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军以弱抗qiáng,在极端恶劣的条件下,以奋战御敌的决心和灵活机智的战术行动,在陆上和空中作战力量的配合下,积极顽qiáng,尽管自损多艘战舰,但取得了先后击沉各型日军舰船超过二十艘、击落日机十余架的战果,得到了军政府的嘉奖。
经过此战,谭少轩更加明白,海军的战场,是国家决不可放弃的蔚蓝大海、深广的远洋,一支qiáng大的、足以保卫国家领海、维护国家海洋权益的海军多么重要!
来到了前沿战场的劳军团和医疗队,也迅速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医疗队挽起袖子走进了战地医院和前线卫生队,而谭永宜、严霜华等文艺界人士,走进各参战部队,组织战地服务团,举行主题演讲、追悼会、歌舞演唱会等慰劳前线将士,不少队伍里都看到了她们积极参与、活跃其间的身影。
骆羽杉尽管受伤,却一直没有停下来,开始是跟随赵其玉在战地医院服务,后来,听从了左元芷的建议,随聂崇平和一些军长、旅长的夫人们到前线劳军。左元芷认为,这样骆羽杉的价值大过她在医院救治伤员。只要鼓舞了士气,战士们作战时勇敢一些,多打出一发子弹,说不定有的伤亡便可以避免。
骆羽杉深以为然,所以主动担任了劳军团的领导工作,带领大家奔波在回龙岭附近地区。
混合旅第三团团长蔡振明手下两个团的兵力拼死qiáng攻防守,几乎全部阵亡。蔡振明与急调上来的第四团团长尊兵正相对无言、泪如雨下时,头带钢盔、身着军服的骆羽杉和她的劳军团出现在了阵地上……
张云龙独立团下属的一个连队死守阵地第五天,年轻的连长郎小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少夫人,团长夫人,您……您们……您们怎么来啦!”
劳军团不但带来了急需的武器弹药,还带来了杭州的老母亲寄来的油纸伞,郎小虎激动的热泪盈眶……
陈洪昌部前沿阵地上,这些军团长夫人们组成的劳军团,穿着军服打着绑腿,出没在飞机的狂轰滥炸之中,炸弹在头顶呼啸,不时在身边爆炸。最惊险的一次,仅差几步之遥就会粉身碎骨。邢秘书几次劝骆羽杉撤离,拄着拐杖的骆羽杉道:“战士们都在火线上,我同样是中华儿女,难道独独怕死?”
骆羽杉多数是和劳军团集体行动,很少发表演说,唯独有一次,正好碰上曹东瑞的一名副官下去督战,副官见过骆羽杉在圣诞时的演说,所以特意请骆羽杉为大家做简短的讲话,骆羽杉稍稍考虑后,慡快地答应了。
她笑着说:“谢谢大家。来前线的途中,因为飞机轰炸,车子出了点事故,筋骨扭伤,所以只能拄着拐杖与大家见面,请诸位原谅!”战士们给予了眼前穿着与自己一样的普通军装、大名鼎鼎、清秀美丽的少帅夫人以热烈的掌声。
“从清末以来,中国便qiáng邻压境,战争是凶险和可怕的,但是我们却不得不在战争的yīn影下集合,这实在是一件很遗憾的事。这次战争,我们可能要牺牲很多将士,牺牲很多无辜的民众,损失很多财产与资源。眼看着我们数年来的努力,被残bào的敌人摧毁,我相信每个人心里都是痛的。”看着面前一张张年轻、风尘仆仆的脸,骆羽杉想起了王海文,想起了冒雨站岗的士兵,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但是为了国家的尊严,有时我们需要这无奈的牺牲。政府的态度,很明白,凡是自爱的民族能忍耐的,我们已经忍受了,现在我们不能再迟疑,再迟疑就会有人要中国人为奴,我们一定要勇往向前!”身后,面色有些苍白的聂崇平和劳军团的女xing,正轻轻地将送给将士们的大批慰劳品,卸下车来,骆羽杉轻轻看了一眼,示意邢秘书去帮忙,不必照顾自己。
“请大家记得,我们所做的,不仅是为了南方政府,也是为了国家完整,民族的尊严。劳军团的妇女也是国民一分子,虽然我们的能力和个人所能做的事各有不同,但是我们愿意贡献自己的力量。有适合我们的工作,我们就会争先恐后去做。欧战的时候,各国的妇女都尽力帮助她们和国家,中国的女子,不论智力、体力以及爱国的勇气,都不逊于任何人!今天来到这里,我们谨代表南方各地的民众,向大家表达我们的敬意!因为你们的鲜血和牺牲,南方才有了和平和安宁!”士兵们认真听着,有的战士眼圈红了,大家直愣愣注视着眼前的清丽女子。
谁也没有想到身份尊贵的“少帅夫人”会突然出现在战火纷飞的前沿阵地,这间作为临时指挥部的破旧民房内,除了几条长凳,一张靠背椅和一张三条腿的桌子外,别无他物。骆羽杉觉得伤痛令她有些支撑不住,嘴唇gān涩,不放心又走回来的邢秘书用湿毛巾揩gān她额上滚落的细密汗珠,演讲继续进行。
“人民永远不会忘记,诸位在前线的勇士,我们大家都牢牢记着,民族的qiáng盛,国家的繁荣,最后的胜利,无论延迟到哪一天,终究会到来!风尘三尺剑,杜稷一戎衣,有了大家的努力和牺牲,总有一天,我们一定能洗雪列qiáng压在我们身上的国耻,湔涤数年来低首垂眉的耻rǔ!”正在这时,一阵巨大的爆炸声在一旁响起来,农舍被震得摇摇yù倒。
军官们站起来,请骆羽杉回程:“少夫人,这里太危险,我们佩服您的勇气,冒着这么大的危险来劳军,我们代表弟兄们感谢您和诸位夫人!我们一定勇猛杀敌,请诸位尽快回程,这里实在是太危险了!”
