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德侯府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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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里人身子都不太好,她要康健才行。

  许双婉近了浴房,刚走近就知道为何先前长公子要支开她,不让她服侍,又让阿莫拦着她了。

  房里痛苦的闷嚎一声接一声,还不断传来那老大夫说的“再忍忍”的话。

  “师傅,不好,耳朵也出血了……”

  “不要紧,你快来替我扶着前头。”

  大夫话说完,窗上的人影动了动,紧接着,许双婉又听他在里面焦急地说:“长公子,这根针我要刺您的太阳xué,您千万不能动啊。”

  这句话后,许双婉连低沉的闷嚎声都没听到了。

  阿莫也是胆颤心惊,这时轻声跟少夫人道:“公子这几年身体要比以前好多了,就是身上还有股没散去的寒气,之前没根治,是因药不齐没做成,前些日子药齐了,那药也做成了续命丸献给了圣上,所以这一到冬天,公子的身子还是一片冰凉,热不起来,稍稍疲累些就会发烧,但是烫一回药汤,再以孙大夫施针佐治,公子就会好上半个来月。”

  少夫人没说话,但朝他点了点头。

  看她有在听,阿莫也松了口气,接道:“公子也跟您说了燕王的事了,燕王已经过了三江州了,脚程快的话,三五日就进京城。之前在燕地时,燕王与公子切磋过剑法,那时都是公子跟燕王口头对仗,我与燕王麾下护卫按照指示对战,公子离去时,燕王也说来日会亲自与公子一战……”

  阿莫说到这,也是无可奈何:“公子悟力非凡,所知所悟之事远远超过我等,但公子身体一直不太好,身上时好时坏,岂是燕王那日日习武的人能比?”

  “好了,能打赢了?”许双婉开了口,看向他。

  阿莫抿着嘴摇了下头。

  “燕王是来打架的?”她又问。

  阿莫又苦笑:“公子搜集了燕王逆谋的证据,哪能不走漏风声,他这次来,是要公子的命的。”

  “嗯。”许双婉点点头。

  是来要他的命不假,不过,反过来,他们也可以要了燕王的命。

  难怪长公子说,太子不急,太子也得逃了,燕王这么气势咄人,杀人都杀到京城来了。

  第31章

  这夜的长公子很暖,他睡了一会就醒了过来,许双婉知道他夜间不喜欢灭灯,放置在chuáng边的小桌上便点着一盏,夜间他就着灯火看着她,看了一会,摸了摸了她的头,侧身把她的头塞进了他的胸口,随手一掀被子盖住了肩,被子都盖过肩,又沉沉睡了过去。

  他是睡着了,许双婉在他睡着后,头艰难地往上爬了爬,把脸从他的胸口和被子里拔了出来,抬了两个鼻孔在被fèng边沿吸气,这才睡了过去。

  不过,这夜长公子的胸口甚暖,太暖和了,许双婉这觉便睡得沉了些,直到第二日一早惊醒了过来。

  这时,他正好要下chuáng穿鞋。

  看到她醒了,他给她提了提被子,说:“再睡一会,今早我自己走。”

  许双婉太累,只是下意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闭了眼睛又迷迷糊糊睡了一会,才想起他要去金部点卯之事,睁开眼与他道:“鼻子堵住了。”

  下次别了。

  “嗯?”宣仲安凑过去看她,闻了她的呼吸声,笑了,“没堵住啊?”

  他还摸了摸她的头,见没烧,放心了下来。

  “昨晚堵住了。”

  “昨晚?”宣长公子还没明白。

  许双婉看了看他的胸。

  长公子看了看自己的胸口,沉思了一翻,才高深莫测地道:“知道了。”

  许双婉见他知道了,便点了点头,又半睡半醒了过去。

  她这两晚睡的太少了,白天要忙的事也多,府里要过冬,很多过冬的东西她想提前备齐,也不能偷懒睡觉。

  沁园也是太大了,还好离公婆的听轩堂不远,她白日带着洵林过去,就在那把事qíng当着婆婆的面吩咐好了。

  这样也好,她管事,婆婆也听一耳朵,要是有不对的,婆婆还能指正她,比她一个人叫来管事一桩桩问qiáng。

  许双婉睡中安排着这些个事,直到有人又走了过来,低头在她的脸上碰了一声,说了一声“走了”,等门关上,眼皮太沉,睁不开睁的她在还带有他温度的枕头上磨了磨脸。

  太子妃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找她说话,还有霍家要给侯府的jiāo待也不知道什么送来,脑子里模模糊糊闪过两件事,她终于陷入了彻底的沉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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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下午归德侯早早就回了,说是矿上无事,他打算休沐一段时日,暂时不去矿上了办事了。

  侯夫人听了也是欣喜:“那正好,天气太冷了,你在家歇着也好。”

  宣宏道闻言微微一笑,看着夫人的眼里多有怜爱。

  是他无用,这生让她受苦了。

  他现在也知他越是横了心,事qíng越是他期望的背道而驰,现在也不敢擅自主张,长子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仲安让他慢慢从矿上退出来,不再去管那铁矿之事,他也打算收手了。

  好在,他这些年在铁矿上早收买了几个能用之人,到时候要用到他们了,这事还是能办成的。

  许双婉听公爹要在家,不去办差了,便寻思着回沁园去,哪想,这时婆母已经跟公爹说起话来,把她这几日白日所做种种都说了出来。

  “还买了十来条羊,放在地下冰库冻着,说是一半过年送到父亲家中去,一半自己家吃……”侯夫人说起这些事,满脸的喜悦,“那羊我也去看了,可肥了。”

  “你看了?”

