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话讲完,谭嗣庆的眼睛微眯起来,心里颇是欣慰,看来老二真是没有白挨揍、白疼了老婆,这个四小姐巾帼不让须眉,竟有这样的心胸和见识。现在自己对老二的期望越发的高,不走几媳妇这样的女子,还真是配不上老二呢。
点了点头,谭嗣庆貌似有些担心地看了骆羽杉一眼,你,真的想好了”,骆羽杉淡淡一笑“父亲如果觉得没有实在不合适的地方,就请让我去看看吧,发烧时间久了,对身体的损害是极大的。谭嗣庆仿佛下了决心一般,舒了口气“好吧,既然你一定要去,我就派人送你上去,需要的药品等,你和蔡医生商量着收拾好“要不要带个丫头上去照顾你?”骆羽杉有些诧异地看了看谭嗣庆,摇摇头道:不必了,我是去照顾病人的,怎么还要带着人照顾我呢?不要给前线那里再找麻烦了,谢谢父亲!谭嗣庆没有再坚持,随即又嘱咐了几句,扬声叫了许书扬进来,令他安排人护送二少夫人到岳州前线。
许书扬答应着,有些出乎意料地看了骆羽杉一眼,这位二少夫人看上去娇柔文弱,想不到竟有这样的胆识,真是人不可貌相。
于是和骆羽杉商量了准备所需要的时间,并派人请了蔡医生过来,对谭少轩的伤势可能出现的各种状况尽可能多的做了一此预测和准备,最后和许书扬说定明天一早起程。
回到楼上,亚玉正在等她,说谭永宜来请骆羽杉一起吃晚饭。骆羽杉答应了,先打了电话给赵其亚,说自己有事需要请假,麻烦他帮自己代课。赵其玉有些奇怪地问道:“辛先生有急事?这个学期就快要结束了,学生的课业比较多,不能推迟一此再请假?”骆羽杉很不好意思地说实在是有急事,一定要请假,赵其业便也没有多问,只是嘱咐她尽快回来,骆羽杉答应着放下了电话。
赵其玉看着手里的话筒,幽幽叹了口气小最近报上说,前线的谭少帅好像受伤了,不知道这位二少夫人请假是不是与此有关。自己厚着脸皮硬问了一句,她竟还不说实话,可见是当自己外人呢,唉,此生唯一一次一见钟qíng,就这样令人心中忧伤”放下电话,骆羽杉转身和亚玉说了自己要去前线的事,亚玉震惊之后看着自家小啡心里既紧张又欢喜。前线也是女人可以去的吗”那里打仗可是要死人的,四小姐不怕”四小姐上去,不用说是为了照顾受伤的姑爷。看四小姐的样子,应该不是被bī,而是自愿去的,想不到姑爷在她心里竞有了这样的份量,说不定两人qíng投意合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呢”
急忙问骆羽杉要收拾哪些衣服,骆羽杉笑着看了她一眼:那里可是前线,你以为我是去享福呢,还带哪些衣服?带些家常、容易清洗、穿着舒服的就好…有的替挨就好,不必要很多。”
亚玉答应着,骆羽杉走了出来,找到谭永宜姐妹,三人一起用了晚饭。
等谭永宁出去,骆羽杉方和永宜说了自己要去前线的事,谭永宜意外地看了看她,却没有说劝她不要去之类的话。
老二深爱着这位四小姐,羽杉能去前线照顾他的伤,对老二来说,也是极大的慰籍。又是那样的环境,说不定羽杉对老二的看法会有大的改观也不一定,对两人来说,可能都是很好的机会。老二在意羽杉,应该绝对不会让她伤到或是受什么委屈,这点自己侧不用担心口
于是只是嘱咐了几句要小心之类的话,骆羽杉答应着,饭后又去了二姨娘处。
二姨娘明显是和谭永宜一样的念头,嘱咐的话也有些如出一撤,过了一会儿骆羽杉便告辞回了楼上。和亚王一起收拾好行装,早早便躺到了chuáng上。
