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菲奥拉听不懂了,因为刚才柏舟不注意,对着菲奥拉说了西秦语,身为欧洲人的菲奥拉当然听不懂了。
“哦,抱歉。”柏舟也意识到了这点,赶忙使用拉丁语,把事qíng前前后后给菲奥拉大概说了一遍,让她立马组织她的军士。
菲奥拉听后也是眉头一紧,然后转头去安排她的兵士。
柏舟看着菲奥拉离去的背影,脑海中突然像有一道灵光闪过,对啊,自己说的语言,除了西秦人,谁也听不懂,那也就是说,自己哪怕高声喊些什么,那些瑞士人也听不懂。只不过是,这边自己要是高声喊叫,就算瑞士人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也能估摸出来事qíng不对头。
“对了,军歌!”柏舟意识到,自己单纯喊出来,肯定是会让伏兵产生怀疑,可如果用唱的,八成,密林黑暗之中的瑞士人不明白是什么qíng况。
这时候,柏舟也已走到了暗机营的房间,把六十人召集起来,吩咐道:“跟我一起大声唱,有多大声唱多大声。”
西秦兵士继承的大秦军的优良传统,严明的纪律要求他们服从上级,而不问原因。可以这么说,大秦军的士兵才是真正的士兵,他们纪律严明,从不会因主帅的更换而产生抵触qíng绪;他们不问政治,只关心有没有仗打,政治倾轧中,他们只作冷眼看客;他们奋勇杀敌,不光是为了保卫疆土,也是因为在大秦军制中,只要你立功,就有升迁封赏,保证了大秦军士的铁血,不只是一腔热血在起作用,还有那实实在在的利益刺激着他们。
……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这首西秦人传唱了千余年的军歌,曾经响彻了中土南北的军歌,曾经吓的胡人不敢南下牧马的军歌,是第一次飘扬在欧罗巴大陆,似乎,这可以意味着些什么……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渐渐的,营地内所有西秦兵士,包括那一千余人的辎重兵,都开始唱起这首他们自出生起,就由父辈们教授的战歌。战歌声音越来越大,渐渐,整个村庄都飘dàng起“无衣”的声音。营地内,其他的欧洲兵士并不懂这首歌所代表的意思,但他们能听得出歌中的那份激昂、悲怆与苍凉。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树林内,正有一群人在轻声jiāo流:“头儿,他们在唱什么?”
“我怎么知道,异族人的语言我又不会,对了,你问问那边,什么时候动手?”
一阵鸟鸣声传过,那人才道:“那边说,再等等,赛格那儿还没有解决岗哨。”
柏舟一遍唱完,一种奇怪的感觉也由浮上了心头,但他现在没有功夫管这个,直接又对身边暗机兵士说道:“下面,我唱一句,你们跟我大声唱一句,让全营地的西秦人都能听到!”
“是!”回答简单而有力。
“西秦军士,公子号令,所有人等,整装备战,密林两侧,有敌伏兵,敌qíng不明,切勿出击,轻声慢行,不可惊敌!”
柏舟用“无衣”的语调,把他的命令传达下去。六十名暗机兵士的声量,虽不大,可也足够延伸到这个村子的每一个角落。起先,西秦兵士听见这么个音调一样,但词却完全不照的“无衣”都有一丝奇怪,可听着听着,西秦兵士马上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xing。在各自队正(队长)的调配下,原地组织好防御——黑暗中,没有人总体调度,所以只能各自为战,不过,偷袭的人一旦进来,黑夜之中,也会陷入各自为战的地步。夜战,而且又在这种狭小的地形内,将帅谋略的作用xing被大大降低,依靠的,是将丹,是兵勇。
这边柏舟屋子里,蒙家兄弟和尉夫等人刚听完那个兵士的汇报,就听见整个军营飘dàng的歌声,刚开始还在疑惑公子在gān什么,可听到后来,几人先是一愣,随即都明白了柏舟的意思。
可就在西秦军士和意大利军士在有条不紊的组织防御的时候,豪尔雇佣兵那边发生一些状况。
本来,豪尔的这些佣兵都是见过血的家伙,遇到这种qíng况不会怎么太过慌乱,可问题是,豪尔手下还有两百多半路加入的新丁,这些新丁比那一千多农民也qiáng不了多少,猛然一听这么个qíng况,当即就有人大喊大叫,乱往外跑,或许他们以为,在黑夜之中,只要自己隐藏的好,就没有杀身的危险。而辎重兵那边的农民们,一看雇佣兵那边有人逃跑,本来就有些不稳的心态彻底乱了,到处呼朋唤友,想要一起逃命,要不是有辎重兵在旁边呵斥,他们可真的就要开始跑路了。
柏舟这时,和暗机营的兵士在一起,隐蔽在最西边的一处房屋外。听着佣兵那边的嘈杂声,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qíng还是发生了,那些新加入的那些不能算是兵士的兵士,在这种茫然的黑夜中,还是乱起来了。
Ps:没人评论、没人推荐,说明没人看。没人看,很伤心。看来我真的需要大改了。
-------------------【第十一章 血夜】-------------------
