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到了午后,便陆陆续续听见绿意来说,笔锋堂大大小小的冲突,柳氏责怪文谦还有来房里伺候了,柳氏怒骂文谦态度不敬等,杜若锦只以为柳氏不过是泄泄心头火而已。
文谦照例每日去大夫人房里念经,想必是言语讨喜的原因,慢慢很讨大夫人的欢心,甚至有一次大夫人还将她留在房里用了晚膳,并且赏了几匹布料。
文谦每每推辞,只是说,在为大少爷尽孝心。大夫人一想起出门在外的高笔锋,便与文谦相互安慰,不需惦记,不需挂念,他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日子便在大夫人,对高笔锋妻妾的天枰倾斜过程中度过,越来越喜欢文谦与越来越憎恶柳氏。而柳氏压抑许久的心头火,在不断的寻衅与挑拨之中,并未得到泄愤。
所以,当高笔锋的家书抵达高府的时候,这场比旷日久远战争还要怨怒的妻妾之争,便彻底爆发了出来。
原来,当初高笔锋曾经承诺文谦,会单独给她写一封家书,柳氏知道后,自然妒火攻心,一时失去了理智,找了个由头,就将文谦押到院子里,在众目睽睽之下,非要文谦当众念出高笔锋的书信。
文谦自然不肯,想也知道书信里面,到底有多少相思qíng念,有多少缠绵深意。柳氏就更加气恼,去夺那封书信,怎知文谦也是烈xing,竟然当即将信塞到嘴里,嚼嚼咽了下去。
柳氏命人将文谦捆了起来,接过玳瑁手里的竹条,就要抽打文谦。
赶巧,大夫人出门进香不在府上,二夫人也主不了事,自然不会去牵扯,当杜若锦知道此事时,也为时已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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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文谦小产
柳氏将文谦捆在柱子上,用竹条抽打她,也不过就是想叫她吃点皮ròu苦,在人前颜面尽失,否则怎么会如此大张旗鼓的对她,直接下毒或者别的小手段,足矣会让文谦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可是,当柳氏抽打的文谦身上衣服撕裂,血痕斑斑之时,大夫人回来了,看到这场面当即喝止了柳氏。文谦看见大夫人后,只不过说了一句,“我的孩子……”便昏死过去了。
大夫人这一惊非同小可,当即让人松了绑,将文谦送回了房间,让张妈给文谦检查伤势,这时张妈用颤颤巍巍的声音说道,“大夫人,她,她……”
大夫人急道,“到底如何了,你倒是快说呀。”
“她小产了……”
大夫人一时急火攻心,差点昏了过去,好不容易缓过一口气来,让人请来顾大夫给文谦把脉。
顾大夫为文谦把脉时,明显有一刹那的惊异,文谦的话沉稳而又不容人反驳,反问道,“顾大夫,我是不是真的小产了?孩子还能保住吗?”
大夫人也跟着急道,“顾大夫,她果真小产了?还能救治吗?你也知道,我们高家抱孙心切,所以……”
顾大夫证明回答两个人的话,只是说了句,“我给她开几服药,好好调养身子吧,至于孩子,以后多的是机会。”
这句话隐含深意很深,但是足以点名了文谦肚里没了孩子。
大夫人只觉得天昏地眩,她之所以一直忍让柳氏,还不是看在自己只有笔锋墨言两个孩子,而墨言的娘子杜沉香又是那么个聋哑的人,也不指望她给高家生下孩子,所以当她知道墨言没有跟杜沉香同房时,她是暗自庆幸的。
给墨言娶妾的事,也是她向老太爷提起的,那阮家虽然不算是望族,可是当年跟老太爷也是曾经有过jiāoqíng的。所以,当初她是阮真是抱着期望的,可是看到墨言对阮真也丝毫意思也没有,又看到阮真是那么个粗鄙不识大体的人,她也就灰了心。
所以,她一直对柳氏抱有期望。即便柳氏刻薄,即便柳氏bī死丫鬟,她都纵容了。只要她为高家生下一个孩子,那么就足够了。可是,一切仍未能如愿。
当听到文谦小产的消息,大夫人既后悔又恼恨,后悔今日怎么就出门上香,上香却没有带着文谦前往,后悔没有早点发现文谦有了身孕,恼恨的是柳氏心肠恶毒,这次肯定又是先知道了文谦有了身孕后,才加以责罚,致使她早产。
文谦“嘤嘤”哭着,伤心万分,说道,“大夫人,是文谦不好,文谦不争气,没能给高家把这个孩子留下……”
大夫人连连叹气,“这都是命呀,可怜我那未出世的孙儿。”
大夫人说完便气冲冲地跑去笔锋堂找柳氏算账。
柳氏正坐在厅里喝茶,还有些不解气得在说,“都是那个贱人,她如果不狐媚大少爷,将大少爷的魂都勾了去,我能这么对她?真是一个狐狸jīng,还是个道行很深的狐狸jīng。”
大夫人走进来,正好听见柳氏的话,说道,“我不管她到底是不是狐狸jīng,只要她能为高家生下一男半女来,我就觉得她肚皮争气。”
柳氏被她戳中了短处,没好气得说道,“那好呀,那你就等着她给高家生男育女吧,我倒要看看,她有没有那命活到那一天。”
大夫人冷笑着,说道,“静容,你跟我来,我让你亲眼看看,你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当大夫人将柳氏带到了文谦的房间,得到消息赶过来的二夫人和高美景,甚至还有杜若锦都已经到了。
柳氏还不知发生了什么事qíng,兀自不屑得说道,“不过就是抽打了几下,伤不着筋伤不着骨的,在我们柳家,下人们受了这样的罚,还是要继续做活,怎么,看不出你还是个娇贵的身子,躺在这里还要等着人伺候吗?”
