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禾花出去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就急忙忙的请了个游医回来,游医才替妙儿仔细瞧过、药都还没来得及开,得了消息的尤氏就跌跌撞撞的赶了回来,一扑到妙儿跟前、见妙儿满头是血,眼泪马上止不住的掉了下来。
“妙儿,娘亲的好妙儿,疼吗?别怕,疼就和娘亲说,娘亲帮你呼呼……”
其实妙儿虽然额头磕出了血来,但却是磕得不重、也不算疼,因此妙儿为了宽尤氏的心,马上冲尤氏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娘亲您别哭,妙儿不疼,真的,妙儿真的不疼!”
“好孩子,娘亲不哭,”尤氏一边搂了妙儿,一边擦了擦眼泪,qiáng自镇定的冲游医问道:“大夫,我家闺女没事吧?”
同尤氏一同赶回来的马氏嘴快的问了句:“对啊,大夫你快说说我家四娘有没有事,不会这一磕就磕成傻子吧?要是真成了傻子,那今后可就要白废粮米养她了……”
马氏话还没说完,尤氏就恶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让她赶紧把话尾给吞进肚子里,但马氏的脚却似沾在地上般丝毫没有挪步,不知道她是真想看看妙儿究竟会不会变成傻子,还是单纯只想留下来凑热闹。
尤氏也懒得理会马氏,而是把目光投放在游医身上,那位有些年纪的游医一边收拾药箱,一边不咸不淡的道:“夫人不必担心,孩子没事,吃几帖药调养下,待头上的伤口愈合、落了痂,就算是全好了。”
“可会留疤?”妙儿是个女孩子,尤氏自然十分担心这伤口会不会留疤,因此马上就急忙忙的追问了句。
“我待会儿开药时会一并开些膏药,待这额头上的痂脱落后,每日取豆大膏药涂抹于疤痕处,连续涂抹三个月便能取除疤痕,”游医说着顿了顿,才补了句:“不过这种膏药比寻常膏药要贵上许多,一小瓶便要二两银子。”
那游医说着便从药箱里取出一个jīng致的小瓷瓶儿,那小瓷瓶看着不大、显然里头装的膏药也不会太多,这样一瓶膏药卖五两银子、的确是贵了一些———这上好的胭脂水粉,一大盒也不过才几钱银子。
不过为了妙儿不破相,尤氏可是多少银子都愿意花,因此尤氏一边把那提着的心才放回原位,一边二话不说就塞了一块银子给游医,并命禾花随游医一同前去取药。
把这些事都处理妥当后,尤氏才抱着妙儿、冷冷的扫了钟二等人几眼,语带不快的厉声质问道:“我们双方不是说好三日后你们再登门商讨吗?你们怎么说话不作数提前来了?原本就算你们提前来了倒也不碍事,可你们为何一上门就动手把我家闺女推成这样?!你们是欺负我张家没人好欺负吗?!”
“本来我们张家还想好好的和你们把事qíng给解决了,没想到你们却欺人太甚了、这般狠毒!我看我们也不必多说什么废话了,直接到官府走一遭吧!我就不信天底下没了天理了,能让你们这样对一个才五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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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原来如此
钟二等人一听尤氏这话、脸色马上变得十分难看,尤其是尤氏说要直接到官府走一遭时、钟二脸上竟还闪过一丝怨恨,只见他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里的那分怨恨、开口说道:“我就知道你们张家绕来绕去、就是想把我们都弄到官府里去吃牢饭!”
“什么叫‘你们张家绕来绕去、就是想把我们弄到官府里去吃牢饭’?!你们要不把我家闺女害得头破血流,我会硬拉着你们去官府讨个公道吗?”
“你说谎!事qíng都到这一步了,你们有必要再惺惺作态、拿这些话来哄我们吗?你们既然敢找人放话威胁我们,就不要怕承认!”一旁的青衣汉子愤愤不平的cha了句话。
而尤氏虽然眼下心里也满是愤怒,但却还是一下子就听出青衣汉子话里有些不对劲,随后仔细一想、马上揪出重点问道:“你说谁找人放话威胁你们?”
一旁的钟二咬牙切齿的答道:“还能有谁?可不就是你们张家的人!”
尤氏闻言心里的疑惑马上又加深了几分,于是她索xing把话同钟二等人挑明了:“我同我家老爷子商量过后,已经决定赔偿你们银钱了,又怎会找人放话威胁你们?你们不会是弄错了吧?”
钟二等人一听尤氏说愿意赔银钱、心里立时一喜,但转念一想又觉得事qíng前后有些矛盾,于是钟二赶忙一五一十的把他们、提早上张家来的缘由说了出来:“我们本是暂住在村头那间破庙里的,想着等三天过了再上门来同你们讨个说法,没想到我们在破庙里才住了一天,第二天就有一群人找上我们……”
原来钟二等人在破庙里才住到第二天,就有一群本地人找上了他们,那群本地人倒也没和钟二等人动手,而是说了些狠话威胁钟二等人———那群本地人说若是钟二等人执意要继续讹诈张家银钱,那张家最后就会不惜一切代价的告到官府,还说张家宁愿拿那些银钱去买通官府、让官府把钟二等人抓起来,也不会让钟二等人白白的将那些银钱讹去!
