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柱笑道:“太后无需多虑。依奴婢看,咱皇上是个有能为的,想要办成的事儿就没有不成的。”
见皇帝快步走在前头,掌印太监不由轻声提醒道:“皇上,这大雪天,御花园也无甚景致可瞧,要不要奴婢去寻黛姑娘回去?”
“不必。”
掌印太监见皇帝当真半点怜香惜玉之qíng都无,不由立刻噤了声。
洛轻恒一路踏雪回到勤政殿,忽然转头吩咐道:“去叫田蒙来。”
“是。”掌印太监见皇帝的表qíng里透着一股异样的冷肃果决,遂丝毫不敢怠慢,忙忙地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渣猫觉得家里太热,怎么都定不下心写文,不过烧倒是退了。
又来一个刷负的,不过大家不必理会,也不要骂人,随她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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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暖阁。
“皇上,青州来的八百里加急秘折到了。”
“快呈上来。”
“是。”
长流急急展开秘折一目十行地读过去,越读面色越凝重。旺财见陛下如此,不由心中一沉。
“去找江淮过来。”
“是。”
江淮进殿的时候看见长流坐着垂目沉思,一时不敢惊扰,只默默地跪下去侯着。
“存瓒来了。坐。”
“不知陛下传召微臣……”今时不同往日,长流得登大宝之后,君臣二人反不似往日亲厚。江淮碍于身份也不好过多参与政事,因而此刻心下不免疑惑。
长流轻声道:“朕刚刚接到林飞飞写给朕的秘折。原焕、林飞飞二人在青州遇袭,林飞飞侥幸逃了出来,连夜写了这道秘折发往京中,原焕则至今生死不明。聂湛一边以抗击邺为名,请旨向朝廷索要钱粮,一面在西凉招兵买马,根本就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青州如今已经是一个空壳子,卫所的军士早就逃到了西凉,以至田地荒芜。倘若朝廷真要出兵征讨,青州无兵可派,无粮可调。眼看着西凉形势一触即发,朕怎能不忧心忡忡。”
“皇上这是打算松口答应聂湛封王的事,以求暂时稳住他?”
长流冷笑道:“他请旨求封又何尝不是假意求和好暂时稳住朕呢。”
“陛下,西凉不平,西北终究无法安定。只是,朝廷一旦发兵西凉平乱,邺一定会趁火打劫。”
“邺的骑兵便是长驱直入,他们人马也有限。朕怕的是玳国。光是西北一线战起,朕还不至于慌了手脚,但若是玳国趁乱起兵,只怕会直取慕云。”眼下门阀工商那一摊子事已经有了起色,大不了她背一个抄家皇帝的骂名,用雷霆手段将那些盐商巨贾都给抄没了,朝廷也就有了军费。只是双拳难敌四手,若与西凉、邺、玳三股兵力同时相抗,断无胜算。
“陛下,小王爷那儿就真的无法招安了么?”
长流叹了口气,道:“从前朝廷为了安抚藩王,除了封赏之外都是下嫁公主的,却叫朕如何效仿。”
江淮见她笑得似苦中作乐一般,不由心道:人人都以为陛下小小年纪便富有四海,却不知偌大的国家都压在她一人身上,怕是从未有过一刻安定。然而作为一个帝王,最不需要的便是怜悯。江淮遂肃然道:“微臣以为,到了眼下这个地步,陛下不若下明旨派人去西凉安抚谈判。”
“朕也是这么想的。”长流给林飞飞的秘旨已经送出去了。不到万不得已,她绝不会轻易开战。
江淮听她如此说,便知晓陛下宣召他前来并不是真的想听他的意见,只是心中烦闷想找人说说话罢了。一方面,陛下仍视他为心腹,江淮心中不由一喜;另一方面,陛下此举可见真的是烦心到了极处,他想宽慰几句,终究也无从开口。
江淮告退后,长流忽觉心中烦闷难当,遂道:“旺财,取了朕的沉渊剑。让叶行云跟着,随朕去梅林走走。”
“是。”
长流一路踏雪走到梅林深处。此处植满白梅,远远望去与天地同色,虽是园林景致,倒别有一番苍茫气象。
长流忽道:“你二人侯在此处。”话音刚落,她便一个纵身掠开丈余,拔剑出鞘。
叶行云只见一道紫金色的身影在苍茫天地间追风逐雪。棉絮般大的皑皑雪团似被粘附于剑身周围,随着剑气时缓时疾地飘坠飞旋,最终在还剑入鞘的瞬间归于自然。
长流收势完毕,忽然回头道:“叶行云,你说说朕的不足之处。”
叶行云一个箭步上前下跪道:“臣不敢。”
“但说无妨。”
“是。臣斗胆,陛下是否心怀戾气?”
长流露出一副感兴趣的神qíng,笑问道:“何以见得?”
