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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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谢晋平点头,等走得离主厅远了些,他扶了姐姐在亭子里坐下,这时候下人离他们甚远,远远地候在那等候吩咐,无人靠近,天边的晚霞此时也正映照在大地上,晚风袭来,带来了几许凉意。

  “和宁生的时候,能不能请姐姐过去住半个月?”谢晋平开了口,道,“有你在我才安心。”

  她就是什么都不做,只要坐在家中,他的心都是安的。

  “紧张?”谢慧齐一听就笑了,握了他的手。

  自己带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样,这么多年了,他们姐弟还都是在一起,她想着在有生之年,他们也还是要一辈子都亲亲近近的好。

  她此生的天地太小了,她也不愿意出去,也不眷恋过去,但知道她还长在重要的人心里,这是最让她感到满足的事。

  弟弟们总认为是她成全了他们的命,其实反过来何尝不是他们也成全了她的命运和人生。

  “嗯。”谢晋平又点头。

  “是你的第一个孩子,是该紧张……”谢慧齐点头,拍了拍他的手,安然地道,“但你不要怕,会好的。”

  老天夺走他们多少,就会还他们多少。

  “知道了。”谢晋平又是点头,又道,“姐夫的事你无需担心。”

  “我知道。”谢慧齐失笑,又忍不住拍了拍他的手,道,“你们的事我是最不担心的,我知道你们会保护好我们。”

  谢晋平脸上总算也有了点笑,他笑着低了头,过了一会才低低地道,“也不是这样的,是你一直在保护我们。”

  没有她的包容,和总是在的爱护,让他们知道受伤了可以回家,失败受挫还是有温暖怀抱可依靠,他们哪会有力气走到如今?

  她给了他们最好的一切。

  “也不是这样的,”谢慧齐看着还算小时候那样孺慕着她的大弟弟,眼睛里的笑意更深,“我们是相依相存,姐姐也很庆幸这些年没做什么让你们讨厌的事,还能让你们喜欢我。”

  “阿姐……”

  谢慧齐轻捏了下手中阿弟的手,示意他不用说了,她都了会。

  两方面的感qíng,只有一方珍惜是不够的,她是真的很庆幸这么多年来,她的弟弟们就是长大了,离开了她,也还是珍惜着她给予他们的感qíng,雏鸟知反哺,他们这些年也一直在用他们的方式保护着她,成为她的倚仗,让她并不只单单只有丈夫可靠。

  日落后,谢家谷家两家人都走了,谢晋庆也被谢慧齐也轰了回去,和宁月份已大,二郎呆在府里也多个主事的。

  一大家子人和和乐乐地过了一下午还挺愉快的,国公爷那边先前要严肃些,但一等女眷们过来招呼他们吃饭,蹭着她们的场,也轻快了好一会。

  齐君昀也不是只与妻族这边的人亲近,他手下还是有几个庶弟替他做着事的,且还有一个被他外放的小庶弟现在也是当了一州知府,只是被埋得深,连姓也改了,随了其亲娘,无人知晓而已。

  他埋的线又深又广,如若不出什么大事,恐会一辈子都不会被人知晓,这些秘密他也只会在齐璞当事之后再传给他。

  谢慧齐也是知道一些,但她从不gān涉丈夫的公事,也只有在他让她说话的时候多嘴几句,所以就是国公爷几处秘库的钥匙也在她这藏着一份,她也从没那个好奇心。

  晚上把儿女们也轰出了鹤心院后,谢慧齐听丈夫说起了张异的事,说他要去南边一趟,让她准备准备,月中,也就是六月十五就走。

  谢慧齐没想一个下午他就做了这个决定,略为奇怪,也没应声,抬目瞅他。

  “张异都死了,我得亲自去看看南边是个什么qíng况……”齐君昀摸了摸她的眼角淡道,“沉弦的江南,不能就这么让它垮了。”

  “这……皇上的意思?”谢慧齐想起了那个跟他父亲相依为命长大的嘟嘟,也想起了江南当年太子打下的江山,也有他陪伴在侧。

  齐君昀轻颔了下首。

  赵益楼怎么算计他,这不是可怕的事qíng,在京城这个地方,天子脚下,哪怕就是至尊想彻底掀翻他都是不可能的事,当年他都没倒下,现今又怎么可能?最可怕的其实是江南的根子烂了,连张异都能被这些人弄死用来算计他,现今也不知变成什么样了。

  他这些年为了让张异好好治理江南四州,给过不少便利,花了无数心血,朝廷为了把江南当作一方粮库,也是全力扶持江南,可不是为的成全那些乱相之人的。

  “我也去?”谢慧齐问到答案也不多问了,拿手指了指自己。

  “不想?”齐国公扬了扬眉。

  谢慧齐细想了一下自己的感受,还真是没什么想去,或者不想去的感受……

  当下,她就一头就扎进了她家国公爷的肩膀上,无力地道,“哥哥啊,我可能真是在府里呆得木了,哪都觉得行,不去没关系,去也挺好的。”

  小桥流水,青山葱绿的远方对她都没有吸引力,她怕是老了罢?

  “那我要是去个一年半载的回不来?”齐君昀抱着她,悠悠地道。

  这么一想,谢慧齐当下就点了下头,“去。”

  这得去。

  她倒不是离不开人,而是国公爷这话都出来了,她要是不识相点,国公爷就得拿眼斜她了。

  “那璞儿他们?”她赶紧坐直身,拉着他的袖子问。

  齐君昀嫌她离得远,把她抱起坐到了身上,淡道,“带望儿和润儿,奚儿的话,你看着办。”

  谢慧齐一听小公子要去,顿时就头疼,“咱们能不要小儿子么?”

