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担心他会出卖我们?”芈川询问道。
原本按照柏舟的计划,就是让吉尔斯往西边跑,尽可能的吸引勃艮第人的注意力,因为从博蒙处那里了解到,西边营寨处很多守兵和他关系都不错,只要他营地里起了火,大声招呼,他们都会过来帮忙的,那时,西边是最容易离开的地方。而且,深夜之中,如果离得不近,根本看不清那人的长相衣着,所以在勃艮第人得知贞德逃走后,只要稍加询问,就会知道有一个人影往西边跑,这种qíng况下,是个人下意识都会认为那个人影就是贞德,更何况,贞德这种逃跑的活动没少进行过。
而这么黑的天——找个人原本就不容易,吉尔斯又是一个人——目标小,便于隐藏,一个身qiáng体壮的男人——他比贞德的体力充足,身手比贞德矫健,趁着夜色躲过一晚并不是什么难事。
可等到了白天,那他能再跑多长时间就不好说了,毕竟他只能靠双腿奔跑,速速上远远比不过马的,而且这又是在勃艮第人的地盘上,吉尔斯人生地不熟的,被抓住应该只是时间的问题。
当然,柏舟给吉尔斯说过,因为勃艮第人下意识认为你就是贞德,所以他们很可能把目标集中到短发女子的身上,如果你能找到一个有人烟的地方,再伪装起来,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不过,这只是一条路而已,走不走得通,就只能看造化了。
因为,西秦人消失的消息,估计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被察觉,那么勃艮第人的第一反应,也是西边。西秦众人的相貌肤色这是隐藏不了的,一看便知,而吉尔斯的相貌,由于他和勃艮第人jiāo过手,还不止一次,认识他的人不在少数,只要约翰够jīng明,肯定是会派他们来专门找寻吉尔斯,这个qíng况下,吉尔斯能藏多久,就只能问上帝了。不过,柏舟倒是猜测,最多再花上一个上午的时间,吉尔斯肯定会落网。
“我从来不担心他会出卖我们。”柏舟继续同树枝涂抹着,“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就不会答应我的提议。我只是在感叹他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如果我是约翰公爵,哪怕在第一时间没有把贞德的逃离放在心上,只是像以往那样jiāo给其他人来做,但等到发现我们也消失后,应该就会明白,是我们帮助贞德离开的。”柏舟放下了树枝,捧起一汪清水,喝了几口润了润嗓子:“也就是说,吉尔斯能给我们争取的,只是那个第一时间。”
“那您的意思是,我们身后的追兵,其实离我们并不远?”芈川有点儿吃惊,按照公子所说的,就意味他们现在仍不安全。
“约翰这个家伙,还没有昏聩到不知所谓的地步。在发现我们也消失后,肯定不会再单单往西边去寻找,而是四面都派出人手。他们比我们跑的快,之所以现在还没有找到我们,是因为他们要一块一块地寻找,担心我们隐藏到哪个角落,而我们是沿小路一条线地走。”
“那是因为勃艮第人不知道你们可以搞到马,以为你们跑不了多远。如果他们知道你们也有马匹,肯定不会那样寻找的。”不知什么时候,贞德已经梳洗完毕,来到芈川身边,和柏舟对视着。
夕阳的余晖透过她的发梢,映照在柏舟的面庞上,让柏舟一时间看不清贞德的面 容,但那双墨绿色的瞳眸,却像宝石一般闪耀在这柔和的阳光下。
“你说的没错,不过看qíng况,我们剩下的路程,就只能先靠双腿了。如果运气不好,可能我们到不了贝尔福就被抓回去了。”柏舟没有继续和贞德对视,而是看向了芈川。
贝尔福地区虽然有克洛德镇守,但那么大的一片山脉,就靠克洛德的那一万人,想要封锁所有的道路,显然是不可能的,况且,他本人现在担心的是从东面而来的进攻,而不是背后。
“你这画的是?通往贝尔福的路?”贞德的目光移到柏舟刚才用树枝涂抹的地方,发现都是一些杂乱的线条,但明显,线条的终点是在地图上常用的山脉的标志。
柏舟点了点头。菲奥拉的地图他差不多都可以背下来了,刚才下意识就在地上画了起来,从而看看能不能找到一条合适的路。
贞德回头瞧见那四匹还在大喘气的军马,接着对柏舟说道:“今晚我们无论如何也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一下,这马再跑就要累死了。”
看来,贞德见到柏舟画这个地图,还以为他决定继续赶路,便出声提醒。
“我明白,就那边的树林吧,即便勃艮第人赶来,一时间也找不到我们。”柏舟知道yù速则不达,现在的主要任务是要驯养马力,况且,大家本身也只不过是能qiáng撑得住而已,骑马赶了一天的路,说是jīng疲力竭也不为过。
言罢,所有人都站起了身子,牵着马,走进了林子,柏舟现在终于得着个休息的时间,便开了个探查,看看能不能探查到贞德的属xing,柏舟以前用探查的时候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念头,可为什么到了贞德这里,突然有一种自己很邪恶的感觉?
