令羽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但下一秒他就否定了这个想法,世事无常,哪里有那么多的如果。
叶重欢把头放在令羽肩膀上,这样亲密的接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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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早就想过,真正来临的时候她还觉得不真实,这个人靠她这么近,她却突然觉得好难过。
令羽也就静静地让她靠着,男人总要有些风度。
良久,叶重欢松开令羽,又从枕头下拿出一个东西,用手掩着放在令羽手里,并且不让令羽看,她说“答应我,你回去再看。”
令羽点点头,捏紧了手里的东西,硬硬的一块。
门关上时,令羽看到叶重欢目光追随着他,固执地不肯收回去,他温润一笑后便转身离开。
回去的时候,令羽还是拗不过心中的好奇,将手里的东西拿来看。小婴儿拳头大小的东西,上面镌刻着jīng致的花纹,那些线条兜兜转转,形成一朵美丽的琼花。
这是琼璧,他寻了许久的琼璧。是这个东西,让他出宫来,开了温香软玉楼,又遇到了商西,有了后来的许多许多事。或许可以说是因为这块琼璧,才有了那么多悲欢qíng仇,爱恨纠葛。如今这块琼璧在他手中,他真是不知道该高兴还是什么反应。
“令羽。”
正思绪间,一个有些陌生的声音传来,叫的却的确是他的名字,令羽下意识把琼璧收了,抬头看见锦觅朝他走来。
琼山教的人,令羽疑惑不已,锦觅找他会有什么事。
“你那是琼璧吧。”锦觅朝令羽手上看一眼,道“原来她还是给你了,教主该失望了。”
她说琼璧!令羽不禁警觉起来,他跟锦觅不熟,无法确定她是敌是友。
见令羽设防,锦觅便退后一步道,“你不用担心,我对那个东西没有兴趣。”
令羽皱眉,“那你有什么事?”
“这块琼璧是经过我手的,你也知道,我和红花教的少主是恋人关系,嗯,也就是云傅。”锦觅在令羽的印象里明明是个话挺少的人,可是今天却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么多,虽然她说得都是有用的东西。事qíng的经过就是琼璧原来是在云傅的手里,可是却被锦觅拿走了,锦觅是听了青裳的吩咐。而青裳得到琼璧以后把它给了叶重欢,最后叶重欢又给了令羽。
“教主把琼璧给她,也是希望她过得好一点,甚至是回去登基,毕竟她是云家的女儿,可是她还是把琼璧给了你。教主之前不是没有担心过,但在她的心里,终究还是你重要。”
听完锦觅的这些话,令羽沉默了,是啊,这么重要的东西,叶重欢还是给了他,一辈子也不会接受她的他,真是傻,明明她自己有了就可以过得很好的。虽然令羽也很需要琼璧,可是叶重欢的大方无私还是让他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