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你与容姑娘来往如何?”高行又问。
“大家各忙各的,基本上互不打扰。她刚来的时候啊,脾气犟的很,吃了不少苦头,不过后来学乖了,又抚了一手琴,张妈妈就把她当摇钱树般的供着。”杜诗娘边说边摆弄着手中丝娟手帕。
之后进来的一些姑娘和下人询问的结果也都大同小异,没什么有用的线索。
最后进来的是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神色紧张。
“名字?”高行说。
“小莹。”小丫头哆哆嗦嗦说。
“在这院中做什么的?”
“我是蓉姑娘的贴身丫头。”想起蓉姑娘,小莹红了眼眶。
“哦?那昨晚你最后见到容姑娘是什么时候?”高行说。
“子时左右,我伺候容姑娘在吕公子他们的包房里抚琴,后来容姑娘说不舒服,吕公子就送她回了后院,其他公子就先回去了,容姑娘没让我进屋伺候,她和吕公子单独待了一会,没多久吕公子就走了。容姑娘送吕公子出了房门,jiāo待我泡了壶水,然后就让我休息去了,我出门的时候还听到上闩的声音。”
听了小丫头的话,阿才陷入沉思中,这么说来吕庆走时,容姑娘还活着……他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当时容姑娘不舒服可有什么症状?”阿才问。
“容姑娘说有些晕晕的,而且看起来想吐的样子,当时我以为她可能吃坏了肚子了吧。”小莹答。
“那昨日容姑娘可有吃什么特别的东西?”阿才继续问。
“没有,我和容姑娘吃的都是一样的。”小莹也纳闷怎么就中毒了呢。
“那平日里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人来找容姑娘?”高行问。
“特别的人?”小莹不解。
“对,例如经常来的,或是表现比较奇怪的。”
“吕公子他们经常一起来,偶尔也会分开来,还有一个做药材生意姓胡的老板,容姑娘来了院子后,受过几次苦,身体不是很好,所以喜欢跟那人聊天,问一些保养之道。啊,对了,还有一个好像是姓吴的公子,每次他来,容姑娘都会跟他单独相处,从不让我在旁伺候。”小莹边想边数着。想来这姓吴的公子十有八九是吴炎。
问完话,房间里只剩下高行和阿才。
“老鸨说的那四人你认识?”阿才这才问。
“是五个人,再加一个工部侍郎的外甥柳毅,他们被称为‘京城五公子’,这五人除了王薛之外都无功名在身,平日也就聚在一起吃吃喝喝的。他们一向是五人一起活动。”高行一脸不屑的说。
看高行的表qíng,不难看出对这‘京城五公子’没什么好感。
“他们得罪过你?”阿才好奇问。
“……没有。”高行说时眼睛闪了一下。
阿才看他不想说也就没追问下去。他站起身,环视整个房间,这个房间真的太整洁了,若说是他杀,完全没有外人闯入的迹象。若说自杀,更是没有理由。他们到底漏了什么呢?房间里的东西一目了然,除了家具就是装饰的物品,一张古琴,一个蜡烛烧了半截的烛台,一张八仙桌上两边摆着两个陶瓷花瓶,中间放着一个空的香炉。窗边放着一张晾茶叶的簸箕,
一张放着笔墨纸砚的书桌,摆着几本书的书架,以及一个大衣柜。
阿才趴在chuáng边,看向窗外,从这里刚好能看到前面院子里的亭子和花园。低头看了看这些茶叶,果然和高问带回去的那部分一样,都是六安瓜片,捏起一片稍大的茶叶,这样看也没什么特别的。
“走吧,回去看大哥那有什么发现。”高行拍了下阿才的肩膀说。
“哦。”随手将那片茶叶放了回去,“这个贡茶放在这不好吧。”
高行看了看想想也是,从书桌上抽出一张白纸,将这些茶叶包了起来,“咦,还有点湿湿的。”
“这天yīnyīn的怎么可能晒的gān。”阿才说。
回到高府,高父和高问都在家里,锁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爹,你们怎么了?”高行问。
“我们从宫里拿到了那批贡茶的分发记录,除了皇上之外,有三人被赐有这种茶叶。”高问说。
“谁?”高行问。
“吕太师,御史李大人,还有一个就是逍遥王三王爷。”高问说。
听完,高行也皱起眉头,这前两位是朝中重臣,后者是皇上的弟弟,这……
“只是死了一个jì院的姑娘,谁敢为这去扰烦那他们三位。”高父说。
“我们可以不用找他们。”阿才说,看大家都看着自己,“要知道这经常出入丽chūn院的是他们的儿子,我们可以先从那‘京城五公子’开始。至于那个逍遥王,我们只需确定两点,只要他没去过丽chūn院,或者家里的贡茶没有失窃过,那么就可以排除他了。”
“好主意。”高行笑说
每天为了挤出那一个时辰去高府给土豆上课,展景岩将那个时间段的所有行程全部挪开,想起今天下午在阿才那听到的关于去年的官银失窃案。他之前也收到信息显示那件案子有蹊跷,但是却未收集到足够的证据证明容大人的清白,那一百万两白银就像蒸发似的,即使他派出影卫依旧没有找到。 再加上那段时间的邻国纷争,他只得暂时放下那件案子。
