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导,这是绝对的误导,锤子被她的话一带,自然觉得这些虫子只会危害庄稼而不会伤害人,他悬着的心一放下,玩乐的心思就占了上风,尤其是锤子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委屈,村里的小霸王一只,现在也不知道外面的虫子有多可怕,脑子一热就爬了出去。
海百合把他接下来的时候心里有那么一丢丢的抱歉,她自我安慰,她又不会伤害他们,而且在地窖和萧唯他们待在一起才是更安全的。
锤子出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抬头看了看天空,发现那些虫子始终在天上飞,他放心了,还给海百合出主意:“我知道一条小路可以过去,不会被我爷爷发现。”
“嗯,好啊,”海百合把帽子给他戴上,“qiáng子还有其他好朋友吗,我希望多一点人去陪陪他。”
锤子嘿嘿笑了一声:“那我们去找英子吧,她喜欢qiáng子,还说要给他当媳妇儿呢!”
海百合:“……好啊。”萧唯长得眉清目秀,皮肤又白,和锤子这种晒得黝黑的小孩不一样,也难怪会招女孩子喜欢了。
她如法pào制,又哄了英子出来,有锤子在旁边怂恿,这个着急去见qiáng子的小女孩二话不说就跟着他们溜了。
噢,还买一送一,一块儿带走了她弟弟,她爸妈都在村长家里开会,把弟弟jiāo给她照顾。
“我刚喂他吃过米粥。”英子也就六七岁的样子,可哄弟弟的样子十分熟练,一看就是家里做惯的,“他应该不会吵了。”
海百合看着面huáng肌瘦小胳膊小腿的英子,再看看被喂得白白胖胖的小婴儿,不知怎么的,觉得心里堵得慌:“一直都是你照顾弟弟啊?”
“是啊,我妈说我可能gān了。”英子还很自豪,“她说刚把我生下来的时候我奶就想把我送人,是她qiáng烈要求才把我留下来的,现在我那么能gān,还能照顾弟弟,她觉得没有白生我。”
海百合:“……”
英子还说:“大家都夸我能gān,我听我二婶说现在女孩比以前值钱了,我以后要是能拿到一万块的彩礼,我弟娶媳妇的事就有着落了,我觉得我还能拿多一点儿,姐姐你觉得呢?”
姐姐还没有考虑过彩礼的问题……海百合心里吐槽了一句,不由问:“那你呢?你就想一直照顾弟弟,在家gān活,不去念书,不去外面看看吗?”
英子咯咯笑了起来:“我妈说女娃本来就要笨,读书也没用,会被人欺负,但是有弟弟就有人给我撑腰了。”
海百合抿了抿嘴:“都是你妈说的?”
“是啊。”英子回答得天真烂漫。
海百合深吸一口气,不说话了,只是加快了脚步。
倪萱萱看到海百合带回来两大一小三个娃,顿时愣了,不是说好去救牧歌的吗?
“他们来陪陪qiáng子。”海百合给她使了个眼色,让几个小屁孩下去,“你们玩吧,东西随便吃,不过不要随便乱跑。”
萧唯还有点懵:“锤子,英子,你们怎么……”他话还没有说完,海百合就打断了他:“你一个人在这里怪无聊的,他们来陪陪你。”
萧唯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本能地配合了海百合:“谢谢你们。”
“我给你带了我最喜欢的狗。”锤子把怀里的木头狗拿出来,明明ròu痛得要死还要故作大方,“给你吧。”
萧唯笑了笑:“我们一起玩吧。”
海百合看了一会儿,觉得没问题了,这才爬出地窖继续“诱拐儿童”。
可这一次却没有带走锤子和英子那样容易了。
她看到有个还没有桌子高的小女孩在照顾一个瘫痪在chuáng的奶奶,端茶倒水,擦身换衣,还要被骂“赔钱货”,圆滚滚的小男孩一边捧着一碗jī蛋羹吃一边也跟着骂“赔钱货”。
也看到有个憔悴的女人端着饭碗,试图哄儿子吃饭,那个小男孩一把推开母亲,对她吼说:“我要吃jī蛋!我不要吃饭!”
而旁边的chuáng上,一个婴儿哭得肝肠寸断,也没有得到母亲的一个关注的眼神。
就在这时,家里的男主人就回来了:“到村长家去,要开始了。”
于是家里还能活动的女人老人都出了门,或许是担心孩子会被怪虫蛰到,他们不约而同地把孩子留在了家里。
这正好方便海百合的行动。
她这次的做法非常粗bào,直接把孩子嘴巴一捂,用被单绳子把人五花大绑,再嘴巴里塞块抹布,村里人怎么对他们的,她也就一模一样奉还给他们的孩子。
不过,她没有把孩子带走,有地窖的塞地窖,没有的就塞衣柜里水缸里,总之藏是藏起来,可也不会受到虫子的威胁。
虽然她觉得有些混蛋小孩儿就是该吃点教训才对,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海百合瞥了一眼那个rǔ骂姐姐是“赔钱货”的小胖墩:“敢哭的话,我就把你们杀掉去喂外面的怪虫。”
小胖墩不信邪,扭动着身体,还想去咬她,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海百合冷笑:“哭吧,谁也不会来救你。”
小胖墩瞪着蜷缩在角落里的小女孩,她害怕极了,可一想到弟弟被这样对待,而她好好的,她就能预见自己将得到怎么样一顿毒打。
前两天她做饭迟了,弟弟和父母告状说肚子饿,她就被脱了裤子揍了一顿,屁股到现在还在痛呢。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屁股,怯生生地说:“姐姐,你放开我弟弟吧。”
海百合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你也跑不了。”说完,她就把这个小女孩也绑了起来,但把她放到了水缸里,“不许哭不许出声,不然就把你杀掉,知道了吗?”
