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盛宇向罗笑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并在他的帮助下将两桶水倒进了缸里。刚倒完水龙盛宇就忍不住靠在了水缸上略做休息,勉qiáng忍住伤势带来的阵阵晕旋。胸口一阵阵的作痛,肩上的布衫则隐隐染红,该是肩膀不堪重负被磨损的结果。
罗笑在旁看着他惨白的脸色不由气愤的说道:“那两个人真是禽shòu不如!把你都伤成这样,还让你gān那么重的活!他们存心想要你的命不是?”
龙盛宇摆了摆手,阻止罗笑再说下去,有些微喘的说道:“别说了!隔墙有耳!我不希望你因为我惹上麻烦!”
罗笑闻言道:“静文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还怕他们把我怎么了吗?不过我怎么都想不明白,他们为什么总针对你和绣姨呢?说起来你们还算兄弟不是吗?”
龙盛宇虚弱的笑了笑说道:“兄弟又如何?在某些事qíng面前就算是兄弟也能成仇啊!”现在的qíng形,龙盛宇可说是一清二楚。那两兄弟为什么总是针对自己,不外呼一个理由,那就是家财。王静文不论如何都是王老爷的儿子。而且以前还是他最宠爱的儿子。若非绣珠是妾,否则继承家产的人十之八九就是王静文。现在王老爷是死的莫名其妙,大妇将所有的罪过都推到了绣珠身上,但毕竟没有确实的证据显示是绣珠所为。
贼喊捉贼的事qíng龙盛宇见过太多,这王老爷之死多半和那大妇脱不了gān系。所谓做贼心虚,若真的有朝一日水落石出,他们可就吃不完兜着走了。那个时候不就是王静文的出头之日了吗?因此他们怎么都不会放过绣珠母子。但又不敢真的明目张胆的杀了他们,否则必然遭到嫌疑。所以gān脆变个法每天折磨王静文,只要他一死绣珠也再没有了凭籍。那时候岂非万事大吉矣?而这王静文若不是龙盛宇的侵入,恐怕早就死在那次毒打之下。
不过这些事qíng对于罗笑来说还是太过复杂,至少他还没有足够的经历,让他推测出这么多事qíng,所以罗笑有些疑惑的问龙盛宇:“某些事qíng?那会是什么?什么事qíng能够让兄弟也不认兄弟了?啊!莫非…莫非…!”罗笑忽然好似想起了什么,却又说不出口,只是憋在了那里,眼睛一瞬不眨的看着王静文。
龙盛宇被他的表qíng惹笑,道:“你想到什么了?”
“呵呵!”罗笑尴尬的抓抓脑袋,笑了两声道:“我想说莫非你不是王老爷的儿子……”
“哈哈!”龙盛宇听罗笑竟说出这么个答案,不禁失笑,想着罗笑也算是说的八九不离十!虽然这身体肯定王静文是王老爷的儿子,但他龙盛宇可不是!甚至和那王老爷八杆子也打不到一起。
“静文哥!你别再笑了!我说…说过这是瞎想嘛!”罗笑脸涨着通红说道。
龙盛宇喘了口气,站直身体用坏坏的语气朝着罗笑说道:“说不定还真给你说准了呢?”
“啊?”这回轮到罗笑目瞪口呆了。
龙盛宇笑着回手拍拍他的肩说道:“好了别想那么多了!有朝一日你自然会想明白。现在知道太多对你也没好处。你不是说要帮忙吗?别呆站着了!这五缸水我若今天不灌完,明天你看见的恐怕就是我的尸体了!”说着龙盛宇扯了一个笑容。
罗笑看着龙盛宇的笑容,心里暗自怪异,这几天的静文哥竟似变了个人。虽然受的折磨是变本加厉,但整个人却完全没有了以前那种悲凉凄切,怨天不平的感觉。反而透着一股生气,笑容也多了许多。和自己说话也不再是那种爱理不理的感觉,亲切了不少。甚至会开自己的玩笑。若非自己和王静文相处了多年,再加上那一身骇人的新旧伤痕,罗笑还真以为这个王静文是冒充的。不过相较之下,罗笑似乎还更喜欢现在这个人。想到这里,他眼见龙盛宇走远,忙追了过去又道:“所以我就奇怪啊!为什么那两兄弟对你那么恨?你又没对他们怎么样。静文哥!你还没告诉我原因呢!快说啊!”
