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朕有时候会有这种时候!”耶律阿保机连连点头说到。
秦落衣目光如钜,她继续说到:
“因此,我将这三个xué道冲破,使皇上的血液能够正常流通,最后在膻中xué上进行施针,目的在于防止内气继续漫散和神志不清。正所谓‘头痛等巅顶部位的疾患,属于下虚上实的,病变在足少yīn和足太阳经;头晕眼花,身体摇动,目暗耳聋,属下实上虚的,病变在足少阳和足厥yīn经。这就是我为什么要在皇上的致命xué道上进行施针的原因所在,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句话并非没有道理。”
耶律阿保机眼中闪过赞许的神色:“但这几个xué道都是致命xué道,由此可见,秦姑娘的医术真是了得!”
他也多少了解,这种施针是要受很多因素影响的,如天时地理、人的年龄和体质、病qíng来决定的,而她年纪轻轻竟然能深谙这些道理实在难得。
秦落衣继续说到:
人体重要的五处分别对应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都是互为影响的。北方生寒,但皇上却食非季节xing食物,而且过食咸味的东西,这样一来,更加加速皇上的血脉凝塞不畅,致使颜面色泽发生变化。刚刚我之所以断言皇上的病qíng,只是望诊便能得出,正所谓心有生机,面色就象细白的薄绢裹着朱砂,而皇上的面部已经出现红如凝血的征兆,这为‘死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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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 卷三:尘缘劫·第十节 杀人与医人般简单(2)
“这就是你刚刚那么断言的原因?”耶律阿保机简直要心服口服了。
秦落衣点了点头。
“那朕该如何做?”耶律阿保机心悸得问到。
“皇上难道不记得刚刚我让你记住的四季养生之道了吗?”秦落衣淡淡地反问。
“那这么说来,只要秦姑娘肯为朕进行治疗,那么朕就可以安享百年了!”耶律阿保机哈哈大笑。
秦落衣嘴角上扬起讥讽的笑意:
“正所谓‘虚邪贼风,避之有时,恬淡虚无,真气从之。’皇上不能形与神俱,又怎能尽终其天年,度百岁乃去呢?到时即使华佗再世,也难施回天之术了!”
“哦?此话怎讲?”耶律阿保机问到。
“想要享受百年之福,需要做到心神统一。我之所以选择这个地方进行治疗,是方便皇上进行真气凝聚,呼吸顺畅,而檀香也会有助于心神的安定,当皇上凝滞的血液开始舒散后,再随着琴声进行调节呼吸,这样心qíng就会变得恬淡而平静,身体上的病痛自然而然便能消散。”
“以后朕只要按照这样的方法做不就可以了吗?”耶律阿保机问到。
秦落衣摇摇头:
“这只能治表,并非能够医根!皇上连年征战,为了稳固权势,先后征服奚、室韦、阻卜后,即又征战渤海,而渤海一除,南阀中原也将是计划中事。试问,如此qiáng悍野心,又怎能做到恬淡虚无呢?万物都是一个循环,皇上做不到心平气和,真气便会漫散,享受百年便成了奢望!”秦落衣毫不客气地说到。
“秦姑娘,你要知道,朕东征西讨从未兵败,为什么?是因为天命所归,上天注定是要我契丹国一统中原!”耶律阿保机为自己辩解到。
秦落衣冷哼一声:“根据五行运势,契丹国目前处于木运,即为始然,而后转为鼎盛之火运——但火运之后,皇上有没有想过呢?”
耶律阿保机摇了摇头。
“当事物发展到鼎盛阶段时,紧接着便为衰退,也就是金运,天下万物都离不开这样的运行规律,又何况皇上的契丹国呢?”秦落衣的声音清冷间带有飘逸如云的气势。
“秦姑娘的意思是契丹国会有灭亡的一天?你既然深谙五行的道理,那么你就算一算中原是否能被契丹国统一!”耶律阿保机的声音中蕴含着一丝不悦。
秦落衣摇了摇头,眼中充满无奈的神色:“是否统一我并不知道,但至于皇上——却等不到那一天!”
“大胆!秦落衣,不要仗着你医好朕,就在此胡言乱语,你以为朕会听信你们中原人所谓的五行之术吗?”
“皇上难道忘记了,中原区区的一个施针之术,便能使我秦落衣杀你如同救你一般简单!”
秦落衣仰起头,眼眸中清冷的光呈现熠熠之光。
42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1)
秦落衣的一席话顿时引起四座皆惊,唯一耶律彦拓处事不惊地站在那里。
这像她的xing格,她的确没有必要说些契丹皇上喜欢听的话,而她确实也有这个能力。
耶律彦拓一双睿智的黑眸看着秦落衣,微微勾起的嘴角逸出一丝宠溺的微笑。
“你——大胆!你不要以为你救了朕,就能在此大言不惭,难道你不怕杀头吗?”耶律阿保机一声怒吼,眼中也充满怒火。
秦落衣眼中丝毫没有恐惧,她还是不为所动地站在那里,淡淡开口到:“怎么皇上认为我在大言不惭吗?”
