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抱起赵溯就走。
赵溯倒有些不好意思:“温美人跟皇姐也在,儿臣始终是男儿,进去不太好吧。”
“嗯,所以你在门外等朕。”
……
赵溯想抽自己嘴巴了。
阔别一个月,皇上等不下去了,他只想现在,立刻,马上见到颜欢欢。
至於旁人,一个是他的妃嫔,一个是他女儿,前者身份合理,后者那么小,在他心中压根不算女人,只是个小孩儿,还是亲生的,更加不能妨碍他想给颜欢欢惊喜的决心。
而事实证明,男女之间,切忌瞎几把搞什么惊喜。
很容易出事,惊喜变惊吓。
经典例子如不问女方用习的牌子喜欢的色号,美滋滋选了妹子会过敏的化妆品,丑陋土气程度和价值成正比的名牌包包。出差提早回家,打电话给老公问他想不想自己,得到‘想你想得快疯掉’的满意回答后,打开家门,发现方才哭唧唧说好想自己的男人正在闺蜜身上疯狂输出。
赵湛运气好一点,他没有闺蜜,容妙真对颜贵妃不会敢有兴趣,最有兴趣的那位兄弟还被圈禁着。
但他有一个妃嫔,对颜贵妃很感兴趣。
前脚拐入莲花池,就听得里面水声连连。
“还没泡腻么?天天拉着我来洗,我儿子都没你这么粘人。”
“如果可以天天粘着贵妃姐姐,当你儿子我也愿意啊。”
“哦?”颜欢欢懒洋洋地挑眉看向温美人,像一朵水芙蓉,湿嗒嗒的撩人:“叫声爹来听听?”
古人关於爹娘的底线较高,温美人咬了咬下唇,凑到她耳边,低低叫了一声,痒得颜欢欢忍俊不禁,将她按到怀里:“好了好了,乖宝宝,抱你就是了;”
站在旁边的福安不依了,也伸出藕般短短的双手:“贵妃,我也要。”
“好好好,过来吧,真是的,我到底是来泡浴还是泡女人的……檀纹,我想吃葡萄!”
檀纹把剥好了的葡萄喉到主子口中,葡萄之前在冰水中浸过,微凉的清甜与浸得热乎乎的身体dàng出一首酒池ròu林的jiāo响曲。外边驻足的皇帝闪出的第一个想法,却是‘应该让溯儿进来看看他娘亲认儿子的速度。’
“其实光泡浴也有点无聊,横竖这儿这么大,不如让舞姬琴师进来弹琴起舞,岂不美哉?”
颜欢欢多喝了两杯,忽发奇想。
“好啊。”这里是贵妃娘娘说什么都觉得好的温美人。
福安公主羞赧地低下头不说话。
那,好像是朕的戏班子。
目睹了一切的皇帝,第一次有种头上绿气笼罩的感觉,虽然在场所有人都是女xing,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放轻步伐,足下轻点,练武的人步伐既快且轻,眨眼间就到了乐得半眯着眼睛的颜欢欢身后。
他蹲下来。
“朕给你跳舞,好不好?”
“……”
空气突然安静。
饶是大心脏如颜欢欢,也不禁吓得差点在浴池里尿出来,幸好,临门一脚忍住了。她定定神,带着酒劲,轻轻推开二人,坦dàngdàng地站起来,二话不说双手抱住皇上:“皇上,我想你了。”
刚出水的她身上还是湿的,连带着自然也弄湿了皇帝的衣袍,他的视角里,却只见得她白皙而线条美好的后背。
发现心上人没了自己也过得非常开心的失落、委屈、恼怒与嫉妒,都在男人的正常生理反应下,被轰得渣都不剩。他心软地抱住她,语气已经温柔了下来:“怎么了?”吩咐:“拿张被子过来。”
“皇上,不用毛巾吗;”
现代意义上的‘毛巾’还没被发明出来,贵主子们用来擦身的毛巾吸水能力非常差劲,只能以量取胜,民间用布一抹就是了,像颜欢欢这种身份的,擦一次扔一条,断没有洗gān净了再用的道理,làng费得很,也làng费得起。
“随朕回宸阁。”
“皇上,我的乐chūn楼更近,何必舍近取远?”
临危不乱的颜欢欢被一条长被子打包抱起,也镇定自若地调戏着皇帝,后者被撩得无可奈何,怕要当众失态,只能轻轻喝止她:“别胡闹,安份点。”
可惜,他的贵妃向来与‘安份’二字无缘。
她娇笑着将他的颈环得更紧,嘴唇要贴到他脸颊上,笑声和放肆的目光取代小舌,舐过他俊美的五官,撩动他心神,不给后退的机会:“如果我说不要呢?”
“朕的话你也不听了。”
颜欢欢将食指轻轻按在他唇上:“这么好听的声音,为什么要用来说废话?”似要激怒对方,下一句,却压低了嗓,独独说给他一个人听:“留着,待会在chuáng上说不好吗?”
好好好,当然好。
独留温美人和福安公主一脸懵bī,二人从另一方向走后,才反应过来没请安。
“贵妃跟父皇感qíng真好,”福安小声说,她从来没见过父皇抱母后,她倏地想起来,温美人是宫里第二受宠的妃嫔,母后也经常提到她,便好奇问:“温美人,父皇也会抱你吗?”
……哈?
