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穆书榆头也不回地走了,秦承释失望之余也算安稳了,最起码这丫头放弃自尽的念头便好,其他的随她怎么闹吧,可惜了白子若只跟了自己这么短的时间便不能碰了,不过又一想等过段时日就能将穆书榆哄回来便又高兴起来,不再去想白子若之事。
穆书榆余从长宣殿出来,如兰如意立即围了过来:“太妃,您没事儿吧?”
“没事,于总管呢?”
“于总管已经让人拟好了圣旨,等皇上过目呢。”如意答道。
穆书榆转头果然看到于忠在自己出来之后就进去了,于是便站在原地等他。
“哟,太妃,您怎么站在这儿受累,奴才让人给您搬椅子去。”于忠殷勤得很。
“不用了,我是想与于总管一同去和清殿瞧瞧去,方才已经说与皇上知晓了。”穆书榆笑着说道。
于忠眼睛都眯成一道fèng了:“太妃想怎么着便怎么着,千万不用同奴才客气,太妃请。”
因和清殿离长宣殿很近,所以不到一刻钟就看见了院门,这时穆书榆放缓脚步,状似无意地随口问了句:“那二百两huáng金的事儿是秋荷告诉于总管的吧?”
于忠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笑嘻嘻地说道:“太妃这话是从何说起啊?”
穆书榆也笑:“我知道这话本不应该问的,但今日因这事儿差点xing命不保,所以也不能不问于总管一句,况且那日我将金子jiāo给秋荷时就连如兰如意也没在场,所以除了秋荷之外再无他人走漏消息。”
穆书榆用话诈于忠,反正这又不用本钱,能得到多少信息算多少。
于忠尴尬地咧着嘴:“回太妃,既是如此奴才也不好再多说些什么,秋荷也是不得已,皇上让她注意着太妃与乌淑仪间的来往,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儿,只是没曾想太妃还真仗义,换做旁人哪有可能还管乌淑仪的闲事,太妃确是嫉恶如仇、善恶分明、大义凛然……”
“于总管再说下去我都快活不成了,我只是不想再白白受罪,既是明白了,也不想再提此事,往后多注意些便是,还要多谢于总管提醒。”秋荷既然确实是奉秦承释之命监视自己与乌乐双之人,那她又同时传消息给赵家这是个什么意思,一个宫女竟然这样大胆,那她的身份可相当不简单哪。
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秦承释,穆书榆在心里反复思考着,最后决定还是暗中调查为好,一是只凭这次的推断不能取信于人,再一个若是打糙惊蛇,自己在王府怕也有危险。
“太妃宽厚大度,奴才佩服。”这太妃年纪虽小却是灵气十足,凡事能点到为止的人才最让人欣赏,而且也不迁怒到自己身上,果然是个有心眼儿的,于忠对穆书榆有了新认识。
“于总管过奖了,可别耽误了正事,咱们快进去吧。”
于忠连连答应着:“是、是,太妃先请。”
白子若这边已经得了守在门口的宫人通报,于是站在殿内见穆书榆与于忠一行人进来时便笑道:“太妃可别是为了昨儿的事来的,嫔妾已经如实说与皇上了,您有什么话也只管说去,皇上今早走的时候还问了臣妾好几句呢,于总管有事儿?”
穆书榆也不答话,只是直接找地方坐下了,于忠等穆书榆坐好之后才拿出圣旨要白子若跪接。
白子若直愣愣地跪在地上,眼睛直视前方,半天才边摇头边说:“不可能,不可能!皇上不可能这样对我的,今天早上还好好儿的,昨儿晚上还劝我不要生气呢,这不可能!”
“白子若,你还是领旨谢恩吧,皇上可是不会让太妃受一点儿委屈的,昨儿就已经告诉过你了,是你自己不信。对了,因太妃求qíng,皇上已经另外下旨让乌淑仪搬回和静殿去了,和雅殿仍是清清静静地给你一个人儿住,这回高兴了吧?”
于忠说完又给站在一边儿的小亮子使了个眼神,小亮子恭恭敬敬地接过圣旨送到了白子若面前,弯着腰小声儿说道:“你也不瞧瞧自己算是个什么东西,野路子的冒名公主还敢在于总管面前摆主子的款儿?良人放心,往后您在和雅殿的饮食用度奴才们都会特殊关照的,到时看您是不是还能像现在这样儿如花似玉的。”
白子若捧着圣旨硬撑着没让眼泪流下来,愤恨地瞪视着安坐在一旁的穆书榆:“你是来看笑话的,对不对?”
“我只是有话要问于总管,来这儿不过是顺便儿。”
“哼,你也不用得意,看皇上能宠你到几日,我也不是永世不得翻身,等我重得圣宠之时便要你们这些个小人得到报应。”白子若咬牙说着狠话。
到底是个没见识的女人,话说到这份儿上,就是自己不理会,有于忠在也会想尽办法往死里整她的,再说依秦承释的风流多qíng、喜新厌旧哪的脾xing还会去长时间惦念任何人,真是蠢到家了!
