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宝贝纵身一跳,如一颗陨落的流星,颜玉白失声叫道:“宝宝。”他正准备跟着跳下去,被身后的寨民拉住了。
山那头的太阳终于徐徐上升,娇红的阳光第一缕投she在颜玉白的脸上,他跪倒在地,毫无生机。他痴呆地看着日出,又是新的一天……
二九
这个地方,鸟语花香,灌木丛生,树叶稠密连绵,偶尔百鸟共鸣,倒更显得这深林处那么幽静。其中那潺潺流水声最为动听,断断续续又不失节奏。在这四壁画廊的深谷中的一dòngxué内,想起篝火烧柴的噼里啪啦声。一位身穿玄色长衫,脸上带着银色面具的男子正在拨弄着柴火,他脸上很沉静,目光也淡淡的,只是当目光瞟想一旁躺着的绯衣女子身上,才有些波动。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该开心的。可如今他却措手不及。他不知道该把这个稍有鼻息的苗宝贝怎么办?更或者说,他不忍心下手直接杀了她。
自颜玉白把食盒送去百花谷那刻,他便栖息再次等着天降尸首,他等的是苗老头的尸体,可下来的苗宝贝的。这在他预料之外。更甚至说他去寻她身上的水仙玉露丸,结果剩下的只剩下一粒了。水仙玉露丸总共有三粒,一粒被颜玉白拿去救他母亲,应该说还剩下两粒,结果在那瓶子里,他只见到一粒,那么剩下的一粒去向何处?
玄墨奉教主之命拾取苗老头的尸首,结果寻到了他女儿,这真是好笑的一桩事。
他轻轻扯掉脸上的银色面具,露出绝美的脸庞来,仔细看过去,倒与乔美男有几分相似,然他的容貌绝对在乔美男之上。他用一双细长的凤眼扫了扫躺在一旁的苗宝贝,伸手便扯开她腰间的丝带。一身熨帖的衣衫虽还是老样子,但至少没有那么裹实感。玄墨看着苗宝贝身上佩戴的东西,歪嘴笑了起来。这真是真人不可貌相。这样娇小的身上竟然有这么多武林中至贵的东西。
苗刀,排行榜武器第三,刀身本身就有毒。万蛊母,便是苗老头新研发的最新蛊母,能生产各种蛊虫。这些都无法吸引他,他只是定定看着那块翡翠玉佩出了神。他拿起来细细打量,好似在回忆一件无关紧要之事。
有位绝美女子捧着一只白乎乎的包子递给他,“呐,下次偷东西要看人,像我这样的武功盖世的美女,身qiáng体壮,你偷我东西简直是以卵击石。”
那时他用一双倔qiáng的眼神看着她,目光扫着的正是那佩在腰间的玉佩。
玄墨冷笑,用树枝捣鼓下篝火。苗宝贝忽而重重的咳嗽起来,咳的很厉害,她幽幽地起身,见自己衣衫不整,也不着急理下,而是蹙眉地看着眼前的男子,“乔美男?不是……”她在自言自语,又像是问他,接着自我否定。
玄墨道:“从那么高的地方跳下来,自己醒过来倒一点也不奇怪自己为什么没死。”
苗宝贝不理解他,本想站起来,脚却毫无知觉,又跌坐在地上,她龇牙咧嘴的按住自己的脚,这才发现脚踝处肿了跟馒头一样。
玄墨眼神睹到苗宝贝微微敞开的衣衫,“衣不遮体的在我面前晃dàng,可是在勾引我?”
“见你与我家乔美男八分相像,姑且不计较。”苗宝贝说是这么说,衣服还是赶紧拢上。她这才问:“兄台怎会在这百花谷后山谷之中?”
“等人。”
“可等到了?”
“不是你吗?”玄墨浅笑。苗宝贝若有所思,“等我做什么?”
玄墨故作一番深思,便是连他也不知等她做什么,只是就这么等了。他眼神不小心瞟到那装有水仙玉露丸身上,“我算的上你救命恩人,这一颗药能给我吗?”
苗宝贝见又是水仙玉露丸,她打了个哈哈,“你认得这药?”
水仙玉露丸样子倒有几分安胎药的样子,一般不懂得医术之人很难辨别,玄墨显然是个懂医术之人。他点点头,“起死回生之用嘛。”
苗宝贝盯着药瓶看了许久。在颜玉白还未来之际,老爹便向她要一粒去了,那时她不知有何用,后来才知是为了自己化险为夷。只是她搞不明白,既然能平安无事,为何要跳下来。后来她老爹死讯不胫而走,才明白,老爹不过是引人耳目罢了。因为关于那悬崖掉下来必落入水中,不会就这么死了的事实,只有老爹和娘亲知道,她也是听过老爹说过那么一会。她跳下来,一来是万灭俱灰,二来确实是想找老爹。
她探寻般看着眼前这男子,“这样吧,你再把我丢到你捡我的地方,然后你可以走了。”
“……”玄墨听她这话,倒有些哭笑不得,她这意思不过是想得水仙玉露丸,门都没有。不过他还不知这苗宝贝有多少斤两?他如今要拿这水仙玉露丸易如反掌。只是他并不这般做,而是摊手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这女人真小气。”
苗宝贝把摊在地上的东西一件件塞回自己的衣兜里,白了他一眼,“谢谢救命之恩,他日相会再报,现在你可以走了。”
玄墨微微蹙眉,“若是我不走呢?”
“那你留下来想gān嘛?”