“御剑讲究天人合一、融于自然,陛下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长流突然打断道:“没错!朕偏偏要逆天改命!”说罢再不理会,径自往东暖阁的方向去了。
大殿内烧着地龙,温暖如chūn。长流穿着单薄,乍然一暖反倒打了个寒颤。
旺财见了忙端上一碗参汤,道:“陛下先喝着暖暖身。”
长流饮了一口参茶,便搁在御案上。
“陛下,您方才出去,顾小将军的奏折刚好送到。”
旺财见长流面上果然一亮,忙将奏疏递上。
奏疏写得十分简明扼要。顾非只说已经顺利接应到了凌照的人,在嘉陵关一带开辟了马场,用以培育从玳国买来的新品种。其余的则一字未提。
长流将牛皮信封口对准掌心,霎时落了一样东西出来。一枚鲜亮圆润的红豆在她雪白的掌心滴溜溜地一滚,叫人见之心喜。
站在长流身后的叶行云注意到女皇在合上嘉陵关来的奏折时侧脸隐有笑意。却未看见她将手指轻轻合拢,将那一颗红豆安然攥于掌心。
顾非的奏折言辞谦恭,半点旖旎都无,不想却有此玄机。长流又是一笑,随手将手中的红豆放入挂在腰间的蜀锦平安荷包里。
李婉见长流坐下开始批阅奏折,上前轻声道:“陛下用些糕点吧。奴婢知道陛下不喜食红枣,只是这枣泥糕入了白梅香气,格外清甜可口,陛下可要尝尝?”
“也罢。朕就试试。”
长流尝了一口,果然清香不腻,遂道:“朕吃着不像是御膳房能做出来的东西。是你做的吧?”
“是。”
“你可有什么话说?”李家三番四次打发人来宫里,长流自然有所耳闻。
李婉忽然跪下道:“奴婢得蒙陛下垂青,能侍奉御前已是天大的造化。奴婢家人犯了事,奴婢万万不敢求qíng。皇上要如何做都是为了社稷江山,断没有奴婢可置喙的地方。奴婢是想向皇上求一个恩典。”
“你说。”李婉倒是颇为得用,难得又知道轻重。长流听她如此说便将手中剩下的半块枣泥糕也吃了下去。
“陛下可否下令李家的外命妇不得入宫。”李婉虽打定主意明哲保身,却也因李家派人轮番游说,想让她在陛下跟前为李嗣同陈qíng而不胜其扰。
“她们来得勤倒也不全是冲着你。朕看她们去太妃处更勤快。”一顿,长流笑道:“朕开chūn就要及笄了,她们这是在替朕打算。”
李婉亦是一笑,恍然大悟道:“原是奴婢驽钝。怪不得如今各宫太妃的门槛都要被人踏破了,想来都在打陛下的主意。”这次世家大族眼看着就要伤筋动骨,如何能放过这样的捷径。
“诸事烦心,朕只当瞧个热闹。”这后宫里,太上皇的妃嫔没有十个也有八个
作者有话要说:去北京办事,累到了,感冒反复。发烧加上咳嗽,病猫更得很慢,抱歉。
“v后面剧qíng好失望啊,小白、生硬……白白làng费了jīng彩的开头。莫非,换人写了??”一个打在v章前,评论v章的负。我就不明白了,难道是有人故意想扭曲我的审美观,叫我写歪?
Anyway,文马上要进入高|cháo,开打……猫又不是为了分写文的,这个文该怎么写还是怎么写。一个好作者接受读者意见是一回事,有没有自己的主见是另外一回事。
再次为更新太慢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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旺财望着雪地里静静伫立的单薄身影,心中不由焦虑万分。陛下自方才看了一封奏报之后便站在丹墀上一动不动,足足立了小半个时辰。虽说如今快要开chūn,雪下得并不算大,可到底老这么在外头冻着也不是个事啊。
“皇上,您那天夜里找韩大人下棋的事如今都传开了。那话可说得不好听呢。”陛下诶,不是奴婢要嘴碎,您心思挪开些,奴婢也就不必跟着担惊受怕。
“哦,朕的这些臣工是嫉妒了。这样吧,传朕的旨意,凡是三品以上官员,今日都在值房留宿一夜,以示皇恩。”
“是,奴婢这就去传旨。陛下,您是不是该进殿去了……”旺财越说越小声,仿佛一肚子委屈无处诉。
“慢着,去把江淮叫来。”
江淮进殿的时候,看见女皇陛下神色平静地在批阅奏折。 r/>
“平身吧。坐。”长流搁下朱笔,轻声道:“青州按察使和布政使都在府衙被害。”
江淮神qíng大为惊讶,道:“聂湛抢先动手了?”原本陛下已经下了明旨,对这二人明刑重典,只是没想到旨意还没送到青州已经出了这样的事。
长流递过奏报,道:“存瓒对着烛火,再看看这份奏报。”
江淮将信笺凑近烛台一照,讶异地道:“陛下,这上面的手印……”
“没错。朕身边确实有jian细。”
“陛下怀疑叶侍卫?”不然怎会故意将他支开。
“是他。不过朕方才一直在想,叶行云种种所为倒像是生怕朕不怀疑他似的。”
江淮凝神静思片刻,点头道:“陛下所言甚是。叶侍卫参加武举时所报籍贯是青州。后来宫中行刺,他又刚好及时护驾。”
“还有这次,朕故意给他机会,让他接近奏报。他也确实看过了。”
“叶行云是聂湛的人?”
长流轻声道:“朕最想不明白的就是这一点。如果是聂湛派来的,以叶行云的武功,他大可以直接行刺朕。一旦得手,聂湛即刻就可以起兵。”
“如此看来,这件事没那么简单。”一顿,江淮道:“陛下是否疑心这些都是邺在从中捣鬼,致使陛下与小王爷之间相互猜忌,最终不得不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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