  “看了。”

  “杀过了拿来的?”

  “是呢。”

  “身上没血啊?”

  “没有,都去gān净了的,媳妇说,还要做两只腊羊,到时候烤来就酒吃,也别有一番风味。”

  宣宏道看夫人说着都咽口水了,在一边练字的小儿子拿着笔也是猛咽口水不止,他也是大笑了起来,指着这母子俩道:“瞧把你们俩馋的……”

  说着就朝恭敬站在一边的媳妇道:“无事,你就留在这边理家事就好,先前是陪你娘,现在当是陪我们俩,正好,我也带带洵林,咱们家小,不用去管那么多客客套套了,一家人在着最好,是不是,宣夫人?”

  最后一句,他是对着侯夫人说的。

  侯夫人被他说得咯咯笑了起来,整个人都明朗了起来,快活了许多,“是的,侯爷。”

  宣宏道对她着实是好,自他青梅竹马的姜氏入了侯府,他对姜氏说不上是锦衣玉食地供着,但是但凡他有的,能给的,他都给了她。姜太史夫妇因此也不好说当时自己看走了眼,把爱女托付给了他是错的,只能道是鱼与熊掌不能兼得,这世上就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事,女婿的资质跟不上他的地位与他的野心,也是没办法的事。

  宣宏道早年誓要振奋侯府,这事在他二弟带着族人远走他乡后尤为更甚,后来很是激进了一番,也差点把事qíng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但伤筋动骨的,差点连长子的命都搭上后,他也是长了记xing,现在也是沉得住气了。

  这下回来了也没跟家中妇道人家透露什么,他夫人只要他大冬天的不跑去那冻死人的山间办差就已经很高兴了,不会多想什么,至于媳妇,他看她聪敏,但为人中规中矩,做事逾不了规矩来。

  这厢公爹一回来,许双婉也是拘束了不少,等屠管家来有事请示,她说话的声音也小了,见此,宣宏道抱了洵林去内屋练字去了。

  等晚上宣仲安回来,听了qíng况后道:“你过去还是过去,不用顾忌父亲太多,就是见管事的地方就不要放到母亲的外堂了,那毕竟是父亲母亲的地方,等会我见屠管家,让他在听轩堂的大堂布置一二,你以后白天就去那呆着。”

  许双婉听了颔首。

  宣仲安笑了,又动手动脚摸了她的耳,“母亲不太管庶务,历来是屠管家办的,但屠管家只是个管家,帐房动银钱之事是要主子首肯的,一来一去,这中间会耽误不少时间,他也是辛苦了很多年了……”

  不止是辛苦,而且他也很为难。

  有些事qíng主子能做那个主的,当下人的那是不太好提的,尤其侯府qíng况不太好,花银子的事太多,屠管家也不好样样都提。

  侯府要是jīng心打点,花的钱就不是那个数目了。

  不过,许双婉昨天已经在问过他后,得了可由她做主的话后,就已经做主把侯府京城当中的那两个铺子的租银以及分红要了,这笔银钱不少。

  这租侯府两个铺子的是姜家的一个亲戚,侯府当年把铺子借给了他开店,做了一个食肆和一个酒楼出来,他们家做了些年做出了些口碑来,后来生意也算红火,这家人也是良心人,一直有说要给侯府租银和分红,年年都送过来,可是她婆母不收,人家放下隔天又让人送回去了,但等屠管家出去采办了几次,知道现在侯府是她当家后,这家人就又上门来了,她便跟婆母道,“您不收是您对亲戚的照拂,媳妇收了,正好跟府里的帐目对了起来,铺子那边的进项也就对得上了,以后管家也就方便多了,您多年帮忙,他们心里怕也是惭愧,不收他们心里也不安。”

  “他们也是每年都送了礼的,”宣姜氏有些虚弱地道,也不知道自己对不对,“我们侯府来往的人家也不多了。”

  这是除了她娘家本家之外,不多的另一家了。

  姜家的别的亲戚,也是嫌她是姜家的拖累,不太愿意跟她来往。

  其实就是她嫂子她们,这几年也不是太喜欢跟她说话,她回了娘家,她们也是坐着相顾无言的时候多。

  “礼我们家收了,我看到了,今年我也准备了一些回礼,给他们送过去……”许双婉面不改色地道,“至于来往,以后怕是要多些。他们家跟城外的乡民收柴禾青菜,屠管家找了他们家帮忙,也帮着家里收一些,他们家管事的会做事,说每次收了帮我们送过来,昨天还送了两车柴禾来府,我看他们家也是用心,回头我也得请他们家少夫人来家里做做客才好。”

  这才算有来有往。

  不是不收人家的银子,让别人家欠着自己不得不上门就是有来往了。

  这家人这么多年都没忘给银子的事,又看他们家现下的行事,可以说这一家人是有些风骨的,就是门户小,也能来往。

  就是侯府现在不太平,等燕王一事罢了,侯府要是还在,她到时候再请人家家里的内眷来府里坐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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