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微凉。紧紧地压在我的唇上,足足过了两三分钟,他惊醒般离开了我的唇,将我扶起来,我看见他的耳朵都泛着淡淡的红晕。
“SORRY……这是意外。”期期艾艾地看着我,他小心地解释。
我尴尬地看他,咽了咽口水,头脑发昏地回了一句:“那个,多加一个热吻,估计下学期的课外积分也可以补全了!”
他的脸刹那间由淡粉色转成了铁青色,本来游离着的眸光一下子就定了下来,冷冷地she向我:“你以为你的吻值得了那么多?”说完便一把摔开了我的手,向大厅门外走去。
我愣了愣,转脸看见大家热辣辣的眼神,也尴尬不已,提着裙子追了出去。
顾小少走得怒气冲冲,他甚至还抬起脚,向礼堂门边的小树狠狠地踢了一脚。额前的碎发因为他大力的动作,都覆盖在了他的眼上,整个人看来无比的yīn森可怖。
我隐藏在yīn暗的角落,看他恶狠狠地踹树,想象那一脚是踹在我身上,不禁浑身一哆嗦,冷汗淋漓。
他现在这么愤怒,如果再看到我,估计他就要bào走了,到时候那棵树就是我的前车之鉴。想了想,我决定悄悄地绕开他,直接回宿舍。
刚打定主意,脚就踏上了一小截枯枝,那截小小的枯枝发出轻微的一声啪嗒,声音虽小,但是在这静谧的夜晚,听起来却异常清晰。
我胆战心惊地抬起头来,看见顾小少果然转了脸,朝我冷冷地瞪过来。
幽静的月光之下,他的眸子灼灼生辉,像是蕴着一把火焰。只是这把火焰在触及到我的时候,呼地一下,细小许多。
他不自然地拍拍衣服,将手cha进裤袋,做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微微侧过脸来问我:“你跟过来gān什么?”语气已经不再有刚刚的bào怒之意。
我小心翼翼地靠过来,笑眯眯地看他:“我们是搭档,你走了,我当然要跟过来。”
他的面色顿时缓和下来,斜着眼睛看我:“你是怕一个人被围观吧。”
我讪笑,无比尴尬地看他,想起刚刚那个吻,不禁觉得脸红。
估计是看到我的脸红,他的面色也不太自然,转过脸去,发狠道:“萧咪咪,不要胡思乱想,我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刚刚那是你太吵了,我找不到更好的方式堵住你的嘴!”
这个死孩子,一点都不可爱。我满腹的怒气腾地就升了上来,举着手指上的粉钻,语无伦次地颤抖:“你看到没有,我是有婚约的人,我有男朋友的,他又英俊又聪明,对我又体贴,我一点都不稀罕你。顾少,回你一句话,世上的男子都死绝了我萧咪咪也不会再看你一眼。”
他的脸在刹那间凝固了,眼睛死死地盯着我手指间的粉钻,许久之后,他咬着牙冷笑:“萧咪咪,我看错你了,你跟以前一样水xing杨花!”
他说完,也不等我回话,伸脚又狠狠踹了一脚旁边的小树,低低诅咒了一声,迈开长腿走得飞快。
我被他的人身攻击刺激得不能自己,忍了半天还是爆发出来,扯着嗓门大叫:“顾连城,你是头猪!”
顿了顿脚步,他回头猛地瞪了我一眼,一转身,走得更快,片刻就消失了身影。
我又气愤又郁闷,一个人悻悻地踱回了宿舍,心里还是忍不住不停地腹诽,这头猪,我真不该给他更好的脸色。
知道他的本xing,我还幻想着跟他友好相处,简直是痴人说梦!
PART14 订婚的决定
再有三个月,不论是我,还是萧咪咪,都会迎来自身的二十岁生日。要不是萧别提醒,我都不知道我和萧咪咪居然是同一天生日。
“咪咪,想要什么礼物?”
“你会送我什么礼物?”我和萧别现在渐入佳境,每天都要有一早一晚两通电话煲,个中甜蜜,无法言语。
“我们订婚好不好?”电话里的萧别,声音依然淡淡的,就算是提到订婚,语音也只是微微的悸动,不仔细听,还真听不出来。
我握着电话,兴奋地直点头。
估计是我自我陶醉的时间过长,萧别在电话那头又小心翼翼地道:“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可以等!”
我立刻捧着电话大吼:“不不不,你别等,别拖了,尽快办了吧……”
萧别的声音在电话里消失了一会儿,随之而来的是好一阵大笑,我从来不知道萧别也可以这么恣意地笑,明朗慡利,让我好一阵晃神。
“咪咪,该紧张的人是我。”他悠悠地又叹一口气。
我用手指绕着电话线,心跳得飞快:“萧别,是不是可以私下订婚?我和你自己知道就好。”
萧别沉默半响,问我:“咪咪,你是有心结么?”
我不想瞒他,实话实说:“我答应了顾小少,毕业之前扮他的女友,他允诺给我课外课程满分。”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一时头脑发热答应了顾小少。新生庆典上,我和他的一番做作,大家都看在眼里了,如果现在将订婚的消息放出去,就会完全伤到顾小少的脸面。
对他,我谈不上有好感,但是最起码,不想和他jiāo恶。
对于萧别,我一直以为他会懂得我心里所想,他是那么聪明体贴的一个男孩子,从来不bī迫我做自己不爱做的事qíng。
就算知道了他曾经的一些小手脚,但是从后来的几次事件看来,他还是一直维护着我的。
“咪咪,我只希望你能和他保持距离。”
他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顾家的qíng况很复杂,顾小少虽然是顾老爷子默认的接班人,但是一直以来顾家另外那两个都不服气他的存在,你跟他假扮qíng侣我怕会生出事端。”
我想了想,问他:“你是说,会有人因为顾小少来针对我?”
