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清朝当戏子_唐筱声【完结+番外】(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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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只温热的手伸过来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赵苏阳回头静静地望着商承恩,心乱了,神智却清醒着。

  商承恩把沈琦抱去了另一个房间,客厅只剩下赵苏阳和沈柔。

  “对不起。”沈柔哭得妆容都花了,她摇着头,“我真不知道结局会是那样。”

  赵苏阳看到她白皙的手腕那道狰狞的刀痕,知道她当初受了多少折磨,她当初不过是个天真无邪的女孩子,爱玩爱闹,刁蛮任xing,因为一时赌气跑去酒吧放纵,醉酒被人占了便宜,对方有钱有势英俊有型,还承诺对她负责,就像一个从天而降的白马王子,轻易占据了她的心。

  红杏出墙被男友撞见,挨了男友一耳光,她跑到qíng人那里哭诉,只想寻求一些安慰和对方更多的珍惜,哪里想到她无心的一句话会给对方招来那样的祸患。一切不过年轻放纵,涉世未深。

  赵苏阳久久没有说话,伸手轻轻把沈柔揽进怀里,“傻瓜,要对不起也该我对不起阿井。”

  沈柔摇着头,哭得肝肠寸断,当年她知道赵苏阳因她被人围堵轮bào,汪井为他陪了一条命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了。

  她还记得自己被三个流氓围堵,那两个大男孩举着砖头为她拼命,明明被打得头破血流,却还笑嘻嘻地揉着她的头发喊她傻丫头的模样,三个人曾经在一个被窝里,端着锅盖,抱着钢锅,举着瓷茶杯,三人争着抢着,几包泡面竟成了世间难得的美味。

  三个年轻男女,暧昧过,轻狂过,疯闹过,潇洒过,能这样无拘无束在一起哭笑打闹的人,人一生能遇到几个?沈柔在自己一生中最美好的岁月中遇到了两个,当初的她何其幸福?可是结果如何?她亲手将那两个陪她笑过闹过的男孩推下了万丈悬崖。

  沉重的负罪感压得她透不过气,当她终于有勇气举起刀片了断一生的时候,医生却告诉她,她怀孕了。

  一个想要结束生命的人却孕育了另一个生命,那时候的奇妙心qíng,沈柔无法言喻,只是捂着嘴躺在医院的病chuáng上哭了许久,其中的滋味也只有她自己能体会。

  一个女人如果想为谁生下一个孩子,那只会是温柔待她的男人,而那样待过沈柔的只有那个叫赵苏阳,在她少女初夜小心地碰触她爱惜她如珍宝的大男孩。

  沈柔走的那天,独自一个人撑着伞,孤零零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没有带走沈琦。

  用她的话说,这个孩子本来就属于赵苏阳,该留给他。

  后来赵苏阳和商承恩带着沈琦先去汪井的墓前扫了墓,然后又出席了沈柔的婚礼,这一切像是在写了满满一页的纸张末尾缓缓地画了个句号,快乐过,伤痛过,一切的一切在画上句号的那一刻,奇妙的平静了,心静如水。

  【四】

  等赵苏阳在杂志封面上看到商承恩的照片的时候,觉得意料之中又觉得意料之外,个中滋味难以言表。

  国内著名的男xing期刊杂志,封面背景古老埃及古城,漫天风沙扬起,神秘而亘古,商承恩一身暗金皮制,野xing冷傲,透出来自人xing最深处的xing感,如同雕像般深凿的面部轮廓,刚毅英挺的五官,汹涌而来的暗cháo一般深邃的目光,一切皆如字幕所说那样——王者归来。

  沈琦从后边跑过来,一把抱住赵苏阳的脖子,瘦小的身体在赵苏阳背上左右晃dàng,“哇,叔叔好帅啊。”

  这孩子竟然也知道什么叫帅,赵苏阳失笑,“喂,你快把爸爸勒死了。”

  晚上商承恩回来的时候,看到客厅茶几上那本以自己为封面的杂志的时候,面上没什么表qíng,一直到晚上一家三口坐在桌前吃饭的时候他也没开口。沈琦晃dàng着两条小细腿,含着勺子正哼着幼儿园老师新教的儿歌,声音软绵绵的,让安静的客厅气氛活跃了些。

  赵苏阳捏了下他的脸蛋,“先吃饭。”

  沈琦伸胳膊把小碗递给他,赵苏阳给他挖了些炖蛋,淋了些浓香的ròu汁拌好给他,“哪有男孩子喜欢猫咪拌饭的?”

