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昨晚带他找了一晚上娘亲的齐望朝小弟弟摇了摇头,“听话。”
齐润委屈地撇了撇嘴,却也是听话地把小手放进了他三哥伸来的手中。
“娘亲,我们走了。”齐望脸色凝重地看着母亲,“你放心,我会带好小弟弟的。”
齐璞走在最后,走之前抱了她一下,又弹了下她的额头,“听话?”
谢慧齐眼睛也是红了,怕这时候说话眼泪都会掉下来,只好点头。
进宫来处理宫务的是中王,灵王,阳王三个王爷家中的王妃,还有一个是嫁给京中一位侯爷的玉婷公主,这几个说是皇族中处事极为厉害的,谢慧齐昨日看了一天,也没觉得她们有太多的独到之处,处理中规中矩,不拉沓,但也没省什么事。
这几个人是什么事都混作一块管,分工不细,一件事每个人都可以经手,也不知道是怕担责任,还是别的。
不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处事办法,谢慧齐也不管她们是怎么处置事qíng的,她们是皇族派进宫来的,上面有温氏皇族的面子,不是她能说道的,她能做的就是跟她们相处和睦点,尽自己的那点心力。
也许是谢慧齐昨日安份了一日,进宫后小皇帝也召见了她们一番,跟她们温言了几句,三王妃和公主的心qíng算好,等谢慧齐跟她们请完安,温声跟她们讨事qíng做后,几人还是分出了一些给她。
只是谢慧齐的友善也没讨着好,几个人分给她的是把明后日要作法事的皇庙前面的幡布白旗cha好,但一等到中午,齐恫就来报,谢慧齐吩咐下去的事qíng没人去做,皇庙面前空空如也,而准备好的幡布跟白旗也不知道放哪儿去了,无宫人告知。
谢慧齐先前正在跟人一桌用午膳,齐恫说有要事要说就出了门来听他说话,听他说罢,就让他去叫于荆过来,她便先进了了用膳。
于荆是急忙跑过来的。
谢慧齐这时候正跟几个王妃她们用茶,当着几个王妃公主的面就跟于荆温和道,“麻烦你走一趟,把事qíng查清楚了,是谁不听我的令,还有这幡布白旗是谁藏了去了的。”
于荆领命而去,这一去,宫里就死了几个人,还有这几个王爷家派到宫中帮忙的几个家人,皇帝直接下的令,还道这几个人就是陪葬都不够格,当时就召来了几个王爷,让他们把自家的人拣拣带回去。
几个王妃气得发抖,不过主意却是公主出的,做事的是能进宫帮忙的几个王爷家的家人,这事也就这几个王爷担了去。
平哀帝也因此召了皇族中还活着的最老的那个王叔进宫说话,当天傍晚太和殿传了消息出来,老王叔在太和殿昏了过去。
平哀帝罪责皇族的无能,但也没剥几个王妃的职,接下来的几天,谢慧齐经手的事qíng也顺利得多了,至少吩咐下去什么事,也有人去办,而那几个王妃也终于有点明白她不是那么好惹,几个人面和心不和呆了几天,总算是耗到了逝帝出殡入葬的这天。
长哀帝大殡后,平哀帝又大病倒下,三日都未上朝,京中传来不少闲言碎语,皆说小皇帝要跟着逝帝去了。
国公府里,齐国公又是几日未回,也不过几日,消息就传到让齐国公府的二小姐陪新帝的葬这种地步,谢慧齐听了半晌都无语,而宫中刚刚烧退的皇帝也听到了他的人传进宫来的这个消息,当下就笑了起来。
“左相大人,看来现在有人已经等不及你跟朕反目成仇了。”温尊倚着chuáng头喘着粗气,笑望着那个守了他几日,眉目皆冰冷的齐国公一眼。
☆、第233章
“嗯。”齐国公淡淡。
历来如此。
权力让人有所作为,但也让人你争我夺,没什么稀奇的。
皇帝若是因此防他也不为过,不防他,也是其选择,他所能做的不过是看着皇帝的手法走。
逝帝大殡后,齐国公府也开始准备丧事,只是先帝刚逝,老夫人她们的丧事不能大cao大办,最终还是比较安静地入了土。
二月底一送完葬,齐国公需有辅臣之职可以不为母守孝,但他去皇宫去的少了,代而取之的是齐璞频繁进出皇宫。
齐璞对此表现出了相当qiáng烈的主动xing,他对天下势态,朝政变化很是上心,不需其父多言,他已经开始像模像样地担当起齐国公府小国公爷的职责了。
齐国公不上朝,但林立渊却大开杀戒,这个踩在万骨之上上位的武将许是不在乎生前被人骇怕,死后被人挖坟,其雷厉风行的手段一出,所到之处鲜血满地——也因此,居然有人想起齐国公爷的仁慈来,先前投向赵益楼的官员,又临阵倒戈,想重回齐国公手下阵营。
但这毕竟不是乱世,翻脸无qíng隔夜就能重归旧主门下还有人收。
齐国公府对此不管不顾,齐国公爷两耳不闻窗外事,朝廷再一派血腥也与他无关,也让他躲了个彻底的清静。
不过,也只是他清静了,国公府的小国公爷也没在外头少兴风作làng。
而齐君昀不上朝也逐渐把手中的人分给了两个妻弟跟儿子,除了有些进宫跟皇帝商议些国事,其行驶的左相之权也是全jiāo到了皇帝的手上。
等着他摄政,一手遮天的人哑口无言,哪怕其子还进出皇宫,但谁也没想到齐国公这么放得开手。
四月chūn闱一过,齐君昀进出宫中的次数就少了,谢慧齐也听他说他该给嘟嘟jiāo待的都jiāo待了,剩下的就看着他怎么做了,听他口气也是知道他暂时不打算出山了,且以后若是不出什么大事,看样子也不会再出山,喜归喜,但也怪担心他的。
一个忙了这么久的人闲下来,能闲得下来吗?
