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仲扬心中一痛﹐他轻轻执起秦落衣的双手覆在自己的脸颊之上。
秦落衣的小手感受到那份冰冷下的温热肌肤﹐还有——熟悉的脸部綫条﹐柔qíng的眼眸……
没错﹐是桑大哥﹐真的就是他﹐她没想到自己有一天还会看见桑大哥。
113 卷七: 倾国劫·第十节 桑仲扬的质疑
桑仲扬看秦落衣梨花带雨的模样,顿时痛彻心扉﹐他一把将秦落衣整个搂入怀中﹐就像搂入一块絶世珍宝般。
秦落衣静静地被桑仲扬拥在怀中,就像以往一样﹐她多麽希望从来没有发生过战争﹐没有发生过这一切啊。
正在此时——
"秦姑娘﹐今夜有刺客偷入府中﹐可能已经闯入各个轩室之中﹐以防万一小的们要进去搜查﹐还望秦姑娘见谅﹗"
门外陡然响起侍卫们的声音。
秦落衣猛然一惊﹐她抬头看了看桑仲扬﹐又看了看门外的方向﹐脸色顿时变得苍白。
"秦姑娘——秦姑娘——"
侍卫们察觉这麽长时间没人应﹐急得刚要推门而入——
"你们真是大胆﹗"
秦落衣一袭白衣推*门﹐待她看见这群侍卫刚刚想要闯入的样子﹐目光顿时变得格外清冷。
"请姑娘恕罪﹐只是小的们担心姑娘的安危﹐所以——"
"所以你们竟然想要查王上的寝居﹖简直荒谬﹗难道你们认为我会窝藏刺客不成﹖"
秦落衣冷着脸﹐眼中的冰寒似乎都能杀人了。
"小的不敢﹗"
众侍卫们纷纷大惊﹐连忙跪下说道。
秦落衣微微舒了一口气﹐她qiáng忍住心中的恐慌﹐沉下嗓音后对侍卫们说道:
"我刚刚看到有一袭黑影朝花园的方向跑过﹐你们还不过去追﹖如果这事要是被王上知道﹐你们有几个脑袋可以掉﹖"
这句话一下子起到了恐吓作用﹐众侍卫们纷纷别过秦落衣﹐朝花园的方向跑去。
秦落衣看见他们跑远后﹐猛地将房门关上﹐身体瘫软地依靠在门边上。
她这一辈子撒谎的次数都可以数的过来﹐否则刚刚就不会心中那般惊恐了。
桑仲扬缓缓从帘后走了出来﹐他的眸间充满着难以琢磨的神色。
刚刚秦落衣呵斥侍卫的话他都听见了﹐从说话语气上和侍卫们对她毕恭毕敬的程度上来看﹐秦落衣俨然主子般。
这是他一直不敢去面对的﹐当他打探入府知道秦落衣的下落闯了起来后﹐他才发现﹐秦落衣住的地方充满了皇族般的奢贵﹐比起闺房的女儿qíng怀﹐这里处处彰显着权威和张狂﹐显然是男子居住的地方﹐而当他刚刚听到秦落衣的话﹐终于才知﹐这个寝居﹐原来就是东临王耶律彦拓的。
犹如晴天霹雳般﹐桑仲扬眼中充满着对秦落衣的陌生和疑惑。
"你——怎麽﹖"
他艰难地开口想要问些什麽。
秦落衣此时并没有察觉到桑仲扬眼中的异样﹐她已经被刚刚的qíng况吓得有些腿脚发软了。
"桑大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跟我来——"
秦落衣立即朝桑仲扬说道。
桑仲扬看了看秦落衣﹐点了点头﹐跟上秦落衣的步伐。
东拐西绕﹐秦落衣带着桑仲扬终于在一个屋子前停了下来﹐待她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没有跟踪的时间﹐推门走了进去。
月光从窗棱的格子中透过斑驳的光亮﹐桑仲扬看见里面摆放了很多杂物。
秦落衣轻轻将门关上﹐对桑仲扬说道:
"桑大哥﹐这里是摆放杂物的地方﹐很少会有人来的﹗"
