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尤氏身为当家、持家的长媳,平日里若是不qiáng悍一些、根本就压不住底下那些长工和佃农———要尤氏真和崔氏一个德行、像朵娇柔的小白花,那哄哄男人、勾勾男人的魂也许还行,若是想借着这娇柔劲、把偌大一个家里里外外打理得妥妥帖帖,那可就有些困难了!
估计尤氏要是稍微软弱一些,第一天骑到大房头上的、胡乱挥霍公中钱的就是马氏!指不定这家也轮不到大房来当,直接由马氏当去了。这马氏没当家都能无耻到这个地步、折腾出这么多事来,这家要真让她当去了、那还得了?
更别说张家的田地都是租给佃农来种,一到时候尤氏就得挨家按户的亲自去收租,且尤氏不但要把田租收到手,还得保证那些佃农不会欺瞒、少报农作物的产量,以求能少因产量少而少jiāo些田租。
尤氏究竟是为了谁,才变成彻头彻尾的村妇,才变成qiáng悍的大管家?
答案只有一个……
这个答案让尤氏更加觉得自己这些年像个傻子,也让她很快就不客气的顶了张光一句:“要是你这个大老爷能gān、能一肩挑起这个家来,那我这个大夫人也只要管好自个儿的小家就行,自是不必为了张家的那点破事、抛头露面的同形形色色的人打jiāo道!说到底还是你张大大老爷无能,才bī得我不得不变成粗鲁的女人!”
“无能”两个字让张光顿时面色涨得通红,为了在新欢崔氏面前维持他高大的形象,张光开始粗着脖子和尤氏理论起来———只见张光一会儿说尤氏既身为长媳、就应该当家,一会儿说男人在外奔波劳碌、女人就应该做好贤内助的本能,最后甚至说尤氏既嫁给他为妻、做这一切也都是应该的!
尤氏冷冷的听着张光替自己辩驳,一直到他辩驳到词穷了,尤氏才不紧不慢的反问了他一句:“你说你在外奔波劳碌,那究竟奔波出了什么成果?是游玩的地方一年比一年多了?还是落榜的次数每三年就增多一次?”
“我看你还是别考了,都考了这么多年了也不能通过殿试,想来是没当大官人的命!我看你还不如早早的死了这份心、想想改做些什么能够养家糊口的行当吧!”屡考屡败可以说是张光迄今为止最大的痛处,尤氏专挑此事来讽刺张光,可以说是一点qíng面都没给他留了。
——————————————-6月7号第一更,汗,状态不好,写得超级摸感觉————————————————
第七十七章 自我封闭
果然,张光一听尤氏这话、当下就气得脸红脖子粗,并梗着脖子力争道:“你一个乡野悍妇懂什么?!你休得胡言乱语,待到下次再开考科举,我便能一举高中、金榜题名!届时一家老小只会跟着我享福,祖先们也都能脸上有光!”
尤氏闻言一脸不屑的嗤了张光一句:“这话这些年来、你前前后后已说不下五回了,可回回都没兑现!回回你都是名落孙山、灰头土脸的归乡!”
这些张光最忌讳的伤疤,被尤氏一而再、再而三毫不留qíng的揭开,自是让张光立马恼羞成怒的和尤氏吵了起来,吵来吵去无非就是让尤氏不要小瞧了他、叫尤氏睁着眼等着看他金榜题名等等。
一旁的崔氏最擅长做好人了,只见她一边出言安抚气急败坏的张光,一边又低头服小的劝尤氏原谅张光、不要再故意激怒张光,这崔氏一假惺惺的劝架、尤氏就连带着连她一起骂,而尤氏一骂崔氏、崔氏就又低低的哭了起来……
于是一时屋里有着吵闹声、劝解声、怒骂声、哭声,让妙儿听了觉得有些头疼,加之妙儿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前世母亲捉jian的画面,于是更是觉得心烦意乱、脑袋昏沉……
这妙儿前几日才刚刚磕了头、身体还有些虚弱,眼下再一被尤氏等人吵得脑袋昏沉,最后竟支撑不住昏了过去,昏倒前妙儿心里只剩下一张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那是她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母亲。
张光和崔氏偷qíng,yīn差阳错的勾起了妙儿前世最不想记起的梦魇,让妙儿记起了许多不愿记起的往事,也让妙儿心里最深处的那道伤口突然被撕开,也让妙儿突然回想起了许多前世的事,回想起那一日母亲带着她抓jian在chuáng后,不但当场把父亲给赶了出去、还把家里的锁全都换了,甚至几日后母亲就迅速的和父亲办了离婚。
从此妙儿便和母亲相依为命,一直到妙儿大学毕业参加工作,母亲也依旧没有改嫁、似乎父亲带给她的痛,让她一辈子都不想再触碰爱qíng……
妙儿一直都知道母亲看似坚qiáng、其实十分脆弱,知道母亲其实和她一样没有安全感,只是以前她们两人还能相互依靠,如今妙儿意外的穿越到北宋,已逐步步入年迈之境的母亲,没了她的陪伴、一个人又该如何生活?
那些妙儿刻意回避的记忆,在这一刻、突然像洪水般的席卷了妙儿,让妙儿的心被堵得几近窒息。于是妙儿从昏迷中醒来后,突然没了以往的活泼、天真和可爱,也不再成天叽叽喳喳的围着尤氏说个不停,似乎自从经历了捉jian一事后、妙儿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了。
而尤氏和张大郎兄弟见妙儿突然变得不言不语,并且经常对着某一个地方发呆、然后眼泪就毫无预兆的掉下来,心里顿时十分着急,但他们却又不知该如何让妙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甚至尤氏还意外妙儿是上回磕破头、把人给磕傻了……
妙儿前不久才意外磕破了头,眼下昏迷后又突然变得不言不语,尤氏心里自然十分紧张、生怕妙儿会再出什么事儿。而尤氏本就因张光偷qíng而遭受了沉重的打击,眼下再一替妙儿cao心、身子本就不好的她很快就又病倒了!
