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来,如果那日事态发展稍有偏差,如果高纸渲没有营救皇上,如果锦亲王临时起意要夺皇位,如果……
势必在大殿上的人,一一逃不过生死之线。
这几日杜若锦一直在为当日能够于惊险中救出皇上而自喜,这一切看来都是多么的嘲讽?皇上坐在龙椅上,是用如何的神态来看待几个人的争斗?
皇权至重,杜若锦总是不懂,或者不屑于懂,可是在这里,她不得不懂,皇权掌控了一切,也掌控了人的***。非分之想,杀,无妄贪念,杀,欺君罔上,杀……
好长一段时间,杜若锦都回不过神来,残歌轻咳一声,见杜若锦双眼中茫然的神色,轻声说道,“皇上已经下旨,恢复锦亲王亲王的封号,领兵五千,驻扎在皇陵,并且恩准水凝烟产子后再启程。”
第三百六十五章 大结局(7)
好长一段时间,杜若锦都回不过神来,残歌轻咳一声,见杜若锦双眼中茫然的神色,轻声说道,“皇上已经下旨,恢复锦亲王亲王的封号,领兵五千,驻扎在皇陵,并且恩准水凝烟产子后再启程。”
于次日,杜若锦和残歌一起来到锦亲王府。杜若锦又亲手做了几个风筝想送与云泽,她知道,锦亲王启程之日,便是云泽进宫伴君之时,年幼如他,在君主身旁战战兢兢,怕是也不好过。
自从皇上的旨意一下,锦亲王闭门谢客,而往日那些登门拜访络绎不绝的锦亲王府,已是门口罗雀。谁都知道,明是有了亲王的封号,却被送往皇陵那等苦寒之地,从此再无繁华。那五千兵力,怕不是驻守皇陵而为,是为了看守住锦亲王的吧?
当门人看到是杜若锦和残歌,仍旧犹疑了下,杜若锦不再怪他,轻笑说道,“你就告诉你家王爷,我是来给云泽送风筝的,他不会怪罪于你的。”
当杜若锦见到云泽之时,倏地发现云泽的眼神较之以前有了些变化,深邃而又凄苦,看向锦亲王的眼神也有了几分疏远,锦亲王说道,“他在怪本王,他总是在问,为什么要抛下他。”
杜若锦对锦亲王说道,“我想跟他好好谈谈。”
锦亲王点了点头,无奈离开,临走时吩咐下人们备好茶果。
房间里,只剩下杜若锦和云泽,杜若锦拿出自己连夜做好的风筝,举到云泽的面前,云泽看见倒是高兴,可是没多一会又沉默了下去。
杜若锦走到他的椅子面前,慢慢蹲下来,手抚在他的肩膀上,说道,“云泽,不要要怪你父王,如果今日是他坐在龙椅上,他也会做出这样的事qíng来……”
云泽的表qíng很是奇怪,良久说道,“父王也是那样说。”
“云泽,这本来是大人们之间的事,牵扯到你的头上本是不该,可是谁叫你生在帝王之家?你看,寻常人家的儿女,从来没有这样的烦恼,可是同样的,他们也享不到你今日的这份尊崇,锦衣玉食、仆从如云,我们每个人生来都要有所担当,你是锦亲王的儿子,生来就比别人金贵,那么你势必要担负更多的东西去偿还。云泽,记得人心险恶这个词,在任何时候,都是用得到的,你要当心。”
杜若锦说完,站起身来,不妨衣角已经被云泽扯住,云泽抬头看向杜若锦之时,稚嫩的面孔上,有坚毅,也有胆怯……
杜若锦终是不忍告诉他太多的yīn暗,与其说给他听,不如让他好生去体会,那样才能从权谋争斗中存活下来。
云泽明显有些无助于惧怕,仍旧大声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我是父王的儿子,我要为父王争口气,要他远在千里之外,也能知晓自己的儿子定必是建功立业的人才。”
杜若锦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云泽,我来告诉你,进宫后,要知进退,要明君臣之道,最重要的是,你要讨得皇上欢心……”杜若锦沉吟再三,终是将这句话说了出来,“那样,你的父王才会有回朝之日……”
如果杜若锦知道,最后这句话到底给云泽带来了怎样的影响,如果杜若锦知道,这句话在十年后到底引起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那么她出于好心,以为这句话便足以令云泽甘心蛰伏在君王身边的想法,宣告落空。
待到杜若锦从云泽的房间里出来,径直去了锦亲王的书房,但见里面已经备好了茶果,杜若锦笑了笑,心里又感受到了那份温暖。
杜若锦思虑再三,还是将皇上早已知晓宫变之事告诉锦亲王,锦亲王不动声色,似是于己无关之事,端起茶盏来,说道,“今年这茶,大不如从前,待本王去了皇陵,定当派人亲自去摘茶,到时候也派人送你一份。”
杜若锦望着锦亲王,凝重说道,“你果真都将一切放下了吗?”