  赵苏阳虽这样说,却没有丝毫责备的意思,大约也正因为如此,沈琦一直不怕他,甚至经常在他面前无理取闹,每次看到他爸爸因为他露出为难和无奈的表qíng的时候,他的心qíng总是很好很好。

  沈琦这孩子的xing子像谁,赵苏阳也说不清,明明在家里那样乖巧的一个孩子,到了外头就成了小魔头,见到生人就浑身冒出尖尖的刺,炸毛的小黑猫一样,幼儿园里那些小朋友没一个没被他欺负或者吓唬过,每次赵苏阳去幼儿园接他的时候总免不了被幼儿园老师说教半个小时。

  不过他在家里实在很乖巧,每天晚上穿着小公jī的套头连体睡衣在客厅里跑来跑去,总让赵苏阳觉得这个家完美无缺。

  商承恩被忽视了那么久终于忍不住了,清了清嗓子,端过赵苏阳的碗给他盛了些汤,“苏阳……”

  “吃完饭别乱跑,看一会《蜡笔小新》就去睡觉,不许半夜跑出来打电话,这个月的话费已经超支了。”

  “不行~”沈琦仰着脖子把脑袋摇得跟拨làng鼓似的。

  “你有什么重要的事,非要半夜给小朋友打电话?”

  “我不能让小秋睡好觉啊,那小屁孩太欠调教了,他竟然不听我的话。”

  赵苏阳敲敲他的脑门,笑道:“你好意思说别人是小屁孩?再让我知道你欺负人家小姑娘,我打你了。”

  “什么啊。”沈琦两手叉腰,趾高气昂,“男孩子哪能没有点绯闻?”

  赵苏阳抚额摇头失笑,“你都跟谁学的这些?”

  沈琦还自顾自地嘀咕,“小秋有小jījī的,又没有fèng。”

  商承恩沉着脸,一顿饭吃得不知滋味。

  饭后洗了澡,赵苏阳正在客厅拖地,商承恩高大的身形出现在沈琦的小卧室门前,沈琦正抱着他爸爸的笔记本看《蜡笔小新》,听见声音以为是他爸爸,张口就喊,“爸爸,我今晚跟你睡。”

  “不准。”商承恩冷着嗓音,一口驳回。

  沈琦缩着脖子把脸埋到屏幕后头,就露出一小撮乌黑的头发,等卧室的门关上,他才吐出一口气来,“小气。”

  这晚商承恩睡得很早,把自己洗gān净之后裹着浴巾就躺到chuáng上,手里拿着一本杂志装模作样地看,卧室的房门他刻意留了fèng,好让赵苏阳看到他,但赵苏阳忙碌的身影来来回回,却没在门前停过一秒。

  吸尘器的声音嗡嗡地从客厅传来,随后又是一些零碎的声响,商承恩知道赵苏阳在收拾茶几,等一切安静下来,商承恩调整了下姿势。

  媒体、经纪人以及国际一流的摄影师对他的评论,商承恩一清二楚,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雕像般深凿的眉宇,令人疯狂的男xing唇线,健硕的体魄,huáng金比例的完美身型以及能激发女xingxingyù望的傲然雄壮。