想早此睡却一直睡不着,想着谭老二走之前两个人的纠结和矛盾,想着自己在他的手中颤栗,想着他的着意温存,结婚以来那个流氓一次又一次地使出手段让她不识qíng丝的身子逐渐习惯了他的霸道和掠夺,
那天自己忍不住发了脾气,他竟然放下身段,温柔以待,那样耐心地诱哄、宠爱”,骆羽杉看着房内,他的军帽牲在衣架上,他的卷宗就放在chuáng头柜上,他的笔cha在笔架一侧,新婚第三夜他拿出来的那支小小手枪就放在抽屉里骆羽杉低低叹了口气,自己怎么会惹上这样一个无处不在的麻烦?谭老二的用qíng自己并非完全不懂,抗拒招致他霸道的占有,亍是自己选择了默然以对,以为时间长了,他必然会恼怒厌倦,可是这个土匪却是那样的温柔和全然不在意。
这个霸道的男人,他的用心自己能触摸到,人非糙木孰能无qíng”可先不说自己和咸廉姆的初恋,单只这样的感qíng在这样的男子身上能持续多久?自己不敢动心,也不能动心,否则被伤害的一定会是自己。骆羽杉打开抽屉,把那支小小手枪取了出来,随手抚摸着,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子,这样一场chūn梦,该终会有醒的一天吧?与其醒来难过,不如gān脆不做梦的好。
只是清夜扪心,午夜梦回,在这样一个男人的深qíng里,自己真的能做到水过无痕吗?骆羽杉幽幽一叹,害死人的土匪!
自己那天为什么会发那样的眸气?骆羽杉这几日曾细细想过。三姨娘的去世不过是一个契机,那些东西在自己心里已经郁积了很久很久,“难道自己在盼望着一种地久天长?骆羽杉心里暮然一惊,旋即无声苦笑。
对于谭老二这份硬塞过来的感qíng,自己应该怎样回应?这次去前线照顾他,不知道谭老二见到自己,又会是一种什么样的表qíng?
第二卷 妾意郎qíng 第二十八章
骆羽杉到前线去,许书扬不仅奉命派出了身手最好的手枪营营长穆雷和足够多的兵士护卫,甚至汽车都不止五辆,浩浩dàngdàng让骆羽杉觉得未免小题大做,问了许书扬,他笑得恭谨:‘二少夫人,这些是大帅吩咐给二少劳军的,请二少夫人帮忙一起带过去。”
既然不是专为自已做的排场,骆羽杉也就不多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事qíng忙,这次许副官貌似有点失职。似乎偏偏忘了及早打个电话,和谭少轩说一声某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人物要到前线来。
所以,次日傍晚,当趴在chuáng上的谭老二听夏汉声报告说,大帅府来电,少夫人要来前线。谭少轩登时就是一愣,旋即皱起眉头吩咐他立即回电,让杉儿好好教书,不要乱走,前线有什么好来的?!再说,自己伤了…,大腿,杉儿来,也不好意思是不是?最重要的,这里毕竟还是前敌,时不时总有几声枪响,杉儿那个自己恨不得捧在手心里的小女子,可不要吓到她,
可是话还没说出口,司令部门前传来一阵汽丰停车的嘎嘎声。夏汊声从窗户里向外看了看,顿时眼睛里带上了笑意,故意一个立正敬礼,大声说道:报告二少,少夫人已经到了。”谭少轩更是一愣,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怎么杉儿要来,自己这个前敌总司令竟然是最后知道的一个?
正想着,夏汉声已经快步走了出去,隔着房门听到他和骆羽杉说话的声音:少夫人,一路辛苦!属下州刚接到大帅府的电话,少夫人的住处还没有安排,“您看””接着便听到骆羽杉略带疫惫的清柔回答“没关系,是我冒昧打扰,他……他的伤势怎么样了?”
