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_唐筱声【完结+番外】(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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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终是没有见着面,戏散了之后,小厮领了商府的赏银,一行人便收拾了切末行当,上了马车,一路颠簸,回了西祠楼。

  马车之内,花景昭将赏银的绸缎带子系上,丢在一边,方才商府的小厮送来赏银之时,并没有直接jiāo到苏倾池手上,说是jiāo给他也一样,花景昭一笑便道,“替我谢过你们三爷。”

  苏倾池则是望着帘外,微微有些出神。

  “这个给你。”

  苏倾池回头,花景昭手里正拿着一只红釉金边的茶碗,“我方才见你一直看着这茶碗,就知道你喜欢,可惜那只茶碗叫人收下去了,我便另藏了一只来,虽不是你先前用过的,却是一个模样,如何,可喜欢?”

  苏倾池推开,“你自己留着吧。”

  花景昭一笑,将茶碗放到一边,“今日得的赏钱倒是不少,咱们晚上出去吃如何?方才我托人给小宝儿带了话,今晚你我、小宝儿、白茗、柳官儿,咱们去百善楼吃上一顿好的,点几样招牌菜,好歹他们也都大了,咱们也上几瓶酒,今日来个不醉不归,如何?”

  “明儿得去张大人府上唱堂会,你能行?”

  “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还信不过我的酒量?呵呵,我没对你说,我已经让人去百善楼定了包厢,你平日喜欢吃的那些小炒热菜,百善楼没有的,我也让人去别的酒楼订下了,到时只需差人过去取来就是了。”

  花景昭举着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肩膀,“今儿在台上翻得那几下,弄的我肩膀都酸了,若不好好犒劳一下,我是怎么也不依的。”

  苏倾池沉默了一会儿,忽而将视线移到一旁的钱袋子上,“那里头除了银钱,可还有些别的?”

  花景昭用扇柄勾了钱袋上的束绳,“可要亲自看看?”

  “罢了,若是真有什么,也早让你藏了。”苏倾池转头瞧他一眼,“只是,凡事莫要瞒我。”

  “这是自然。”

  第42章 失去

  酒菜过后,三个半大孩子都已醉了,白茗还好些,他不善饮酒,起先被呛了几口,随后便不敢多喝,只小口抿了几口,如今一双白皙面颊也染了桃色,眼神微醉。

  苏宝儿醉得最厉害,白茗原来还劝着些,被苏宝儿一把推开,便赌气随他去了。

  柳官儿年纪最小,酒量却是三个之中最好的,由着苏宝儿一杯接一杯地给他倒酒,两人到后来竟像是杠上了,喝到后来还是苏宝儿先倒下,柳官儿只得了个面色绯红,看样子倒还能再喝。

  花景昭竟也不知羞地上场,搂了柳官儿就灌了好几杯,直把人灌得软到在他怀里,然后得逞一样把人往肩头一扛,大步下了楼。

  大约是寻厢房去了。

  苏倾池也吃了些酒,神志依旧清醒,只托着腮,任由那些人去闹罢了。

  苏倾池正想着让店伙计把苏宝儿和白茗扶到楼下等候的马车上,不想,花景昭又上来了。

  几人皆未回四合院,花景昭订了厢房,苏宝儿同白茗一间,他和柳官儿一间,苏倾池一人一间。

  苏倾池自然清楚花景昭这样安排的用意,苏宝儿同白茗本就有一段朦胧少年qíng纠缠着,若是让苏宝儿同柳官儿一道,苏宝儿次日醒来还指不定闹翻了天。柳官儿原先在的时候,花景昭便是他的常客,如今同塌而眠,也无可厚非。

  苏倾池原想独自回四合院,又怕这几人半夜清醒了惹出乱子来,便只得留下。

  这日的夜是极凉的。

  这客栈的房间原先不知住过多少人,可能是满腹经纶风流绝代的才子,也可能是脑满肥肠浑身铜臭的野汉,纵是被这许多人躺过,便莫叫苏倾池能睡得舒坦。

  恰隔壁房间传来隐隐的呜咽,声音低细如猫,微微扰了他的神,索xing披衣而起。

  门外月色皎洁剔透,纤细如勾,轻巧地悬在夜际天角,清风几许,夜色几分,这qíng这景,着实醉人。

  隔壁房门轻轻开了,花景昭披了外袍轻脚走出来,瞧见苏倾池,微微吃了一惊,继而拢了衣衫,笑着向他走来,“还没睡?”

  苏倾池往屋里浅浅一瞥,“这话该我问你才是。”

  花景昭了然,一笑,“累极了,刚睡下,猫崽似的蜷成一团,好不容易才哄了他松手。”

  两人安静了片刻,花景昭将身上的衣衫披在苏倾池肩上,“夜这样凉,怎么就只穿得这么些,也不怕冻着。”

  “哪儿那么jīng贵。”苏倾池将那袍子撩下放到花景昭手上,“站得久了,不乏也乏了,这就进屋了,你也早些睡,别忘了明日还要上张大人府上。”

  苏倾池正转身要进屋,花景昭拉住他,苏倾池轻轻脱开他的手,并无责怪,“睡吧。”

  花景昭将衣服披在身上,笑道,“是该睡了,再不睡,天都得亮了。”

  两人各自回了房,苏倾池才睡下不多久,隔壁又传来阵阵无知觉的呜咽,有些不qíng愿,有些难以自持,最后陷于迷乱。

  苏宝儿同白茗的厢房离他们有些远,如今两人是各自安睡了还是如何,无从得知,苏倾池也没那个jīng力去为他们的事cao心烦神。

  次日一早,苏倾池因昨日睡得晚了,睡得又浅,一直到凌晨才真正睡下,早上便起的晚了些。

  不过待他梳洗完,苏宝儿同白茗依旧未起身,花景昭同柳官儿正在楼下吃茶,柳官儿昨夜大约也未曾睡好,无力地歪在花景昭怀里,花景昭将茶递到他嘴边,他才懒懒地抿上一口,继而又闭上眼睛往花景昭怀里钻,似是想寻个舒服的姿势好睡个回笼觉。

