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再看她,除了漂亮,也看不出什么特别来。
奇也怪哉,怎么当时那一眼,就让他打从心底里发寒颤,浑身动弹不得呢?这种感觉,与小时候犯了错,被父皇逮着时略有相似,可是小小一个侧妃,又如何能与一国君王相提并论?
赵渊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这是为什么。
他执拗成xing,对没有解答的疑问能执着数天,以往太傅很欣赏他这个特点,说这是求学问应有的态度,殊不知他在女人和房事上也一样。
到底是为什么呢?
在两个女人面前丢脸倒没什么,谅她们也不敢到处说去,惟有让二弟知道了有点不慡。
这个问题萦绕在赵渊心头,进膳时想,入浴时想,就连回东宫与小妾滚chuáng单时,也思考这个问题,而从前面可见,他是一个想象力丰富,善於脑补的一个人,走到沙漠便爱上烈阳,踏至海边又想拥抱海豚,日天日地,男女不拘。
一个太执拗,又太有想象力的人,很容易把自己坑进去。
在第三天的一个清晨,赵渊回首看向睡在枕边,衣衫不整的太子妃,心qíng祥和,更出奇的是,下半身也很平静。
这时候,他灵光一闪,终於得出了答案。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一见倾心,小鹿乱撞?
赵渊越想越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从来没有过的心颤体验,原来是爱qíng来临时的惶恐,难怪她的一个眼神就让他双腿发软,难怪。
一切异像都有了解答,这三天的食yù消退就更好解释了,茶饭不思,为伊消得人憔悴啊!
可惜佳人已嫁作人妇,幸在他不介意女子贞洁,待他承继大统,二弟惜命,总不会为了一个女人跟他红脸吧。他想得极美,对着一个全脸都没见过的女人,牵挂得早膳多吃了一碗饭。
而颜欢欢,想过太子可能因为在自己面前丢脸而怀恨在心,也想过更可能的是,以他贵人事忙的程度,转脸就将她给忘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给他一个眼神,他能脑补出一本万字霸道侧妃爱上我的言qíng小说。
若她知道太子的心路历程,恐怕也只能给予一个[我怀疑你这里有问题。jpg]的表qíng,若太子成功进化为皇帝,大晋吃枣药丸。
赵渊的猜想其实不无道理,心理上的‘吊桥效应’,就是将紧张惶恐所致的口渴感和心跳加速,移qíng在当时身边的异xing身上,误会对其动了心。
只能说,黑恶势力除了能让人低头,有时也会产生一些意想不到的效果。
另一边厢,在府里的颜欢欢,每日除了向徐王妃请安,便是想办法让端亲王沉迷自己。
但这件事,实在有点难度。
第027章
这件事难就难在,端亲王赵湛和外面的妖艳贱货好不一样。
他不宠妾灭妻,也不宠任何人。
更多是在书房忙公事,忙到下人替他盖上垫子和衣而睡,下就算到徐王妃院中去,也多是纯洁地坐着喝茶,盖被子睡觉。
倒不是因为他心头有一抹白月光,而是他对女人实在缺乏兴趣。
当然了,对男人更没有兴趣。
再怎么坐拥三千佳丽一妻多妾的男人,新迎娶来的美人儿,总有一段好日子,新鲜感还在,趁这机会在夫君心里留下印象,才不至於泯灭在后院之中。但徐王妃和颜欢欢,在这件事上愣是不分高下,他就是谁也不睡,每天沉迷朝堂。
颜欢欢真的,好气啊。
但她有一个优势,是身为正室,要贤惠大度,矜持正派的徐王妃所没有的。
身为一个现代阅片无数的老司机,颜欢欢能够放下身段,拿出当销售时拉客的劲头来请君入瓮……只要他来她的院子。
她只能等。
在王府的日子,过得真不错,吃穿用度和家里相差不远,就是没有能说话的亲人,幸好有秋芸和檀纹在身边。也难怪后宫妃嫔个个热衷宫斗,实在无事可做,有趣的事qíng都不合规矩,想要有乐子,就得有宠爱,每日拉着檀纹说话,都快让她没空做正事了。
檀纹也只可以跟她聊聊天了,在王府人生地不熟的,和其他下人聊聊,也聊不了多久,各司其职,但跟主子说话,那是正经事,算不得偷懒。
颜欢欢知道,檀纹一家子都攥在颜家,无论别人出什么利益,她都不会背叛她。
她给她说很多天马行空的故事,将科学化为神怪,对她诉说自己的‘想象’,檀纹听得不太明白,只觉得主子很多想法,特别聪明,是个人才:“要是娘娘生为男儿,一定能成为一位出色的文人,娘娘说的故事,比之前府里请来的戏台演的大戏还jīng彩呢,都是演的话本,远不及娘娘你说的故事有趣味。”
当然有趣了,都是现代脍炙人口的小说和新闻。
“娘娘有想过将这些故事写成话本吗?”
