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齐人家_杀猪刀的温柔【完结】(2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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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异那两个儿子见过你了?”谢慧齐只看了一半大妞她们的死因,就不忍再看下去,闭着眼睛把案册合上,深吸了口气看向身边的人问。

  齐君昀停了手中的笔,搁在了砚台上,点了下头。

  “如何?”

  “你想见?”齐君昀未答,反问了一句。

  谢慧齐见他不答便点了头。

  “他们跟他们的姐姐不同,”齐君昀垂眸看了她一眼,顺了顺她的背又接道,“见着了也不要失望。”

  谢慧齐面无表qíng地颔了首。

  齐君昀在桌上翻了翻,旁边的宣崖见状,过来把他想的那本册子从堆积的案册里翻了出来,齐君昀接过给了她。

  谢慧齐翻开,里面是她熟悉的人物关系图,齐国公府的探子每个人都需具备描写分析图的能力,她以往看得多了,惯xing让她一目了然。

  张异三岁的小儿子居然是他大儿子的。

  他的二儿子为纳青楼女子进门,跟反对的父亲反目成仇,他父亲尸骨未寒,这一位二爷就已经休了为他生了两子一女的原配,已把青楼女子迎回了家中。

  看来张异的两个双胞胎儿子这些年也没少荒唐,还真是不如他们的姐姐们一分半点。

  谢慧齐这次仔细地把案册看完了,看完之后就摇了头,淡道,“不见也罢。”

  这等人还是不要见了,她怕脏了她的眼。

  “这两兄弟,谢元景他们还用得着……”齐君昀淡淡道,“许是回头还要咬我们几口。”

  说来如若不是生于他们国公府的皇帝是这个天下的至尊,他确也是被算计到时了。

  赵派所发动的江南这一举根本就是根利箭直戳他心肺,有张异之死在前刺来,还有张异活着的两个儿子在背后补箭,如果不是嘟嘟替他揽了所有的重压,他确实是逃无可逃。

  赵派什么都没算错,只不过算错了皇帝那最重要的,决定成几诉一环。

  谢慧齐这时脸色更差了,她揉着人中打起jīng神勉qiáng道,“嘟嘟现在在京中的日子不好过罢?”

  赵益楼他们不会善罢gān休的,那可怜的孩子得天天听这些人喷口水弹劾国公府罢?

  谢慧齐这时候也只能庆幸还好他是沉弦的孩子,庆幸那个孩子骨子里比谁都狠,这样的xing子不会被人左右,也就不会因别人对他们国公府的弹劾会厌弃国公府。

  要不,被是国公府再于国有功,被人在耳边听人的坏话,次数多了,听的人也会心生不满的。

  但庆幸之余,她心里也是苦涩不已,他们夫妇对他一直都有所保留,可他却得孤身一人承担他们的压力。

  想起若桑的临终托付,谢慧齐心中满是凄然,她于若桑,于嘟嘟终归是有愧的。

  见她眼睛里起了水意,齐君昀gān脆连人抱起放在了腿上,让她靠在他身上,他拍了拍她的腰,顿了半晌,末了也是半闭着眼睛轻叹了口气,不知说什么才好。

  京中的重压,是那个他刻意疏远了的皇上替他担了去了,他知道她心里的愧疚,可这世上哪有那么多鱼与熊掌兼得的事,他们保了自己,保了女儿,就只得对不起他了。

  亲疏远近终有别,不得不奈何。

  国公府一行人来江南是代皇帝来祭先皇的,这祭先帝的日子定在了腊日二十八,还有一来个月的时日,且这些事qíng有管事的他们担了去,谢慧齐到临近的日子再过问一下也就行了。

  她现在的当务之急的是她家二郎带兵来的事,这五千jīng兵的安放之地自有国公爷安排,而她要做的是把五千jīng兵的粮食被褥等事解决了。

  想也知道,这五千jīng兵过来是会受刁难的,与其让他们进了军宫被江南的官兵处处束缚,还不如他们国公府自行安排妥当。

  谢慧齐开始带着管事们调动这五千个人衣食之事,她已经预料到了他们在江南的受阻,便也做好了兵分两路的准备,一路在江南收集他们要的东西,尽全力去收,谁不卖他们东西,一个个都记在册上回来禀报,另一路则是负责把国公府在江南四州和周边州边的粮糙皆调过来,先供了这五千兵力再说。

  谢慧齐也不怕养不活这五千人,只是从这些地方调粮糙的话,他们这些年在暗处开的店也会被众人所知了,齐国公府这棵大树本来就招风了,再加上这些被曝露的财富,一走了明路,京城里的敌对党就又有得是参的了。

  但这事想多了也没用,是福是祸到时候再说,现在先解决了眼前的问题,他们才有以后知道是福还是祸。

  齐君昀在天清观两日未出门,谢元景回去了两日也没消息,谢慧齐也不急,这种事她开了口要见人,对方多拖一天,就是对她多一分的不敬。

  她家国公爷身上的冤名虽还没被洗脱,但只要他还没下台,江南这些官员到底是他们国公府的人,于qíng理来说他们夫妇还是他们的主子。

  在天清观休歇了两日,齐君昀还是带人出去了,他要去看几处安置jīng兵的兵营,这次他把齐望跟齐润都带去了,他出去的当天下午,谢慧齐就听下人来报,说谢元景带他夫人来了。

  谢慧齐听了笑了起来,让人请他们进门,她在客堂见了他们。

  天清观的客堂被带来的下人收拾得有几分国公府客堂的样子,一景一物都是按照国公府的规矩来布置的,处处皆是谢慧齐熟悉的地方,她也自在。

  “下官拜见国公夫人。”

  谢慧齐一进门,谢元景带着一个头发半白,面色愁苦的老妇人跟她行了礼,那夫人没道安,只是跟着谢元景朝她弯着腰,她扫了谢夫人一眼,也没出声,等坐下后方才对谢元景道,“谢大人找的好时机,国公爷在你就不来,他出去有事了,你就来了?”

