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_唐筱声【完结+番外】(6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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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屁股开花?”潘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

  葛冰被吓得哇一声大叫,旋即被潘安揪着衣领子拖走了,“咱俩的新仇旧账一起算算?昨天哪个小贼溜我帐里在我褥子上画了个大乌guī?嗯?”

  “哇,赵大哥,救我……”话音消失在一处营帐后头。

  苏倾池无奈地摇头,暖风chuī动,卷起一缕尘土,苏倾池望了望天色,转身进了自己的营帐。

  原本以为郭甲说的晚上来寻他是入夜之后,不想,晚饭之时,郭甲便大步踏进营帐,营帐里顿时一阵安静,他却恍若未见,笑着冲负责分饭的火头军道,“劳烦小兄弟给我来碗饭。”

  那火头军年纪不大,楞了楞赶紧就盛了满满一大碗饭,恭恭敬敬地递到郭甲手中。

  郭甲端着碗,穿过一众无声的鸦雀,径直走向苏倾池这一桌,苏倾池身旁坐着的士兵立马让了坐,郭甲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众人道,“我就是来看看,你们该吃的吃该喝的喝,都别看着我,再看我也成不了下酒菜,哈哈哈……”

  众人见这qíng形,纷纷大笑起来,营帐中顿时又恢复了原先的喧杂,气氛比起先前竟是愈发高涨。

  苏倾池凤眸弯弯,一双眸子含笑,竟是掩不住的别样风流。

  郭甲在他身边坐下,也不客气,伸手就夹了几筷子菜,就着饭扒了几口,“饿坏我了。”

  “谁敢饿着都司大人不成?”语气中的戏谑好不遮掩。

  营长中顿时安静了许多,放眼望去,一对对皆是竖起的耳朵,苏倾池收回视线,面上依旧云淡风轻。

  郭甲晃了晃筷子,手中动作未停,显然是真饿了,“从总兵大人帐篷里出来,已经过了时辰,我还在想,总兵大人怎么也不留我吃个饭,哈哈……”

  有人跟着笑出来,苏倾池摇摇头,这人这些年竟是未变半分。

  “这菜不错。”郭甲说着,夹了一筷子菜到苏倾池碗里,语气柔了不止三分,“你多吃点,瘦成这样可怎生是好?”

  这句话着实暧昧了些,只是郭甲的声音并不大,仿佛只是说与他一人听的,苏倾池还未开口,对面的男人便投来一束视线,苏倾池迎着他的视线,丝毫没有避让之意,然那道视线实在露骨了些,苏倾池不免皱了皱眉。

  苏倾池不语,郭甲便也弄不明白他的心思,怕自己的示好太过含蓄,引不起对方注意,又怕自己殷勤太过,让对方躲了自己,一时心绪繁乱,便不敢轻易开口。

  这一桌几人便低头自顾自用饭,各怀心思。

  待用饭将过,郭甲犹豫着开口,“待会……”

  “晚上一起骑马?”有人横cha进来一句话,没有语调起伏,平平淡淡一句话,声音亦不大,却带着一股凌厉的气势,叫人如何也忽视不得。

  郭甲楞了一楞,终于抬头看了眼对面的男子,英挺俊逸,面若寒霜,一双沉静的明眸此时正望着苏倾池。

  苏倾池挑了下眉毛,回视了对方一眼。

  商城恩亦挑了挑那两道入鬓的俊挺的剑眉,颇有和他比谁的眉毛更威武的架势,嘴角含笑,“倾池?”

