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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广之死,使得整个汉军的气氛都变得有些压抑。在霍去病寻出那两个小兵,亲自处置给了李敢一个jiāo待后,南宫公主刘姗也终于从匈奴右谷王出逃脱,回到了汉军军营中。为了表示对这位公主的敬重,霍去病与纪稹在距离大帐十米远处就开始列队相迎。
只见刘姗红衣白马,跑在最前方。长年的塞外生活,让她的骑术不下于一些匈奴人。她在纪身前勒马停住,脸上满是自信的微笑,说道:“却不知道,你们哪个是冠世侯,哪个是冠军侯呢?”
“末将便是纪稹,见过南宫公主殿下。”纪稹拱手行礼道。
“你……”刘姗正想说什么,却感到身后一阵风袭来,她立刻敏锐地趴下,刀风却是恰好削去了她半截头发。霍去病与纪稹同时脸色大变,纪稹一把将刘姗拉下马,霍去病立刻拔刀喊道:“有刺客,保护公主!”
纪稹将刘姗护住,带往大营内。这时,周边已是乱成了一团,方才出手之人,乃是随刘姗归来的匈奴降将,不知为何竟然忽然出手。
公孙贺由于出战前失侯,加上霍去病不徇私qíng,他仅以校尉之职随军,迎接刘姗之时,列队在后方。他见纪稹领着刘姗前来,便接过刘姗,对纪稹说道:“冠世侯,公主jiāo给在下。你回去助冠军侯一臂之力,早些将这些人打发,走吧”
“好。”纪不放心地转过头,看到霍去病已率人将刺客与叛徒稳稳隔绝在十步之外,心下一松,正打算转身说没事的时候,身侧忽然多出一把明晃晃的刀。他险险躲过,却发现一个身穿汉军军服的士兵,正拿着刀对付他。公孙贺见此,立刻大叫道:“冠世侯,军中还有刺客,保护好公主,快退。”
纪稹也发现,果然在他们身侧的几个士兵都拔出刀,对他们虎视眈眈。他立刻把剑,将最先靠近的那个士兵击退后,自然而然地向后退去,那里正是公孙贺与刘姗所在的方向。这时,公孙贺却被自己身侧的一个士兵看伤了拿刀的右臂,身子一缩,恰恰让纪稹面着那士兵的刀锋。
“纪将军!”刘姗惊呼不及,只见眼前一片赤红,那刀已刺穿了纪的身子。见纪受伤,几个士兵顿时士气一振,纷纷扑向前去,竟然全不顾刘姗与公孙贺二人。只几个瞬息,他们已在纪稹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刀疤。一片混乱下,霍去病终于控制住了前面的局势,他才转过身,便看到纪稹浑身带血,屈膝半跪在地上。
“纪稹!”霍去病忙赶到纪稹身边,扶住他。那些突袭他的刺客,早已被负伤的纪稹杀倒在地。霍去病扶住纪稹后,立刻喊道:“军医,军医在哪里?”
纪稹可以感觉到霍去病正扶着自己,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焦急,但是意识却不知不觉越来越模糊。
……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爹娘呢
“稹儿要去煤行等仙子姐姐,稹儿没有爹娘。”
“姐姐长得像仙子一样漂亮呢。以前大家都说我娘是村里最漂亮的人,可是姐姐更漂亮呢。而且姐姐像仙子一样,给了稹儿和大伯们东西吃。大伯也说姐姐一定是神仙转世,才会有这么好的心肠。”
……
“姐姐,姐姐,下午是我们的岁末测试,你一定要来看哦。稹儿一定会得第一名的。”
“知道啦。”
……
“姐姐,你让我也去吧。师傅说,我的身手已经不在他之下了,让我也去吧。”
“不可以!你还只是个小孩子,这种事qíng轮不到你。乖乖过来,等大哥回来就好了。”
“大哥!”
“小鬼头,别对我耍这套。等你满
“18岁,那还要六年呢。那太久了。我现在就想上战场看看啊。”
……
“纪稹见过霍少爷。”
“你认得我?”
“日间纪稹就在卫将军身旁。”、
“哦。我们比比如何?怎么?你不敢,怕输?”
“我怕你输!”
……
“稹儿喜欢jiāo什么样的朋友都没有关系。不要因为姐姐而刻意和他们保持距离,那样姐姐会不开心的。”
“可是……”
“来,和姐姐说说霍去病,他怎么样呢?”
“他啊……”
……
“不知不觉你也长得这么高了。记得娇娇刚把你带回来的时候,你还那么小。”
“是大哥和姐姐养得好。”
“稹儿,你想没想过你的父母?”
“……我也不知道。我已经连我娘的脸都记不清了。本来还以为自己能永远记住的。……对了,大哥。我今天在城门口,看到主父偃的尸首了。”
“……”
“一个老者在为他收尸,我也上去帮了下忙。好歹我们也在辽东城共处过。这样,不会有什么麻烦吧?”
“不,你做得很好。”
……
“纪稹!有一个手足至亲真的很好啊!”
“怎么忽然这么说?”