骆羽杉沉静地笑着:“没有关系,我们不能像你们这样,在前线作战,只好做点力所能及的工作。”
大战快结束时,骆羽杉终于累倒了,她发着烧,被谭永宜qiáng硬地送回了战地医院,与她同时被送回来的,还有再次被胃肠病痛折磨的聂崇平。
赵其玉看着眼前的来两个人,无声叹了口气:“骆先生,你自己是个医生,应该明白扭伤和颅骨震dàng,都需要卧chuáng休息,可是你……不要再和我讲任何理由,接下来的一周你必须卧chuáng!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离开战地医院。”接着看了看聂崇平,脸上一直没有了温暖的笑容:“聂先生,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我已经和你说过无数次,再继续nüè待下去,你的肠胃就要罢工、报废了!劳军非常重要,但是没有好的身体,你如何继续为自己的国家尽力?你也一样,没有我的同意,不许离开医院!”
骆羽杉和聂崇平对望一眼,苦笑着点了点头,唉,这具身体真是不顶用,落在赵主任(博士)手里,有自己的“好日子”过了。
骆羽杉已经来到前敌的事,谭少轩并不知道。
因为社会各价层来慰问和劳军的很多,所以司令部规定,由后勤部统一安排和接待,不在前敌指挥部负责的范围。
后来,劳军团到了下面的各战斗单位,战斗单位也送来过报告,可惜那时夏汉声已经被安排下去带兵打仗,不在谭少轩身边,几名副官和机要秘书每天向司令送递各作战单位的战报都来不及,谁也没曾想到把劳军的事对因为战事紧张,日日夜夜呆在地图前的谭少轩汇报。
而谭少轩在这样的硬仗面前,更是jīng神高度集中和紧张,哪里还有闲qíng问起劳军之类的事?
所以直到大战基本结束,这晚,谭少轩在灯下翻阅各个作战单位递送清理战场的战报和请功简报时,才发现了蛛丝马迹。
第一集团军的第四旅第三营被安排在战地医院,为战地医院做警戒。他们递来的新的请功简报里提到了劳军团的骆女士,谭少轩看了心里打了一个突,心里一动,直觉其中有问题,急忙翻着看下去。
原来,骆羽杉在战地医院接受治疗,虽然有赵其玉qiáng硬地要求卧chuáng的话,但是骆羽杉这样的xing子,怎么会老老实实在chuáng上呆一个星期?只呆了三天,就偷偷摸摸爬起来,四处帮忙了。
野战医院旁边有条叫做南渭水的江,宽而且广,野战医院选在这里,一来是有江作为屏障,日军不容易摸过来,二来是有水,可以清洗大量的伤员衣物和绷带等物品。
这天停晚,骆羽杉端了脸盆来帮忙洗一些东西,几个护士要帮忙,被她婉言谢绝,后来护士们因为有工作等着,所以都急急忙忙回去了,只剩下骆羽杉还坐在河边的石头上忙着。
天已经慢慢黑了下来,骆羽杉洗完,端起脸盆往回走,走到一片小树林边上时,却听到有人说话,细细一听说的竟然是日本语!骆羽杉心里大惊,摸了摸口袋里的小手枪,想了想还是悄悄地走回了医院,立即把qíng况向驻防的第三营营长龚之义做了说明。
龚之义闻听大喜,在骆羽杉的带领下带了一帮弟兄悄悄摸了过去,结果,发现竟是六个逃出战场迷失了方向的日本兵,这下只打了不多几枪就消灭了负隅顽抗的鬼子!于是,在旅部要求上报请功时,把事qíng的经过做了叙述,并为战地医院不愿透露名字的骆女士请功。
谭少轩立即让后勤部送来劳军团的资料,终于翻到了那个最高“规格”的以包括大帅府二少夫人骆羽杉、大帅府大小姐谭永宜、三山姐谭永宁、女子银行总经理聂崇平、《新周报》总经理左元芷、电影皇后严霜华,还有各部队军长、师长、旅长夫人们在内的劳军团的资料。
谭少轩既欣喜又惊讶,杉儿已经来了这么多天了,自己竟然一无所知!而这个人就这样一声不吭地做着这些危险的事,居然没有和自己说一声?!在详细翻阅了劳军团送做的工作后,谭少轩心里既敬佩又担心,既无奈又有些激动,杉儿果真是奇女子,在战火纷飞的前沿,竟然也做得这么出色,不过旋即心就吊了起来,报告上说拄着拐杖,她受伤了?!
谭少轩心里狂跳起来,刚想扬声叫夏汉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对比了一下报告的时间,心里好歹松了口气,既然杉儿还能到江边洗衣,还能带了三营去抓鬼子,报告上说还用手枪打死了一个负隅顽抗的小队长,想来应该是没有什么大碍的……不过,那个丫头也难说,有什么都忍在自己肚里的人,吃了亏受了苦从来不讲的……
想到这里,再也忍耐不住,久别的思含如cháo水般涌上来,谭少轩扬声叫来夏汉声,下令备车,即刻去战地医院。
夏汉声闻言吓了一跳:“二少,怎么了?谁受伤了?”
谭少轩斜斜看了他一眼:“你别告诉我,不知道杉儿已经来了前线。”夏汉声一怔,旋即低头不好意思地一笑:“我听说了,但是最近大战激烈,我知道二少心里火急火燎都是战事,所以……”所以不想报告乱了您的心神,这不,今天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报告,您就知道了……再说,我还以为就凭您对少夫人的热乎劲,该早知道了呢,原来竟是最后知道的一个,呵呵,话说,少夫人来咋没给您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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