但尤氏虽然又病倒了,但却坚持把原本给自己吃的补品、统统改而炖给妙儿吃,只求妙儿能早点恢复元气、恢复正常。
而事qíng闹到了这一步,一向硬骨的尤氏更是不愿意动用张家的钱财,免得到是和离时说不清楚。因此尤氏把原先买的补品一股脑的炖给妙儿补身体后,自己则坚持要等到尤大牛帮她把陪嫁的田产卖了,才拿那些钱来买补品。
但妙儿之所以把自己封闭起来,全是因受了张光和崔氏的刺激、回忆起那些不堪的往事,继而想起远在另一个时空的母亲,最后因不能陪着母亲到老、太过伤心才把自己封闭起来。
妙儿的病说到底其实是心病,因此哪怕妙儿的身子已经慢慢的好转起来,但因心病没除、妙儿依旧不愿开口说话,依旧自我封闭、不和外界jiāo流,把尤氏急得一天比一天憔悴……
张大郎兄弟起先还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随后慢慢的也从旁人的嘴里得知了事qíng的始末,因此他们看着母亲和妹妹因父亲偷人而日渐憔悴,心里自是对张光和崔氏恨之入骨,尤其是破坏了他们一家人平静生活的崔氏,张大郎兄弟恨不得把她这个害人jīng给赶得远远的! br/> 而打从妙儿晕过去后,尤氏就衣不解带的一连照顾了妙儿好几天,期间张光有几次想和尤氏好好的谈一谈,但都被尤氏以没什么好谈为由给拒绝了,且尤氏自始至终都坚持要和离,无论张光说什么都坚决不改变心意,让张光最终恼羞成怒、扬言尤氏最后一定会后悔!
而妙儿的身子在尤氏的细心照顾下、很快就彻底好转了,只是妙儿依旧不愿意开口说话。尤氏一边着急、一边用最笨的法子照顾妙儿,随后她自己的病qíng竟在短短几日间加重了几分,最终也终于撑不住倒了下去……
尤氏病倒后,虽然只能躺在chuáng上休养,但却坚持不请游医、只按照以往的方子抓些不大贵的药煎熬了喝,毕竟张家眼下家境大不如前、大房一下子多了两个药罐子,难免会比别房人多花些银钱……
尤氏不想被马氏挤兑,于是便偷偷的把自己那份钱省下来、打算花在妙儿身上。哪知和尤氏吵翻了脸的张光却偷偷的翻了尤氏的箱笼,把尤氏最后压箱底的、打算给妙儿买补品的那些银钱给拿了去!
这张光偷偷的把那些银钱拿了去后,竟到城里的牙行挑了个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丫鬟回来,买了丫鬟后他还故意把那丫鬟带到尤氏面前示威,似乎以为只要这样尤氏就会害怕、就会像以前那样紧张他,然后主动向他低头、从此绝口不提和离一事。
只是张光实在是太天真了,他和尤氏虽然当了十几年的夫妻、可他却一点都不了解尤氏的xing子———尤氏一直是个敢爱敢恨的人,爱的时候她可以为对方付出一切,但一旦不爱她便绝不会再有一丝留恋。
因此张光买回来的那个如花似玉的丫鬟、自是不可能再让尤氏吃醋,反而让尤氏怒气冲冲的下了chuáng、冲到张光面前质问他:“把我压在箱底的那些银钱还给我!那是我给妙儿买补药的钱!你不能拿去花!”
张光为了让尤氏吃醋,故意搂着新买的丫鬟、不以为然的说道:“什么你的钱、我的钱?我回来后禾花那丫头都不来服侍我,且还敢天天甩脸子给我这个主人看,我便索xing自个儿取了银钱、上城里买了个新丫鬟回来……”
“你压在箱底的那些钱我已拿去买了这个新丫鬟,你要是急着用钱,就让牙郎把禾花那丫头领走,那丫头虽然年纪大了一些、不过也还能换几个钱吧!”
“你真是……咳咳……”
尤氏气得伸手指着张光的鼻尖、想要大骂他一顿将他骂醒,但尤氏才只说了几个字、就被张光气得捂着胸口咳嗽———这张家的qíng况已是大不如前,张光不但不想着如何赚钱、让家里恢复往昔的光鲜,竟还拿家里为数不多的钱去买新丫鬟!且这钱还是要给亲生闺女养身子的买药钱!
—————————6月7号第二更,写妙儿的这个梦魇,是为了让她以后在感qíng路上有一个障碍,因为父母的缘故妙儿不大相信男人——————
第七十八章 和离不易
这张光可以说是无耻男人中的极品,因此尤氏的质问他依旧没当一回事,且这钱花了也就花了,尤氏一时也拿张光没有法子,更是不能好端端的把禾花给卖了,因此尤氏最终也只能徒劳无功的回屋独自生闷气……
像张光这样的男人,尤氏看清他的真面目后、自是恨不得立马和他一刀两断,不再和他有任何瓜葛,免得日日恶心自己!
因此尤氏一回到屋里,就拉着刘婶大倒心里的苦水:“怎么有他那样的父亲?孩子都被他害得不言不语、日渐消瘦了,他竟还有心qíng专门上城里挑丫鬟!且还把给闺女治病买药的钱拿去花了!这日子实在是没法过了,我要马上和他和离,带着几个孩子回娘家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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