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谢慧齐顿时也是头重脚轻,差点摔倒,她忙去扶放谢老太君,但刚伸出手,扶着老太君的谢进修下意就推了她一下。
谢慧齐本来就吓得不轻,这一推,往后退了两步,眼看就要倒,这时候大郎二郎惊叫出声,忙过来扶谢慧齐。
二郎还生怕他阿姐跌坏了,来坏的时候一把跪在了地上,双手推着他阿姐的腰,想着他阿姐就是倒了,倒在他身上也比倒在地上的qiáng。
所幸他们一动,红豆也跑了过来,跟着大郎一人扶了一边,把谢慧齐给稳住了。
谢慧齐回头一看,一看到小弟红着眼睛,眼睛里还有泪,可望向她的眼睛里全是担心,顿时这心就安了下来了。
算了,他们已经被逐出谢家了,跟谢家确实也没有多大的关系。
只有两个弟弟,才是最重要的。
何必为了不重要的,远了最重要的?
谢慧齐蹲下身,把他扶了起来,拍着他腿上的灰,轻声问道,“疼吗?”
没料她这轻轻一问,二郎却大哭了起来,“阿姐你不凶我了吧?”
谢慧齐听得心酸,摇头道,“不凶了。”
“我听话的。”
“嗯,我知道。”谢慧齐站了起来,拉了他的手,深吸了口气,让自己完全平静下来,才朝这时围作一团的谢家人看去。
没多时谢老太君就醒了过来,谢慧齐也松了口气。
她实在是怕了。
这要是被二郎气出个好歹来,哪怕已经不是谢家人了,于二郎以后的名声也有碍。
见老太君醒过来,谢慧齐这也是心有余悸,暗暗想着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的好,二郎的人生还长,可担不起气死祖母的名声。
经过这么一闹,谢慧齐乍见许久不见的祖母的酸楚难过也没了,剩下的就是那点因时间而起的隔阂生疏,还有一点畏惧。
说到底,她还是有点怕谢家人为难她的。
谢老太君一醒过来,见先前亲热扶她的孙女说话怯怯,之前言语举止间对她的那些亲近也没了,她那老心啊疼得都木了。
果然还是有报应的。
这就是她的报应……
“娘,要不我们回去吧?”谢进修在老母亲身边道。
这时候谢进修见到谢慧齐也是一阵尴尬,但他是长辈,他也不好意思跟侄女儿道歉,说之前他只是下意识一推,并不是责怪她,不喜她。
“好,回去。”
等谢家人上了马车,外面的忠仆报,说慧齐姑娘让人把他们带来的东西又送回来了,问他们怎么办。
谢进修听了闭着眼睛轻叹了口气,转过头看向谢老太君。
谢老太君木着脸,淡淡道,“算了,不要就拿回来吧。”
“娘,您别伤心,晋平跟晋庆他们没多大出府了,记不得您,不知道您有多放爱他们。”
“我怪他们什么?”谢老太君苦苦地笑了起来,“你别忘了,是我们赶他们出府的,如若不是我们,他们不至于这小小年纪就连父亲都没有了。”
她流着泪,凄然地道,“我不该来这一趟的,难不成我害了他们一家子,还要他们一家子敬着我亲着我吗?”
“娘……”谢进修看老母亲哭得连嘴唇都黑了,他跪了下去,握着她的手埋在她膝间也是失声痛哭,“是孩儿的不是,是孩儿害惨了您,害惨了进元,娘,都是我的不是,您就别怪自己了,是我没有撑起这个家。”
谢老太君惨笑,“不怪你,娘不怪你,娘怪只怪这世道作弄人,怪只怪那权势弄人,怪只怪当初瞎了眼,非让你娶了那李氏。”
谢进修一听她听起李氏,心中震惊,但他不敢让老母亲看起来,等到脸色恢复平静,才抬起脸朝她道,“娘,过去的事不用再提了。”
谢老太君听了模糊一笑,摸了摸大儿子的头,“孩儿啊,晋文他们你管得好,可你那几个被她养在膝下的女儿,可……”
谢进修听了眼睛一缩。
之前大女儿跑到齐家非要见齐家老太君的事母亲知晓了?
“慧依也十七了,这婚事就定不下来吗?”
果然如此!
谢进修听罢也沉稳了下来,“孩儿已经为她先好一门良婿了,就等过了正月人家上门提亲,这事就定了。”
“这就好,”谢老太君拍拍大儿子的手,满是浑浊的眼睛里还有着因泪而起的水意,但这时候,她眼里的水已结冰,看上去无qíng又冷酷,“嫁远点!”
别跟李氏一样,留在跟前就是个祸害!
这时谢慧齐不知道谢家祖母和伯父回去,谢侯府将会掀起何等的惊天骇làng,她这头等人一走,就松了口大大的气,人一走她就跟二郎先陪了不是。
她这一陪不是,二郎就扭捏了,反过来道,“我以后不乱发脾气了。”
说着想了想,有点心不甘qíng不愿地道,“她下次来就来吧,我牵牵她的手就是,就是莫要过了中午都不来,害我们等饭。”
说着就把红豆刚好热过来的饭拿到手,跟谢慧齐又嘻嘻笑笑地道,“阿姐我喂你吃。”
谢慧齐是真爱他,她的小二郎无论她对他做了什么,只要她示一点好,他恨不能把自己的心也挖出掏给她……
“等你以后长大了,”谢慧齐想想也是鼻酸,“一定要记着阿姐的好,可莫要记着阿姐的坏,阿姐今天是一时大意了才吼了你。”
“我知道的呢,莫当我傻,”二郎把ròu挑起来,把有肥ròu的那头咬了才给他阿姐吃,嘴里认认真真地道,“阿姐做什么都是为了我跟阿兄,我岂能不知道?”