  她淡淡说着,说不出是在嘲讽还是压根没那意思,谢元景抬头看了这脸似玉瓷的国公夫人一眼,很难想出这貌似天仙的妇人却有那般毒若蛇蝎的手段。

  果然不愧是齐国公的夫人,即便是那嘴都是带着毒的,一张口就是责他趁着齐国公不在的时候才过来见她。

  谢元景又看了他那个愚笨的夫人一眼,见她就是请完安了也还是躬着腰,就跟个木头桩子似的站在那不言不语,这时候话也不知道搭一句,心里便暗暗叫苦。

  这么个带不出来的老东西,早该打死了她,换个知qíng知趣能当家的,今日带来的好歹能助他一臂之力,他也不至于孤立无援,堂堂一介大丈夫,还得与这后院之人斗心眼。

  “回夫人的话,是下官唐突了,不知国公爷先行出门去了,夫人如若不便,下官明日再来见国公爷就是,”谢元景两手往前一拱,低头沉声道,“下官暂且告退。”

  “谢大人,”谢慧齐翘了翘嘴角,不以为然地道,“你在梧州只手遮天,居然跟我道你不知道国公爷出门去了?你这是让我当你安排在天清观面前的那些探子都是死的?我眼睛是瞎的?”

  她这话一出,堂屋一片寂静。

  一会,未料这国公夫人如此之姿的谢元景抬起头,那眯起的眼睛里全yīn戾,连脸都yīn沉得足以挤出水来,“下官做了这事?下官怎么不知?夫人慎言。”

  谢慧齐不想跟他装蒜,也不觉得这谢元景配跟她装蒜,事已至此,这些人哪来的脸面让她给脸?这些个人这些年在江南做大了chūn秋大梦,都认不清自己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了,“你叫我慎言?”

  她哼笑了一声,“你们的胆子啊……”

  真是肥得江南这块天都装不下他们了。

  这次,谢元景的脸真正地难看了起来,他抿着嘴,眉头倒竖看着这张嘴比言官还利的国公夫人,他还真是小瞧了她了。

  “夫人,”谢元景皮笑ròu不笑地笑了起来,语气冰冷yīn恻,“夫人是跟国公爷过来代皇上祭拜先帝遗居的,想来是极贤淑德良,皇上才委以您重任的罢?”

  嘴巴这般毒,这妇德哪去了?果然齐国公府在京城被人忌畏太久,这国公夫人也是个不把人放在眼里的蠢妇。

  她说一句,这谢元景就能答一句,且句句都带着对她的威胁,谢慧齐这是切身体会了一把,才体会到这江南的天被人翻得有多大了。

  在这块地方上,是没什么被这位谢大人放在眼里的罢?

  怕是皇帝来了,他们也不会有什么忌惮。

  “谢大人啊……”谢慧齐摇摇头,没再说什么,转头对那呆站着不语的谢夫人看去,她本来想拿这夫人说两句话,但看着那臃肿的老妇麻木地站在那一派木木呆呆的样子,这话也就不想说了。

  冤有头,债有主。

  她如今见了这谢夫人的真容,才知道探子上禀上来的说谢夫人贤良淑德,唯夫命是从的话,怕是只有唯命不得不从这句话才是真的,这谢夫人一身被长年nüè待的气息,她也不想再雪上加霜了。

  又一个被丈夫恨不得其死的糟糠妻。

  对谢慧齐所在的前世的官场中很多男人来说,他们的人生三大乐事就是升官发财死老婆,这句话放诸在大忻的官场也是被众多的官员发挥得淋漓尽致了,从京城到江南的这一路,谢慧齐已是足够见识了这些官员对于死老婆的热衷。

  她本来是想拿谢夫人作筏子的,不过这谢夫人没开口,这筏子的作用也还是做到了,已让她足够了解谢元景了。

  她又把眼睛调回到了谢元景的身上,温和道,“谢大人,我很久都没见过在我面前恶得像你这样难看的人了,你吃着我们国公府的饭,说你是我们国公府的人,那是国公爷把你当回事,但如若说你是国公爷的狗,我想也没几个人说这是不对的,我没想到,国公爷养了这么多年,养出了条咬主子的恶狗出来,老实说,我很不高兴……”

  “你……”话太难听,谢元景脸色大变,被一个妇人侮rǔ,他立刻火冒三丈了起来,“齐国公夫人……”

  没等他再道“慎言”,国公府的麦姑姑已经快步走到了他面前,那手快得就如虚影,他话未落音,她的巴掌就已经甩到了他的脸上。

  那“啪啪”两声,响得极快极厉。

  “谢大人,我家夫人乃是有诰命在身的一等公侯夫人,您用不着在我们夫人面前大呼小叫的……”麦姑姑看着脸被抽到一边的谢元景冷冷地道,“您若是不懂规矩,奴婢不乏教教您什么叫做规矩。”

  说着,她一巴掌又抽了过去,只是这掌中她手中含了极薄的刀刃,那一巴掌挥过去之后谢元景发出了痛不yù生的喊叫声,“啊,啊,啊,你竟敢?毒,毒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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