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每次张大郎和张二郎一起出现时,妙儿总是会欢快的奔到张大郎怀里撒娇,直接无视了同样期待小妹拥抱的张二郎———谁让张二郎这个小鬼老是欺负她呢?
加上妙儿眼下可是有正经事要做,因此妙儿故意不理会张三郎的抗议,并很快就挣脱他的怀抱重新粘到张大郎身边,一边揪着张大郎的衣服把他往树丛里拉,一边编了个孩子气的谎话:“大哥,陪妙儿躲到树丛里玩好不好?树丛里有很多小花、小糙,还有飞来飞去的花蝴蝶,妙儿要到那里玩!”
妙儿的要求、张大郎总是有求必应,不过他虽然笑眯眯的牵了妙儿的手、任凭她把自己往隐蔽的树丛里拉,却是难改面对弟妹就会变得十分唠叨的xing子,明明只是个还不到十岁的大孩子,却像个老头子般、语重心长的训起妙儿来:“妙儿你又自个儿偷溜出来玩了?怎么不让巧娘姐姐带你出来呢?你自个儿一人跑出来,要是磕了、碰了或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
妙儿心想她要是带着巧娘、还怎么来偷听有价值的八卦?
而她不躲在这儿偷听八卦,又怎会发现许家和张家结亲另有yīn谋?
但妙儿知道打从上回磕破头后,家人都十分紧张她的安危、不放心她一人出门,因此面对张大郎的教诲妙儿脸上很快就有了一丝心虚,随后照样想用撒娇来蒙混过关:“妙儿想出来玩时巧娘姐姐正好没在嘛,所以妙儿才会自个儿溜出来,妙儿也不敢跑远、只在这儿玩……”
“大哥别生妙儿的气了好不好?妙儿下回不敢了,下回妙儿一定拉着巧娘姐姐一起出来!”
张大郎闻言有些无奈的摸了摸妙儿的头,虽然心里明白妙儿的保证一向都不靠谱、且很快就会有下回,但却还是经不住妙儿可怜兮兮的冲他撒娇,只能一脸溺爱的叹了口气:“大哥不生气了,大哥只希望妙儿下回能记住大哥的话。”
妙儿闻言有些心虚的吐了吐舌头,随后马上聪明的将张大郎的注意力转移:“就是那里,大哥我们躲到那里去玩!”
说话间妙儿已悄悄的拉着张大郎躲到了树丛后,被冷落的张二郎马上厚着脸皮跟了过来。三人一在树丛后藏好,妙儿就笑眯眯的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那些三姑六婆,让张大郎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尴尬———敢qíng妙儿是想玩偷听啊!
张大郎见状有些郁闷的朝妙儿看去,而妙儿虽然的确是打着把张大郎引到这儿来偷听,然后让张大郎正巧“无意中”听到那些三姑六婆对话的主意,但她却不能把真正的用意bào露出来、免得被当成早熟的妖怪……
于是张大郎一看过来,妙儿马上就装出一副关注周围花花糙糙的模样,表示她“真的”一点都不想偷听,只是单纯觉得躲在树丛后好玩而已。
张大郎自然不会怀疑自家妹子,因此他一边替妙儿摘着周围的一些野花,一边被迫听那些三姑六婆八卦。而那些三姑六婆依旧在议论张家和许家结亲一事,加上有不少新的妇人兴致勃勃的加入,于是许多先前已经八过的话、很快就有人重新再八一遍……
于是妙儿先前听到的那些八卦,很快张大郎也得以再一一听了一遍,并且原本一脸随意的张大郎听着、听着,面色慢慢的变得有些凝重———张大郎早就听说了尤氏想替妙儿定亲一事,因此眼下再一听那些三姑六婆议论的八卦,张大郎马上就听出事qíng有些不对劲。
于是张大郎很快就把注意力都放在偷听八卦上,让一旁偷偷观察张大郎神色的妙儿暗暗的松了一口气———只要张大郎知道张许两家结亲一事有蹊跷,以他对妹妹的宠爱程度,一定会想办法把事qíng弄清楚,绝不会让妹妹不清不楚的嫁给许三郎。
而且虽然张大郎眼下只有九岁多,但妙儿却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不明白这件事包含的厉害关系,因为古人都十分早熟、早慧,男人十三、四岁就会成亲生子。加上张大郎从小就有些老成,因此妙儿推测眼下九岁的张大郎,心智成熟程度应该等同于前世十三、四岁的少年,对事qíng也会有自己的看法。
也正是因为如此,妙儿才会故意把张大郎引到这儿来听八卦,选他来当拯救自己不要踏入早婚行列的人……
事实证明妙儿的猜测一点都没错,因为张大郎把事qíng偷听得差不多后,很快就拉着妙儿回家。并且一回到家就急忙忙的去找了尤氏,把听到的八卦一五一十的告诉尤氏,让这件事如妙儿所愿的升级到连尤氏也知道的程度。
而事qíng连尤氏也知道后,妙儿基本上就可以不用再担心了,因为剩下的事尤氏自然会去打探清楚。
却说尤氏听了张大郎的话后大为震惊,很快就把刘婶给唤进屋来,两人商量过后都觉得狗改不了吃屎、马氏这一回果然还是不安好心!