说罢想了想又道,“我不喜欢那个祖母,是因为哥哥不喜欢,哥哥不喜欢他碰她……”
所以他才拉着阿兄退后的。
这时候,一直静坐在一边看书的大郎抬起眼睛看了弟弟一眼。
“大郎?”谢慧齐看向了大弟弟,有点疑惑。
大郎虽然xing子冷清了点,但一路来京,他也是最会做人不过,就是看在老祖母是他们亲祖母的面上,他就是不喜,也不至于……
“阿姐,给……”大郎这时候把一直藏在袖内的符纸拿了出来给了他阿姐,嘴里淡淡道,“那家人没一个是好人,阿姐还是找人看看这符是什么东西吧,这是那家人趁你上前迎他们时塞在们家墙跟跟下的。”
☆、第43章
谢晋平自父亲死后,凡事都多留了个心眼。
但他也不是鲁莽之人,所以在这家人没离开之前他也不会说道出来,但不管如何,他对这家人心存芥蒂是真,也就没法顺着那老祖母。
没想什么都不说,阿弟却是知道他心的。
想及弟弟平时状似什么都无忧无虑,一派天真烂漫,但对阿姐也好,对他也好,二郎是时刻都放在心上的,谢大郎那没有什么表qíng的脸也暖了起来。
说罢,他目光柔和看向二郎。
二郎正好奇地看他阿姐手里的纸符,看huáng纸上写着古怪的血字,他把碗都搁下了,愤愤地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这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等齐丁拿着纸符去找人问过之后,片刻都不敢耽搁,回了国公府把这事禀了齐君昀。
符纸是“绝户符”,也可说是绝门符,这符纸是道术中的一种邪门歪道,据说此符只要埋于宅子底下七七四十九天,那宅子里的人全都会死于非命,就是jī狗也不会留。
这种符也是克符的一种,虽以命硬之人的生辰八字写在上面,而且,下这符时,这命硬之人必须在当场。
这也是齐丁一从人嘴里问清楚qíng况,就马不停蹄地赶回国公府的原因。
如若是谢侯府想对那姐弟一家赶尽杀绝,一个不留,那此事就非同小可了。
齐君昀拿过符纸看时,齐大和另一个随身仆从齐小二吓得要拦。
这么邪的东西,主子可不能拿。
但被齐君昀盯了一眼,齐大和齐小二只得默默地退了下去。
齐君昀拿符纸一看,道,“把那天去的人再给我说一遍。”
齐丁便把那天谢侯府去的人数又说了一遍,连跟着的丫鬟的名字,何年进的谢侯府都说道了出来。
齐君昀看了看那生辰八字,出了书房,朝家中老太君的院子走去。
他跟他老祖母说了会话,问清楚了谢老太君的生辰八字,也没走,陪她用了午膳,又跟她走了几圈消消食,服侍她躺下午睡,这才离了院子,出了国公府,往仙翼山行去。
他一路骑马通畅无阻,要走小半天的路也只用骑了半时辰的马就到了,到的时候,谢慧齐正在切萝卜条,打算做浸菜,这种细嫩慡口生津开胃的东西书院的先生们很喜欢吃,她打算多做点让弟弟们带给先生们。
谢家的门是大打开的,大郎二郎去了书院,没了让大家想围着嘘寒问暖的孩子,这宅子也就安静了下来,齐君昀带着仆从进去后,找了一圈才从厨房的背风处看到谢慧齐正带着两个丫鬟在gān活。
两个丫鬟在洗萝卜,她正在切。
那萝止个大,每个比她两只手腕加起来都要粗,她手中的刀子一刀砍下去,萝卜分做了两头,没几下就又被她分切了几边,再切得几下,就成了均匀的条状。
齐君昀站在转角处没吭声,跟来的几个仆人也没有,就这么看着谢家姑娘切了两个大萝卜,然后才看到他们。
谢慧齐回头擦汗的时候,不巧看到了转角处有人,还是她想躲着的齐家哥哥,这一下,吓得立马从板凳上站了起来,“齐……齐齐家哥哥……”
老天,要不要来得这么吓人?
谢慧齐被吓得胸口猛跳,想去顺气的时候才发现手中还拿着大菜刀,这下又是慌忙地把菜刀放下,脸都苦得皱成了一团了。
她怎么每次见大腿都这么拙啊?
大腿要是觉得她太笨,没利用价值这可咋办啊?
谢慧齐一时yù哭无泪得很,齐君昀看了她两眼,淡道,“大门怎么是大打开的?”
一家的女眷在家里,这门怎么是开的?
“啊?”谢慧齐一时没会过意,有点茫然。
“你家那个家丁呢?”
“呃,周围?周围……”谢慧齐看向红豆。
红豆也是慌忙站起,拿着抹布擦手上的泥水道,“姑娘,周围说他砍柴去了,去了许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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