萧别安抚我:“那倒应该不至于。”
我听得出他语气里的不肯定,心里顿时忐忑起来,更加小心翼翼地问:“那么学中旅游,我要不要请假不参加?”
学中旅游也是圣保罗的传统,据说这一次我们年级的计划是出海。本来我是从心底盼望学中游的,给萧别这么一说,顿时危机感高涨,热qíng立刻消减了下去。
萧别想了想,回答我:“不必。这是可以邀请好友的,到时候我陪你去就好。”
我立刻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确认了关系以后,我对萧别的依赖,一日高过一日。虽然知道不好,但是,我已经控制不了自己了。
我悲哀地想。
夕阳西下,本该是晚饭的时间,我却仍然呆在社团前的糙地上,费力地蹲着拔杂糙。
锃亮的玻璃窗里,顾小少正靠在会议桌上,拟订学中游的细节。
从那天舞会以后,我和顾小少就陷入了更加对立的状态。每次社团活动,总是有数不尽的琐碎杂事,即使是最简单的清洁工作,也落在我的身上。
我好几次同萧妈妈抱怨,她都含糊着劝我。
最近一次,萧妈妈在电话里,含蓄地提到,萧氏目前正遭遇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所以,我就更加不可能在这个时候从社团脱离出去,这里有萧妈妈需要的人际网。
“萧咪咪,糙除得怎么样?”顾小少打开一扇窗户,屋子里空调的凉气涌出来,让我jīng神为之一振。
“嗯,好了,你看看?”我侧开身,给他看身后的糙地。
他冷冷地扫了一眼糙地,哼了一声,拍拍窗台,道:“进来吧,勉为其难算你过关!”
我搓搓胳膊,那里火辣辣的疼,大概是晒太久的缘故。顾小少瞄了一眼,突然指着我的胳膊问:“你那里怎么了?”
我举着手臂隔着窗户送到他的眼前:“忘记涂防晒霜,晒脱皮了。”
他抓过我的胳膊,粗略地瞄了一眼:“你怎么会这么娇气?晒一晒阳关都会脱皮,你是蛇么?”顿了一顿,他低下声音又问了一句,“喂,要不要紧?”
我白他一眼,甩了胳膊,绕到正门,推门进去,看见所有的人都停了下来,看着我。
东方无忧站起来倒了杯冰水,刚要递过来,就被顾小少一把夺了过去:“让她自己动手,我们继续讨论细节问题。”
我看看他手里的冰水,长叹口气,自己倒了杯水,坐到会议室的最后面。
东方无忧瞄瞄我,又偷偷扫了一眼顾小少,也长长叹口气,拉开椅子坐了下去。
这次会议一直开到晚上快九点,回到宿舍,屋子里漆黑一片。刘珊珊自从上一次舞会以后,总是避着我,连晚上都不会来。本来就寂寥的宿舍,这下变得更加冷清。
脱皮的地方淋到热水,更加疼痛,我累得要命,也懒得去管它,匆匆冲了个热水澡,裹着浴巾,正打算倒下,电话突然就响了起来。
“萧咪咪,出来。”
我愣了愣,问:“哪一位?”
电话里的声音立刻变得很愤怒:“有很多男人晚上打电话给你么?”
这么夹枪带棒的,应该是顾小少。
我轻咳了一声,道:“嗯,我听出你是谁了,顾同学。”
他又命令道:“出来吧,我在你楼下。”
我探出头去,果然,宿舍外惨白的路灯下,站着顾小少。这么热的天,他围着口罩,戴着墨镜,正满脸不耐地原地打转。
他仰头看见我,冲我翻了一翻眼睛,在电话里低低吼了一声:“快点,下来!”
我扯扯胸前的浴巾,对他做了个鬼脸:“我先换衣服!”从衣柜里抓出一件纯白的小连衣裙套上,我湿着头发就冲下了楼。
让顾小少等待,是件非常恐怖的事qíng。
我一阵风似的冲下楼,转到顾小少的后面,轻轻拍一拍他的肩膀。他转过身,大叫一声:“哇……”
他一叫,舍监也从宿舍门卫室的窗口探出头来,视线一触及我们两个,也吓得尖叫不已,声音远远盖过顾小少。
“跑!”顾小少反而不慌了,拉着我的手跑了一百多米,才在路灯下站住,怒道:“萧咪咪,你黑灯瞎火地扮贞子么,怎么散着一头乱发穿着白衣就飘下来了。”
我抓抓尚且滴着水的长发,很无辜地看他:“你叫得那么急,我没有时间再去擦头发。说吧,这么晚叫我下来做什么?"我毫不掩饰地打了个哈欠,白天拔糙耗费了太多的jīng力,现在我一点都不想和他虚与委蛇。
顾小少抓下口罩,摘掉眼镜,左右看了看,活像一个来接头的犯罪分子,“喂,给你!”他从口袋里掏出个纸袋,匆匆地往我手里一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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