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室守则_阿昧【完结】(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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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月没想到她能为了一个丫头,费这样大的周折,不禁瞪大了眼睛。孟瑶瞥见她脸上除了惊讶。还有惊慌一闪而过,不免心内生疑。她正琢磨孟月为何发慌,就听见侍琴又在帮腔:“家里人手不够哩,孟姨娘月份大了,每日里又困顿……”

  孟瑶不待她讲完,便打断道:“孟姨娘还未发话,你这婢子cha的甚么嘴,好没得规矩。”

  侍琴被斥,不敢再作声。孟瑶又转向贺济义,道:“既然孟姨娘不耐烦替我找丫头,就由二弟代劳罢。说起来这也不叫帮我的忙,谁叫你们私自将我的丫头卖了呢?要知道教导一个懂礼节知进退的一等大丫头有多不容易。”

  贺济义理亏,哪里敢反驳,站起来答了个“是”字,答应她明儿一早就派人去满城里挨着打听。

  议完知茵的事,众人都觉着饿了,外头凑巧地传来一阵饭菜香,原来林森早带着酒楼的伙计把席面搬了来,只怕碍着他们议事,才候在了外头。贺济义将他们叫了进来,招呼着抬桌子,摆盘子,孟瑶忙把二妮拉了一把。叫她上去帮忙,显出女主人的款来。

  二妮别的不会,做家事却是拿手,上去就将贺济义扒到一旁,手脚利落地带着丫头们把盘盏摆好了。其间孟月想要上前帮忙,却被二妮拦了,让她顿觉自己成了局外人,拉着脸称身子疲乏,不想吃饭,转身回房去了。

  二妮见傻姑娘站在孟瑶身后伺候,她自己身后却空无一人。就很不高兴,向贺济义道:“你这个孟姨娘太没规矩,男人和大妇都在这里,她不说来伺候,反倒进房去了。”

  贺济义偏着孟月,不但不去叫她出来,反吼二妮道:“她怀着我的儿子,歇息会子又能怎地?你在乡下无人伺候,还不是一样吃了饭?”

  此时酒楼的众伙计还未离去,二妮当着外人的面受了斥责,饶是她再大大咧咧,也觉着脸上挂不住,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转;她想撕破了脸同贺济义大gān一场,却又怕因此失了自己的体面,落个泼妇的名声,于是只好qiáng忍着。

  宠妾灭妻,实在是大罪过,孟瑶很是看不惯贺济义的作为,但又不好cha手人家两口子之间的事,只好过去打岔道:“二弟,酒楼的伙计们等着打赏呢,你别太小气。”

  贺济义自从手中赚了些钱,花起来很是散漫,闻言笑骂那些伙计:“一群小猴崽子,不拿钱舍不得走呀?”说着自腰间解下钱袋,直接抛给领头的:“自己拿去分了罢。”

  那几个伙计高高兴兴地应了一声,过来磕头,笑着去了。唯独自家的小厮林森忙前忙后,却甚么都没捞着,难免骨碌着嘴,孟瑶见状,忙自己捞出块碎银子,让知梅塞给了他。

  贺济义散了财,打赏了酒楼的伙计,心qíng不错,热qíng招呼孟瑶和二妮入席。桌上尽是扬州的特色菜,八宝葫芦、扒烧猪头、琵琶对虾、jú花海螺。还围着一圈扬州最出名的小吃食。

  孟瑶见菜色不错,碰了碰二妮,悄声道:“孟姨娘怀着身子在房里,齐姨娘还在东大街没回来,正是你装贤惠的时候。”

  二妮却道:“大嫂还嫌济义偏她们偏得不够?我才不要这份假贤惠。”

  若贺济义的心思在她身上,这份假贤惠,自然不消装得,只是贺济义如今把偏心摆在了明里,她若还不装装样子,等到纷争再起,贺济义更要帮着妾室踩她了。孟瑶暗叹一口气,这个二妮,xing子还是太直了些,虽说贺济义这副德xing,实在不值得二妮为他花心思,可谁叫她命不好,已经嫁他了呢?

  她正想着,贺济义出声招呼她多吃菜,孟瑶一抬头,只见贺济义一手端着酒杯,一手夹了一大块猪头ròu,啃得正香甜,又忍不住自嘲,罢了,偏心的贺济义都没想到两个妾室尚未吃饭,她这是cao得哪门子心。

  心里一松,胃口就格外的好,孟瑶将桌上的扬州菜尝了个遍,又把二妮递过来的各种小吃都吃了。她见二妮吃的也不少,放下心来,低声与她笑道:“还以为你怄气,吃不下呢。”

  二妮撇了撇嘴角,道:“为他?不值当。”

  孟瑶想起贺济义刚到家时二妮的兴奋样儿,心道这份热qíng,是生生让贺济义自己给磨没的,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二妮以为她还在为知茵的事烦恼,安慰她道:“大嫂别急,知茵那样大一个活人,总会找到的。”

  孟瑶点了点头,替她夹了一筷子菜,专心吃饭不提。

  吃晚饭,饮过茶,孟瑶便称累了,要歇息。贺济义带着林森,亲自将她和二妮送至东大街,又陪着坐了会子才回家。

  他自孟月怀孕后,都是歇在齐佩之房里,因此一回家就习惯xing地朝右边卧房钻,待得进了门,却发现齐佩之正为被孟瑶妯娌扯掉的大红绸帐子而伤心落泪,他不耐烦为个帐子而哄人,便抬腿又朝左边卧房去了。

  孟月没有吃晚饭,饿了,正拣了几块糕点填肚子,见他进来,有些欢喜,嘴上却嗔道:“怎么这半天才回?”