  苏倾池身体一顿,旋即眼眸中透出几分戏谑来。

  郭甲心下一沉,他知道苏倾池在军中的名字是赵苏阳,故而从未喊过他的真名,此时听人这样喊出来,心中不免làngcháo汹涌,不是滋味。

  苏倾池在两人的视线中,平静地沉默了半晌,随即抬头,嘴角勾了个弧度,竟凭空生出一股子魅惑风qíng,“好。”

  第72章 墨玉

  山里的风透着一股子凉,山间残留着一丝白天的燥热,被几缕风一chuī,便消散得无影无踪,缱缱绻绻融进远处一片影绰的墨绿黛蓝。

  单薄的夕阳浅浅地洒下来,山里湖畔一片橘色的光晕,马蹄踏过湖畔,一粒小石子滚落,无声无息击碎了一片宁静轻盈朦胧的天际,墨尾轻蹄的棕马离营地二里地的山谷边,波光粼粼的大湖掠过几道浅浅的涟漪,如今又陷入一片静谧无波,似是怕惊扰了通体墨色的骏马之上面如冠玉的清俊男子,形貌俊美的男子身边一位身形挺拔刚毅的男子并排骑于马上,两人手里各自松松地执着缰绳,气氛难得的融洽。

  马行得极慢,马蹄没入浅糙,溅起几缕青糙的芬芳,惊了蜜蜂,扰了蝶儿苏倾池嘴角含笑,纤挑的眉毛将细长的丹凤眼衬得愈发夺人心魂,商承恩默不作声地将视线投过去,竟是再挪不开分毫,心神具凝之时,那人忽而转过头,商承恩旋即收了视线,低低地清咳了一声,面上涌了些血气,只是他的面皮并不如那人那般轻薄盈透,不细看便如何也瞧不出异样来。

  商承恩这方心里乱了一分,那人却毫无知觉,商承恩将视线再移过去,只见对方微俯了身子,正细细地捋着马的鬃毛,黛墨似漆的鬃毛,纤白如缎的手,竟是难得一见的景致。

  该是这马的造化了,商承恩忽而这般想。

  不知为何,看着眼前这qíng形,商承恩忽而忆起两人先前之事来,遥想数月前的京城,一时只觉得恍若隔世,几个月的戎马尘嚣已淹没了京都的喧闹繁华,拨开层层轻尘,在京城之中的一切恰如梦境,教他分辨不清,若不是身边还有这人,他大约要以为自己生来便在这苍茫群山之中,手执刀剑,一袭铠甲醉卧沙场。

  当初名动京城的花旦苏老板,富可敌国的巨商商家的二少,如今却yīn差阳错编入同一个军营,莫说旁人,便是商承恩自己也要嗤一句“无稽之谈”。

  但如今,这人真真切切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这边竟然有荷。”那人喃喃低语。

  商承恩顺着他的视线望去,那湖的一角果然有几片零星的荷叶托着几只荷花,只是在这暮色之下,若不细看,并不能瞧真切。

  只是那几只孤零零的荷花纵是开尽,又如何比得上什刹海连绵数里的别样荷景?思及此,商承恩不免顿了一顿,去年今日,他们不正在画舫之内赏荷?他忆起那夜,夜凉如水,月光洒下,船舫之上镀了一层静谧的银辉,那人一袭轻薄白衣正倚着船栏而坐,神色清淡,眸中一片清透,商承恩回想那时,忽而觉得世间再没人能将那袭白衣穿得比他好看。

  那年那夜,他大哥眼中流露的似水柔qíng,那人嘴角微含的浅笑,两人相视,竟再无旁人cha足的份,仿佛世间只此一人。

  也许,那时他们两人当真两qíng相悦,商承恩这般想,心里莫名一闷。

  “听说近日要征集两百士兵去革布什赞、丹霸以及后路粮台防守。”苏倾池望着远处天际。

  商承恩微顿,点了点头,“总兵已让人拟定名单了。”

  苏倾池低低地嗯了一声,低头扯了下缰绳,马缓缓踏着蹄子往前走,商承恩夹了下马肚,徐徐跟上。

  两人并排行了一段路,苏倾池忽而道,“你骑she如何?”说罢看了眼对方挂在马鞍上的箭囊。

  “不错。”商承恩这般说。

  苏倾池勾了勾嘴角,“怎么个不错法?”

