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_唐筱声【完结+番外】(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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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哥!”商承恩拉住他,看着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哥可曾想过,你是商家嫡长子,日后终究要成亲为商家留下子嗣,你如今这般千方百计护着他,难道只是为了让他有朝一日看着你与别的女子长相厮守?若是他无qíng,伤的只是你一个,若是他有qíng,伤的便是一双,到那时你待如何?”

  商承恩苦笑,“若他是个女子,我又何必这般阻扰。”

  商承德原先只气他刁难苏倾池,如今听他这样说,只觉心中百味杂陈,良久道,“你如今说这话,已是迟了,该陷的早陷了,如今再教我同他分开,除非我死了他亡了,终究得有一方化作尘土尽了,方能断了这世间qíng缘。”

  商承恩看着商承德远去的背影,默默不语。

  世间这样痴人,究竟幸也,不幸也?

  因为方才与商承恩那番话,让商承德难以释怀,故而换了衣服进了偏厅之时,并未留意里边多了个外人。

  “承德,这是你秦伯伯的女儿,思敏,你们原先见过,可记得了?”

  商承德顺着商夫人的视线看去,瞧见一个身形娇小的女子,粉黛朱红,对方抬头看了他一眼,迅速垂下眼眸,神色难掩拘谨,低声道了句商大哥。

  商承德对她并无印象,只笑着应下,又同她们说了些话。

  送了邱玲儿同秦思敏入了轿,商承德只觉体虚乏力,一摸额头,有些烫,这才忆起邱玲儿临别前说他面色不好,让他多注意些,现在想来是昨夜受了凉,染了风寒。

  花景昭才从外头回来,便瞧见一身雪白狐裘的苏倾池正在指点几个小戏子吊嗓子,咿咿呀呀,在热气熏蒸的院子里显得格外清脆。

  院子中央的大锅里正在炖ròu,满园的香气,勾得几个小戏子险些没了练戏的心思。

  花景昭走过去,扇柄一挑甩着水袖小旦儿的下巴,“想扮好这旦角儿,首先眼神得媚,不知道怎样媚不要紧,多跟你们苏老板学学,就晓得怎样媚得人心痒,怎样媚得人骨苏,哈哈哈……”

  有几个小戏子已经忍不住笑出声来,苏倾池眼神一扫,他们立即噤声。

  鞭子啪地一扫,花景昭也老实了,磨磨蹭蹭挪过来,伸胳膊往苏倾池腰上一揽,又冲一旁盯着他们的小戏子们挤了挤眼,故作严肃道,“你们且仔细练功,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可明白了?”

  几个小戏子嘻嘻哈哈道,“明白了。”

  苏倾池拉开花景昭在他腰间不老实的手,“我说他们功夫不见长,敢qíng全是你娇惯出来的。”

  花景昭被拉开,随即又狗皮膏药一样粘上去,两手环着苏倾池的腰,下巴搁在苏倾池肩上,“谁说功力不见长,你且问问戏厅里那些听戏的,哪个不说咱班子唱得好。”

  苏倾池接过小厮递来的毛巾擦了把手,“我听人说你把的小相公赎了?”

  花景昭啧啧摇头,“还真什么都瞒不过你。”

  “我竟不知你真对他上了心,有了他,今后你那些风流毛病可都改了罢。”这话苏倾池说得真心。

  花景昭无意地在苏倾池腰腹间摩挲,继而伸进他的衣衫内,“你若依了我,我什么都改。”

  这花景昭素来胡闹惯了,故而,苏倾池此时也不多恼,只觉得眉心突突地疼,“那小相公你打算如何?”

  花景昭揽了苏倾池在怀,“今日累着他了,如今正在四合院小睡,晚上我再去看他。”

  “先是一个白茗,如今又来一个可卿,下一个又会是谁?”

  花景昭在他耳尖chuī了口气,换来一个白眼,不由笑道,“对了,说起来,那可卿同你倒有些渊源。”

  苏倾池转头看他,“这话倒奇了,我几时见过他我怎不知。”

  花景昭摇头,拉了苏倾池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自己坐在扶手上,两手搭在苏倾池肩头,“他原也是chūn沁园的,不过遭了小人毒手,如今成了废人罢。”

  “他原先就叫可卿?”

  “自然不是,原先叫楚官儿,年纪不大,如今才十四,说不得他还得唤你一声师哥。”

  两人姿势亲昵,又都有一副风流样貌吗,周围的小戏子早看痴了。

  苏倾池细细品嚼了一下楚官儿的名字,忽而忆起一些什么来,“原来是他。”

  在chūn沁园之时,苏倾池并无甚jiāo好之人,他原本就不是刘庆德班子里的人,与班里的伶人谈不上热络,素日见面不过点个头,况且园子里像尤子芩那般粉头人物不在少数,说好听点,chūn沁园是戏班子,说难听点,不过挂羊头卖头ròu,白日唱戏,晚上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如此一来,苏倾池更是不愿与他们沾上一点半点,平日连个话都没有。

  虽是这般,他倒也记得一个叫楚官儿的,不为别的,只因他初进chūn沁园之时,便听得有人说他同园子里一个小戏子长得极像,苏倾池记得当时他瞧过那小戏子一眼,听旁人说那人名叫楚官儿。

  后来他唱出来了,成了角儿,风头正盛,自然不是那楚官儿比得的,况且他xing子清冷,园子里那些伶人都有几分畏他,便也不敢有人在他跟前说楚官儿的事了。

  戏园子里头戏子众多,他与他们素来不合,又怎会留意到一个不起眼的小伶人。

  现在听花景昭这样一说,不由得转头瞧向花景昭。

  花景昭含笑望着他,两人不过咫尺距离,鼻息jiāo织,顿时凭白多了分暧昧气息。

  苏倾池神色淡淡,转回头,“花景昭。”

  “怎么了?”花景昭替他拢了衣袍。

  “收了那份心罢。”

  花景昭笑道,“倾池倒说说,我收了哪份心?”