一道清冷的光直直she向耶律阿保机。
耶律阿保机身体微微一怔,他竟然会被这个柔弱的女子镇住了。
她说得不假,如果刚刚她只要在施针的时候差之分毫,那自己的命就难以确保了。
耶律阿保机直直地看着秦落衣,片刻后,突然大笑:
“好、好,能让朕折服的女子你还是第一个!果然有胆识!”耶律阿保机慡朗的声音回dàng在御花园。
说完,他将目光转向耶律彦拓,这个一向是冷静出名的东临王。
“东临王,你的眼光果然独到!”
耶律彦拓将皇上的所有表qíng都尽收眼底,他了然地上前说到:“衣儿就是这样直率的xing格,如有得罪皇上之处,还望开恩!”
“东临王严重了,今天如非秦姑娘,朕可能就不会在这里跟你说话了!”耶律阿保机看了看秦落衣。
“皇上大病初愈,还是休息得好,微臣准备告退!”耶律彦拓微微一欠身。
说完,他的大手包住秦落衣微凉的小手,这个地方要尽早离开的比较好。
“东临王且慢!朕有一个要求!”耶律阿保机看着有些紧张的耶律彦拓说到。
耶律彦拓jīng湛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异样:“皇上请说!”
“朕知道秦姑娘属于东临王府,因此,朕想向东临王要了此女,以后朕的身体将jiāo由此女负责!”
耶律阿保机的这句话引起众群臣的面面相觑,皇后述律平走了上前:
“皇上,此事万万不可,秦姑娘虽然医术高明,但让汉人女子负责皇上龙体,这实为不妥!”
耶律阿保机眉头微微一皱,他没有理会皇后的话,而是再次转向耶律彦拓,问到:“东临王意下如何?”
秦落衣心中也是一惊,她猛地抬头,一双水眸望向身边的耶律彦拓,与耶律彦拓相握的小手也下意识地用力。
不知为什么,她竟然有些害怕耶律彦拓会将自己留在皇上身边。
而此时秦落衣的反映则被耶律彦拓看在眼里,心中也腾起一丝喜悦,她不想离开自己?
耶律彦拓嘴角微微扬起,大手像承诺似的回握了一下秦落衣,然后目光转向皇上,坚毅的嗓音中透露着不容忽视的威严:“恕难从命,还望皇上收回成命!”
秦落衣心中一下子充满安全感,她有些感激地看着耶律彦拓,他在保护自己吗?
43 卷三:尘缘劫·第十一节 一怒为红颜(2)
“东临王,秦姑娘刚刚也说了,她只不过是府下的医奴,朕只是朝你要一个医奴,不至于这点薄面你都不给吧?”
耶律阿保机显然没有想到耶律彦拓能拒绝得这般gān脆,不禁有些不悦。
再怎么说他们都是皇亲,怎么能这么不给自己面子!
耶律彦拓微微一笑,他知道皇上心中怎么想的,毕竟皇上是自己的叔辈。
他大步上前:“衣儿是一介女子,正如皇后所说,让她来负责皇上的龙体,实属不妥!”
众群臣一听东临王这般说,也马上纷纷跪地:“望皇上三思!”
“大胆,东临王,你还有没有把朕放在眼里!竟然拿你都不屑的制度来搪塞朕!”耶律阿保机看见群臣都站向耶律彦拓这边,更加气不打一处来。
“皇上,不要因为本府的一个女子而破坏了朝纲!”耶律彦拓继续说到。
“你——”耶律阿保机有些气结,他上前一步,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距离对耶律彦拓说到:
“拓儿,朕毕竟是你皇叔,你竟然让朕这么求你?”
耶律阿保机一向拿耶律彦拓没有办法,他并非是仗着自己的功绩而狂妄自大,而是他天生就如此,喜怒哀乐随着自己心qíng而变化,而他也一向是吃软不吃硬的。整个朝廷中,只有东临王面对皇上的时候无需跪地请安。
然而,此时此刻,耶律彦拓却单膝跪地:“往皇上收回成命!”
耶律阿保机身体猛然一怔,而皇后及其他群臣则惊得一句话也没有,一向骄傲的东临王,竟然为了一个女人——下跪?
因为皇上与耶律彦拓的谈话都是用契丹语,虽然有些秦落衣还是有些听不懂,但当耶律彦拓单膝跪地时,她的内心也狠狠一震,她知道他的骄傲和不驯,他不是一向就是羞rǔ自己的吗?今天又为何如此?
耶律阿保机稍缓了一下,然后连忙拉起耶律彦拓:“罢了罢了,看来朕是无法说服你了,朕只是没想到你会紧张一个医奴!”
耶律彦拓站起身来,神qíng坚毅:“衣儿不是医奴,不久后她将会住进西厢别苑!”
“你——你说什么?”耶律阿保机不可置信地看着东临王,随即又看了看秦落衣平静的表qíng,显然她并不知道住进西厢别苑的重要意义。
“东临王,你此话当真?”皇后述律平也震惊了,连忙问到。
他竟然让这个汉族女子住进西厢别苑,那萧公主怎么办?这媒亲事可是早已经订下来的了。原本她与皇上打算等东临王这次立功回来,喜上加喜,成全一桩美事,谁知道——
“微臣说得句句属实!”耶律彦拓坚定的语气让所有的人心中一颤,他现在说得可是一种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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