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户人家_雁舞流年【完结】(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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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人回京?于清瑶一怔,回过头看看林华清,想了想,小心地道:“我不需要什么,农庄上什么都有……夫君,你派人回京,是为着——我家的事?”

  “你家?”林华清跳起身,自后搂住她的腰:“我以为,我才是你的家呢”

  “你是我的家……”重复这句话,于清瑶心头泛上一股说不清的滋味。

  林华清却没再说别的,只是淡淡道:“你放心,如果京里的审讯结束了,自然会有消息传过来的……我这次派人回去,不过是有封信jiāo给小世子。”

  看于清瑶回眸望他,他也不隐瞒,“还记那天那个老农吗?他说地,是不能cao之过急的。这让我想起一事……或许娘子不知,之前大力推行植棉的人,正是恭平王。如今两河之地多有植棉,种植谷稻者,越来越少,现在倒还看不出什么。可若举国上下尽种棉,无人种谷稻,一旦天灾人祸,国无余粮,那时可就……”

  “所以,我写了一篇《论棉稻赋》呈给世子,请他递jiāo宫中,如果顺利,或许世子可凭借此事令皇上刮目相看。”

  “你这几天,就是在写这篇赋?”看着林华清,见他点头,于清瑶心里不由升起一种古怪的感觉。

  前世里,不见得林华清有声名显赫之时,可为什么现在看来,他却似是世子的智囊?难道,他前世竟一直那样隐在所有人的身后,只做个无名氏吗?

  心中正在疑惑,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匆促的脚步声,雪儿急匆匆地跑进房来,喘着气大叫:“太太,打、打起来了四儿和妞儿他们打起来了……”

  第三十五章 吵吵闹闹一塌糊涂

  冲进屋来,雪儿也没细看,直接就喊了起来。等看清了屋里的qíng形,立刻蔫了下去,吐了下舌头,她垂下头去,把声音压到最低:“太太,后面耳房里……出了点儿事”

  虽然声音放低了,可是那股子兴奋劲,却到底是压不下的。于清瑶自然听得出她这个贴身侍女到底是在兴奋什么。虽然已经尽量压下,可嘴角却到底忍不住微微翘起。

  转目看向林华清,于清瑶特意问道:“夫君,你看……”

  连头都没有抬,林华清淡淡笑道:“内宅的事qíng自然要娘子你处理,我嘛回头娘子回来只当笑话说给我听就是……娘子”在于清瑶笑着转身往外走时,他忽然轻声唤了一声。

  于清瑶回过头,目光定在林华清的脸上,却没有说话。虽然林华清仍然在笑,可是她却仍能敏感地觉察出他隐在笑容背后的那一抹不豫。

  “我们是夫妻……”轻声说着,林华清柔声道:“从我掀开你的盖头那一刻起,我心里始终都是这样想的……”

  心头一热,于清瑶脚步顿住,扶着门,竟是迈不出那一脚去。

  此刻qiáng调夫妻之实,林华清虽然没有明说,可是分明就是已经看出她心存试探之意……

  忽然转过身,往回走了几步,于清瑶目视林华清,沉声道:“夫君,我不喜欢四儿,可否打发她回侯府另去别的院子?或者,我直接叫人牙子来领她出去……”

  仍然是试探,可是这一次,却是明着来的。她很想知道,林华清所说的内宅之事由她做主,到底是真是假。是不是跟着他身边几年的丫头,也可随便由她处置。

  林华清闻言,微微一笑,却没有顺着她的话说:“既然你不喜欢,那自然留她在身边的。不如,就按之前的惯例做——你看如何?”

  “不知是何惯例?”于清瑶也不觉失望。说到底,四儿也侍候林华清有几年了,如果真不闻不问就让她叫来人牙子带出去,未免太过寡qíng。不管如何处置,反正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逐走四儿,已经合了她的心意。至于到底如何处置,就顺着林华清的意思又如何?

  林华清也不多做装饰,直接就道:“之前在我身边服侍的三位姐姐年纪大了,我都是由她们在府里自己选了小厮,配出去的。不如,四儿也循这个惯例,配出去就是了。再怎样说,她也是服侍了我一场,我也希望她日后过得好些。至于人选,你问问她的意思,若是她有相中的,就叫一个妈妈回去说合,我再和母亲打声招呼,也成全一桩好姻缘,算是给咱们积积yīn德。”

  “夫君说得是,我这就去问四儿。”笑着应了,于清瑶转身而去。心里比之刚才更欢喜三分。之前,她本有意借事逐走四儿,而现在,得了林华清的话,她倒可不必费那一番周折。顺理成章地把那喜欢挑事的四儿送走就是。

  因为心里高兴,连走路也觉轻盈。雪儿在旁偷瞄着她,捂着嘴偷笑出声。瞥了雪儿一眼,于清瑶勾起嘴角,却没有喝斥她。

  绕过屋角,就听到后面传来吵闹声。正房、厢房两侧的小小耳房,是比正房和厢房都缩进去了一大截的,而且房子高度也要低上好多。像这样的房子,多是用作下人房或是仓库的。

  这农庄内院的耳房,原本就是做仓库的。现在就收拾出来给奴婢妈妈们住。而四儿、五儿,因为是一等丫头,所以住的是正房左侧的耳房,只单独两人一间。至于正房右侧的耳房,原本是柳絮和雪儿住的。现在,倒只住了雪儿一个。

  因为缩进一大截,所以耳房前,便另有一处小空地,从院里的角度看,这里倒是个隐蔽之地。而此刻,在那小空地上,就围着几个丫头争吵不休。

  “我呸真当自己是天色国色了不成?瞧你那张脸吧黑炭头似的,也想攀高枝,住到厢房去?你做梦吧”四儿的声音很是尖利,虽然声音并不高,可是却十足的刻薄。

  于清瑶听在耳中,不由皱眉。若说是香坠,倒也罢了,这话,怎么会绕到妞儿身上呢?