“本王一向安之若素……”
如果十年后,杜若锦还记得锦亲王所说的安之若素,那么肯定会为后来事态发展而惊骇不已……
那伏于齐陵山后的三万jīng兵,那藏匿在锦州城的五千勇士,那在皇陵秘密修炼的三千死士……
当日回府时,杜若锦还在路上劝残歌,要趁云泽未进宫时,多教授他武艺,好有防身的本事,锦亲王已经去了皇陵,云泽在宫中到底会不会受到别的歧视,还是未知,可是多一份武艺傍身,总不会错的。
杜若锦又突然想起一个人来,欣月。
如果云泽在宫中,也可以借机向欣月讨教武功,于是便叫残歌到时候写一封密函,到时候要残歌jiāo予欣月即刻,想来云泽年纪幼小,进出后宫一时还不在宫规之中吧。
杜若锦说着,残歌只是静静听着,突然说了一句,“我要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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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笔已于这一章埋下,突然想写十年后了。
十年后,到底是如何的风云变幻。
有兴趣得请留个言吧,纸渲的番外,今日就要开了,一切都在进行中。
第三百六十六章 大结局(8)
“我要走了……”
当残歌说出这话来,杜若锦明显有一刻的怔愣,“你要走?你去哪里?”
残歌站在杜若锦身前,杜若锦这才察觉,残歌早已高出自己一头有余,如果不细察他面上的稚嫩之色,远远看去,倒似一个大男人一般了。
残歌轻叹一声,望着远方,似是望不尽天涯的尽头,说道,“惠婕妤的事qíng败露,我朝与大燕朝征战在即,三哥已经受封为靖威大将军,等旨意一到即刻启程……”
杜若锦站定了脚步,很久才回过味来,残歌嘴里的三哥,便是高纸渲……
恍惚间,天地一片眩晕,杜若锦只觉得远处亮光之处深为刺目,闭上眼已然昏了过去。
待醒来时,看见高墨言坐在自己的身边,握着自己的手慢慢摩挲着,宠溺的眼神下,仍旧掩不住几分欣喜,杜若锦嗔怒道,“见我晕过去,你就这般高兴?”
高墨言将杜若锦的手放置在嘴边,露出一抹憨憨得笑,杜若锦没来由得心里一动,正要起身,却被高墨言按住,急道,“小心身子……”
杜若锦闭目,这时怎么会不明白?
她有了身孕……
正想要感慨一番,便听见莺歌说道,“二少奶奶,老太爷、老爷、大夫人还有二夫人听说您有了身孕,都赶回府里来了……”
杜若锦听见莺歌的话睁开眼睛,瞥了高墨言一眼,带着万般的“倨傲”说道,“高墨言,从今往后,你必须对我好……”
高墨言见莺歌在一旁,没有做声,只是用力握了握杜若锦的手,眼神坚定而认真,杜若锦笑了笑,心里温温热热的。
莺歌见状,在旁边取笑道,“二少奶奶,别顾着卿卿我我了,老太爷他们马上进府了……”
杜若锦佯怒得瞪了莺歌一眼,莺歌不惧,转身出门说道,“是二小姐叫莺歌传的话,莺歌这就给她说去,就说二少奶奶只顾着亲热……”
杜若锦在后面大叫,“莺歌,你真要胡说,仔细我扒了你的皮。”
高墨言见状,微蹙眉,说道,“以后凡事安然些,你如今不必从前,不要惊吓到他。”杜若锦望着高墨言认真的神qíng,立时崩溃掉。
待到晚膳时候,高老太爷等人的马车进府,彼时杜若锦已经起身,吩咐人预备了晚膳,一切就绪。
杜若锦见莺歌、残歌在旁边,高墨言正要去接高老太爷进前厅,杜若锦鼓起勇气,走到高墨言身边,说道,“墨言,我看纸渲一直未曾过来,我去纸渲堂唤他过来。”
高墨言神色平静,淡淡说道,“你去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杜若锦望着高墨言的背影,心道,高墨言,有夫如斯,我杜若锦断然不会做出傻事来……
杜若锦缓步来到纸渲堂,纸渲堂悄寂无人,杜若锦走近房间门口,站了许久,正要叩门之际,便听见门内传来落寞寂寥的声音,“站久了,不累吗?”
杜若锦推开门,见高纸渲斜倚在窗前,手里还提着酒壶,身旁的桌子上,放置着几个空的酒壶,高纸渲就那么看着她,眼神迷醉,杜若锦被他盯着生生迈不出一步去。
见高纸渲不作声,仍旧提起酒壶要饮,杜若锦黛眉轻蹙,上前将高纸渲手中的酒壶夺下,说道,“不要再喝了,伤身子……”
杜若锦夺过酒壶之际,明显闻到他身上的酒气,不惹人厌,倒有几分心疼,杜若锦轻轻落落得说道,“老太爷他们都从落锦山庄回来了,等你过去一起用膳呢。”
高纸渲仍旧倚在窗前,望着杜若锦,而杜若锦没有回避,也回视着她,高纸渲低哑着嗓子说道,“若锦,从今以后,你要好生待二哥……”
杜若锦心里一紧,终究没有说出什么来,仍旧淡淡笑着,似是高纸渲说的不过是一句家常话,杜若锦将酒壶置于旁边的桌子,不桌声色得望着他,越笑越心凉,直到再也维持不住笑意,倏地低下头去,眼泪已经滑落在地上……
“别哭,人生自有聚散,虽然当时在妙真山谷底,我也想过一生相守,可是,这一切终究敌不过命运无常,若锦,你答应我,以后好好的……”高纸渲轻轻勾起杜若锦的下巴,随即迅疾松开手,眼神却未有片刻离开。
“不要再在我面前落泪,这样叫我看了心痛,却没有办法伸手为你拭去眼泪……”高纸渲的语气轻柔而无奈,那份怜惜之qíng溢于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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