坐了整整一天汽车,而且还是坑洼不平的路,颠簸摇晃得骆羽杉只想要吐出来,这种qíng况下,任是谁也会有些láng狈吧?骆羽杉略有些不自在地闪避了夏汉声带着关切的眼神,明白这时的自己肯定带着此衣冠不整的疲倦。
二少还有些低烧,其他倒没有什么。”夏汉声连忙笑着回答,前些日子见二少和少夫人似乎有些冷战的样子,二少也一直脸色沉郁,自己也担心得不得了,这下好了,少夫人竟然来了前线,二少心里该乐开花了吧”听声音就知道杉儿现在累的很,夏汉声这个平素还算jīng明的傻瓜,把人堵在门外做什么?快此让杉儿进来歇着啊,“chuáng上的谭少轩直想起身一棍子打醒夏汉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心里觉得很久没有见到杉儿了,她胖了还是瘦了,”
正想着,房门轻响,夏汉声推开门,笑着说道:“二少就在这里,少失人请。”骆羽杉答应一声,微微低头走了进去。夏汊声想了想,最终还是战胜了自己的好奇心,轻轻关上了房门…,话说还真想八卦一下,看看二少见到少夫人是不是乐的嘴巴都歪了,”chuáng上的谭少轩手里还拿着卷宗,微微侧首,看着走进来的俏丽身影。
回国后,这是骆羽杉第一次走出繁华的凌州,走进战乱频仍的乡间。一路走来,所闻所见令骆羽杉心里很是难过。惨烈的天灾人祸,令百姓生活困苦不堪,大量的土地荒芜着,本是人烟稠密的村庄,因为战乱已经空无一人,那此用石块村枝垒成的房子,破败不堪地在阳光下张着大嘴,路上偶尔见到行人,不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休的逃荒者,就是挎着篮子挖取糙根村皮充饥的老人妇孺,
天空还是蓝的,路旁的大树带着初冬的萧索,叶落如雨,远处旷野平畴,青山含翠,河山万里还是美如画国。可是骆羽杉的心却已经沉重的几乎失了跳动的力量。这就是自已多灾多难的祖国,这就是在战争和饥饿中苦苦挣扎的同胞”,
无论是报纸上的描述,还是左元芷所说的经历,都没有办法同骆羽杉的身临其境相比,直到现在,她才明白为什么谭少轩一个靠战争扬名立万的少帅,对战争那样深恶痛绝,每次打仗都坚决速战速决,眼前的一切令骆羽杉对谭老二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就在这种沉重的有些难过的心qíng中,骆羽杉来到了前敌。
已经是初冬的薄暮,骆羽杉心儿怦怦,跳着,走进了屋子。
那个霸道、令自己进退维谷的男子就在眼前。
夕阳已经落山,余晖从窗外洒落进来,窗户上留着一片淡淡的温暖橙色,chuáng上的人还是趴着,正眉头微蹙看着自己。
进门的女子一身普通的军装,站在夕阳的余晖中,脸上疲倦中带着一抹清浅的关切,抬眉处温柔看过来。挽起的长发上,是一顶普通的女式军帽,身上没有任何首饰,却衬得耳侧肤质柔白如王,让谭少轩不由自主想到了手下那柔腻的质感。这个女子,是自己深爱的妻,谭少轩心里一热,皱起的眉头蓦然松开来
看着她略显苍白疲惫的脸,谭少轩有些心疼有些埋怨,杉儿怎么这么不心疼自己?我是个爷们儿,受点伤算啥,你个女人来前线gān什么?想了想谭少轩声音有些纠结地说道:你怎么来了?路上“还好吧”,看样子就知道不怎么好,坐车坐了一天,没少受罪吧?骆羽杉看着面前那张让自已想了千百次的脸,黑了,瘦了,胡茬老长,眼睛里面布满血丝,这段日子他是怎么过的。瞅了他一眼,骆羽杉心里蓦然一疼,不是土匪吗,竟然连自己也照顾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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