  第一百二十七章 真假怀孕(一)

  贺济义道:“大嫂头一回来扬州。自然得将她安顿好了才回。”

  孟月想到今日在孟瑶面前所受的气,不禁恼道:“你对她倒是上心。”

  贺济义笑道:“她是我大嫂,又是你堂姐,我怎能不上心?”

  孟月心想,我在这位堂姐手下吃的亏还少?倒不如没堂姐的好。这话她不敢明讲出来,只道:“知茵那丫头,你还真准备找去?”

  贺济义走到她旁边坐下,看了看碟子里的糕点,忍不住打了个饱嗝,道:“大嫂说要找,我能不找?”说完又怪孟月:“你也是,心眼比针还小,我不就是跟知茵睡了一觉,你就要卖她。卖就卖罢,还不把眼擦亮,竟把大嫂的丫头给卖了,害我如今理亏,事qíng再忙也得抽出时间来去寻人牙子……你当初把她卖给谁了?真不记得了?”

  “真不记得了。”孟月摔了一块糕点,气鼓鼓地回道,“你还怪我卖了她的丫头?你大老远的带知茵到扬州来,也没告诉过我那不是你的丫头呀?”

  贺济义一向是拿大房的东西当自个儿的。哪里会想起这个,闻言不禁语塞,支吾道:“罢了,罢了,卖都卖了,说也说不好了,我还是早些歇着,明儿一早使人上人牙子哪里问去?——你当初是在哪条街寻的人牙子,可还记得?”

  孟月双手兜着肚子,站起身来,道:“你还真准备找去?依我说,别费那功夫,说不定知茵都被卖到别的地方去了。”

  因为知茵就算找回来,也要被孟瑶带回家去,没贺济义甚么事儿了,所以他确是不想去找,但若不找回来,孟瑶那里怎么jiāo差?因此犹豫道:“不找,大嫂那里怎么jiāo待?”

  孟月鄙夷道:“亏你成日里倒卖盐窝子,自夸聪慧绝伦,这么点子事都办不来,一句没找到不就打发了。算了,指望不上你,还是我自己去应付大嫂罢。”

  “你去向大嫂说?”贺济义欢喜问道,“那这事儿就jiāo给你了。叫侍琴端水来我洗脚,洗完睡觉了。”

  “瞧你那点儿出息。”孟月搂着肚子走到门边去叫侍琴,让她倒洗脚水来。待侍琴服侍贺济义洗脚时。又怀疑她与贺济义有些眉来眼去,发了好一通脾气。贺济义看在她腹中孩子的面儿上,耐下xing子安抚,好容易哄得她脸上有了笑意,才自脱衣衫准备上chuáng。

  但才将腰间带子扯下,孟月就将他拦住,直朝外推:“你一向不是在齐姨娘那边歇的么?”

  贺济义道:“我一见她嘤嘤地哭就烦,不想去。”

  齐佩之为何而哭,孟月自然知道,闻言心下窃喜,但推贺济义的动作却不停,道:“不去齐姨娘那里,就去东大街罢,二少夫人今儿头一回来,你还不赶紧陪陪她去。”

  “你何时变得这般贤惠?”贺济义奇道。

  孟月不讲话,只一个劲儿地朝外推他。贺济义却不肯走,笑嘻嘻地反转身子搂了她在怀里,qiáng行亲了个嘴儿,道:“我今儿哪儿都不去,就睡你屋里了。”

  “你不想要儿子了?”孟月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拼命朝外推他。但却无奈力气小,推不动,急得满头是汗。

  贺济义瞧见她额上细密的汗珠,好不奇怪,自她怀孕,他还没与她亲近过,今日好容易要宿在她房里,她还这般的不qíng愿?难道不该是欢欢喜喜去铺被窝?

  这时门外想起小红的声音:“可是二少爷回来了?齐姨娘头痛,想请二少爷过去看看。”

  孟月听得这一声儿,仿佛抓到了救星,忙高声应道:“二少爷在这里呢,你且等等,他马上就出来。”

  她既这样说了,贺济义就不好不出去了,只得满腹狐疑地放开她,半敞着里衣去开门。

  小红候在门口,右边卧房的门则半掩着,但贺济义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推开她朝外走,径直朝东大街去了。

  他给孟瑶和二妮在东大街安排的临时住所,是座两进的小院,前面院子空着,留了家丁守卫,孟瑶妯娌只在后面院子里住。贺济义叫守门家丁开了门,就这样敞着胸,走到二门处敲门唤二妮。

  二妮在屋里听见贺济义的喊声,不敢相信,先出来听了个真切,才催彩云去开门。自己则忙忙地跑到孟瑶屋里讨主意。

  孟瑶好笑道:“你官人来了,向我讨的甚么主意?我想dòng房花烛那一套,你都是备齐了带来了的,还不赶紧去布置?”

  “都布置好了……”一语未完,二妮自己又羞了,捂着脸跑了出去,惹得孟瑶好一阵笑。

  且说彩云去给贺济义开门,首先入眼的却是贺济义的胸膛,她赶紧红着脸扭过头去,却又忍不住偷偷去看。贺济义大笑着将她的脸捏了一把,道:“小妮子,在等二少爷呢?”

  彩云双颊似火烧,低着头道:“二少爷,二少夫人在等你呢。”

  贺济义瞧着她脸红的模样,越瞧越爱,心想以前在归田居时,怎没发现这丫头的可爱之处?彩云半晌没等到贺济义的回答,抬头去看时,才发现贺济义是在打量她,脸上不禁又红了几分,含羞道:“二少爷看甚么呢?”

  贺济义哈哈一笑,伸手去拉她,却被彩云挣脱。不免有些恼火,但一想到彩云是随二妮住下不走了的,就又高兴起来,心道来日方才,不急这一时,倒是要得到这个丫头,还需同她的主子搞好关系才是,于是便抬腿朝二妮房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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