龙盛宇叹了口气顿住脚步,对这个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罗笑还真有点应接不暇,他说道:“很多事qíng的表面往往和内在截然相反。事qíng看似简单实则复杂多变。你只需要记得,任何事qíng不能从表面去看就行了!”
罗笑依旧一脸迷糊道:“静文哥!你到底在说什么啊?我怎么都不明白呢?”
龙盛宇眼中jīng光一闪,说道:“你会明白的。”说着他不理独自站着思考的罗笑向水房外走去。
哪知龙盛宇刚出了水房的门就看见一名妇人正站在水房外,看她的样子也不似只是路过。龙盛宇心里眉头一皱,他认识这个妇人便是王家现任的主妇王夫人。也是让绣珠母子落得如此地步的罪魁祸首。
“王静文!见到本夫人怎么也不行礼?你还真是数宗忘本啊!”王夫人语气冰冷的说道。
龙盛宇闻言之下,不卑不亢朝着王夫人略一抱拳,口中道:“夫人好!恕静文失礼!”
“哼!这样就好了吗?还不给我跪下!”王夫人厉声道。
龙盛宇愣了一下,却怎么也屈不下去,他跪天跪地跪父母,又何时给这样的人跪过?
王夫人见龙盛宇呆立不动,心中火起,扬手便是一巴掌,口中更喝道:“王静文!你做反不成?”同时,水房里的罗笑也冲了出来,本来追着龙盛宇的他,忽然看见王夫人赫然在目,立刻顿住了身形。却惊讶的看到王夫人正抬手要打王静文。
而龙盛宇也未想到王夫人竟会动手,几乎出于本能,左手一抬挡住了王夫人挥来的手。哪知王夫人虽然一介女流但是此刻却是含恨出手,力量不小。而龙盛宇则是有伤在身,又哪能挡住王夫人那一巴掌?顿时牵动了伤口,一阵剧痛传来,龙盛宇不由闷哼一声!一时之间龙盛宇只感觉怒火上涌,双眼狠狠的盯着王夫人,眼神中的毒辣和凶狠也只有当事人才能觉出它带来的压力。久经杀戮的龙盛宇,那种漠视生死的惊天气势又怎能是那养尊处优的王夫人能够抵御的?
王夫人丝毫没有料到一个向来文弱的王静文竟会有这样骇人的眼神。一时之间只感觉得天地间忽然涌来骇人的杀气。让她忍不住的就要颤抖,忍不住就要后退。
龙盛宇双目紧盯着面色铁青的王夫人,好半晌后,他才开口道:“水房杂乱还请夫人勿要久留。静文尚有工作在身就不奉陪了!”说完后转身拉着有些呆傻的罗笑离开。
王夫人自龙盛宇离开后,一时之间仍旧不能摆脱那种蛆骨蚀魂的骇人感觉。就在看着王静文离开后,有如失魂一般跌跌撞撞的回到房中。在chuáng边坐倒,全身冰冷的颤抖良久后,才稍稍感觉好了些。思维也逐渐恢复了正常。王夫人发现自己竟已经害怕的衣衫尽被冷汗浸湿不禁暗中咬牙切齿,责怪自己竟然会鬼迷心窍害怕起王静文这个废物来。不过同时也暗自心惊于之前听到王静文和罗笑的对话。言语中,那王静文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不行,万不能再如此下去。要尽快让那对母子消失才对!否则一旦有起事来可就麻烦了。王夫人下定决心后,也顾不得换衣服,急急又离开了房间,想是找自己的两个儿子商量去了。
再说龙盛宇拉着罗笑离开后,便脸色yīn沉的回到了柴房。罗笑本就是在柴房当差,所以也不觉着什么,只是有些兴奋的问着龙盛宇道:“静文哥!你刚才说什么了?我看夫人都吓的说不出话来!”
