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心寡欲_庄生一梦【完结+番外】(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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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她终究太过在意他,早已失去了原本的洒脱。

  片刻,倾心听到四阿哥深深叹了口气,接着,他重新俯过身来,连人带被地抱住她,一个轻柔地吻隔着被子准确无比地落在她的唇上。

  “心儿,你是怪我来迟了么?对不起……”四阿哥地声音,听起来有点闷,许是隔着棉被地原因。

  倾心的眼泪就这么“刷”地流了下来。

  从她有记忆开始,不论是身在现代,还是来到古代,从来不记得自己流过眼泪,就是那种大滴大滴地,止也止不住的,不停地从眼睛里面流淌到腮边嘴角的液体。以前见别人肆无忌惮地泪水涟涟,她觉得无比惊奇又好笑,这小小的双目之中,哪里来的那么多的水分,竟然可以一直哭一直哭,仿佛永远也流不尽。年少的时候,她还为此好奇的时候,曾经做过实验,无论是扎针还是使劲掐大腿,痛得她只想大叫大骂,却从来未曾痛出过眼泪。后来长大了,她认为自己可能先天xing泪腺阻塞,所以不能流泪,渐渐地也就对此失去了好奇心,以为从来不会哭,也不错哦,至少表明她会一直快乐地生活着。

  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可以尝到流眼泪的滋味,而倾心,却恨不得永远不识这种滋味。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委屈过,胸口仿佛被堵上了棉花,那种上不来又下不去的憋闷,让人几yù窒息。她想嚎啕大哭,却被憋得根本使不上力,最终只能任泪水默默地流淌。

  倾心哭到无力,四阿哥趁机掀开她紧紧抓住的棉被,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怀里,轻轻摇晃着,嘴里不停哄着:“嘘,别哭了,心儿,乖,别哭了,你不愿意,我不会迫你……”

  见倾心非但没因他的劝哄停止哭泣,反倒抽噎得更大声了,不由也慌了,连忙道:“别哭,别哭,哎呀,你别哭……”四阿哥从未哄过人,就连他的儿子都未哄过,仅有的两次哄人,还都是对着这个小丫头,上次是在圆明园中,两人吵架,倾心怎么逗他他都不消气,一急之下假装哭泣,四阿哥立即投了降,笨手笨脚地哄她。那一次她是假哭,没多会儿就露了馅,跟这次真的泪水汹涌不能相提并论。四阿哥从未见过她这样伤心流泪的样子,一时间手足无措、心乱如麻,不知该说些什么才能让她停止哭泣,只觉得心都被她哭得湿了般,憋闷得无法呼吸。想了想,咬着牙狠狠说道:“策零这个王八蛋,有朝一日,我定要摘下他的头来,给心儿当球玩!”

  听到四阿哥居然连这样孩子气的话都说出来了,倾心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边擦眼泪,边抽噎地说:“我才不要,好

  “好好,不要,心儿想要什么,告诉我好不好?”四阿哥自己未注意,他温柔的声音和眼神,跟他一贯的形象太不相符。倾心皱眉看向他,这才发现他衣襟微微敞开,隐约露出白皙jīng瘦的胸膛,竟然有种bī人的魅惑。而自己更是要命,雪白的里衣滑落肩头,一只嫩rǔ破衣而出,紧紧贴在他胸前。

  “轰”,刚被眼泪浇灭的炽热重新燃上面颊。倾心顾不得擦泪,赶紧抓住早已不堪双重蹂躏衣服,面红耳赤地咕哝道:“把衣服穿好。”

  四阿哥低头看了看,面上也是微微一红,不过,却不像是羞红,反倒像是想到了别的不能言说的画面一般,似笑非笑地看了倾心一眼,伸手替她拢了拢衣襟,手指若有似无地滑过她的肌肤,见倾心浑身一僵,淡淡一笑,也不bī她,脱下自己的里衣,替她穿上,小心地挽起长长的袖子。宽大的衣衫穿在倾心身上,空空dàngdàng的,越发显得她身子单薄。四阿哥看了看,咕哝道:“嗯,以后要记得把你喂肥些。”

  转身取了chuáng边的外袍,随意地穿上,见倾心一直目瞪口呆地看着他,不由点了点她的小鼻子,笑道:“怎么,心儿不饿么?要不,我们再睡会儿?”

  “不、不睡了,我饿了……”倾心结结巴巴地说,赶紧从chuáng上爬起来。

  四阿哥摇头失笑,转身出了内室,在外低低的吩咐了几声,不一会儿,就听有人川流不息地进来摆饭,过了会儿,又都悄悄地退出。四阿哥进来,弯腰抱起倾心,一直抱到外间,放在她椅子上坐好,又取了厚衣披在她肩上,这才盛了一碗燕窝粥,用匙子舀了送到倾心嘴边,略一顿,又收了回去,轻轻chuī了chuī,用唇试试不烫了,才又送过来,微笑道:“差点烫着你。”

  倾心的眼泪又有漫溢的趋势,赶紧张口吃了,哽咽地说:“我自己来,你也吃点儿。”

  其实她没有胃口,但是四阿哥紧盯着,只要她一停下,就想接过匙子来喂她,没奈何只好将一碗粥都喝了,又吃了两个虾饺,才放下筷子。

  待她喝了水,四阿哥也停了筷子,又将她抱起。倾心有些窘,推了推他,说道:“我自己能走。”

  “我知道,我想抱着你。”四阿哥浑不在意地说,将倾心轻轻放到chuáng边。倾心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将头埋在他颈边,低声说:“对不起……”是他么?温柔得小生都不敢认了。

  不过话说回来,失去过才知道得来不易,估计四四算是想明白了,对待心爱的人,酷是最笨的法子。

  而倾心受到的伤,唯有爱人用温qíng才能慢慢地治疗。

  第一百一十八章 疗伤

  四阿哥顿了下,吻了吻她的发,直起腰来,若无其事地说:“嗯,我想想,你对不起我的事可太多了,偷摘我的白莲,教唆内府目无夫君,人人都念着一个没见过面的小白脸,哦,对了,叫什么宝玉的,还背着我溜出府鬼混,害我受伤却不记得帮我换药,把自己搞进牢里还要我去救,妄想从我眼皮底下逃跑,跟我闹别扭死活不搭理我,为了气我独自跑到田庄住那么久,明知我过生日,就是不来看我,最最可气的,对你身边的所有男人都笑脸相迎,唯独对我态度差。嗯,这么多事,你要说的,是哪一件?”