一阵凄厉的鸟鸣声,很快淹没在这个不平静的村庄内,两侧树林内突然攒she出阵阵箭雨,许多慌乱的雇佣兵被箭枝扎到,撕心裂肺的吼声不多时便响彻了营地。
“该死,”柏舟转头吩咐暗机营,“告诉所有西秦兵士,熄灭自己身边的一切火光。”
大概三次箭雨的时间,西秦人才把营地内大部分的篝火给熄灭。黑暗之中,所有人就只能靠着天空中洒下来的月光来辨别方向。
一时间,天地仿佛清净了下来,除了耳畔传来那些受伤士兵的声声哭喊。密林中的人也没有再次she箭,而安稳下来的西秦军队,也各自依靠房屋、篱笆等等一切可以抵御箭矢的东西来组织防御。
就在大家等待瑞士人的下一次进攻时,林子中亮起点点火光,接着,一阵火雨铺天盖地而来。这种火矢并不会增加箭矢的太多威力,但是,它附带的火焰,却可以让整个村庄都变成一片火海。
不过有一点,火光也同样bào露的伏兵的位置,柏舟看了看两侧密林,大概有三处地方亮起了火光。
“公子,我们得冲过去,要不就这样被他们攒she,这个小村子等会儿就不能守了。”说话的是蒙戈,刚才他带人去熄灭了篝火,发现柏舟居然在村庄的最外侧,立马找了过来。现在他们面临的局面是,依靠着这个小村庄的房屋什么的还能组织防御,可一但这些糙木搭建的东西被彻底烧毁,这四千多人马必然更加慌乱,到时候相互之间更不好照应。
“蒙戈,你和蒙止带人去左边的密林,我带着一部分人去右边。”两侧密林中,左边出现了两堆火光,而右侧只有一处。柏舟是不知道他们有多少人,但在这种qíng况下,他不可能选择坐以待毙,只能硬着头皮去面对未知的敌人。
蒙戈和蒙止各带着一部分西秦人马去到了左侧,而柏舟除了自己这边的暗机营和几百辎重兵以外,只是带着一部分由卡特兰诺男爵率领的意大利人。
盾弩民兵的巨盾面对箭矢能起到很好的防护作用,柏舟让盾弩民兵举起巨盾,抗在最前面。大部分的箭矢叮叮咣咣的she在意大利人那裹着铁皮的大盾上,弹落下来,火星四she,点燃了糙地,也有少部分箭枝划过巨盾,she在后排的士兵身上,飞溅起几道血花。
密林中的瑞士人,显然也有什么考虑,见面前这群敌人杀了过来,也纷纷冲出密林,柏舟看来,大部分敌人都是手持木柄长矛、短剑,也有一部分似是jīng锐,手持长戟。
“杀!”柏舟一声令下,跟在巨盾后面的三百辎重兵和意大利长矛兵加速向前迎敌,而暗机营随同柏舟直接从盾弩手的左侧杀进敌阵。
“上帝会祝福你们的,我的勇士!”科特兰诺一声怒吼,拔出长剑冲了过去。
“杀!杀!杀!”西秦辎重兵满脸杀气。
如果这个时候上帝能从天空俯瞰这一场景,那么表述必然是这样的。
茫茫黑夜之中,只能依靠燃烧糙木的火光才能辨别敌我。燃烧的火光似乎把林子前的灌木糙地分为明暗两块,而双方一马就在那一线jiāo界处,展开了厮杀。
没有弱者,没有怜悯。没有弱者,弱者都在一次又一次的碰撞中,惊叫着,被对手撕破了喉咙;没有怜悯,怜悯对手的下场就是不知道下一刻会不会有一把匕首割开自己的动脉。
双方大概都是一千人的样子,但大部分瑞士人明显不是什么正规军,手持长矛的他们,根本敌不过那些手持大刀的西秦人,西秦人的大刀劈砍,即便是没有砍中目标,也能让人胆寒于那种特有的破风声,而瑞士人的木质矛杆,一刀之下,尽成两段。不过,瑞士的那群长戟手,大概有一百人的样子,配合默契,往往三四个人一组,长戟jiāo替刺出,只见一个一个意大利军士,在他们的长矛下如破陋的麻袋般,倒地身亡。
柏舟手持的是jīng钢刀,在人群中也砍翻不少人,只不过这不是说他武功高,而是在他周围,暗机营的兵士一丝不苟的围在他两侧,保护公子的安全,也就是说,柏舟可以不管自己的防御,专心砍人。
暗机营的兵士不愧为西秦jīng锐中的jīng锐,别看他们只有一把短剑,一支手弩,可一出手,对面的长矛根本就擦不着他们的身子,暗机兵士或揉身挺进,或闪转腾挪,对面瑞士人就大多一声惨叫,或者是连叫声都来不及发出,接着就跪倒在地。
双方厮杀了约有半个钟头,虽然瑞士人是偷袭的一方,可在这种真正的ròu搏厮杀中,他们不仅占不到什么便宜,反而像是新丁那般,有的手头连武器都拿不稳,刺出的力量连皮甲都穿不透。
柏舟抹了一下脸上黏糊糊的东西,面前的这一百号瑞士已然被他和暗机兵士杀穿了。那些瑞士人的勇气也就止步于此,面对着他们陌生的敌人,谁都不想死的不明不白,无望的恐惧下,暗机营面前的瑞士人,溃逃了。
柏舟抽空望了望四周,西秦辎重兵那面大占优势,压得对面步步后退,那边的瑞士人见到这面已经有人溃逃了,似乎也开始有这么个打算;意大利长矛手跟对手杀的倒是不分高下,可一部分西秦辎重兵已经开始向那边包抄过去,意大利人的信心一时间大占上风;整条阵线的中间,意大利盾弩手那边,却是岌岌可危,本来这两三百名盾弩手,因为有巨盾和人数的优势,本来应该短时间内没有问题,可面对对面的瑞士长戟手,短剑对长戟,武器上的差距似乎就注定了结果,顶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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