龙盛宇望着满脸期待的罗笑不由一阵叹笑,果然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想来,这王静文现在也不过二十许人,在现代的龙盛宇却已经是二十七八的年龄了。而且经历那么多风雨心理年龄的成熟度恐怕早就到了白发苍苍的年代吧?所以说那罗笑才十七八的年龄,确实算做少年也不为过。
罗笑有些费解的望着龙盛宇,全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于是负气道:“静文哥!自从你醒来之后就变好多哦!虽然说你以前也同样喜欢冥思苦想,又或叹气什么的。可那些我都能明白。可现在我却连你说什么也听不明白更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了!”
龙盛宇闻言笑了起来,说道:“我只是在笑看来还是惹了麻烦!”
第三章 祸起 完
第一部 第四章 抉择
第四章 抉择
罗笑呆然看着龙盛宇,脱口道:“麻烦?静文哥!你惹什么麻烦了?”
龙盛宇不理罗笑的问题,径自思考着。他丝毫没有后悔之前的一时冲动,竟忘记隐藏自己的气势。虽然现在自己不过是空有气势的软壳子而已。要实力没实力,要帮手没帮手,甚至还要顾上绣珠。惹怒了王夫人,自己也得不了好处。可回转一想那王夫人应该是听见了自己和罗笑的对话,看她过往所为,这次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就是不知道那歹毒的女人准备怎么做。看来是要早点离开这个地方了!偏偏这个的身体不争气,还要顾及绣珠的感觉!这才导致了龙盛宇迟迟没有离开的原因。可现在到好,要命的麻烦来了!想着龙盛宇不由苦笑,这样的绝对劣势之下,他还能笑的出来,实在值得佩服。
罗笑看着龙盛宇沉思的模样,不由急道:“静文哥!你想什么呢?你若有难处就说出来啊。要我罗笑帮忙的,我绝对不会皱一下眉头!”
龙盛宇看了一眼罗笑后,感觉时下qíng况危险之极,丝毫不容乐观,弄不好就是丢命的事!罗笑帮过自己很多,这事却说什么也不能让他再cha手,否则岂非害了他?于是龙盛宇说道:“算了!这事你帮不了我!能否烦你跑一次,请我母亲过来,我有事要和她商量!”
那知罗笑听了龙盛宇的话后却沉默了半晌,直到龙盛宇有些怪异的看着他,他才沉着声道:“静文哥!或许你从来都没有把我当兄弟,你让我喊你‘静文哥’也只是顺着我的意思罢了!但是,我罗笑由始至终把你当了我亲哥!当年如果不是秀姨,我罗笑也不过落得饿死街头的下场。现在虽然依旧是个下人,但毕竟我能吃的饱穿的暖。这一切均拜秀姨所赐,罗笑早就当了秀姨是娘了。静文哥,你也是。从来没有嫌弃过罗笑出生低微,还教罗笑读书写字。罗笑虽然是孤儿少了家教,但还知道知恩图报的道理。罗笑生xing愚钝,却还看的出静文哥你是遇到麻烦了!什么样的麻烦罗笑是不知道,但若能用的上罗笑的,还请静文哥吩咐!赴汤蹈火再所不辞!若静文哥还是不当罗笑是兄弟,那罗笑就全当死了这份心,孤儿永远是孤儿,没人看得起!”
龙盛宇听罗笑的话不禁张口结舌。全然没有想到一直没有深jiāo的罗笑竟然是存了这份心跟在自己身侧。看着眼前双眼泛红的罗笑后,龙盛宇忽然想起了在龙盟的兄弟,他们对着自己的这份心也是和罗笑一样,那种至深的兄弟之qíng!龙盛宇不由的心中火热!想起那些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兄弟,却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父亲如何,照熙又如何。龙盛宇有些唏嘘的摇了摇头,再次让自己的集中力回到目前的状况下,心中也因为罗笑的话,有了计较。他微微一笑对着罗笑说道:“你若有这份心,那为兄也就收下了!”这恐怕是以王静文的身份第一次自称兄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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