  在家都野成这样了,不一把这疯小子放出去,都不知道他能闯出什么祸来。

  “得带上,他们兄弟俩我还得调教一番。”看她苦得连嘴唇都咬住了,齐君昀也是好笑,拿拇指把她的嘴唇从牙齿下解救了起来,又在她的红唇上轻抚了两下。

  “唉,真不能把他关在家里吗?”谢慧齐喃喃着,她这一生脾气耐生好得不行,但不知为何,在小儿子那个讨债鬼面前,她不用多久就能气得火冒三丈,棍子一挥舞起来她都不知道自己力气有那般大。

  她不想带小儿子也是不行,一想他们夫妇要是离了京,这天下就真没管得住他的人了,也不知在京中怎样胡作非为,这京里哪家是好惹的?那烂摊子收拾起来,比外面怕是要难收拾得多。

  第二天一大早,谢慧齐就问了过来请安的女儿,问她的意愿,比起她听到这个消息时的古井无波,二小姐当下就轻脆在应了声,“孩儿想去。”

  谢慧齐摸着女儿黑长的头发,把她抱到怀里道,“还好生了你。”

  “嗯?”齐奚不解。

  谢慧齐感叹,“蹦蹦跳跳的多好。”

  齐奚笑了起来,“孩儿也没有这样。”

  齐国公府三年的孝期只守了一半,齐国公想悄悄去江南也不行,只能从皇帝那下旨,君命不敢不受,小皇帝那的意思是他不便出行,让齐国公代他去江南巡视江南百姓为他父皇建的庙宇,还有去他父皇曾经住的行宫去吊奠一番。

  只是明面的旨意,当然还有代巡四州的密旨。

  温尊在初六上午来了国公府后,特意找了他的表伯母,说了他的意思。

  “江南是父皇打下来的地方,他在位时又在其上花费了诸多心血,孩儿着实不想江南乱相,只能让表伯父代孩儿走这一遭了。”温尊愧疚道。

  皇帝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孩儿的,谢慧齐看着眼前温驯的人,什么qiáng硬的话说不出,便是推拒的言语也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个孩子从没为难过他们,她便也舍不得拿虚qíng假意敷衍他,“去也好,我也想去看看你父母去过的地方。”

  温尊一听她的话里带上了母亲,怔了一下,随后他用笑容掩饰住了心里的酸楚,笑道,“那就好,娘要是知道你去那边看她,想来也高兴,我们在江南的时候,孩儿还听她说过若是你在,不知道会有多热闹。”

  谢慧齐听了也笑了起来,这倒确是若桑说的话。

  她看见好的东西,不是觉得好看,就是觉得好吃,再则想着也可以用来卖卖钱,或者囤积点以后用,她被日子磨得再世俗不过,也就这几年孩子们长大了,她多了些闲qíng逸致,慢慢把步调慢了下来,这才没那么庸俗了。

  “嗯,回来给你带好吃好玩的。”谢慧齐从善如流,笑着点头。

  温尊听着她的温言软语,眼睛微弯了一下,那总是亮如寒冰的眼此时暖和了不少。

  六月初六的上午,齐家小公子生辰这天,他的上午是在马桩上过的,起因是他对一大早在鹤心院收到的生辰礼不满意,非要他阿娘再添一个,把他看中的那双虎靴给他也穿上,国公夫人想着一年也就这一天能让这小子得偿所愿,加上三儿子还在旁边用眼神哀求着她成全他,就勉qiáng把原本给他三哥做的虎靴给了他,哪想,这小子穿了不到半个时辰,下人就来报,小公子去骑马的时候把靴子踩在了马粪上,现在正在马厩那边嗷嗷地哭,谢慧齐一听,顿时火得不行,小子粗心大意不是一次两次了,而是几十几百次了,以前她都想着年纪确实还小,还是哄着他点改,可没一次听的,现在把他三哥的靴子抢去了穿还不爱惜,还有脸哭,她便连一刻都等不得了,都不用下人去提人,她亲自去了马厩把小子提到了凳子上bào打了一顿,也不顾他哭得鼻涕糊了满面,当下把他衣裳都脱了,就留了条小裤裤让他遮丑,把人拎到马桩上站桩不说,还让他bào晒一个上午才准下来。

  国公夫人火了,谁来求qíng都没用,谢二郎为此差点一把年纪在他阿姐面前打滚,但也没用,小公子不服也不行,他要是敢下马桩,被国公夫人吩咐拿着薄竹片抽人的护卫手中的东西就会抽过来,他敢不站上去,就抽到他站上去为止!

  现在小公子身上满身的竹片痕,皇帝过来一看他,哭得没有眼泪可流了的小公子对着他表兄就gān嚎,“皇上表哥,您赶紧替我去查查,我肯定不是我阿娘亲生的,您赶紧把我还回我亲阿娘家去,我不要我那个阿娘了,她会作甚?她除了打我罚我还会作甚?”

  温尊看着小表弟白花花的小身板身上满身的红痕哭笑不得,他先前还以为只是随便罚罚,没料还真有点惨,但小表弟gān嚎的力道又大,脖子上的小青筋还爆了起来,说起来,活龙生虎的,还有点小可爱,所以他见着了也是有几许想笑,但又不好在受罚的表弟面前发笑,只好握拳gān咳了数声,把笑意掩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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