  苏倾池抖了都袍子起身,“我怎晓得,你若有这等闲暇十分耍嘴皮子,还不如多唱两出戏,给我这楼多进些银钱是真。”

  花景昭慡朗一笑,起身揽了苏倾池的腰,“也罢,我这须眉浊物哪来的心,果真银子是真,又果真倾池这样活色生香的美人是真,要那心做什么,看不得,摸不得,还偷香不得。”

  说罢俯身yù偷亲,被苏倾池拧得扯嗓子哀嚎。

  花景昭素来缠苏倾池缠惯了,平日里挨个拧受个掐,或者把苏倾池气急了挨他一个不重的嘴巴子,早就是家常便饭了,所以此时,在楼里众小戏子抽凉气之时,花景昭依旧嬉皮笑脸,没个正形儿。

  苏倾池并非不清楚花景昭的心思,只是他要的,他给不了。

  苏倾池抬头浅叹了一口气,正瞧见楼上一间厢房外站着的一个人,静静地盯着他,不动声响。

  想来方才发生的一切,他都瞧了个真切,听了个真切。

  方才倒忘了问花景昭,这里还有一个,又该如何?

  正低头凝神,却不知楼上那人已拢了袍子,拖着残病的身子,一瘸一拐地进了房。

  第36章 虚惊一场

  “今儿个怎么得了空,不用练武?”苏倾池端着红釉茶杯,轻轻撇着杯盖,抿了一口。

  苏宝儿在一旁端着药蛊子嗑药,“谁知道商承恩最近在忙什么,丢给我两本书让我自己学着,每日只抽空检查一番,别的时间便见不着个人。”

  苏倾池搁下茶杯,抚着手里的暖手炉子,意态慵懒,“商府近日可有什么事没有?”

  “也没别的事儿,不过秦家小姐同邱小姐倒是来得愈发频繁,大约是因为商大哥受了风寒。”

  “受了风寒?”苏倾池睁开眼,细长眸子瞥过来,“几时的事?”

  “前儿个,我当你晓得呢,请了几个大夫了,都说没甚要紧,偏躺在chuáng上起不来,我今儿还去瞧过他,面色是不大好,如今商老爷也不许他出房间,说是让他安心养病。”苏宝儿歪着头,动作停顿了一下,“这样看来,商承恩倒可能是随商老爷处理生意上的事了,原先这些事都是商大哥担着,现今他病了,这些生意上的事自然要落到商承恩头上。”

  “究竟是不是风寒,如何起不了身?”

  “是风寒,大夫都说了,我瞧商大哥这两日除了嗜睡起虚汗,也没别的,身子是虚乏了些,但好歹热度退了下去,不出两日怕就好了。”

  纵是苏宝儿这样说,苏倾池依旧放不下心,不禁微拧了眉。

  之后两日苏宝儿没了影儿,苏倾池在房内坐立不定,在白茗房里坐了会儿,再出来便撞见花景昭。

  花景昭方从四合院回来,原先不过是去看看柳官儿,偏巧柳官儿送他出来之时被疾走的马车撞了下,跌破了胳膊,他去替他寻了大夫,上了药包扎完,又安抚了他一会儿,这才离开。回来路上寻思着苏倾池素来喜欢四锦楼的浓汤,便又绕道去了四锦楼,特意煲了一份热汤带回来,这才耽搁到现在。

  见苏倾池微微拧起的眉,花景昭走上前去,“怎么心事重重?”

  苏倾池摇了摇头,“去看了柳官儿?”

  花景昭掸了掸肩头的落雪,搓了搓手取暖,“是啊,他手脚不大灵便,如今院子里又只他一人,纵是他乖巧懂事,却也无法叫人放心,我琢磨着派个小厮去四合院,也好替我们看着院子。”

  苏倾池点点头,“你拿注意吧。”

  “不若让白茗也住过去,那里安静,适合养伤,过去之后还有柳官儿作伴,况且……”

  花景昭往角落里的房间看了一眼,“白茗在这里便养好了伤,也难保以后不会出什么事。”

  “也好。”苏倾池转回视线,“若是要派小厮,就派小川去吧,那孩子老实机警,做事仔细,手脚也gān净。”

  “嗯。”花景昭低头把玩着苏倾池辫尾的练子。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苏倾池道,“你打算如何处置商承俊,前些日子……陈叔说他烧得厉害,请的大夫也被他赶了出来,我进去的时候,他已经烧糊涂了,身后……都化了脓。”

  见花景昭不语,苏倾池皱了眉,“你行事素来有分寸,那次怎的那样莽撞。”

  花景昭一扯嘴角,“是我失了分寸。”

  苏倾池也知他当初是气急了,如今人既无事,便也不去计较那么多,只叹道,“事已至此,你作何打算,总不能这样关他一辈子,他终究是商家的三少爷,若真有个闪失,这事怕不得善果。”

  花景昭叹了口气,“原先不过是为了教训他,竟不知生出这许多事端来,当初既是我将他带出商府,日后也定由我将他送回去,便是真出了什么差池,责任我一人独担,无论如何,也不会叫你和这楼里的众人受了牵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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