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纤巧宁纤语虽然xing子也要qiáng,终究不像宁纤月那般。是豁出去就不管不顾的。因虽然不愿意,也只好随着白采芝起身。宁纤巧到底不甘心,又拉着宁纤月,几个女孩儿便qiáng忍着心中酸恨出了亭子。
宁纤碧叹了口气,刚刚她一直和沈千山对视着,她一点儿也不想在这个男人面前示弱。
眼看着姐妹们都出了亭子,背在身后的手里是那几本沈千山费尽心思淘换来的医书,而这个人现在又马上要上战场,虽然自己知道他这一次仍会风光无限的回归,但是对方并不知道,也许他心中早已做好了马革裹尸的准备。
前尘往事和此时沈千山温柔期盼的目光骤然就jiāo汇在了一起,这么些年的纠缠下来,宁纤碧知道这个男人对自己是真的好,完全不复上一世里的无qíng。思及此处,她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滋味儿,只是觉得有许多东西,似乎不必再纠结,不必再刻骨铭心的记着了。
“公子就要上战场,好好保重吧。你欠我的,便当你已经还完,从此后,我再不会恨你了。”
心里叹了口气:该放下了,这一世里的人事已经不同,她连白采芝都不肯害了报仇,如果再执着于上一世里的仇恨,对沈千山也不公平。
所以这句话几乎就是qíng不自禁的脱口而出,说完,她便低头匆匆从沈千山身旁走过,对几步外的宁纤月等人道:“姐姐们等等我,刚刚不是说要去梅园看梅花吗?”
“我欠她的?”
沈千山抓挠着自己的脑袋,被抛下的他在亭子里忍不住喃喃自语,好半晌才跺脚大声道:“天地良心啊,这还讲不讲道理了?我什么时候欠过你的啊?从咱们两个认识,什么时候不是我绞尽脑汁送东西讨好你?怎么到如今竟成了我欠你的?还说什么从今往后,再不会恨我了,难道从前你竟是恨我入骨的?就为了初见面我那两句气急之下不恭敬的话?喂喂喂!你也太记仇了吧?怎么不见你对别人这么残酷?”
四周无人,只有北风chuī过树梢的声音。沈千山在亭子里自言自语的抱怨了好一会儿,忽然又忍不住笑道:“不过还好了,既然现在不恨了,嘿嘿,是不是说,将来就可以慢慢的……”
“喜欢”二字终究不好意思出口,沈千山说了半截话后,便摸着头咧嘴傻笑了一阵,只觉着心里畅快无比。然后他一个高儿跳起来,在地上兴奋的打了一套拳,兴起时辗转腾挪,一个身子在几棵枯树上飞来飞去,连影子都看不清。
第144章 命运
“哈哈哈,太好了,她让我保重,哈哈哈……等我从战场回来,哈哈哈……太好了……”
可怜沈千山没有重生的经历,完全误会了宁纤碧的话。那句从此后不会再恨你,只不过是对方放下了前尘往事。自此后,无恨亦无爱。
宁纤碧对沈千山,终究还是不公平的,放下了心结,却也放下了爱上他的途径和理由,对于三公子来说,这真是非常悲催而无辜的事,只可惜他此时并不知道。
中午在太后宫中用了御膳,下午时分姜老太君才率领两个儿媳和孙女儿外孙女儿回到伯爵府。待她们走后,只剩下大长公主和皇后陪着太后挪到了里间去坐。
于是太后便问了那两个跟着几位姑娘出去的宫女道:“你们出去后,千山那小子也跟了出去,可是有什么话和那几位姑娘说么?”
年纪稍大的那个宫女掩口笑道:“是,原来小沈将军费尽心力替宁家六姑娘找了一套西洋医书,特意跟出去就是为献宝去了。奴婢冷眼看着,六姑娘真是个稳重的,若是别的女孩儿能有这样机会,早不知兴奋成什么样子了,她却从始到终都是淡淡的。”
大长公主和皇后互相看了一眼,眼中都现出惊讶之色,太后也有些惊奇,坐起身道:“哦?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来给我听听。”
于是那宫女就将亭子里生的事qíng详细叙说了一遍,说完后大长公主便气咻咻道:“这个混账小子,这做的都是什么事?几个女孩儿虽小。终究他们也到了要避嫌疑的年纪。他就这样的张狂。”
太后笑道:“你刚刚也说了。都还是孩子,倒也不必苛责。何况千山正是光明磊落,才会这样毫无顾忌,不然哪能这样正大光明的就当着人面儿做这些事?”
皇后心中一动,看了眼太后,方小心翼翼道:“只是也难为了那位六姑娘,千山这孩子,小小年纪就是身世显赫。又顶着个将军的名头,不知多少家的女孩子看见他都羞不可抑,这女儿qíng怀,倒也可以理解。这位六姑娘却是好定力,恐怕xing子是淡漠的。”
皇后对沈千山那是和自己儿子一样看重的,也知道皇帝年轻,儿子众多,其中不乏优秀的,自己的儿子若想顺利登上皇位,必然离不开娘家的支持。尤其是另两个外甥风流花心碌碌无为。她就更喜欢和关心沈千山,想着宁纤碧对外甥这样的淡漠。显然是不把他放在心上,而那女孩儿的行事中透着一股刚qiáng,如果真的顺着太后意思,会不会将来倒折腾出一对怨偶?
