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户人家_雁舞流年【完结】(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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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她最近过得太过快活,把所有的事qíng都想得太好了呢!

  风流qíng圣,就是风流qíng圣,哪怕是到了乡下,qíng丝却仍牵在京里女人的手里。

  “于清瑶啊于清瑶,你郁郁寡欢所为何来?难道这样的qíng形你不是早就想过了吗?即使他想要为那胭脂姑娘赎身,又与你何gān呢?左右,还是要有那样的人的……”

  低头苦笑,于清瑶也不看怔怔看她的妞儿,一个人默默回了房。

  坐在梳妆台前,她也不去关窗,就那样透过敞开的窗看着外头的越压越低的天空。

  自匣中取出竹笛,她轻轻摩挲着,不知不觉间,嘴角就露出一抹苦笑。

  红唇覆在笛孔上,她轻轻chuī了一声,笛身呜鸣,在停顿片刻后,才再发出清越的笛声。

  没有chuī什么学过的曲子,曲由心生,在这风雨将至的午后,凄婉的笛声回dàng在农庄之中,带着那样淡淡的哀伤,诉不清的茫然,还有连她自己都察觉不到的怨愤……

  从书房中走出,林华清在门前停住脚步,扭头往后院的方向望去。“这笛声……是清瑶……看来,那封信,她果然是看到的……”

  扬起眉,他既喜且忧。听这笛声,娘子分明心生嫉妒,显然也是对他有qíng的。可是,要解释清楚这误会,可是有些麻烦……

  正在沉吟,雨已经落了下来。豆大的雨点砸在头脸上,可林华清却仍站在门前,怔怔地听着那笛声。

  在耳房中探出头来的小子瞧见,不由大惊,慌忙跑出来,胡乱地举手相遮,“四爷,你怎么不回房去呢?这雨可是下得不小……”

  这场雨,果然不小。chūn末夏初,再不是初chūn时的细雨微蒙。大雨,被乍起的大风席卷着扑面而来。不过片刻,林华清的衣服已经湿透了。可是林华清却仍是一动不动地站在雨中,就连抬手去抹脸上的雨水都没有。

  小子苦着脸,又不敢自己一个人跑回屋里去,只能大声嚷着:“阿大哥,阿大哥,快拿伞来啊!”

  “嘘……”林华清轻叱一声,唬得小子收了声,也竖起耳朵去听雨中的笛声。

  之前他没有听出来,可现在一听:“这、这笛声,真是让人难过……”就好像是女人在哭一样,哭得让人的心都碎了……

  伤心,无奈,茫然,怨愤,似乎是无边无际,可是当心渐渐平静下来,才知道其实那一切,也没有什么。不论是qíng爱还是冤仇,说到底,也不过是人生的一场经历。过了还剩下什么呢?

  听着那渐渐平和下来的笛声,林华清的眉毛却越皱越紧。

  “无怨无恨,无嗔无怒……不可以这样!绝对不能……”也不理小子,林华清抬脚就走。

  小子跟了几步,看着林华清直入二门,就不得不停下脚步。想想,忍不住撇了撇嘴,抱着头直窜向耳房里。

  笛声渐息,于清瑶执笛在手,望着窗外的bào雨,却没有起身关窗。风夹着雨点,刮进窗来,打湿了梳妆台上的铜镜,湿了未曾收好的胭脂盒,也湿了她的衣襟……

  有些冷,于清瑶站起身,想要去关窗。可手才伸了一半,就不由得怔住。

  看着大步自二门走进来的林华清,她怔了怔,才回过神来。

  “雪儿……”叫了一声,她才意识到雪儿还在前院。迟疑着,她正在犹豫要不要出去,就看到有人自旁边撑着伞跑出来……

  描着绿柳拂水的湛绿油伞纸在雨中越发清丽,连同伞下那满是关切的娇羞面容也显得更加俏丽。

  香坠举着伞,踮着脚,把大半的伞都遮在林华清头上。“爷,您怎么也不打把伞呢?这要是淋病了,可怎么办啊?”

  林华清目光一转,在香坠的脸上一扫而过。也不说话,就又扭头去看。还未回过头,就听“砰”的一声,刚才还开着的那扇窗,已经被紧紧关上。

  林华清皱起眉,举步向前,偏偏香坠却仍紧紧跟在他身边,举着伞,怯声道:“爷,你身上全湿透了,这样太冷了,要不然我去打了水,您泡个热水澡……啊!”

  身体一晃,香坠跌倒在地,连手中的油纸伞也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了。仰着头 ,她畏怯地看着林华清根本没有回头的背影,茫然失措。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到底又做错了什么。

  大雨倾盆,她傻傻地看着林华清推门走进正房,连该爬起来都忘了……

  四十二章两相对,能言信否?

  窗子一合,将所有的风声雨声都关在外面。于清瑶收回手,抿起嘴角,笑了起来。只是唇畔笑容还未完全绽开,外室的门就猛地被撞了开。

  心头一惊,笑意骤敛。于清瑶回眸,看着那道挺拔的身影缓缓而入,眼帘微垂,静默片刻后,再抬起头时已是一脸温婉的笑容。

  撩帘而出,她迎上林华清,看着他,轻声抱怨:“夫君真是太不小心了。这么大的雨,怎么也不叫小子拿着伞送你……就是嫌他们碍事,也要自己撑着伞啊!”说着话,她抬手轻轻扫过林华清的肩头,“浑身都淋透了,怕是会着凉……”

  目光下垂,定在于清瑶的脸上,看着她嘴角的笑意,看着她温和的目光,林华清皱起眉来。“清瑶,你只想说这些?”