“好人做到底,见你脚伤了,这深山野林,你一姑娘家多不方便。”玄墨往篝火里加了点柴,起身道:“我去打只野兔来,你先休息会儿吧。”见玄墨离开,苗宝贝看着他的背影发愣。
这玄衣男子的背影太像乔美男了,只是五官稍有不同。一想及乔美男,苗宝贝叹了口气,曲终人散,在所难免。罢了罢了。
玄墨动作很快,不消几分钟,便拿来一只宰好的野兔,做好架子,放在火上烤了起来。苗宝贝盯着上面的兔子再看向玄墨,“好人,你叫什么名字?”
玄墨顿了顿,若是告诉她他叫玄墨她是否立即抄出她的苗刀一把捅死他?他想了想,还是算了。他心生自己许久未见的名字,“言洛。”
苗宝贝囔囔自语,“好名字。”其实她也不知道好不好,就是很讨巧地随后说好而已。玄墨但笑不言。野兔烤好以后,玄墨撕了一块腿给苗宝贝,苗宝贝谢道:“言兄台人真好。非常感谢。”她别满嘴是油的吃起来。
其实这不过是饱腹而已,谈不上味道,但昏迷两宿的苗宝贝真是饿坏了,吃的很起劲。
玄墨道:“吃饱了我去给你采点药过来帮你敷脚,刚才打兔子的时候偏巧见着了。说起来你还真幸运,遇见我,又遇见这遍地是糙药的地方。”
苗宝贝不说话,其实她多么希望遇见的是那生死未卜的老爹,也不知老爹有她一般幸运没,能遇上救他的人。苗宝贝如此一想,心下难受起来,吃东西的动作也缓了下来,眼泪也滴答滴答的落了下来。
玄墨看在眼底,心思明了。他幽幽起身出去采药了,他最见不到女人哭,一哭他心就烦。当他出dòng不远,便见云紫站在门口戏谑地看着她的大祭司,“哟,借公gān来与心上人约会,大祭司好大的胆子呢。”
玄墨那双细长的凤眼眯了眯,“你的任务呢?”
“我云紫出马岂有不成功之理?江城颜家颜玉白一走,里面的酒囊饭袋根本不是我云紫的对手,我想颜玉白万万料不到我们魔教暗杀名册是必死名册,即便是逃过一劫,早晚也得死。”
玄墨走到她身边,一把扯下她极力掩饰的肩伤,只见肩膀处开始不断的涌出血来,玄墨轻笑,“看来杀颜伯仁,你算是尽力了。”
“放心,颜伯仁受了我的暗器,活不过今晚。”云紫恨恨地道。玄墨不置可否,几乎是很淡定的脱云紫的衣裳。云紫忽而娇媚地道:“大祭司,今儿我们在此欢愉一番怎样?”
玄墨抬起云紫的下颔,凤眼一眯,“要是再不老实,我可会把你拿去喂万蛊母了。”
云紫嗔怒,撇了下头,如一只骄傲的孔雀,“大祭司毫无半点qíng趣。”随即看了下那dòng|xué,巧笑,“大祭司要不要我帮你?”她从腰间拿出随身佩戴的chūn|药在玄墨眼前晃了晃,“给那苗宝贝吃了,保准你一夜风流。”
玄墨冷冷扫过,“不必了。”他自行把药粉倒在云紫的肩膀上,而后为她穿好衣裳,“你可以走了。”
云紫撒娇地圈住玄墨的脖子,“人家想多陪你会儿嘛。”
玄墨蹙了蹙眉,也便是这细微的表qíng,让云紫顿时浑身一僵硬,她怏怏然笑了笑,“既然这样,我便把这事禀告教主,看你到时候该怎么收场。”她一副幸灾乐祸地笑,然后纵身一跃,身轻如燕般穿梭于林间,顿时林间百鸟齐飞。惊蛰了一片幽静。她的到来,总没好事。
玄墨的眉顿时更化不开了,若是教主知道了,他真不知怎么收场。他知道苗宝贝身中化石蛊,此蛊目前无人能解,若是如他一般被触发,不知该如何收场。而教主便有这能力让她触发!
而他,教主之命,不能违。
三十
“哎呀,疼,你轻点。”苗宝贝忍不住叫唤起来,龇牙咧嘴的捧着自己那红肿的脚踝,眼中泪光点点。玄墨正往苗宝贝脚上敷药,他还没怎么用力呢,那厮就叫的整个山谷都听见了。
他不禁白了她一眼,似乎恶作剧一般,手劲一上来,苗宝贝又来了一声尖叫。
敷完药以后,玄墨便百无聊赖地看着她笑,“这么怕疼,也敢从上面跳下来,谁借给你的胆子啊?”
苗宝贝一边委屈地揉着她受伤的脚,一边如实jiāo代,“当时没想那么多,就那么跳了吧。”玄墨听她这么一说,眉毛抖了三下,她跳的还真随意。
这东山山谷的夜空比百花谷的夜空清明许多,便是天上的星星也较为繁多。繁星点缀的星空,还有那缺口的弯月,苗宝贝团抱双膝,仰望着这片星空。目光幽幽,与平常好动的她,判若两人。
玄墨走出dòng口,跟在她旁边坐下,“怎么了?忽而搞起忧郁来?”
“我一到月牙弯弯的时候就会肚子疼,但我一直忍着不让老爹知道,你不知道有多难受。”
玄墨神色一敛,稍有愣愣的。他苦笑,“也许也不是你一个人忍着痛。”这话倒有一语双关的意思,可惜苗宝贝听不出来,而是皱了皱眉头,关于这皱眉头,也不好说是因为此时而皱,还是其他原因。
“你要痛,就直接表露出来吧。我随意。”玄墨淡定地笑了笑,似乎能预料到苗宝贝皱眉是因为肚子痛的原因。月牙弯弯之时,那便是化石蛊苏醒之时。化石蛊一般是蛰伏于身体中,只要不去触发,那么便不会有什么事,除了新月的晚上,化石蛊偶尔惊蛰吸收月光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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