小女孩忍着眼泪,乖乖点了点头。
海百合盖上了水缸。
第114章 红色月亮11
huáng韵是被人粗bào地推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才发现撞她的人是牧歌,她僵硬地扭转脖子,刚想开口问,没想到嘴被封住了,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牧歌看见她醒过来,着急地想要表达什么,可她也被封了嘴,只能摇头晃脑示意她去看周围,huáng韵这才发现自己和牧歌都是被五花大绑,根本动弹不得。
她眨了眨眼睛,努力回想,怎么回事……她是,被抓了?
啊,对,被抓了。
huáng韵终于想了起来。
怪虫到处乱飞时,她就一直躲在茅厕里不出去,好不容易等到雨停了,她再三确认那些虫子开始停留在空中不乱飞吼,这才敢出来去找其他人。
没想到没走多远就遇见了两个村民,其中一个指着她喊:“这里有一个!”
huáng韵知道不好,拔腿就跑,可她的体力早已消耗殆尽,泥地又滑,没一会儿就被这两个村民追上,其中一个要去抓她的手,她奋力反抗,又抓又咬,最后几乎是在地里打滚,这辈子都没有这样láng狈过。
也许是她反抗得太激烈了,一个村民不耐烦,一拳打在她脑袋上,她嗡一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整理好了记忆,huáng韵鼻头一酸,直接落下泪来,现在该怎么办?
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往后蜷缩了一下,门被打开,村长进来看了一眼,沉声说:“是时候了。”
于是高大健壮的村民鱼贯而入,把他们一个个从地上拽起来推出去。
牧歌被人推着,跌跌撞撞地往前走。
外面已经是黑夜了,一轮红月高高悬挂着,为村里的一切渡上了血光,像极了某种不祥的预示。
他们被村民推到了晒谷场上,他们不自觉地挤在了一起,村民们披着雨披,打着手电,一束束冰冷的光线照得他们眼睛疼。
牧歌觉得这一幕像极了电影里中世纪焚烧女巫的场景。
这是什么,献祭,审判?不,无论冠以怎样的借口,这都是杀人现场。
一片静谧中,跛老头说:“太少了。”他看着村长,“这才几个人,根本不够。”
村长叹了口气:“有人跑到山里去了,还有人不知道藏到了哪里,我们已经尽力了。”
跛老头嘴边泛起一丝冷笑:“别怪我没有提醒你,这是不够的,献祭一开始它们就会陷入疯狂,如果有足够的血液,它们就会离开,可是如果祭品不够,它们就会疯狂袭击活的东西,你,我,我们都逃不掉。”
村民们面面相觑。
村长小心翼翼地问:“那要多少才够?”
“至少二十个。”
二十个……至少还要十个人才行。
人群躁动起来,不安还是弥漫。
跛老头不疾不徐地说:“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这个办法行不通,可以试着‘消灭’虫使,只要你们不怕月神降下更多的惩罚。”
有个年纪很大的老头走出来,语气沉重:“献祭的人数足够多,就一定能结束吗?”
“大冬啊,”跛老头眯了眯眼睛,好像费了很大的工夫才把他认出来,“你不信我说的话吗?”
不等大冬说话,跛老头先回答了,“也不怪你们都不记得,事qíng发生的时候你还太小了,刚生下来不到一岁,我还和我大姐去你家里看过你,你有个三姐叫大秋对吧,她是和我大姐一起被选中的。”
大冬沉默一瞬,将信将疑:“我妈说她是得病死的。”他家一共有四个兄弟姐妹,他是老四,也是唯一的男丁,前面两个姐姐都已经过世了,已经无法考证跛老头所说的是否正确。
“当年你刚出生,你大姐定了隔壁村刘家的亲事,刘家出的聘礼多,你爹不想让亲事huáng了,所以要在老二、老三里选一个。”跛老头说起当年的事qíng来,还历历在目,犹如昨日,“是你妈选了老三,因为大夏年纪大了,大chūn走了以后她可以带你,大秋才五岁,不顶用。”
“如果是你,你会告诉你孙子这件事吗?”跛老头的目光扫过每一个村民,“你们有的根本没有听过这件事,是啊,上一次红月出现已经是太久之前的事了,除了我,已经没有人记得了,你们信我也好,不信也就算了,反正我这一把老骨头也不一定能再活几天。”
“我这辈子,没讨媳妇儿,也没个摔盆的人,早就无所谓了。”跛老头露出一丝微笑,慢慢走到了被绑的人群里,“我就做第十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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