“没认识你以前,我一直以为自己的志向就是成为一个像我舅舅那样的人。”
“卫将军那样很好啊。他是我们大汉最qiáng的将军,而且马上又要出征了。”
“不,我不想像舅舅那样活着。”
……
“纪稹,你知道,其实我很讨厌你这么死心眼。”
“我知道啊。”
“如果你能够抛下长安城里未央宫中那些纷乱,带上刀剑离开,你我联手,天下大可去得,你知道吗?给我上万骑兵,我就可以和你一起,打到你那姐姐说过的欧洲。”
“我相信我们可以。”
“可是你如果不死心眼,如果能够放得下长安,你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纪稹了。”
“霍去病,其实我也讨厌你这么死心眼。如果你别这么看重卫家的血脉至亲,带上你的刀剑离开,你就可以永远也看不到那些丑恶的一切,也永远不必伤怀。你的眼若别将一切看得这么清楚,你的心若能稍稍对这个人世屈服,你真的会快乐很多。可是那样,你就不是我喜欢的那个霍去病了。”
……
“纪稹!你以为你赢了吗?你不过是个被人利用而不自知的笨蛋!天下第一笨蛋!”
“陵翁主累了,送她回去休息吧。”
“纪稹!你难道从来没想过自己的身生父母是谁吗?从没想过,有一天和亲人团聚吗?你难道不想知道,自己的母亲现在身在何处吗?”
……
“阿娇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而已。你知不知道,这些年来啊,若非我淮南王府的庇护,你的母亲早已被那些寻找她的人找到。那些人,我也抓到过一个,他的口供可还在我淮南王府里藏着呢。你若有兴趣,破城之后,自己去我房里枕下取去。我保证,你看了之后,就会信了我今日之言的。你的父亲是主父偃,母亲是齐国太后的亲姐妹纪清。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啊,看来不必等到那一日,因为你还记得你母亲的名字,对吗?”
……
“二公子,属下已翻过当日卷宗,在元光六年,公子的确派人去了六辅渠一代,但是具体去做什么,却没有记录。至于公子说的,元朔二年,往齐国的记录,也同样没有。这两次都是庄他亲自带队的。”
“侯爷,你命我秘密查探的那批人,的确是进了李尚书家。”
“义父去齐国,是为了解你后顾之忧。当时,他并不知道娘还活着,只觉得自己名声太坏,怕将来会累及你。”
“什么,二公子想看我们在齐国纪家的记录。在这里呢。这里,元光三年,纪家出逃小姐,纪清归!未足一月即患失心疯。”
……
许多的回忆,在他身躯瘫倒在霍去病身上的那一瞬间,蜂拥至脑海中。纪望着模糊不清的蓝天,刺眼的阳光,朦胧中依稀看到的,是陈娇初见时的脸。
“孩子,你怎么会在这里?你的爹娘呢
正文 第八十四章 几多恩怨几多qíng(一)
咣当。”
什么东西忽然被摔了个粉碎,让陈娇忽然惊醒过来,一转头却是月关打翻了了桌上的茶盏。陈娇对着已满四岁的儿子板起脸来,骂道:“月关怎么乱摔东西了?”
月关却是睁着大大的眼睛,将两手举得老高,以示清白。陈娇却是不管他的这番作态,只骂道:“伸手。”
月关有些畏惧地看着陈娇的玉手,开始死命摇头。陈娇也不和他客气,硬生生搬过手腕来,就开始打。
“父皇,父皇。”
月关习惯xing地开始求救。其实陈娇也不是真那么用力,除了开始的几下,后面却是越来越轻了。自己孩子哪里真舍得打呢。可月关却是不依不饶,仿佛是真吃了多大亏似的,倒叫陈娇打到最后有些哭笑不得了。
“臭小子,又来这一套。”刘彻慡朗的笑声从外面传来,他大踏步走进昭阳殿。看着端坐在窗边,阳光照she下的母子俩,不由得会心一笑,说道,“你啊,被你娘打的时候,就知道喊父皇。”
月关见到刘彻,也不哭了,只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父皇下朝了,舅舅回家了?”
陈娇被月关的提问挑起了心事,忙问道:“微之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还没呢。大概还要过几天才有新的捷报。”刘彻拍了拍她的肩膀,抚慰道,“放心吧,没事的。虽然遭遇了匈奴人的堵截,微之不还是大胜了嘛。他现在要做的,只是和去病回合。连那般凶险,他都挺过来了。想来不会有事的。”
“这样啊。”陈娇喃喃了一句。自打从上次的奏报中知道纪才出沙漠就遇上了单于主力,遭遇了一场短兵相接的艰苦战斗后,她就十分担心。几乎是三日一问等边关急报。
“放心吧。”刘彻安慰道,“这又不是微之第一次上战场。”
“嗯。”陈娇也知道纪的能耐,只是想到此次战役的重要xing,以及必须穿越汉人根本不熟悉的大漠,本就不太放心。谁曾想,匈奴方向居然提前探得了汉军出塞的消息,做了准备。纪稹的回报中虽说胜了,可报上的损失也是触目惊心的,完全可以从中窥探出双方厮杀的惨烈程度,所以她的心忽然又吊到了嗓子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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