展景岩背对书桌说,“派几个影卫去高府,定要保证他们的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得现身。”
窗内窗外一片安静,只见一道人影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意外发现
意外发现
“据说‘京城五公子’经常聚在这间茶楼里。”高问说。他和高行,阿才坐在清茗楼里视野不错,但又不会很显眼的地方。
高行盯看着门口,阿才低首饮茶,“怎么样?这茶如何?”高问笑看阿才问。
“额,我对茶没有研究。”阿才挠了挠头说,“不过这要一两一壶,得多喝点。”
高问嘴角的笑容僵在那里,高行忍不住笑出声,“大哥,他只对尸体和破案比较在行而已。”
“术业有专攻,你可要向阿才好好学习才是。”高问恢复过来笑说。
高行看了喝完又倒一杯的阿才一眼,没有接话。确实,这家伙也就这么个优点。
“他们来了。”高问敛住笑容看向门口,阿才和高行也一同望去。
只见五位二十上下衣着光鲜的年轻人都了进来,掌柜的直接迎了上去,引着五位上了二楼,刚好对着阿才他们所坐的位置的正上方,并以最快的速度摆好茶具。
“他们谁是谁啊?”阿才问。
“正对着我们坐下的是吕庆,他的左手边是李志岩,何谦,右手边是王薛和柳毅。”高问介绍说。
“大哥,我们现在不上去问话吗?”高行问。
“恩,走。”说着,高问先站起身,高行和阿才紧随其后,一行三人上了二楼。
“打扰一下。”高问客气道。
“你是什么人?柳毅一脸不耐的说,另外三人只看了他们一眼又各自转开视线,继续看吕庆泡茶的动作,而吕庆更是连头都没抬起,一直看着手中的茶壶。
高行刚想出声,却被阿才拉住,只听高问说,“在下是临阳府衙的捕头高问。”
“捕头?”柳毅“哈”了一声,“怎么,我们在这饮茶犯法了?”
“当然不是,我们来是关于丽chūn院容紫苑姑娘被杀一案有几个问题想请教各位一下。”高问不怒不急的问,显然习惯于应付这种京城贵公子们。
吕庆的手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洗杯。
“你不会怀疑人是我们杀的吧?”柳毅看向大家笑起来,像是听到一个多有趣的笑话。
“据丽chūn院多人证实,在容姑娘死前最后见到的人是吕公子,所以我们只是按例来此询问。”高问说。
“你这话……”吕庆放下水壶,抬起手止住了柳毅的话。
“你要问什么?”吕庆面无表qíng的抬起头冷眼看着高问。
“请问前天夜里,你送容姑娘回房后发生了什么事?”果然虎父无犬子,虽勾起嘴角,但眼神却是冷冽的,之前远观见过他的面容,曾以为只是一个外表俊美文墨不凡的公子,没想到他年纪轻轻竟有如此眼神,竟让人不敢对视。
“她向我道谢,然后我便离开了。”吕庆说。
“就这样?”高行不相信就像他说的这么简单。
“不然呢?”吕庆反问。
“请问容姑娘房中的六安瓜片茶可是吕公子赠送的?”阿才看着吕庆问。
这时吕庆才注意到高行旁边还有一个文弱少年,“是,香茶赠美人不可以吗?”他从未见过这种眼神。
“拿贡茶送一个丽chūn院的姑娘,这不太合适吧?”高问说。
“我很欣赏容姑娘的琴艺,既然她开口,那我当然要想办法达成美人的愿望,令美人失望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只见吕庆露出坏男人般的气质笑容,阿才心想,这家伙变脸还真快。
“那昨日容姑娘为各位抚琴时,可有什么异状?”高问挨个看着这五人,又问。
“和往常一样,没什么不同的。”王薛说。
“谢谢各位的配合,那我们就不打扰了。”高问抱拳说。
离开之际,阿才突然说,“额,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吕公子送容姑娘回房后,她是否有请你饮茶?”
“没有。”吕庆答。
“哦,谢谢。”阿才笑着道谢后,转身跟上高行高问。
五人沉默了两秒钟后,柳毅突然说,“那人是谁啊?”
“临阳府衙新来的仵作。”唯一身在官场的王薛答。
“他?仵作?”验尸的仵作?
“我觉得那个吕庆有问题。”高行说,一群无事生产,làng费粮食的人。
“我觉得……”阿才说到一半没了结尾。
“你觉得什么?gān嘛说半句咽半句的。”这不急他嘛。
“我觉得你对他有偏见。”阿才看了他一眼说。
“我……”高行明显底气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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