  皱眉,她却不急着上前,只是不远不近地站在那听。

  “四儿,你快不要再说了。这样的话,仔细让人听去……”劝人的是五儿,虽然有时发木,可是五儿到底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乱说的。

  可偏偏四儿不领qíng,竟是一把推开五儿:“怕什么?四爷最近都在前头书房里,难道还会突然回来吗?小黑炭,你瞪什么瞪?我说的就是你”

  定定瞪着她,妞儿咬紧了牙,到底还是忍不住骂道:“只有你这样龌龊的人才会把人想得和你一样脏”

  “我脏?我龌龊?我呸,你要不是生了同病相怜之心,护着那死丫头说什么话?”四儿骂着,眼角一转,已经伸手去揪在旁垂泪的香坠。

  “你个死丫头,既然有胆子去献殷勤,就不要哭看你这张脸,四爷还怎么有心思喝什么雪梨汤呢?”伸手扯着香坠,四儿毫不客气地拍打,“你以为凭着自己这张脸就能攀上四爷了?也不撒泡尿照照,别说你,就是你那个……”

  五儿及时猛咳了一声,四儿顿了下,又接道:“爷在外头的红颜知己多了,瞧得上你吗?”

  香坠哭着,声音虽仍是怯生生的,却到底还是反驳道:“你自己有那个心思,就看谁都有那个心思……明明我找张嫂,是太太吩咐的要不然,你就去问太太……”

  “你个小dàng蹄子,又拿太太来压我”四儿气得跳脚,“太太才进门几天,知道四爷喜欢吃什么用什么吗?四爷他啊,压根就不喜欢吃这些甜水甜汤的……我告诉你,四爷喜欢什么,只有我和五儿这样在爷身边呆了几年的人才知道。你以后,别再自作主张……”

  虽然骂得凶,可偏偏却没有一句话是反驳香坠说的那句“你自己有那个心思”的。

  香坠扬声叫道:“我没自作主张四儿姐姐,你虽是比我们进府早,可也只是个丫头再高还能盖过太太去?就算是有一天,你住进厢房了,也不还只是通房丫头……”

  香坠这一句,是彻底捅了马蜂窝。四儿眉毛一掀,直接揪住香坠,劈头盖脸地打了下来。“你个贱蹄子敢这么编排我别以为现在你和那块黑炭联起手来了,就能盖过 我去呸,啐你们一脸不知羞耻的……你以为咱们爷和那许呆子一样,是没见过美人的呆头鹅吗”

  这样的话一说出来,原本还qiáng忍着怒气的妞儿再也忍不下去了。指着四儿,她恨声骂道:“好你个不要脸的东西自己不要脸也就算了,凭什么总要来攀扯别人?我忍气吞声,只为着安分当个丫头,你却……你等着”

  说着话,妞儿掳起袖子,转目四下张望,突然直奔一旁竖在墙角的扫帚,竟是一把抱起那专扫院子的大把竹扫帚,转身往四儿身上招呼过去。

  四儿骇了一跳,慌忙闪避。虽然也常和一群小丫头闹别扭,也有撕打的时候,可哪有人像妞儿这样竟直接拿起这么大的扫帚打人呢?

  别说四儿惊到,就连看热闹的雪儿也惊得张大了嘴。瞪眼瞧着,她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醒起自己是在偷瞧,忙捂了嘴看向于清瑶,在瞥见于清瑶嘴角的笑时,她才松了口气,安下心来。

  于清瑶冷眼看着,也不上前阻拦,眼见四儿躲闪不及,被那扫帚接连在身上拍了两下,就连离得不远的五儿和香坠,也被那竹枝扫到脸面。只骇得捂着头闪躲,生怕刮得脸也破了相。

  到底那大扫帚太大了,在耳房前的小空地上,乎乎几下,就把四儿几人赶了出来。

  “死黑炭,你要作死了”四儿尖叫着,抱头跑出来。才跑了几步,就看到前面的裙摆、脚尖。立刻怔住,脚步一顿,她抬起头来,看清来人,立刻变了脸色。

  “太、太太……”虽然刚才说得嚣张,可是突然间看到于清瑶,她却又有些怯意。

  跟在她后面跑出来的香坠和五儿,也惶然看着于清瑶,难掩惊色。反是追出来的妞儿,脸上并无惧色。

  “太太,”看看于清瑶,妞儿虽不再舞着扫帚,却也没有立刻丢下“凶器”。反倒是挺着胸,直愣愣地说道:“太太,我知道我做错了。又没尽到丫头的本分。您要罚我,我也认了……”

  瞥她一眼,于清瑶淡淡笑道:“你是有错怎么,那扫帚不重吗?还不放下……”睨着妞儿,于清瑶的嘴角仍忍不住扬起:“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呢?非要挥着扫帚动粗,有什么好的?既然这么喜欢那扫帚,那以后的一个月,这院子就由你负责打扫了,若是扫不gān净,我可是不饶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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