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湛却突然yīn下语气:“你不想朕多陪你一会吗?”
……哈?
颜欢欢失笑,没想到他这也能闹小qíng绪,便软着嗓子哄:“我还以为皇上待会会回来陪我,自然想你早去早回,带着我们的孩子回来。”当然得哄好了,婆媳闹矛盾,先搞定男人,让男人去搞定自己妈,其余只需要微笑就可以了。
在这种矛盾里缩卵的,根本算不上是男人。
语毕,她在他颈侧献上细细密密的亲吻,温柔细腻如一句句爱语,用肢体接触代替qíng话,可解词汇不足,懒得想新qíng话之困。赵湛颇吃这套,吻着吻着就没脾气了,只是临走前还要问:“颜欢,”
“皇上?”
“你觉得朕重要,还是溯儿重要?”
颜欢欢真怕他下次会问‘溯儿跟我掉下水先救哪一个’的问题,那很显然是两个都救不了,因为她的游泳技术停留在宛如溺水的狗爬式:“没有皇上,哪来的溯儿?”
配上深qíng一眼,皇上便信了她的邪。
目送皇上离开后,颜欢欢兴冲冲地问系统:‘你能不能让我看一下皇上跟太后是怎么说的?’
撕bī现场,她好想当一次吃瓜观众!
【权限以外。】
这想也是,要是随随便便就能看到其他地方的qíng况,那她还用动脑子?不过得知这个结果,颜欢欢不禁略为失望,恨不得能像看电视似的,将所有起因过程高cháo结果看得清清楚楚,jīng彩环节还能倒放鬼畜欣赏回味。
【宿主你可以问皇上。】
‘万一踩地雷了怎么办?别傻。’
直接八卦别人母子关系,颜欢欢从来不让yù望牵着自己的鼻子走。
第110章 110
东华宫中。
“溯儿真爱笑,像足了安亲王小时候,”
太后一边怀抱着赵溯,一边跟身旁伺候的丫鬟抱怨:“就是他母妃太娇气,换作以前,哪敢跟太后推三搪四的?要不是圣显皇后去得早,她跟哀家要皇上,哀家巴不得送给她养,抬身份涨脸面的好事,总想把孩子留在身边,成不得大事儿。”
“太后说得有理。”
她又唏嘘:“哀家从小就让皇上自食其力,才练就他坚毅的xing子,颜贵妃懂得孩子要怎么养吗?年纪轻轻,通身傲气做派,等新人进宫,哀家不高兴了抬几个新人,看她还得意什么!”
“贵妃再不qíng愿,太后娘娘发话了,也只能将殿下留下来了。”
这话太后爱听,抚掌而笑。
笑意还未消褪,外头就传来太监的高唱:“皇上驾到一一”
“皇上来了?”太后一喜:“正好跟他提一提这事儿。”
只见赵湛大步流星的走进来,规规矩矩地跟她行礼请安,无论登基前后,他待她的方式都没有变过。这也着实让太后放下了心,且隐隐有些优越感一一她这辈子,早早进了宫,没被男人追捧过,有过非常短暂的宠爱,幸运地诞下两个男孩,从他们身上找到了作为支配者的快乐。
他们渴望她的爱和关注。
赵湛从小就不懂得表达自己,摔了不喊疼,也从来不讨糕点吃,让她养得很没成就感,后来赵澈出生了,她终於找到了养孩子的乐趣。她还发现了,大儿子原来也会像个孩子一样吃醋失落,看他使劲学习,讨好自己,实在有意思。只是后来,他变得更加冷淡,她才发现,这孩子跟她不亲了。
她不是没想过补偿他,只是他不和她住在一起之后鲜有见面的机会,他惟一求过她的时候,就是想要一个秀女。太后曾多次暗暗庆幸,赵湛是个孝顺的孩子,除了偶尔不愿意见她之外,她提出的要求都会满足,想住哪个宫都可以,从来不忤逆她。
只怕心底深处,还是那个告诉她,他得了先生夸奖,明明激动得小脸都红了,还故作冷静的孩子吧。
“儿臣见过母后。”
“起来吧,快坐过来,难得皇上你这么早来见哀家,”太后将怀抱着的赵溯jiāo与旁边的宫女,上前扶他起来:“要留下来用膳吗?”
“儿臣谢过母后的好意了,不过朕还有事,就不久留了。朕来带大皇子回去,母后若是喜欢,以后就多叫颜贵妃带来陪陪你,大皇子离不得她。”
太后的笑容凝住。
而赵湛,似乎并不知道自己说出来的话有多么惊人,以致於整个东华宫的下人全体低下头,生怕要吃神仙打架的灰。她们知道,皇上这是给颜贵妃讨要皇子来了!
“是颜贵妃要你来的?”
她沉下脸。
无论婆媳还是原配小三之争,男人为一方出头,第一时间大多不会想到自己或是男人身上去,而是埋怨另一个女的,千错万错都是媳妇的错,儿子还是冰清玉洁的好儿子。
“是朕的意思。”
向来跟后宫女人只有话直说的赵湛,下意识地将颜欢欢隐去,直接变成他的意思一一没毛病,反正她的意思就是他的意思,可以说是天意了。
太后不信:“你从来不管女人的事,要不是她跟你说了什么,你会来跟哀家要人?”她立马联想蹁跹,怪不得皇后不喜她,之前她还以为是她小心眼善妒了,这么一看,果然是个狐媚子,净会撺掇皇上来顶撞她!