那群本地人放完狠话后,还让钟二等人识趣一些、早早离开不要再生是非,说完这些那群本地人才离开破庙。而钟二等人得了狠话后、自是都十分痛恨张家言而无信,更是痛恨张家以这样的方式来威胁他们离开!
于是钟二等人qíng绪一激动、愤怒,才会时限未到就提前寻到张家,并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向张家讨个公道……
钟二等人抱着那样的心qíng再度登门,难免会缺少一些理智,于是妙儿才会白白受了这么一灾,成为了钟二等人发泄怒气的对象。
钟二把事qíng的来龙去脉说清楚后,一旁的青衣汉子就满脸愧色的对尤氏说道:“这位夫人,实在是对不住了!我也是一时气昏了头、才会对这位小姑娘动手,是我对不住这位小姑娘!”
那青衣汉子说着便从袖口里掏出一块银子、硬是塞给了妙儿:“先前那请大夫的银钱,理应由我来出!这银子你们就收下吧!不然我心里也不好受……”
尤氏最气的就是青衣汉子动手推妙儿一事,因此她见青衣汉子执意要付诊金,自是大大方方的把那块银子收下了,但银子虽然收了、尤氏却依旧没给青衣汉子好脸色看———这人既害妙儿流了血,自是不能轻易原谅!
不过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摆在尤氏面前,因此尤氏也就暂且将私人恩怨搁到一旁,就事论事的说道:“我没让人去给你们放狠话,更没打算送银钱去收买官老爷!再说了,谁不晓得我们泉州府的知府是位铁面青天,我就是真想给他送银钱、他也绝不会收的!”
钟二等人闻言下意识的面面相窥,随后钟二一脸不解的伸手挠了挠后脑勺,道:“可的的确确有人到破庙威胁过我们啊!我们也只想要银钱,你们张家都还没说清楚究竟给不给银钱,我们当然也不会主动闹事了———这要真撕破了脸,我们还能拿到银钱吗?”
钟二的话也不无道理,但尤氏说得却也句句属实,于是小院 子里马上陷入了一片寂静,显然大家都在思索问题究竟出在哪里,才会引出今天这场风波来。
而就在大家伙儿都在沉思时,原本一直站着看热闹的马氏、却正鬼鬼祟祟的悄悄挪动脚步,一副想趁早溜之大吉的样子。
可惜尤氏等人都太过专注于思考问题结症,都没发现马氏模样鬼祟准备偷溜,倒是被尤氏抱着的妙儿一眼就发现了马氏的行为,并且马上发现马氏怎么看都十分可疑!
妙儿的小眼珠骨碌碌的转了一圈,仔细的分析了马氏偷溜的行为后,很快就意识到马氏是因为心虚才会想要偷溜,随后妙儿还意识到一定不能让马氏溜走!
于是妙儿马上大声的冲马氏喊了句:“三婶娘,您要去哪里?”
妙儿脆生生的喊声一在小院子里响起,院子里众人就下意识的把目光集中在马氏身上,而马氏一成为众人的焦点,也就不得不收住偷溜的脚步,并且有些尴尬的冲尤氏等人笑了笑。
尤氏本就是个聪明人,因此她一见马氏一副想要溜走的模样,略一思索很快就找到了事qíng的根源,当下就毫不客气的质问了马氏一句:“三弟妹,可是你找人去向钟二他们放狠话的?”
“我……”
马氏才开口说了个“我”字,尤氏就意味深长的补了句:“希望三弟妹别拿谎话蒙我,这件事儿若真要查倒也不难,我想爹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让我们查出究竟是谁gān了栽赃我们张家。”
尤氏这番话马上就起了作用,只见马氏立马不服气的辩驳了句:“大嫂,你这话可不能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么做哪是为了栽赃自家人?我是想让这些人知难而退,别一心想着讹诈我们家的银钱!”
尤氏闻言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道:“果然是你做的。”
马氏听了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嘴快将事qíng认了下来,但说出去的话就像那泼出去的水,马氏眼下才想住嘴收回先前的话已经太晚了,于是她只能大大方方的承认道:“我这么做也是一心为咱家着想,大嫂你不感激我就算了,怎地还怪起我来了?我可真是冤啊!明明是为了这个家着想,最终却落了个里外不是人……”
尤氏见马氏喋喋不休的替自己辩解着,最终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也不打算再同马氏理论下去了,而是想着赶紧把钟二等人给打发了去,免得再生出什么意外的是非来!
而既然放狠话威胁钟二等人的事qíng,证实是张家人所为,那尤氏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能大方的说道:“实在是不好意思,我弟妹没同我商量、就私自做出这般鲁莽的事来,我代她给你们赔不是了!”
“既然事qíng的起因是因我弟妹行事鲁莽,才会引得你们提前上我们张家来讨个说法、失手推了我家闺女,”尤氏说着顿了顿,才接着往下说道:“既然此事我们双方都有过错,那这件事就就此揭过吧!再在这件事上头打转,对我们双方都没好处……不知我的提议,诸位可赞成?”
钟二和青衣汉子对视了一眼后,觉得尤氏的提议还算是公断,于是便齐齐点了头,道:“好,就依夫人所言,这件事我们就此揭过、不再相互追究了!不过这赔偿多少银钱一事,我们还是得好好的谈一谈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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