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唰的一下子站了起来,指着张思媛训道:“本宫知道你是淑妃的表妹,所以现在是想拿淑妃来压本宫是不是?告诉你本宫既是说了,淑妃就是想反驳也没用,而且你眼睛瞎了不成,看不见皇上在这儿呢,就连皇后都不用请示还问什么淑妃!”说完便转身看向秦承释。
这是总算想起自己来了?秦承释好笑地看着怒瞪自己的贤妃,瞧她那副样子好像自己不顺着她的意就要扑上来咬自己一样,也亏得太后再三叮嘱自己要照顾好这个表妹,不然就梁顺娥这样的疯妇品xing早就该进冷宫了。
秦承释抬了下手要贤妃稍安勿躁,然后才随意说道:“今日之事实是出乎朕的意料,人心莫测让朕很是失望,还好书榆的贤德令朕安慰不少。朕的后宫容不得jian佞之人,位份就按贤妃所说贬降,另魏素芸欺君罔上赐死罪,其他处罚仍按贤妃所说处置。”
张思媛此时再不敢多说一句话了,杖责总比没命qiáng。
魏素芸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到现在也没想明白为何只一顿酒宴的功夫儿自己就xing命不保了,呆滞地看了看四周,突然目露凶光:“穆书榆,是你!是你故意害我,是你说要将请赵恩过来的功劳让给我的,你个贱人,我便是死了也要化成厉鬼来索你的命!你不得好死!”
这时有护卫进来拖魏素芸出去,经过穆书身边时魏素芸挣命要往穆书榆身上扑,腿踢脚蹬地喊着不放过穆书榆。
穆书榆面无惧色轻声说道:“是你过于贪心了,连皇上也敢欺瞒,我从无害人之心,你的生死皆在你自己一念之间,想索我命的厉鬼多着呢,怕是还轮不到你。”
魏素芸还想再喊,护卫伸手麻利地在她脸上带了一把就将下巴给卸了,魏素芸便再出不了声。
接着张思媛也被人给带了出去,贤妃这才算消了气。
秦承释这时又开口说道:“穆书榆束身自好、温柔敦厚,今日即晋为淑仪,赐居和安殿。”
穆书榆立即笑着谢恩,贤妃也高兴还有些舍不得:“本宫好容易才得了你这个能gān的帮手,结果你就要搬走了。”
“娘娘放心,书榆即便是离了和知殿也还是要在娘娘跟前侍奉的,娘娘有事尽管吩咐,臣妾自当尽力,虽和安殿远了些臣妾常来看望娘娘便是。”
贤妃满意极了:“到底是大家出身,不像那些小人得了志就轻狂起来,难怪皇上一直都喜欢你,你是个好的,将来必能成大气。”
“多谢娘娘夸赞,书榆对娘娘必是永怀感念之心。”穆书榆听着贤妃的有心之言,知她已经明白自己的身世。
贤妃走后,秦承释总算是松快不少,立即就要穆书榆连夜搬回和安殿。
“明日再搬也不迟,大晚上的让别人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
秦承释与穆书榆一起往外走:“朕不是着急吗,也不想让你再去和知殿,再说和安殿一切都是现成儿的,你除了要紧的事物,其他东西一律不要从和知殿往回带。”
穆书榆纳闷秦承释怎么突然如此厌恶起和知殿来,又扭不过他只好让如意如兰去收拾东西,自己则是和秦承释散着步回和安殿。
“朕还没恭喜你晋了位份,又得了个靠山。”
穆书榆语气轻快:“晋位份是皇上的恩典,不过靠山倒是真的有了,能得贤妃娘娘相助可是比皇上还要顶事呢。”
她这话说得不假,秦承释虽是皇上但毕竟不能时时都守在后宫,也不能gān预太多,而贤妃却不一样,有皇太后的表侄女身份加持不说,xing格也勇猛,敢说敢做不怕得罪人,瞧她刚才的样子根本就不拿淑妃当一回事,这才是最让人高兴的。
“是,梁顺娥有太后遗命护着,朕都奈何不了她,你可是有了依仗。”秦承释笑着在穆书榆脸上摸了一把,穆书榆白了他一眼。
等到如意如兰将和知殿的东西拿回来时,秦承释皱眉不许人拿进来,穆书榆奇怪:“这些都是我正用的东西,还有首饰和金银物品如何能不要?”
“朕没说不要,只是说等过几日再送进来。”
穆书榆搞不懂秦承释在想些什么,只好顺了他的意,将东西寄放在外间的屋子里。
两人这一晚上也是累了,躺在chuáng榻上没多久就都睡了过去。
半夜时分,穆书榆有些口渴,翻了个身想坐起来喝茶,只是刚一睁眼就差点被吓个半死,就见秦承释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眼睛直盯盯地看着自己。
“皇上,您怎么了?”穆书榆想别是睡癔症了吧,这也太吓人了。
“朕吓着你了?”秦承释的声音闷闷的,好似qíng绪低落。
穆书榆这时也坐了起来,又掀开缦帐,借着烛光看了看秦承释的脸色,还真是有些萎靡,不禁担心起来:“皇上,您到底怎么了?”