桑仲扬看着秦落衣﹐还是一样絶美的脸颊﹐还是一样的美眸﹐但是﹐却透着一股他所不熟悉的陌生感。
"桑大哥﹐你怎麽了﹖"
秦落衣也终于察觉出桑仲扬的异样﹐焦急地问道。
"没什麽﹐我只是很奇怪东临王府的侍卫为何会对你如此客气﹖还有就是——你为何会跟耶律彦拓那个狗贼住在同一个房间﹖"
桑仲扬的语气虽然轻﹐但句句透着令秦落衣心寒的凉意。
秦落衣心中一惊﹐她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给桑仲扬听﹐即使解释了﹐他会相信自己吗﹖
桑仲扬看见秦落衣不说话﹐只是渐渐敛下眼眸﹐心中所预感的不安就像涟漪般越扩越大……
"衣儿﹐那个耶律彦拓对你做了什麽﹖"
桑仲扬气得真想大吼﹐但是他怕这样一来会对秦落衣不利。
"桑大哥……你不要这样……我和他……和耶律彦拓一点关系都没有﹐你要相信我……"
当秦落衣看见桑仲扬将不信任的眼神朝向自己时﹐焦急地立刻上前说道。
桑仲扬眼中立刻扬起对秦落衣的心痛和怜惜。
他拉过秦落衣娇小的身躯﹐将她的头轻轻靠在自己的胸前﹐喃喃地说道:
"桑大哥真的怕那个禽shòu会*大发伤害你﹗"
秦落衣感到鼻子一酸﹐心中却不经意想起耶律彦拓那张狂狷而又英俊的脸﹐不仅心悸一下。
"桑大哥﹐衣儿没事﹐我和gān爹日日盼着有你的消息﹐我们好怕你会出事﹗"
桑仲扬眼光一暗﹐他拉开秦落衣让她面对着自己:
"爹现在怎麽样﹖你知道他现在关在什麽地方吗﹖"
秦落衣眼眸掠上一抹担忧﹐她轻叹一口气﹐点了一下头说道:
"我最后一次见到gān爹的时候﹐发现他的身体越来越差﹐耶律彦拓目前将gān爹关在'落叶轩'﹗"
114 卷七: 倾国劫·第十一节 要命的东临王命符
"落叶轩﹖"
桑仲扬微微蹙着眉﹐他在外面打探到爹是被耶律彦拓关在东临王府牢房之中﹐怎麽又出了一个落叶轩﹖
落叶轩﹖怎麽听也不像是个牢房的名字啊﹗
秦落衣不知道如何向桑仲扬解释﹐她只能说:
"耶律彦拓为何会将gān爹囚困在那里﹐我不得而知﹐我现在反倒是担心gān爹的身体﹗"
说完﹐她咬了咬如花般的唇瓣﹐眼眸中的忧郁也增添了不少。
"衣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们一起救走的﹗"
桑仲扬看着秦落衣﹐心中的qíng愫难以言语。
秦落衣猛然抬头﹐眼眸中掠过惊恐﹐她紧紧抓住桑仲扬的手臂:
"如果你今晚就冒冒然行动的话﹐会很危险的﹐外面的侍卫们显然都已经知道府中进了刺客﹐你带着我们也跑不出去的﹗"
不知为何﹐当秦落衣听说桑仲扬要将自己带走时﹐心中竟有丝失落和不捨﹐但是﹐她又不想gān爹留在那个地方﹐还有也不想让桑大哥陷入危险之中﹐一时间﹐矛盾的心qíng充斥着她的内心。
"衣儿﹐我知道你和爹都替我担心﹐你一定在怨我为何消失这麽久吧﹖其实耶律彦拓在攻城那天﹐爹就开始命我秘密护送城中百姓出城﹐由于怕人多会引起怀疑﹐我只能分批进行护送﹐所以当我完成这项任务时﹐才惊觉你和爹都被抓进了东临王府﹗"
秦落衣眼眸瞪得大大的﹐原来桑大哥消失这段时日是为了护送城中百姓。
"那些百姓现在可好﹖"
秦落衣担心地问道。
桑仲扬点了点头:
"放心吧﹐他们大部分已经混入中原地带﹐去习惯汉人的生活﹗"