文谦低低说道,“大少奶奶,你……”她似是不敢争辩,只是嘤嘤哭个不停。
大夫人朝张妈知会一下,张妈说道,“大少奶奶,刚才顾大夫来过,文谦她小产了……”
此话一出,柳氏一怔,不可置信得反问道,“怎么可能?她有了身孕了?怎么她从来都没有提起过?”
文谦半是委屈半是怨恨,蹙眉说道,“大少奶奶,你今天不就是,听见文谦说起自己的身孕,才生了这么大的气吗?”
柳氏瞪大了眼睛,说道,“文谦,你在胡说什么?你什么时候跟我说过……”
文谦继续说道,“大少奶奶,文谦知道你平日里就看不得大少爷对我的好,可是就算我该死,我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的,他还没未出世,就这样没了,他好歹是大少爷的骨血呀,你怎么忍心……”
柳氏已然明白过来,文谦这是在诬陷自己,当即就嚎叫着yù扑上去,喊道,“你这个贱人,明明就是你在诬陷我,看我今天不撕烂你的嘴……”
大夫人走近柳氏,狠狠一巴掌就打在了柳氏脸上,怒道,“柳静容,还反了你了?我今天如果不好好收拾你,你当真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娘,静容根本就不知道……”柳氏捂着半边脸,神qíng气愤。
“你给我闭嘴,我定要让你看看谁才是这高家的当家主母,别忘了,我还歹是笔锋的娘亲,回头,我就让笔锋休了你……”
柳氏本来还要说些什么,可是在听到大夫人说起休书,便萎靡了下去。她不敢了,她不敢要什么休书,那样岂不是让她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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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二十二章 墨言与若锦的感qíng戏(1)
柳氏的沉默和退让,却让大夫人有了可趁之机。大夫人硬是借此事,将柳氏答应将掌管高家的权利让了出来。
这一仗,大夫人大获全胜,文谦看似遭了罪,其实却受到了更好的待遇,大夫人让文谦在高笔锋未回来之前,搬到自己院里来,又派了个丫鬟琉璃伺候她,吃穿用度,竟是与少奶奶无异。
一败涂地的只有柳氏,她每日只有待在房里,连早上用饭也不肯去前厅。而文谦似乎代替了她的角色,每日里陪着大夫人进进出出,为大夫人出谋划策,深得大夫人的欢心。
杜若锦有些不以为然,文谦似乎总是太讨巧了些。可是杜若锦发现,文谦慢慢对自己也越来越热络起来,经常会带着琉璃来自己房里小坐。
有时,也会带着点大夫人的赏赐,有时不过就是自己做的小点心。杜若锦不好推辞,只不过每次的神qíng略显生硬,因为她实在无法忘却璎珞的死。
所幸,文谦从来不以为意一般,还是笑脸相应,有一次竟然还同邀她去大夫人房里小坐。
杜若锦与大夫人向来不太“和谐”,这般突然走进了屋子,还有些拘谨,便坐在椅子上不怎么开口说话,听到的只是文谦与大夫人的笑谈。
不多会,绿意过来了,对杜若锦说道,“二少奶奶,二少爷在房里,说有事要对您说。”
杜若锦一怔,在大夫人颇有深意的目光注视下起身,告辞离开。
回到墨言堂,杜若锦迟疑着没进门口,便见房门突然被打开,高墨言站在里面,稍侧了下身子,杜若锦便走了进来。
两人一开始谁也没寻话开口,杜若锦坐在妆台前,整理妆容,却下意识得从镜子里去看高墨言,高墨言的目光自然是落在杜若锦身上的,杜若锦羞了个面红,许久,才作似无意的问道,“你要对我说什么?”
高墨言沉吟了许久,看似不知如何开口,久久才说道,“你上次说过的事qíng……”
杜若锦冥思苦想,也不知高墨言说的是哪一件事,随即问道,“到底是何事?”
“关于阮真的……”
杜若锦一怔,原来是她,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来,问道,“你肯放手?”
高墨言坚定果断的回答,“我从未想过要与她执手。”
杜若锦心里一动,本想问,那你到底是想与谁执手,可是她问不出口,她怎么能问的出口?
“你与她谈过吗?”
高墨言怔住,“没有,要我跟她谈吗?”
杜若锦暗叹,这个傻子,难道要我去跟阮真谈?然后被大家看成是我争风吃醋,将妾室给赶了出去吗?可是,想着也便罢了,开口就说道,“那么,我来与她谈吧,始终是为了她好而已。”
杜若锦说着话,用手去摘下发上的簪子时,簪子不小心被发丝缠住,杜若锦用力一挣,扯得生痛,倒吸一口凉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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