“朕做噩梦了。”秦承释嘟囔了一句。
穆书榆听了差点笑出声儿来:“皇上,是什么样的梦让您怕成这副样子,再说梦都是假的,不用害怕。”这人明明是个杀伐决断心狠无比之人,竟还会被梦吓醒未免可笑。
秦承释仍是直盯着穆书榆,过了一会儿才说:“朕梦见你被厉鬼给抓走了,魏素芸今晚所说之言让朕不安,朕想起了你曾为四水镇之事噩梦连连,而那廖子斌死前也曾发毒誓说不会放过你,所以朕再听魏素芸的话心里就直翻腾,还有当时你又说什么想索你命的厉鬼多着呢,朕就更不安了,结果到底还是梦着了。”
原来他是在为自己担心,难怪刚才说什么也不让人将从和知殿取回来的东西拿进来,穆书榆眼底泛cháo,叹笑:“臣妾真的不会有事,什么样的厉鬼都抓不去臣妾,臣妾的命由老天护佑呢,皇上日理万机,若是再为臣妾忧虑,这让臣妾如何能过意得去。”
秦承释抬手擦拭穆书榆眼角溢出的泪水,搂着她又躺下了:“朕是什么都不怕的,朕所为皆是为黎民百姓,与其诸国一直暗中厮杀不如由朕成就天下归一的盛世,是功是过朕都不在意,不过朕也盼着你一直能陪在朕身边,朕不想你有任何闪失。这样吧,过两日朕与你同去归隐寺求教,看那里的方丈有没有办法为你化解身边的怨气,让神佛皆保佑你平安无事,与朕白头偕老。”
“皇上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成心要惹臣妾哭,是不是!”穆书榆虽是这样说着却还是哭了出来。
秦承释拍着她的背哄道:“朕的巾帼丞相如何能轻易掉眼泪,不说这个了,你既是要将贤妃作为靠山,那朕也要助你一臂之力才行,不然贤妃xing格yīn晴不定你拿捏不好反倒要受拖累,朕给你加个保险就万无一失了。”
☆、第64章
穆书榆抹着眼睛问:“怎么加保险?”
“睡吧,明日你就知道了。”秦承释不再说话,将缦帐放下要穆书榆好好歇息。
黑暗中,穆书榆忽然又说道:“往后,皇上愿意去哪个宫哪个殿便去罢,臣妾不会再计较了。”
半晌,秦承释才应了一声:“嗯,朕知道了。”
只是,朕不信!秦承释在心里默默加了一句,然后这回是真的睡着了。
穆书榆一夜好眠,原来在和安殿侍奉的宫人也都让于忠给召回来了,正安排人手时有小太监进来说赵恩赵管事求见。
穆书榆纳闷,这个赵恩不是不想惹事上身吗,现在又为何主动来见自己,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即让人将赵恩请了进来,也不让他见礼直接坐了。
未等穆书榆开口询问,赵恩自己就先说道:“老奴是来谢淑仪恩典的。”
“赵管事这话从何说起?”穆书榆一脸茫然。
赵恩未语先垂泪:“白丞相今儿早些时候托人给老奴说了两件事,说是为谢老奴在酒宴上帮着淑仪全了面子,特意为老奴选了块风水极好的墓地,又寻了楠木的棺木留给老奴身后用,为这事儿白丞相还特意请了皇上的示下,皇上隆恩竟是准了,这份风光老奴至死也报答不了,只能趁还有口气儿时多为淑仪尽些心。刚才淑仪不让老奴见礼,现在是万万不能再阻拦了!”
赵恩这回痛哭可是真心的,说什么也非要给穆书榆行跪拜之礼,穆书榆只好让他跪了,然后立时又让人搀扶起来。
“唉,舅舅做了这些事,我竟是不知。”这必是秦承释昨晚与自己说的保险之事了,有佳音和赵恩这两个人在贤妃面前为自己说话,也确实是万无一失。
赵恩红着眼又说:“可见白丞相有多心疼淑仪了。对了,白广清大人还托老奴给您带句话,让您在宫里不要太委屈自己,如有需要银钱的地方千万别吝惜,家里人都不能让淑仪为难定会送钱进来,还有这六副珊瑚耳坠子样式各有不同是个新鲜玩意儿,白大人让淑仪带着玩儿,送人也算是份心意。”
自己来到这里后,先在玉浮皇宫住着,之后到了赵家,最后又成了白家的表小姐,现在看来也只有白家肯为自己花心思,虽然也有利益相随,但最起码白鸿信比那些人qiáng得多,而白广清对自己的qíng谊就更不用说了,穆书榆心里很是感动。
等赵恩离开后,穆书榆自己留了一副耳坠子,又让佳静等几名有身份的宫女将其余五副分别给贤妃、乌乐双、穆书燕、宋月颖和高依珊送了去。
而穆书榆入宫不过余月便由一名小小的贵女晋升到了正三品淑仪的位置也让更多人看明白了一件事,这位白丞相的外甥女与前平庆王太妃必是一人无疑,只不过虽然心里都清楚,但却无人敢说出来罢了,有觉得不够分量相争的就前来问安示好,当然也有跃跃yù试要较个高下的。
淑妃因张思媛被贬一事更是将穆书榆恨得死死的,成天想着能有什么办法去对付穆书榆,却苦于找不到太好的借口,正愁眉不展时皇后派人过来jiāo待了一件事,说是后宫之中人员及物品众多疏于管理,而且有些太监宫女借着差事便利日久必有贪赃之事,故而要淑妃从头梳理宫中物品,并一一详实重新登记造册,再将各处宫人的差事调整一番。
淑妃刚听完就差点昏过去,这是多繁琐的事啊,而且弄不好这些个奴才还要怨声载道亏了自己的名声,皇后不安心诵经,脑袋一热竟想起这样让人头疼的事来,真是气人!
“姐姐何必为难,皇后娘娘让您协理又不是要您亲自去做,您大可将这吃力不讨好的差事jiāo给会讨好皇上的人忙乎去。”文妃见淑妃发愁便别有深意地提醒了一句。
文妃这段日子一直担心纪国之事会令自己跟着获罪,只是秦承释一直未下任何旨意但也没再召见过自己,如今她只能攀附于淑妃这棵大树以保住身份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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