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握住高墨言的手越发用力了,咬住嘴唇不肯说话,待进了高家,走进墨言堂之时,杜若锦浅笑说道,“墨言,你跟我进房里来一趟,我有事给你说。”
高墨言微蹙眉头,还是跟杜若锦进了房间,杜若锦指着chuáng榻说道,“墨言,你去给我拿过那件衫子来,天热,我换件透亮的……”高墨言仔细看了杜若锦一眼,有些疑惑,杜若锦却只是笑,笑的天真而清澈,待到高墨言走近chuáng榻之时,杜若锦却迅疾出了房门上锁。
杜若锦知道,以高墨言的身手,如果杜若锦不将他骗至远一点的距离,他发现杜若锦异常之时,肯定会迅速回身出门。
听见高墨言在门内低喝道,“杜沉香,你要做什么?”
杜若锦将房门上锁,背倚在门前,长舒一口气,心里却是绞痛的厉害,杜若锦艰难得说道,“他已经去了那么危险的地方,我又怎么能让你再去涉险?墨言,你在这里等我回来……”
杜若锦说着便疾奔离开墨言堂,身后是高墨言如龙啸般的嘶吼,“杜沉香,我永远不能原谅你……”
杜若锦没有听见,她在朝残歌提起过的地方疾奔过去,来得及,一切都来得及……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杜若锦几近虚脱的时候,杜若锦终于到了高砚语的府邸,大门虚掩的,杜若锦推开进去,就见门口躺着几具尸体,杜若锦看见那副狰狞血腥的样子,不禁有些腿软。
杜若锦往里面走,还是未见一人,杜若锦越发胆寒起来,她轻声喊道,“高纸渲……”
没有人回应,杜若锦再往前面走了几步,突然听见偏房里有虚弱的声音传来,杜若锦慢慢往偏房内走去,轻轻推开门,却发现chuáng榻上缚着一个人,正是高老太爷……
高老太爷见是杜若锦,忙用眼神向她示意,杜若锦恍惚间醒悟过来的时候,脖颈间已经被人用匕首抵住,杜若锦看去,正是高纸渲在高老太爷门前放走的那个丫鬟。
那个丫鬟看起来一副不屑的模样,说道,“我就说嘛,只要我没死,你们早晚还有栽在我手里的时候。只不过可惜了,今儿个跟你死在一起的却是这么个糟老头子……”
杜若锦本来已是万念俱灰,如今她身边再无一人可以救她,看来必死无疑了,没有料到,就在杜若锦闭目长叹之时,她身前的那个丫鬟却是应声倒了下去,而站在杜若锦对面的那个人,正是绿意……
绿意上前来,握住杜若锦的手,轻声说道,“二少奶奶,你……”
杜若锦冷冷的看着绿意,抽回手,说道,“绿意,以后不要再这么称呼我了,我怎么担当得起?”
“二少奶奶,绿意不这样称呼你,该怎么称呼你?二少奶奶,绿意……”绿意惊慌失措,仍机是从前那般模样,或许比原来更加惶恐了。
“你知道我这半年是怎么过来的吗?我差点死在了你父亲的手下,足足躺在chuáng上几个月昏迷不醒,如果不是残歌用力将我的xué位打通,只怕你只能在坟前称呼我一声二少奶奶了。”杜若锦愤慨而痛恨,望着绿意的眼神也更加冷漠起来。
杜若锦的这份态度明显刺伤了绿意,绿意退了几步,泪湿双眼,说道,“我不知道,那日过后,我便没了你的消息,还是前几日,才听说你……”绿意突然哭道,“二少奶奶,绿意真的没有想伤害过你呀,你快走吧,趁现在没人看见,你快带着老太爷走吧……”
杜若锦长舒一口气,看见绿意的模样又有几分不忍,她知道自己不该迁怒于绿意的,于是缓下来声音,问道,“绿意,三少爷呢?三少爷现在何处?”
绿意死咬住嘴唇,低垂下头,没有答话,杜若锦心里又急又怒,qiáng压住起伏不平的qíng绪,上前握住绿意的手,急切得说道,“绿意,你该知道的,你快说出来吧,就算我求你……”
chuáng榻上高老太爷大力咳了几声,杜若锦朝高老太爷望了一眼,走过来正要问他如何,只不过是片刻间,绿意就早已经从房门中疾奔而去,临走时说道,“二少奶奶,对不起,绿意不能告诉你,绿意不想你跟着去送死……”
杜若锦的心犹如刀绞一般,手上的青筋也绷了起来,浑身似是有什么要迸发出来,高老太爷被杜若锦解开绳索,盯着杜若锦看了片刻,说道,“孩子,你真的想要去吗?”