☆、第28章
穆书榆既是已经打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消息,也不想再多看白子若发誓诅咒的样子,起身便往外走,于忠赶紧送了出去,等穆书榆走得远了,才又回和清殿讥讽了白子若一顿,直到和雅殿腾了出来才算完事。
穆书榆回到王府着实清静了几日,趁着空闲也思考着下一步的打算,结果白广清又来求见,穆书榆便直接让人请他进来。
“广清给太妃请安。”
“坐吧,信书没一起过来?”穆书榆瞧着一身青衫长袍的白广清,只觉得更显得其身材挺拔、面如冠玉了。
“广清有事要私下请教太妃,信书若是在场多有不便。”白广清说完看了看如兰如意。
“你们两个先到外面候着。”穆书榆自然知道白广清的意思,她第一次见到白广清时便已想到此人没那么简单,果然今天找上门来了。
等屋子里只剩自己与穆书榆时,白广清开门见山地问:“广清想知道太妃真正的意图是什么,据广清所知太妃可并非是一心为王府前途着想。”
穆书榆虽心惊白广清所说,表面却很是镇静,这人无非也是想拿话诈出自己的底细而已。
“本太妃不明白广清你何出此言,不过念你心系王府不追究便是。”
白广清看着笑得自若的穆书榆,不禁起了好奇探究之心,他早就听闻平庆王太妃逆伦以色侍君,那日与赵信书一同前来拜访,察言观色间只觉这女人虽是貌美却懦弱胆小,侍君也许确有其事,但也绝不可能是她自己愿意的,倒是极有可能是屈从于皇上或是被赵信书兄弟等人bī迫的。
再加上自己得到的消息,就更让人困惑了,他困惑于穆榆于言行的目的,若真是她发现了什么也许便会是自己极大的助力,而且事qíng若真如他所判断,那也说明这女人与自己之前所想恰恰相反,懦弱胆小不过是她的伪装,实则却是机智过人!
“既然太妃不记得,那广清便直说了,信书得了消息说太妃前几日在皇上面前为王府求qíng,而且皇上也有所动,但因朝中有人反才不好处置,可是如此?”
穆书榆面无表qíng:“既是说得如临其境一般,还多此一问做什么?”
白广清望着穆书榆淡淡而笑:“广清不得不问,因广清得到的消息与信书所说有极大出入。广清所知太妃那日并未在皇上面前提过一句赵家之事,更诓论什么求qíng了,不知太妃可有话说?”
穆书榆表qíng不变,脑中已是混乱一片,白广清这样笃定自己没替赵家求过qíng,那就是秦承释身边还是有赵家的内应了?可是赵信书又不知道此事,难道秦承释身边的内应不是赵家的,而是白家的?要真是如此,那这些古人的计谋未免也太高深了些,自己不是对手啊。
“你说本太妃没求qíng便做准吗?别是打听错了消息。”穆书榆只能qiáng词夺理。
白广清好笑于穆书榆竟然耍起了无赖。
“广清无非是想将事qíng弄个明白,故而才私下求见太妃,若是有心为难,广清大可将此事告诉信书。太妃疑心于广清也是无可厚非之事,但广清确是诚心与太妃相谈。”
“诚心?本太妃可没看到。”穆书榆哪会轻易说出自己的事qíng。
白广清莞尔:“太妃既是不说,不如广清来分析一番。太妃之所以在乌淑仪那里提起求qíng之事,依广清猜测无非是太妃察觉了有人为赵家传递宫里的消息,所以才想试探出此人的身份,至于太妃设了几个局广清不得而知,不过秋荷想必已是被太妃抓住了把柄bào露了身份,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广清查到信书给太妃的那些银票,太妃确实是取了银子出来,可也只是换了个地方存着,并没有用于为赵家铺路,这可就大有深意了。今日为了表现诚意,广清也不介意告诉太妃广清是从何处得知太妃并没有为赵家求qíng的消息。”
这人还真是长了颗玲珑心,分析得头头是道,不过穆书榆倒是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被揭穿的,于是也不言语只等下文。
白广清喝了口茶方才继续说道:“广清知道太妃为赵家求qíng的消息后,特意回明家父,而家父则是请明于皇上,是皇上说太妃那日并未帮赵家求qíng的。”
穆书榆瞠目,可不是吗,白鸿信是丞相直接问秦承释不就行了,哪还需要什么内应!
见穆书榆瞪眼张嘴的样子,白广清忍不住笑出了声:“太妃不必惊慌,广清既是未告诉信书自是另有打算,太妃这回可以说出实qíng了吧。”
“你知道秋荷所说有误却不告诉赵家,你又有什么目的?”
“秋荷是王府管家的侄女儿,这事皇上也是知道的,她给赵家传的消息实则是最先告诉的我。太妃,广清已经很有诚意了。”反正秋荷的身份也没秘密可言了,说不说出来也没影响。
秦承释不但知道秋荷的身份,而且告诉赵家的消息还要经过白广清过滤,那只能说明秋荷根本就是秦承释故意利用她的身份安排给赵家的,而白广清也是秦承释安排在赵家的眼线,还是五年前就安排好的!至于监视自己与乌乐双不过是让秋荷顺便代劳,真正要监视的也许是自己有没有与赵家同流合污!
好个jian诈的秦承释,自己转来转去耍着小聪明却让别人看了笑话!
“你已将此事禀告给皇上了?”
白广清摇头:“不曾,没弄清楚太妃的意图之前,广清自不会擅自传话。”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不如说给这个白广清知晓,也许还能让他帮帮自己。
于是穆书榆便将自己对赵府的怀疑说了出来,之后又说了自己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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