柏舟甩了甩脑袋,看到给出的资料,果然仍然是一连串的问号,不过,贞德名字的前缀却着实震撼了柏舟一把:
史诗将领-神佑之圣女——贞德
……
Ps:明天回家,估计只能一更了。希望今天没人投催更。
-------------------【第八十章 追兵】-------------------
贞德好像有了什么感应一样,回头看了看柏舟,一脸疑惑的神色,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随即又把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前方。
史诗将领,这种名头还不是一般的大啊,柏舟现在无法探查贞德的其余属xing,所以也无法具体得知到底这种封号会对将领有什么样的提升,不过,从城市建设上面可以看出来,这沾上了“史诗”两字,肯定差不到哪里去。同样,无论什么东西沾上“神”这个字眼,所能代表的,就不是目前柏舟所能推测了的。
诚然,柏舟是个无神论者,但也明白一个道理,一旦所有人都认为你是神,那你便真的可以行使神的权利。疯狂的个人崇拜所能爆发出来的能量,似乎除了不能像神一般创造万物,其余的都不在话下。
一行人在林子中找到了一块还算宽敞的地方,众人也没有携带什么可以野外生存的杂物,只能各自找了一处还算gān燥的土地,或坐或躺,休息了起来。
当然,有两个暗机兵士守候在林子的外侧,负责侦探外面的动向。
芈川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包裹,里面有几块面饼,还有几条风gān的腊ròu。
柏舟和其他西秦兵士一样,用面饼包裹着腊ròu,吃了起来,而贞德只是接过了面饼,没有去碰ròu食。
“吃点吧,光吃这种饼,饱不了,我们等会儿还要赶路。”柏舟估摸着是不是这种腊ròu的卖相不怎么好,黑乎乎的,一般人本能都会对这种ròu食十分反感,更别说是女人了:“很gān净,而且味道也不错。”
其实这种腌制过后,又放在空气中自然风gān的食物,根本gān净不了,也不健康,不过怎么说呢,这是后世的标准,而且后世的中土,也没什么食物是卫生的。相比于这个时代,吃一块腊ròu,只不过多吃些尘土而已。
“我明白,但我从不吃ròu。”贞德回答说。
还是一个素食主义者?这就不是柏舟所能关心的了,她不吃,柏舟也就不多说什么,埋头解决自己那份。
“吉尔斯人呢?”
这时的太阳已然落山,夜幕理所当然地笼罩在这片不大的林子中,而贞德,这是第一次开口询问与这次逃跑没有直接关系的事qíng。
“我还以为你会首先询问我们是什么人呢。”柏舟不自觉笑了笑。本来他还以为,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女人,面对这种qíng况,都会先询问这群陌生人是什么来历,为什么要来救自己。可显然,贞德不是平常的女人,自从见到吉尔斯的挂件后,就直接选择相信这群和自己连种族都不同的人,直到现在,她也没有问柏舟他们的来历。
或许,在贞德看来,这群陌生人没有必要骗她,也确实,被囚禁的她没有什么价值可值得别人骗。
“我听说,神圣罗马帝国把瑞士册封给了一群从东方来的,huáng皮肤的家伙。huáng皮肤?我以前不知道这代表了什么,但在看到你们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们,肯定就是那群人。”贞德缓缓说道,虽然在这个通讯极不发达的时代,一个消息要传达至几百里以外的地方是十分困难的,但像这种册封一个公爵的大事,还是发生在近邻瑞士上的,以贞德的地位,即便她不主动去了解,也会有人把这个消息当成趣事又或者是正事来告诉她。
“说的很对,我们确实来自瑞士。”柏舟不得不赞叹她的冷静。因为这种事qíng,不仅仅是单靠智慧就能判断出来的,一路的颠簸,居然还有心思分析自己的来历,需要的,是一颗冷静的头脑。
“还有,我听说,巴巴罗萨想把他的小女儿嫁给那位瑞士公爵,而巴巴罗萨对小女儿的疼爱是大家都知道的。所以,他肯定不会把小女儿嫁给一个大她很多的男人,也就是说,这个公爵不会超过十八岁,而且,这个男人肯定本身能力不错,毕竟,巴巴罗萨册封他为公爵可能是因为他的势力足够大,但如果这个公爵本身能力不行,那么巴巴罗萨也舍不得嫁掉自己的小女儿。”贞德继续说道。
“那你想说明的是?”柏舟目光有些许的呆滞,什么,小女儿?贝曼塔?自己都没有听说过巴巴罗萨有这个意向,这个贞德是从哪里得知的?
“再加上他们几个人对你的恭敬,还有你和某些我不知道的勃艮第人的关系,完全可以说明你的身份。真没想到,瑞士公爵居然会亲自来营救我,而且,来自东方的你也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看来,父神果然没有抛弃我。”贞德说完,做了一个祷告的手势。
“你很厉害。”柏舟现在算是明白了,不是贞德不问自己的来历,而是她已经猜到了。
虽然这个推测似乎有些荒谬,有些离奇,但排除其他所有不可能的推测后,剩下的那一个,无论多么奇怪,都只能是正确答案。
“至于你救出我的目的,我想我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我现在只想知道的是吉尔斯,去哪里了?”贞德看着柏舟,似乎不想给他编造答案的时间。
“往另一个方向跑了,为了吸引勃艮第人的注意力。”柏舟看着贞德墨绿色的眼眸,叹了口气,决定还是把实话告诉她,“现在应该已经被勃艮第人抓住了,不过你放心,法王应该会为他支付赎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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