但事实比她想得要好得多,可能这些年她需要被他照顾得很好,身体没有什么大问题,但可能jīng神上却还是累了,每每一睡觉就是要睡大半天,醒来活动活动筋骨,吃点东西,找人说说话,这一天就过去了,反倒是她先前担心陪睡陪了一个来月,每天都要陪他睡大半天,睡得昏头昏脑,事qíng还推了不少给和宁做还是堆了一大堆没解决,实在跟他耗不起,就很果断地解除了自己陪睡的职,去做她自己的事去了。
现在国公府绝大部份的产业都握在她手里,谢慧齐回过味来觉得自己真是被nüè习惯了,也一心为他着想也想得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现在这人闲在家里没事做,等他jīng神恢复过来,她手上的事岂不是有人能拿过去了?
再说,她这些年琢磨了很多新门道出来,比不上国家大事那么听起来高高在上,大公无私,但于民生,民智都是有益的事,等她详细跟他说说,也有的是他忙的。
等这年到了六月,一天要睡大半天的齐国公要睡的时间少了,jīng神也大有好转,但他先前一个人琢磨着的想看书立著的事没gān成,就被国公夫人堆到他面前的各种帐薄,邸报给埋了。
国公夫人很大公无私,把她这些年一个人自己gān出来的大业全贡献到了他面前——他一时不明白不要紧,她有得是时间跟他解说,哪怕天天抱着茶杯润喉。
谢慧齐这些年没做什么大事,但把自己底下的人养得好好的,先前灾年齐家书院没再办下去了,但她把教书的先生打散,每人给了不少书,去往国公府的每处庄子安身立命,也教书传道,而她对宝丫慷慨,可以让其走他们适合的路,但对于国公府有功之臣的人也不吝啬,这几年齐国公府有能耐的人赎了自身奴籍出去做事的也不少,而谢慧齐也没忘给他们指点些谋生之路,在背后给了他们些支持,这些自己负责自己人生的人都是有几分本事的,也不是忘恩负义之人,所以家奴转变成了家臣,所以说齐国公府现在到处有人也不过为,至少在他们儿子这代,这些人他们家还是能用得到的。
另外她手里还有这两年新出来的事,她前几年在南边买下的几片果林这两年到了结果的时候了,而产量供过于求,她又想了制果脯的法子,能卖处不少年,只可惜现在灾年刚过,上上下下谁手中也没几个闲钱,要等朝廷的政令颁布下去,环境得到复苏,可能还需要一段时日。
齐国公府这些年府里都没有什么大量的金钱,都转化成了实业,但谢慧齐估计再过个五六年,也就到了国公府的丰收年了,现在把这些都管理好,前景安排好需要巨大的心力,之前她还想着要再多立几个帮手起来,现在有了现成的人,她就打算不cao这个心了。
她也是三十岁的人了,这小半生过得就像被豺láng野豹驱赶的兔子,现在也该休息下了。
谢慧齐跟她丈夫qiáng烈表达出了她前半生辛苦,后半生想享福,想过点苦尽甘来的生活的要求,她丈夫想了想,眼睛瞅了她好几天,最终在她可怜兮兮抱着茶杯一小口一小口喝茶的动作下点了头。
谢慧齐这也总算是把人给留在了家里——如果说儿子长大,自有他们的天下,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她可管不了,但她丈夫是她的人,她得管紧了,她也实在不想再看他重回朝廷,然后把家不当家。
她已经没有婆母二婶可以陪伴她了,她需要他在她的身边。
齐国公一答应,一直皱着眉头的国公夫人也是真轻松了不少,等到下半年,事qíng少了许多,每日还能闲半日的国公夫人脸上还多了点ròu,为此,齐国公在见夫人脸色好了许多之后,这去宫里的次数更少了,少得皇帝有时候都不得不请身边的人过来请他进宫。
这个国家的决策,毕竟是齐国公起糙出来的,很多事qíng的实施与变更,也得由他过下目。
这年的十月,右相赵益楼遭刺杀,箭指林立渊——被捉拿的刺客说是林元帅指使。
谢慧齐在她家国公爷身边听下人来禀时,还道又是他们这群没事就要撕扯一番的官员又在斗法,还是有几许颇不以为然的,没把这当回事。
等到过了两天,儿子沉着脸回来告诉他们说那人还真是林元帅的家将,且还是林元帅以前的过命兄弟之后,她也没把这当回事,背叛这种事时有发生,就是他们国公府这种用人连十八代祖宗都要查清楚的都难免遭遇此劫,何况是林立渊这种一代起势的,但等二郎朝她挤眉弄眼,还指了指她怀里的小金珠后,再明白自家弟弟不过的谢慧齐一下子就领悟了。
儿子这是看上林家的姑娘了?
谢慧齐恍然大悟,眼睛瞥着黑着脸,在为林立渊打抱不平的大儿子一眼——看起来,他这是很中意他岳父了?
“他跟林大人什么时候这般好了?”谢慧齐怀抱着女儿轻声问身边的丈夫。
她像足了笑面狐,qíng绪不喜外露的大儿子这脸沉得比他阿父出事了还黑,谢慧齐不得不说,她有点为她丈夫吃起醋来了。
52书库推荐浏览: 杀猪刀的温柔 宅斗文 种田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