  手微微一顿,于清瑶抬眼望着林华清,淡淡笑道:“夫君,你一叫我的名字,就是有事想要说了……”笑着摇头,她若无其事地收手,“有什么话要说,也等换了衣裳擦gān了头再说。要是真着凉了,庄上可不好请大夫。”

  林华清手一伸,拉住于清瑶的手,还要说话,于清瑶却已经挣开,反身进了内室。林华清皱眉,紧跟其后,正好迎上取了手巾出来的于清瑶。

  踮起脚,于清瑶用手巾轻轻擦了擦林华清的前额,又笑着把手巾塞到他手中,“夫君先擦擦头,我去取衣裳。”

  这一次,林华清一把扯住她的手,抓得牢牢的。于清瑶挣了下,没有挣开,也就不挣扎了。只是看着林华清,笑道:“夫君,你不觉得冷吗?”。

  是有些冷。被雨浇透了,手上冰冷,连着被他握在手心的于清瑶的手也是冰冷一片。可是,她的冷,是因为他的手,还是因为她的心?

  “清瑶,我们好好谈谈……”捏着手巾,林华清没有去擦头发。贴在面颊上的碎发坠下一滴水珠,滑过脸颊,沿着下巴滴了下来,正好滴在两人jiāo握的手上。

  于清瑶默默地凝望着那滴水在林华清的手背上散开,再聚在一起滑下手背。嘴角无意识地牵了起来。缓了缓,她抬起头来,笑问:“夫君想要谈什么?你我夫妻,何必如此郑重其事呢?”

  林华清抿了下嘴唇,才道:“你刚才为什么见到我却立刻关了窗,可是生气?”

  于清瑶好似听到笑话,“哧”地一下笑出来,又用空着的那只手掩住嘴。抬眼瞥他,笑吟吟的:“我生什么气?香坠知趣,晓得照顾夫君,我正该开心才是,又怎么会生气呢?”顿了下,她柔声道:“左右,她原也是我为夫君选的……”

  掀起眉,林华清看着她,qiáng压下心头怒意,沉声道:“开心就是开心,生气就是生气。清瑶,在我面前,你何必要掩饰自己?我不是早就对你说过。你我夫妻一体,什么都不用隐瞒的吗?”。

  猛地抬头,于清瑶望着林华清的眼中闪过一丝怒意。可是,那怒意一闪而逝,她的眼中又只有温和柔顺。“我知道夫君不会隐瞒我,我自然也不会隐瞒夫君……我说开心,就是开心了!”声音虽然低柔,却隐隐带出一丝煞气。

  被她的话噎到,林华清心中暗恼,却又无可奈何。早知如何,当日收到信时,他就同清瑶说了。可是那时候,他全不当回事,更不成想到今日之事。这才……

  “夫君,”偏了下头,于清瑶笑着问道:“难道,夫君不喜香坠?她虽是个奴婢,可是模样却生得周正,自有一番楚楚可人之态。而且,对我又恭敬有加,对夫君你更是全心全意的。我看……”

  不等她说完,林华清已经气极反笑,“你看什么?清瑶,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于清瑶抬眼睨他,虽然脸上仍带着笑,可是眼神却透出一丝冷:“我也知道夫君体恤我,才从不曾提过纳妾收房之事。可是,夫君怜我,我更应该为夫君着想……如果夫君觉得香坠不好,那不如就选了五儿——她侍候你那么多年,也该是了解你的脾xing。以后也侍候得周到些。”

  扯着于清瑶的手,猛地一拉,林华清按着于清瑶的肩膀,半拥她入怀,低头喝问:“谁说我要纳妾收房了?清瑶,你不要胡思乱想,我真的……”

  “夫君嫌弃香坠和五儿长得不好看?”于清瑶的声音平缓,不带一丝烟火气,可是林华清却不知怎的,竟觉得有些冷。

  “夫君不喜,可以在外面买……”头微微别开,于清瑶和声道:“我记得夫君从前和一位胭脂姑娘很要好的,不如就去为她赎身吧!”

  “于清瑶!”沉声大喝,林华清捏在于清瑶双肩上的手紧了紧,“我说过,不会纳妾,不会收房……胭脂的事,我可以同你解释……”

  “夫君,”于清瑶的目光微瞬,低声地唤了一声:“你弄痛我了。”

  醒过神,林华清忙收开手。悻悻地低了下头,再看于清瑶看似平静的面容,不由得心生挫败感。想想,他忽然问道:“清瑶,你怎么一直都只唤我夫君?”

  她心qíng好的时候,或是生气时,偶尔就会唤他的字。甚至有时候会连他的姓也一起大叫。可是今天,她却左一个夫君右一个夫君的,好似……

  站在她面前的并不是林华清,而只是她的夫君——一个已经固化的形象……

  嘴角牵起,于清瑶抬起头,带着无辜柔顺的表qíng:“夫君不就是夫君吗?难道夫君不喜欢我这么叫?”

  “也不……是,我不喜欢你这么叫!”林华清憋着一口气,沉声道:“我宁愿你叫我的名字。大声的,生气的……当然,如果尽是喜欢的口吻,我更喜欢。”

  瞥了他一眼,于清瑶只是笑,可那笑始终没有深入眼底。

  林华清皱眉,想想,突然意识到有些偏离了原本的话题。“我说了,要和你说说胭脂的事。我知道,你看到了胭脂的信……我是不该瞒着你,没说胭脂给我写信的事。可是我和胭脂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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