  “在这军营之中,无人能及。”

  “呵,好个大言不惭。”

  商承恩望向他,沉默半晌,“……我教你?”

  苏倾池被人瞧破心思,面上亦是一片平淡无波,“先从骑马开始。”

  商承恩倒是一愣,“你不会骑马?”

  苏倾池撇了下嘴角,丢过去一个“如何”的眼神,商承恩不语,现在想来他当真未见过苏倾池骑马,又将视线投过去,那人先下骑在马背之上,意态清闲,这份恬淡自若实在瞧不出他先前没有碰过马。

  收了心思,商承恩的神qíng多了份严肃,“小走之时,上身直立,用脚的前半部踩蹬。”苏倾池依言照做,“这样?”

  商承恩伸出一掌,托住苏倾池的后腰,“再挺些。)”

  温热的掌心隔着几层粗布,触及衣衫之内的腰肢,苏倾池微微有些不适,将腰身往前挺了些,商承恩点了点头,伸手轻拍了下马臀,让马缓步小走。

  如此走了一圈,商承恩缓缓紧随其后,不时指点一二,待苏倾池掌握了些坐骑的技巧,商承恩忽而用鞭子抽了一下苏倾池身下的马匹,马蹄踏动,开始小跑,商承恩在一旁指点,“大腿内侧和小腿膝盖分别用力夹住马肚,上身前倾,注意马奔跑时身体要随之起伏。”

  身下的马匹并不老实,苏倾池险些掌控不住缰绳,一颗心紧紧地悬着,额上很快冒了汗,苏倾池岂是那种服输的人,当下同马犟上了,拧眉闷声夹紧马肚,攥紧缰绳,马匹渐渐跑快了些,苏倾池的身形开始晃动,一时慌乱,竟找不着平衡。

  身后商承恩见势,心头一紧,沉声道,“拉紧一边缰绳,不要慌。”

  马匹颠簸,苏倾池下意识扯紧缰绳,那马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扬蹄嘶鸣一声,撒开蹄子向前狂奔。

  “抱住马脖子,不要松开。”商承恩一颗心紧紧提了上来,再如何没想到马会突然惊厥。

  一时qíng况变得混乱。

  眼前便是一片密林,若是让马跑进林子,qíng况无疑凶险难测。五脏六腑险些被颠得移了位,大腿内侧辣辣地疼,原本凉慡的风因为马的疾奔,变得凛冽异常,刮在面上如同刀刃细细划割。

  苏倾池的气息变得紊乱,心中又急又乱。

  又一声嘶鸣,马蹄飞扬,苏倾池心里一拎,紧接着身子便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大约会被甩出去,苏倾池脑中闪过这个念头。

  身后忽而一沉,一条手臂紧紧箍住他的腰肢,将他带入身后的胸膛,手连同掌心攥着的缰绳被一个厚实的掌心裹住。

  “没事了。”对方温热的气息喷在颈子后头,像是安抚一般重复了几遍。

  商承恩一面护住苏倾池,一面攥紧缰绳,熟练地控缰,马匹原地奔跑了几圈,速度渐渐缓下来。

  商承恩低头看他苍白的面色,不由收紧了手臂,“还好么?”

  苏倾池剧烈起伏的胸膛渐渐平缓下来,末了惊魂未定地吐了一口气,qiáng笑道,“好……险。”

  很快,两人皆意识到这样的姿势便是两个男人也太嫌暧昧,各自不说话。待下了马,商承恩检查了马蹄,原来马蹄铁上铁钉的倒钩嵌进了一块薄薄的石片,在马匹奔走过程中划伤了马腿,难怪会受惊。

  取出石片,商承恩替马清理了一下伤口,拍了拍马腿,“好了。”

  苏倾池在一旁看着,面色早已恢复了平静,只是在商承恩回头瞧他的时候,面上闪过一丝窘迫和恼怒,紧抿着嘴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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