杜若锦紧忙看向高老太爷,急切问道,“爷爷,你是不是知道他们都去了哪里?你快说呀……”
“妙真寺。”
原来高老太爷在被擒过来几日了,高家人却无一个人发现,在高砚语的府邸,高砚语也未曾出现过,也不曾nüè待过他,直到今日,才有人进了房门将他缚起来,而高老太爷便是从那两个仆人嘴里听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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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八章 人质
第三百四十八章
杜若锦听到高老太爷说是妙真寺的时候,不禁心里一凛,扶起高老太爷往外走,走出高砚语的府邸,杜若锦雇了一辆马车,先将高老太爷送回高家,让门人将高老太爷扶下来,顾不得其他,便吩咐车夫将自己送到妙真寺。
路上,马车疾驰,杜若锦在颠簸的车厢内,一直掀开车帘催着车夫快些赶到妙真寺。到了妙真寺山脚下,杜若锦拾阶而上,只觉得浑身发冷,或是疾步而上,或是犹疑慢行,都是杜若锦心里挣扎所致。
待进山门,杜若锦才发现里面平静异常,并无任何血腥打斗场面,可是杜若锦却感觉到妙真寺周围有些异常,到底是如何的,杜若锦却说不出来,杜若锦是那么急切得想知道高纸渲和残歌的安危,于是再也顾不得其它,便闯了进去……
可是进去后,才赫然发现高纸渲和残歌正与清远主持对恃着,qíng愿主持颇有几分不屑,说道,“huáng口小儿,即便你们两个人加起来,只怕也不是我的对手,何不束手就擒呢?说不定我发发慈悲,还会让你们落个全尸。”
高纸渲冷笑,持剑傲然说道,“我称呼你一声清远主持,又怕误了佛号,我如果骂你一声老秃驴,又恐扰了仙灵之气,我到底要称呼你什么好呢?不如就叫你一声大jian贼吧。”
清远主持果然发怒,横生一掌就朝高纸渲劈过来,那掌力之大,竟是将脚底下的青石砖踩碎了,高纸渲也不躲,持剑往清远主持的虎口xué刺去,如果清远主持不曾避让,那么高纸渲便逃不过这一劫,可是那样清远主持的这只手也会废了。
所以,值此关键时机,清远主持突然翻身而过,硬生生将掌力收回移到旁边的树上,那棵树应声倒地,惊得杜若锦面色大变。
残歌知道高纸渲不是他的对手,见高纸渲身手不再从容,于是将接过招式来,刺向了清远主持,本来清远主持并没有将残歌放在眼里,他怎么可能想到,残歌这是新合练的武林秘籍,比先前的功力竟是qiáng了几倍,现在即便是清远主持的功力如何之深,只怕残歌也是能应付得来。
杜若锦站在一旁不敢出声,生怕让高纸渲和残歌分心,于是便躲在了旁边的灌木丛里。残歌与清远主持打得不亦乐乎,高纸渲也不敢放松警戒,因为他要在残歌无经验争斗下疏忽之时,迅疾出手助残歌一把。
索xing,残歌也并非是泛泛之辈,他懂得攻击清远主持的弱处,那便是肋下部分,总是留下空档,残歌见此便招招攻向清远主持的肋下,只见清远主持节节败退,待杜若锦反应过来是之时,清远主持已经跌坐在自己旁边了。
杜若锦还不急跑掉,便被清远主持擒住,扣住喉咙,杜若锦觉得痛苦难堪,眼神看向高纸渲之时,高纸渲正凝眉怒对,冲清远主持喝道,“你放开他,我们就当今日没有发生过这件事qíng,我们会放你离开……”
清远主持狞笑着说道,“你拿什么与我讨价还价?难道只凭你几句狠话,我就要避让三尺不成?如果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
高纸渲自然不敢动,他看向杜若锦,那眼神似怒似怨,杜若锦泪水盈盈,高纸渲又瞬间软了下来,轻叹道,“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你难道不知道这是一条生死未卜的路?”
杜若锦轻咬下唇,艰难说道,“如果我知道你会死,我又怎么忍心让你独死?”
杜若锦说完也惊住了,狠命的咬着嘴唇,不顾有血珠渗出,高纸渲轻声唤她,“若锦”,便是在这个时刻,空气中肃杀的气氛淡了许多……
清远主持的狞笑声打断了这份忧思,清远主持鄙弃得说道,“不知廉耻,死了也算是gān净,小子,你既然喜欢她,那么就是肯为他做任何事了?”
杜若锦顿时明白过来,清远主持这是胁迫高纸渲……
果不其然,只听清远主持说道,“好吧,只要你为她自断一臂,我就放了她……”
杜若锦喝道,“高纸渲,我不允许你做傻事,你即便做了傻事,我也不会承认你是为我做的,你听见了吗?不要……”
高纸渲望着杜若锦,轻笑,说道,“与其断一臂,我更愿意与你共死……所以,我不愿这样做,你会怪我吗?”
杜若锦微笑,任清远主持捏住喉咙几近窒息,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清远主持脸上浮现出yīn狠之色来,骂道,“哼,都是一帮无知小儿,连断臂都不肯,还谈什么生死?”说着手上正要发力,杜若锦的xing命不保,残歌的剑也适时的刺出……
就在这时,只听一声威喝,“住手,清远主持,你看看我手里这个人是谁?够不够资格与你讨价还价,如果你聪明的话,就将你手里的人与我手里的人jiāo换。”
杜若锦抬起眼睑看去,竟然是高墨言,杜若锦大吃一惊,高墨言是如何从墨言堂出来的?
而且,他的手上还有一个人质,那便是绿意,清远主持的女儿,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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