赵湛的逻辑却没转到婆媳矛盾上去,他沉默片刻,才困惑地开口:“母后很了解朕吗?”
bào击。
“哀家怎么会不了解你……”
“那母后记得,朕最喜欢吃什么吗?”
太后一时语塞。
她只知道先帝爱吃烩银耳,安亲王钟爱什锦锅子,天气一冷总要来上一顿,又爱跟她讨要珍珠鸽……赵湛爱吃什么?她绞尽脑汁,也想不起来,只能控诉他:“皇上就非要为难哀家吗?”
赵湛看着她,眸光温和而不带感qíng,这已经是他能做到最大的温柔,在多次失望的孩提时期,他早就遗忘怎么去爱娘亲。连斥责臣子都比这更波动。
“朕没有为难你。”
“皇上,你是不是怪哀家?”
总要找个陈年原因,起冲突只想到‘是不是不爱我了’,而不去思考自身的错误,赵湛对这种逻辑厌烦之极:“朕从来没有怪过母后,母后不必为此担忧。”
果然,这孩子还是爱着娘亲的。
太后暗自得意。
“你总不来看哀家,哀家一个人呆在东华宫,寂寞得紧,难得溯儿与哀家有缘,想留在身边好好养着,哀家只不过是一片好心,谁知道颜贵妃竟撺掇皇上来跟哀家要人!皇上若是心里还有哀家这个娘亲的,就别再提带走溯儿的事,或者,让颜贵妃来伺候哀家,也好跟溯儿近些,圆了她的念想!”
“将溯儿留在颜贵妃身边养,是朕的意思,母后勿要再扯上她。”
“要是哀家也要抱走小公主,皇上也会帮皇后来要人吗?!”
果然是宫斗出来的女人,一下子就问到了重点。
可惜,她的确不了解赵湛。
“朕尊重皇后的意思,若是她想,朕当然会,”他皱眉:“母后别再qiáng人所难了。”
闻言,太后浑身发凉一一敢qíng谁都能踩她头上了:
“皇上说的话真教哀家寒心。”
赵湛有千百种可以举的打脸例子。
总笑着说他yīn沉不如弟弟讨喜。
将先帝发下来的时令水果全分给弟弟。
要他顾虑到弟弟的自尊,弟弟背不出来的书,他也要在先生面前装作不会。
他一直没控诉过她,这时,面对她的指控,他也不打算用以反击。
赵湛决定结束这个话题:“母后,儿臣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语毕,就箭步夺过太后身旁宫女怀中的赵溯,转身就走,她断没料到他敢这么无礼,直接抢了孩子就跑,喝道:“你站住!”
将孩子抱在怀里,他知道无人敢上前跟他抢孩子,便顿住脚步:“母后还有什么事?”
“哀家真后悔听了皇上的话,向先帝求来一个狐媚子,蛊惑了皇上与哀家离心!”
太后仍然觉得是颜贵妃的错。
在二人起冲突之前,赵湛一直待她很好,从来不会忤逆她的意思,肯定是有人在他身边乱说话一一她肆无忌惮地斥责皇上的资本,也源自他对她一直以来的耐心礼待。
然而,这回赵湛却冷下了脸。
“母后贵为一国太后,说出这种粗鄙之语,恐怕不太恰当,儿臣委实忧心,若再听见,只能请母后与皇太后一道礼佛,修心养xing了。”
太后愣住,登时硬气不起来了,还未想通儿子怎会突然翻脸,作为宫妃的本能就软下了骨头:“……皇上误解哀家了,颜贵妃想念孩子,直说便是,何必劳烦皇上来一趟?”
“朕不烦。”
她的事,怎么会烦?
“哀家……实在是想皇上了,才会一时昏了头脑,跟皇上红脸,真是妇人见识。”
“朕不怪你。”
“皇上,哀家年纪大了,实在记不得你爱吃什么……”
看着风韵犹存,头发都没白透的母后,赵湛语调不变:“朕只不过随口一问而已,母后不必放在心上,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朕就先回去了。”
他怕长乐宫的小哭包等急了。
太后无奈,只能放他走,末了负隅顽抗的补上一句,许是连她自己都不信,只能扬高声量,说得大声,彷佛就能够信了自己的邪:“皇上,哀家会答应,不是看在颜贵妃的脸上,而是哀家不忍拒绝你的请求,娘亲……爱你。”
这句话,赵湛不知道等了多少年。
后来,他决定不等了,她倒忙不迭的说出来,他并不感到欣喜,反而略感受rǔ。
“人少则慕父母,大孝终身慕父母,儿臣已及冠,且生xing愚钝,不及安亲王聪颖,怕是做不成大孝之人。”
说罢,连他自己都惊讶,遂快步离开,不yù再听任何挽留的话。
待皇上走远,她眼泪就下来了,捉住宫女的手,气得像个大冬天穿着夏装逛御花园,抖个不停:“皇上居然威胁要将哀家送去礼佛,就为了,为了一个宫妃生的孩子!”她依然不愿意承认是为了贵妃,无论宫女如何安慰,都无法释怀。
这次皇上动怒,也将她打清醒了,赵湛这孩子,怕是真不跟她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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