“别傻,这不是妇人该做的事。”
倒不是这个迂腐的原因,而是那些故事并非自己创作,对象是檀纹,知根知底的,她总不能说是‘小时候听神秘人述说的故事’一一小姑娘被看得牢牢,哪会遇上什么神秘人?再说,她拉着丫鬟说故事,也不是为了显摆自己的才学或是能耐。
离乡别井的旅人,絮絮不绝地忆述自己的故乡,无非是想家了,离开得太久,怕连自己的根都忘掉。
过过嘴上gān瘾,聊以自慰。
颜欢欢很小心,尽挑一些和谐的故事来说,免得隔墙有耳,让外人听了招惹麻烦。
无宠的日子也过得不差,她很会自娱自乐,对着檀纹能chuī一整天的牛bī。
实在说得唇gān舌躁了,就开始跟系统讨价还价:‘这年代太无聊了,我勤勤勉勉替你打工,出卖色相全天候加班,总得有点员工福利吧?我也不为难你,你给我搞个虚拟投影,让我在院子里看看电视,或者打打游戏如何?’
【……宿主,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过这样的要求。】
‘那我这是给你填意见问卷,反馈工作感受,想让牛卖力也得多种糙不是?给我一些娱乐活动,让我心qíng更美丽,宫斗时一个顶俩,来一个斗一个,来一批怼一批。’
乏味的日子会让人变得嘴脸难看,男人忙於朝堂,压根不会去想妻妾在家里过的是何等苦闷的日子。闷了好几天,难得夫君宠幸,自是一颗心都扑上去,即便忍下怨怼,笑脸迎之,也难免让人感到沉重。
男人喜欢时刻保持趣味的女人,至於该怎么做,他们不需要思考。
这自是不公平的,但无可奈何,权当上班冲业绩摆正心态便是。
颜欢欢用这个理由,换来了系统的些许福利,联网是没有了,但可以随机从现代择取影视作品供她观看,消遣时间。这比什么都qiáng,也让檀纹从耳朵长茧的危机中解脱出来。
重温了三天的《甄嬛传》,终於等来了端亲王。
檀纹进来通传让她迎接主子的时候,都激动得满脸通红了。
那模样,跟在饥荒时期等救济的难民似的,她实在太担心主子独守空房,心里难过,见颜欢欢态度如常,更是认定主子逞qiáng,现在好了,等来了能让主子开心的王爷。
见到赵湛,颜欢欢的确开心,但檀纹还是不够了解她。
她喜欢的是他意味着的荣华富贵,当然,也有一部份是喜欢他年轻俊美的容颜,有钱身材好的帅哥,就算是当老板,也足够养眼了。妻妾成群,反倒成了小问题,好岗位竞争对手多,在这年代,女人婚姻无关爱qíng,谁把谁当真,掉坑就掉得最深。
在必须妥协的时候知足,在有还价空间的时候需索无穷,是颜欢欢的行事原则。
赵湛踏进偏院时,刚抬手让众人免礼,就看见自家侧妃跌跌撞撞的奔出来,叠纱粉霞茜裙摇曳出了漂亮的弧度,像是急於寻找谁的身影。此时,她定睛在赵湛上,抿着唇,双眼是快要溢出来的欢喜与恋慕,她压住喘息,行礼请安:“妾身向王爷请安,妾身不知王爷来到……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
喘息是忍下来了,但因为奔跑而引致的胸脯起伏却骗不了人,偏院才丁点大,不枉她在自己房间一听到赵湛来到就原地狂跑了五秒。
颜欢欢垂下眼帘,当真是一副羞愧的模样。
“不怪你,起来吧,”
赵湛忍俊不禁:“没想到,你挺能跑的。”
“谢王爷恩典,”颜欢欢站直身,抬头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局促不安,像是不知如何招待他才好:“妾身一听到王爷来了,就坐不住了,满心只有想快点见到王爷,妾身愚笨,还请王爷别笑话妾身了。”
漂亮话谁都爱听,徐王妃不会羞怯jiāo地邀宠,加上在赵湛二十多年的人生里,母妃在宫中等的永远是三弟,被人直白地说等着他,还真是头一遭。
瞧着她笨拙失措的小脸,总算和记忆中那个在国公府迷路,还一本正经地教育自己的小姑娘影像重合起来了。
“不笑话你,进去吧…
赵湛心下一软,上前牵起她的小手,握在掌中,软且细腻,柔若无骨,她微微睁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他会待她那么好。他更是失笑:“怎么了?”
“王爷,你对妾身真好。”
“这是你第二回这么说了,我对你好么?”
颜欢欢略一思量,虚伪也有个限度,便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妾身就这么一说,王爷想要对妾身更好,妾身也不介意的。”
半真半假,更容易让人相信。
娱乐圈都是水晶心肠的玲珑人,个顶个的会聊天,颜欢欢更是个中好手,就算是不懂撩妹的直男,都能接住她的话题往暧昧方向去,但赵湛也是朵特别的白莲花。他略一沉思,抛出了一个深具建设xing的问题:“我如何待你,才算好呢?”
哦,其实她也不贪心,你怎么对你爹,就如何对她好了。
当然,话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妾身只想王爷有空能来偏院,和妾身说说话,除此之外,就别无所求了,”步入内室,颜欢欢补了一句来掩饰自己想要跟他滚chuáng单的龌龊想法:“妾身还爱吃点心。”
点心?那简单。
赵湛头也不回,扬声吩咐:“随井,侧妃想吃点心。”
“是,奴婢这就去办。”
随井一路从二皇子的随身太监做到现在,跟着出宫伺候,也算是吐气扬眉了。这些年,端亲王的xing子也稳定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喜怒无常又难讨好,现在顶多冷着张没有表qíng的脸,也不会将人提到跟前来敲打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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