  四阿哥每说一句,倾心的眼就瞪大一分,到最后只剩瞠目结舌,话说,都多久以前的事了,他怎么还记得这么清?再说,这些事都是她做的?她怎么不记得了?别不是他故意蒙她的吧,好让她对他心怀愧疚,彻底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以后事事都得顺着他,听他摆布。思及他睚眦必报的小气劲儿,倾心非常有理由相信,他就是打的这个主意,当下赶紧赔笑,抵赖道:“嗯,那个,哎呀,怎么脑子突然不好使了,我也不知道想说什么……”

  四阿哥板着脸,将下人送进来的衣服抖开,塞到倾心手里,说道:“既然没什么想说的了,赶紧穿衣服,还要赶路呢。”

  “哦。”倾心听话地行动起来,解开身上他那件不合身的中衣,抬头见四阿哥目不转睛地盯着她,脸上一红,佯怒道:“转过身去。非礼勿视。”

  四阿哥“嗤”笑一声,不过还是乖乖地转过身去,顺便为自己换装。

  倾心吐了吐舌头。自己怎么老是忘了他的身份和xing子,对他随便喝斥。小心又被他记恨在心啊。

  不过,这种久违的与他斗斗心眼斗斗嘴的感觉,真地好怀念哦。

  背过身去的四阿哥,几不可察的悄悄舒了口气。随即眸中寒光一闪,暗道:策零。总有一天,本王要来找你算账。

  收拾停当,倾心随四阿哥步出摘月楼,站在huáng沙铺就地大街上,禁不住向西回首,漫天沙尘被高高的玉门关阻挡在外,看不到她想看地,也阻不了她想忘的。倾心的心qíng蓦然低落下来。

  四阿哥站在她身旁,看了她的神qíng。也有丝黯然。不知要多久,心儿才能忘掉这里的一切,恢复她本来地快乐。“心儿。你在担心贺成阳么?我已经派人去寻了,他不会有事的。”

  倾心沉默了一下。点点头道:“嗯。我相信他一定会平安的。对了,还有马本初……”

  “他没事。不过伤太重,已经派了专车护送回扬州了。”四阿哥平淡地说。

  “你说什么?”倾心一把抓住四阿哥的衣袖,紧张地问:“你是说马本初只是受了伤,没有死?这是真的?”当时她只看到他背后cha了一支箭,而且从马上跌下来,没多久就没了声息,当时她太慌乱,以为他死了,难道----他竟然没有死?

  四阿哥迎着她的目光,平静地说:“嗯,他受的箭伤穿过了心脏,又因失血过多,当时昏死过去。幸亏邬先生及时替他进行了医治。邬先生的医术,你还不相信?”

  “我信我信。谢天谢地,他没事……”倾心高兴得眼含泪花,朝马车边的邬思道看去,看到他微微点了点头,觉得心qíng一下子轻松起来,仿佛一直压在心口地巨石被搬走了,整个人透过了气来。

  她自己受多少苦都不要紧,可是连累到身边的朋友,是她无法承受的痛苦。

  看到她如释重负地开心笑颜,四阿哥也舒了口气。逝者已往矣,相信马本初地下有知,也不会怪他撒了这个一样谎。即便日后给倾心知道他骗了她,那时她也已经度过了这段最艰难的日子,事过境迁,对她地影响也不会像现在这样大了。

  回京地路上,四阿哥以病体尚未恢复为由,钻进了倾心乘坐的马车。原本他是悄悄离京,按说现在既已接到了人,应该快马加鞭赶回去,免得节外生枝。但是他却不紧不慢地,走到风光秀丽的地方,还要吩咐停车流连一番,沿途为倾心指点一些风土人qíng、购买一些当地的土特产品,不像是着急赶路的人,倒像是携美游山玩水一般。

  一连数日如此,倾心忍不住问道:“胤禛,你没事吧?”

  四阿哥将倾心买的小面人jiāo给身后的护卫,看了她一眼,“什么事?”

  “嗯,你被罢官了?还是被夺爵了?不然怎么这么闲?你这么跑出来,不怕皇上找不着人怪罪下来?”这样随xing,实在不像是四阿哥一板一眼的xing子,也难怪倾心疑惑。

  四阿哥没好气地瞪她一眼,“你倒挺巴望皇阿玛把我赶出来的?”

  倾心正了正色,认真地说:“以前我或许会这样想,但现在不会了。你有你要担负的责任,也有你未施展的抱负,以前我一直在逃避你的身份,你的宿命,但是现在我不会再逃了,如果能够逃得开,也就不是宿命因缘了。所以,胤禛,如果你是为了让我散心,大可不必刻意逗留。我不是娇弱的花朵,只需要你的呵护,我也想成为大树,能够站在你的身旁陪着你,不论是经历风雨,还是沐浴阳光……嗯,你还要我不?那个,会不会嫌我太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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