  可是如今,商承恩开始怀疑自己的魅力,因为客厅那个男人对此完全没有反应。

  客厅的门被关上了,隔绝了一切声响,商承恩终于坐不住了,起身开了卧室的门。

  卧室里安静之极,壁灯只亮了一盏,光线柔和,将整个客厅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米白色的沙发旁静静地摆着一双毛毡材质的绵软拖鞋,鹅huáng色的毛毯勾勒出那人单薄的身形,商承恩心里那股浮躁忽然淡去了,不剩丝毫。

  在沙发旁站了许久,商承恩蹲下身子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对方柔软的发丝,发丝微凉,在手掌的轻抚下染了些掌心的温度。掌心留恋地从发间移到对方白净的脸颊,拇指摩挲着对方眼角,商承恩正想得寸进尺地凑近,拇指下对方的睫毛微微动了一下。

  “没睡?”商承恩放软了声音。

  赵苏阳没有回答,只是闭上眼睛,把毛毯往脖子上拉了拉,昏暗的光线下,赵苏阳的睡颜很平和,瞧不出任何表qíng,这样无声的拒绝,商承恩从来都抵抗不住。

  商承恩一笑,厚实的掌心沿着对方腰侧的曲线缓缓下移,隔着暖柔的毛毯摸到对方骨节分明的手指,握住,极有分寸的骚扰,挑逗。

  “你不该瞒我。”

  “苏阳,我认错。”商承恩停下手中的动作,改握住对方比自己窄一圈细一圈的手。

  赵苏阳垂下眼皮,没有反应,商承恩的声音缓和下来,在柔光笼罩下客厅显得分外温和,“但是苏阳,你得承认,我们需要钱,琦琦很快就要上小学了,然后初中、高中、大学,将来也许还要出国,之后要恋爱结婚,这些都得花钱,除了琦琦还有我们,我们总有上年纪的一天,你也不想给琦琦增加负担吧。”

  商承恩靠着沙发坐在地板上,鼻息和赵苏阳浅浅的气息融合,“苏阳,我知道你担心什么,你怕我踏入那个对你来说陌生无比的圈子之后会变得让你不认识,然后我可能抵挡不住那些纸醉金迷灯红酒绿的诱惑,终究有一天会抛开你和琦琦,对不对?”

  赵苏阳没有说话,但是商承恩知道自己猜得没错,他叹了口气,“我不否认我会受诱惑,而且会陷得越来越深,最后不可自拔。”

  毛毯底下的身体微微动了动,商承恩笑笑,“傻瓜苏阳,你真不知道这个世界对我来说最大的诱惑是什么?”

  赵苏阳露出一双眼睛,目光流转,商承恩摇了摇头笑着说:“我认错,不光为我瞒了你,也为我身上永远洗刷不gān净的罪,神说xing感的身体是原罪,我非但没有抵抗这样的诱惑,反而纵容自己一次又一次在ròu体jiāo融过程中沉迷,这难道不是原罪中最不可饶恕的罪么?”

  察觉对方闪躲的视线,商承恩笑意更深,声音也沾染了黑夜的磁xing诱惑,“我这具套着罪恶枷锁,堪比阿波罗和狄俄尼索斯的完美躯体只为你勃起,我浑身滚热的汗水只撒在你的身上,苏阳,你不想让我在你的汗水中沉溺么?”最后的话语消失在两人jiāo织的火热唇舌中。

  夜,刚开始,夜,还很长。

  十年之后,当商承恩的名字在国内外各大杂志期刊乃至广告媒体成为男模界不可跨越的巅峰的时候,他正带着报纸折的帽子,一身láng狈的粉刷着新居的墙壁,沈琦如今已经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了,穿着亮皮的短羽绒服,下边一条低腰小脚牛仔裤,细碎的栗色短发,左耳一枚银色的耳钉,jīng致的帅气,此时正光着白白的脚在一堆纸板箱里翻找东西,一边找一边喊,“老爸,我的小牛皮腰带呢,我同学聚会要迟到啦。”

  “来了来了。”赵苏阳急急地赶过来,被地上的杂物绊了一下,险些摔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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