不打她就不错了,每次来睡觉都一副欠他十万两的冷脸,还嫌她睡相不好。
在贵妃姐姐和皇帝的指导之下,温美人的宫斗水准有了非常不稳定的进步,她考虑到福安殿下始终是皇后的女儿,怕漏馅,就开始chuī牛比:“当然会了,皇上对我可好了,还会抱着我举高高。”
福安却不服气了。
“父皇也会抱我。”
“那不一样,”温美人指正她:“像我这种美女才能算是抱,你是小孩子,不作数。”
福安吸了吸鼻子,孩子都是敏感的,即使赵湛话少,但对她的温柔和喜欢却不是装出来的,她也很喜欢父皇,被温美人这歪理一打岔,她说不出个所以来。她眼睛红红:“父皇喜欢我的。”
“……喂喂喂你别哭啊!”
“QAQ”
“好了好了我错了,我是狗,我不是美女,汪汪汪,你别哭了殿下……”
另一边厢,湿嗒嗒的颜欢欢已经滚到了chuáng单里,一路上没少被她恶整的赵湛长吁一口气,还没来得及调整状态,就被她拉到chuáng上,滚作一堆。
“颜欢!”
头发全乱,chuáng也被滚得不成样子,被冷不防的一拉,他不禁话里带了恼意。
“皇上,”颜欢欢瞅着他,无辜得诱人:“怎么了?”
“……乖一点。”
“可是我想你啊,”她张口就来,不甜不要钱:“见到皇上就忍不住自己了,好想你,好想抱抱你……”她钻进他怀里,一边解其衣袍,动作之利落,只有单手解胸罩的现代qíng圣可以媲美。
“朕也想你,等等,你先别动我衣袍,好好说话。”
怎么会有好好说话的余地呢?
就算有话要说,也等到事后再说吧!
这对男女,已经把在原本入口等着的亲儿子,忘得一gān二净。
第151章 151
一番尽欢后,赵湛的脑子也冷静了下来。
原来他不在,颜欢也不会孤独寂寞。
对每一个初恋的人来说,这个认知都很残忍,就像第一次发现世界不是绕着自己转的孩子一样, 发现心爱的人也有自己的生活、娱乐甚至是友人。温美人是他亲手选择的,可以在后宫里当她盟友的人, 可即便如此, 他还是感到一分失落。
在大事上杀伐决断, 摸爬打滚到皮实, 惟独在爱一个人上面, 赵湛始终未经磨练,会为了一些幼稚,微不足道到可笑的事qíng而动容。
“嗯……”
怀中人有了有动静,赵湛低头,轻轻拍打她的背,她又安静了下来。
他的目光流连在她静谧的脸庞上。
颜欢欢的眼睛真漂亮,漂亮得他这种对诗词歌赋没兴趣, 也从不为此感到自卑的人,也忍不住惋惜自己为何不通诗文,记下这画也画不出来的明眸。永远鲜活艳丽,在清雅的山水画里是一抹浓墨重彩的油画,怕是世间再无这般人。
而当闭着眼酣睡的时候,所有侵略xing都敛在眼皮底下,难得的一刻温顺乖巧,教他无论如何也发不出脾气来。
赵湛暗自叹气,难得想惊喜一把,结果发现人家根本难过寂寞,他憋了一肚子委屈,然而手上的动作,却在轻柔地替她整理乱发,怕随着她的下意识动作而落到脸颊上,发痒扰了她的好梦。
她的一切美好都带着热度,将他冷硬的心炖得软软烂烂的,拈起来尝一口,全是甜味。
怎么可能生她的气?
他睡不着,颜欢欢却睡得很好,洗了个尽兴的热水澡,喝了两杯小酒,又滚了一次chuáng单,有体温偏凉的美人捂住她睡觉,美滋滋,连梦里都在风流快活。
这一觉,足足睡到了天际火烧云的时辰,她是被饿醒的,睁眼的时候,他还在睡。
颜欢欢不知道他曾经醒来过,就探手进去揉了一把,将他揉醒了:“皇上,起chuáng啦!”
“……”
臭流氓。
赵湛瞪着她,无可奈何。
“我饿了,陪我去用膳吧。”
“你跟随井说一声传膳,会送上来。”
颜欢欢瘪嘴:“难得皇上出宫一趟,还在房里用膳,岂不是làng费了大好山河?我们在外边吃吧!顺便把那些小姐姐叫来伴舞助兴,唉,要是有什么有趣的花样就好了,头几天看还挺有意思的,现在都看腻味了,不过……咦?”
“溯儿呢!”
“……啊。”
这时候,两人才想起被遗忘到不知道哪个疙瘩里的亲儿子。
赵湛一时难掩愧疚,虽然知道儿子不会冷着饿着,说不定他一走,早就有下人上前献媚,让他好吃好喝的休息。再不济,温美人更衣离开时也该碰见他,二人经常在长乐宫碰头,应该很熟才是。可即使有万般理由,也改变不了他把儿子忘在那的事实,他眸中,带着浓浓的歉意。
他将自己独自进去莲花池来寻她,忘了把儿子也一同带回去的事和盘托出。
颜欢欢反过来安慰起他来:“他又不是寻常百姓家的孩子,估摸着站没一会,就有宫女送来椅子坐着,再不济,有想讨好他的太监跪下来充当他的椅子也不奇怪。没必要把他想象得这么凄惨,待会让随井叫他过来一道用膳就是了,啊,叫上福安和温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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