秦落衣听后﹐心中的石头猛然落地。
"所以衣儿﹐你放心吧﹐经过两次的打探﹐我已经做好了初步的部署﹗我结识了一些勇士义士﹐到时﹐他们会配合我里应外合﹐一起救你们出去﹗"
桑仲扬大手扶着秦落衣的香肩﹐自信满满地说道。
秦落衣并没有完全放下心来﹐当她听到桑仲扬这般说的时候﹐更是一惊:
"原来上一次夜探王府的人真的是桑大哥你﹖"
桑仲扬点了点头。
"要救你们出来我一定要尽快熟悉王府的地形才好﹗"
秦落衣眼神一暗﹐一下子想到了那天耶律彦拓的神qíng﹐她总感到有些不安:
"我有些怕——"
"衣儿﹐怎麽了﹖"
桑仲扬觉得秦落衣的神qíng怪怪的。
秦落衣眼眸闪过一抹担心:
"我怕耶律彦拓已经察觉到一些什麽来﹗"
"为何这般说﹖"
桑仲扬微蹙着眉问道。
秦落衣没有说话﹐只是从腰际的软系间取出一样东西来﹐摊在手心中。
是那块玉佩﹐映着月光冷冷发光——
"玉珮是你第一次夜探王府时不小心落下的﹐耶律彦拓已经发现了它﹐所以﹐我真的怕他认出来。"
秦落衣的担心并无道理﹐毕竟以前她也佩戴了一块一模一样的玉。
桑仲扬显然也想到了这点﹐随即﹐他将目光落在秦落衣衣裙的下摆——
陡然﹐原本温柔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一向温和的目光也变得有些冷冽。
"衣儿﹐你腰间佩戴的是什麽﹖"
低沉的嗓音中扬着一般若隐若现的怒气。
秦落衣纤细的身子微微一抖﹐她敛下眸﹐长长的睫毛掩住清零的眼波﹐葱白的手指也下意识地绞在一起。
桑仲扬沉着脸﹐一改往日秦落衣所熟悉的温文尔雅﹐他一步上前﹐在秦落衣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大手已经执起了她腰间的物件。
金灿灿的命符肆无忌惮地炫耀着它的权力和尊贵。
东临王命符﹗
桑仲扬手指猛然收紧﹐狠狠地攥紧了拳头﹐从他隐忍的眸中不难看出此时心中的愤怒。
"桑大哥﹐你不要误会﹐我……"
当秦落衣看见桑仲扬心痛的样子﹐心中也跟着疼﹐她拉住他的手臂﹐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麽。
"你的佩玉呢﹖他为何会将自己的命符送给你﹖"
桑仲扬刻意忽略秦落衣中的凄凉﹐咄咄bī人地问道。
此刻﹐他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抽过一样﹐这道命符挂在秦落衣的腰间令他很不舒服﹐甚至是有些发狂。
"我的佩玉……碎了……"秦落衣的声音越来越小﹐小脸也低得不能再低了。
此时的她就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孩子般﹐神qíng紧张﹐絶美的小脸上也逸着一副楚楚可怜的神qíng。
桑仲扬目光一怔。
秦落衣马上抬头﹐一双泪眸却逸着急切地向桑仲扬解释到: "桑大哥﹐你不要怪衣儿﹐衣儿不想带这个命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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