——————————————————————6.1号第一更,往下点有第二更————————————————————
汗,存稿米了,于是不能在固定的时间更新了,写到现在才把更新写出来,呜呜呜,小云会努力把时间调整固定。
第六十五章 冲喜
事关妙儿的终身大事,因此尤氏马上嘱咐刘婶悄悄的去打探许家的qíng况,并让她务必要打探清楚许三郎是不是有什么隐疾,以及许家想和张家结亲的真正用意。刘婶自是不愿意自己看着长大的妙儿受委屈,因此当下就和尤氏保证、一定会把事qíng给打探清楚……
于是第二天一早、刘婶便悄悄的从后门出去,再没被马氏觉察到的qíng况下偷偷出去打探消息。
刘婶这一去、去了整整一个早上,一直到快晌午了才急忙忙的赶了回来,一回来就拉着抱着妙儿的尤氏进到里屋,细心的让禾花守了门后才把打探到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尤氏……
刘婶连茶都顾不上喝一口,一把尤氏拉进屋就“噼里啪啦”的倒了一堆话出来:“夫人,咱们猜的没错,这门亲事果然有猫腻!三夫人和许家的人都没安什么好心!许家的人也就算了,可三夫人怎么能胳膊往外拐、和别人一起算计自个儿的亲侄女儿呢?她的良心一定是被狗给啃了!”
刘婶一开口就气哼哼的把马氏和许家骂了一顿,引得妙儿十分好奇马氏究竟又做了什么坏事,才会让刘婶如此生气。
抱着妙儿的尤氏心里也和妙儿一样好奇,只见她马上急切的追问了句:“可是你打探到许三郎有什么问题?”
“没错!我拐着弯子打探了许久,才打探到那许家的三少爷年前无缘无故、突然大病了一场,李夫人一连请了好几位游医给他看病都不见好,”刘婶顿了顿,喘了口气后才接着往下说道:“听说后来李夫人还专程从泉州城里请了位有名的大夫到李家,可惜那位大夫到许家给许三郎看诊后,虽然开了一大堆的药给许三郎吃,但许三郎的病还是没能彻底除了去。”
尤氏听了柳眉立马打成了一个结,面色也逐渐沉了下去,并挑了最坏的打算来询问刘婶:“连城里有名的大夫都请来了还治不好,可是那许三郎的病最终会要了他的命,而马氏和李氏是想联手把我们妙儿骗到李家守活寡?”
刘婶闻言摇了摇头,道:“我听说那许三郎现下虽然还病着,但吃了大夫的药后倒也好了几分、只是还没见全好,眼下还在chuáng上躺着。既是这样,那他现下应是一时半会儿没什么大碍,但以后会不会突然发病而去可就不晓得了!”
“这许三郎病成那样,李氏应该把心思都放在替他寻医治病上才对,怎地还有心思替他挑媳妇儿?这人都病得卧chuáng不起了,媳妇儿娶回去能有什么用?!”尤氏虽然已经对李氏没了好感,但还是对她的举动感到十分不解,忍不住问了刘婶一句。
尤氏这么一问,刘婶脸上马上又有了愤愤不平的神色:“夫人,那李夫人就是为了治好许三郎的病,才会急着替他定亲!这治病可不一定只能请大夫,别的法子多了去了!”
这尤氏也是个聪明人,她把刘婶的话细细一推敲后,马上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问道:“难道李氏是想给许三郎冲喜?!”
“夫人猜对了!李夫人就是想娶我们四娘回去冲喜,期望喜气能让许三郎的病好起来!许家竟想这样糟蹋我们四娘,真真是可恶至极……”
被尤氏抱着的妙儿也被“冲喜”这两个字雷得目瞪口呆,脑袋里也突然浮起起许多前世遗留的信息———“冲喜”这两个字妙儿一点都不感到陌生,前世也没少在电视上看到那些嫁到大家族去冲喜的新娘,也大致知道古代冲喜是怎么一回事。
只是妙儿却怎么也无法把自己、和那些冲喜的新娘子联系在一起———她有家、有娘、有兄长,又不是那些家破人亡的落魄小姐,凭什么好端端的要嫁去许家冲喜?凭什么要搭上一辈子给那什么许三郎治病?
他们张家又没欠许家什么,许家凭什么让妙儿冒着守活寡的危险嫁给许三郎?
这许家的确是太可恶了!但替许家牵线的马氏更可恶!
难道马氏不知道妙儿真嫁过去冲喜,这一辈子很可能就这样毁了?
所谓“冲喜”,是一种带着迷信色彩的习俗,在北宋也算是常见的一种现象。
具体说来是指家中有人病危时,家人便企图通过办喜事来驱除病魔,以求家人能转危为安,尤其是大户人家有人重兵、最喜欢以娶新娘来冲喜。且娶亲的人也不一定是重病那个人,也可以是那个人的儿子或兄弟等嫡系亲属。
还有一种就是运气差或手气差,家人会靠冲喜来达到好运的目的。
以许家许三郎的qíng形来推测,他们家冲喜的目的显然是属于第一种了。
不过冲喜的qíng况还可以分为很多种,例如若是未定亲的男人病了,家人一般会马上替他寻个小娘子,并且尽量省去那些繁琐的成亲仪式、以最快的速度将新娘子抬进门来;
而若是已经定了亲的男人突患重病,男女双方则会提前择吉日迎娶,拜堂礼仪也是依旧按照规矩举动,但如若新郎卧病不起,则由其妹代替新郎拜堂。
但不管是哪一种qíng况,这种由冲喜引发的婚配,往往会造成女方终身守寡。
妙儿明白了冲喜的意思后,自是轻易就把许家的意图给推测清楚———许家之所以想要冲喜,自是因为许三郎身上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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