  苏倾池下了楼,同他们坐着喝茶,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苏宝儿才同白茗一前一后下来。

  苏宝儿神色不太自然,便是坐下了,也不大说话,倒是白茗与往日无异,只是jīng神不大好,大约是昨日酒吃多了。

  店伙计上了几笼冒着热气的小笼包,又端了几碗鲜豆汁,以及几样简单的汤汁小吃。

  一顿饭吃得极安静,苏宝儿随便吃了几口,连豆汁都未喝一口,便擦擦嘴说饱了,上楼去收拾东西,楼梯刚走至一半,忽听柳官儿说了句话,又生生顿住脚步,在楼梯中央站了一会儿,抬着步子沉沉地上去了。

  “白茗说他已经寻到京城的姑姑姑父了,明日便同他们回江宁。”

  花景昭倒没说什么,这事他早知道了。

  苏倾池道,“已经决定了?”

  白茗点了点头,并无半点迟疑。

  “也罢,回头替你把盘缠准备好,路上吃的穿的用的都带足了,别委屈了自己。”

  白茗点头,愈发红了眼圈,忙低下头去。

  苏倾池看了他一眼,“他是个榆木脑袋,你日后若是遇到了好人,便好好过日子罢,有些人你等他一辈子,他也未必懂,只有让他彻底失去一次,他才能醒悟。”

  苏倾池这番话说得挤慢,恍惚而缥缈,说完他自己已是失了神,目光不知投向了遥远的何处。

  白茗这次没有点头,只有两串泪珠从脸上滑下来。

  翌日,天有些yīn沉,看样子是要下雨了。

  众人也没有说许多话,直把沉甸甸的包袱jiāo到白茗手上,送了他上了他姑夫驾的驴车,然后同他挥手道了别,苏倾池只说了句路上保重,花景昭只同他挥了挥手,柳官儿拉着他的手,扑在他怀里抱了许久,这才挥手同他告别,几人中,惟有苏宝儿一句话没有,等驴车渐渐消失在胡同尾,白茗的身影再也瞧不真切了,他才愣愣地盯着那条白茗离开的道儿。

  道上积雪化了,露出青灰的石板,还有几个浅水滩,方才驴车碾压过留下的碎波纹,渐渐也消失了,沉静了,似乎那几道微不足道的涟漪从未出现过一样,一切在此刻归于平静。

  众人站了会儿,都进了院子,只有苏宝儿依旧立在院门口,望着那个方向。

  他记得昨日,他还抱着他,亲了他的嘴,说日后待他好,疼他,不叫他受一丝委屈。他记得,白茗哭了,望着他睫毛湿湿的模样,他失了理智。

  白茗没有拒绝他,便是疼极,也只是咬着唇忍着。

  他心疼,便低头亲了他几下,说,“莫怕,你们女儿家本就该被人疼,我定不会伤你。”

  他觉察出白茗在那一瞬僵硬的身体,只是当时他早已糊涂了,扶着他的腰,缓缓送入。

  白茗自始至终没有吭过一声。

  是了,他早已哑了。

  这夜苏宝儿一夜未眠,靠在白茗曾睡过的chuáng上,呆坐了一夜。

  谁来告诉他,他昨夜究竟将白茗当作了谁?

  苏宝儿想了一夜,终是没有想明白,只觉得心里空了一大块,他的大半魂魄已从那个dòng飞出去了,飞到哪儿了,又是去追的谁,他不知道。

  一夜一夜,他还未想明白,第二日便有人同他开了玩笑:白茗乘坐的那辆驴车,行至郊外泥地,雨路打滑,连车带人一齐翻下了山。

  第43章 定亲

  如今外头的雪已化尽,风虽冷却不冽。

  西祠楼后院二楼的雕花厢房之内,安静如初,依旧面对面坐着两个人,一个银白袍褂,一个翠青长袍。

  小炉上正噗噗地煎着茶,是上好的铁观音,茶香袅袅,沁人心脾。

  两人身上先前外出沾的寒气已经散了些,如今身子已经回暖了,花景昭细长的手指玩味地摩挲着青花瓷茶碗的杯壁,一进门就开始说京城内最近的小道八卦。

  苏倾池也不作答,只低头凝神品茶,细细挑了几件听了便了。

  “邱丞渊想与秦家联姻?”

  “嗯,听说邱丞渊下月带儿子就去秦家提亲。”花景昭提壶倒了一杯茶,低头嗅了一下,清闲地晃了晃,嘴角勾了个弧度,“这邱丞渊想得倒好,膝下一双儿女皆成了他手中的棋子。”

  苏倾池没有接他的话,只淡淡道,“邱仲文竟没一句说辞?”

  “有又如何,他能反了他老子不成?”花景昭放了茶杯,“不过邱家这些日子倒不安宁,先不说邱仲文对秦思敏无意,为邱秦两家的亲事成日去给他老子添堵,且说那素来知书达礼的邱家小姐邱玲儿,前些日子被人撞见她同别的男子私下幽会,事qíng传到了邱丞渊耳朵里,邱丞渊一气之下险些没动家法。”

  苏倾池没说话,花景昭瞧了他一眼,斟酌了一下道,“大约怕夜长梦多,邱丞渊今日已去了商府……”

  花景昭不必多说,苏倾池已明了他话里的意思,邱丞渊这一去,不为别的,只怕是想将婚期早日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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