太后听了皇后的话,便知道她明白自己的打算了,其实这打算也不过是刚刚听了宫女说的话之后才生出来的,因呵呵笑道:“我倒觉着六姑娘这很好,女孩儿不管再怎么倾心什么少年英雄,面上总不该流露出来。妹妹说是不是?”这却是和大长公主说话了。
大长公主在下笑道:“太后说的是呢,六姑娘素日里也来过几次,我看着她也好,虽说不如她那几个姐妹艳丽,唯独那份冷冷清清的气度,才更显着高洁,现在的女孩儿们,不像咱们那会儿了,难得有这么一个清水里挑出来的芙蓉,又是个宠rǔ不惊的xing子,嗯,我也很喜欢她呢。”
太后听大长公主盛赞宁纤碧,心里也是高兴,呵呵笑道:“是了,妹妹和我一样,都得过那孩子的帮助,我更不用提,没那孩子,现在坟头上的糙怕是都长出来了。不过这事儿还需从长计议,左右两个孩子也不大,千山又要上战场了,倒是再等两年,看看再说,妹妹觉得如何?”
大长公主笑道:“太后的话就是我想说的,不急呢。”
于是两个老人就在谈笑间将宁纤碧拼命想要逃离的命运又给拉回到了历史原本的轨道上,而这一切,宁纤碧毫不知qíng。
——
一个除夕过后,连着陪母亲吃了几日的酒,转了许多勋贵家,宁纤碧实在是不耐烦了,因眼看着到了初五,已经不剩几家亲戚勋贵,她便对余氏道:“娘,实在累了,这些日子骨头都疼,且容我在家里歇一天吧。”
余氏正在更衣,等一下要和元氏一起往锦乡侯府里赴宴,听见女儿这话,便无奈叹气道:“罢了罢了,由着你吧,真没看见你这样的女孩儿,别人都是头削尖了也要在这个时候儿多走几家,哪怕腿都累细了呢,这可是关系到你们将来的大事。偏偏救你这样的不上心。唉!”
虽然是抱怨了两句,不过想到宁纤碧过了年才十四,就算是十五岁议亲也使得,因此也就没有苛责,打扮完毕后便在丫头们簇拥下走了出去。这里宁纤碧终于得了这浮生一日闲,不由得一握拳,欢呼一声就扑向自己房间。
那几本西洋医书拿回来后,她只是粗略翻了几页,然而心中已经无比激动了,在这几本主要是讲西洋制药的医书里,可以看出,一些抗菌消炎的药物已经初具雏形,甚至这其中的一味药,效果应该和民国时期的盘尼西林那种西药差不多,在这个架空时代里,这已经是非常非常了不得了。
躺在临窗榻上,翻着自己心爱的医书,同时回忆着遥远的那些现代记忆,拜一次又一次的考试和论文所赐,虽然她穿过来这么多年,但是那些理论知识却还没有全都丢掉,所以这些医书尽管对于中医来说是非常艰深难懂,完全就是另外一个世界,但对她却是一点都不吃力。
仔细的翻了才知道,原来前面只是译文,后来添的纸张,真正的原件是英文,看到那些熟悉的字母时,宁纤碧忍不住揉了揉眼睛,一时间,她真的以为自己看错了,这是架空时代啊,怎么会有英文?难道也有日不落帝国?
不过旋即她就释然,朝代虽然架空,但是文化大抵还是相同的吧,就像自己穿过来之后,除了时代是架空的,语言,文化,服装,家具之类的也都是和原本历史相通的,不然她哪能穿越又重生的折腾了两遍,依然如鱼得水呢?
如果将原本的历史比作一个大湖,那么现在她只是在一个不小心之下蹦到了相邻的另一个湖里而已。
想通这一点,宁纤碧也就释然,甚至还很有兴趣的翻起了后面原文书,只不过翻原文书的时候她就有些小心,让下人们看见她看这个东西没关系,但如果她还看的津津有味儿,甚至失态之下再念出几句英文什么的,那就真是糟糕了。
“姑娘,怎么在榻上躺着呢?那里临着窗子,冷的慌。”
海棠走进来,手里捧着个手炉,来到塌边,将手炉放到桌子上。
宁纤碧笑道:“冷什么冷?这屋里有地龙,不远处还有个火盆,我先前在chuáng上坐着觉得热了,这才挪过来,倒是冷热相宜了。”说完只听海棠笑道:“这是咱们这样的人家,每到冬天,只是炭就要备上几万斤,寻常人家哪里有这个条件呢?”
宁纤碧合上手中的书,认真打量了海棠几眼,微笑道:“哦?这是怎么说的?我们海棠怎么忽然间就关心起民生来了?还是说,看着觉得姑娘我太奢靡?”
海棠连忙摆手笑道:“姑娘可别折煞奴婢,别屋里的姑娘比您还铺张呢,奴婢哪里敢说什么?不过是偶尔感慨了一句罢了。前天后廊上岳家的五老太爷死了,听说是冻死的,唉!”
“怎么回事?哪里出来个五老太爷?”宁纤碧知道海棠这么叫,大概这位五老太爷就是远亲了。果然,就听海棠笑道:“是前年投靠府里来的,不知道哪辈子出来的远亲,不过人言也不可尽信,说是冻死的,奴婢想着他儿子媳妇应该没那么大胆子,只能说他们家大概原本就冷,老太爷身子到底不如年轻人……”
海棠不等说完,山茶就走进来笑道:“海棠姐姐怎么把这事儿说到姑娘面前了?嗨,不过是些小人暗中污蔑罢了,我看就是因为人家叶嫂子长得漂亮,又十分坚贞,那些赖汉弄不上手,就嚼舌头污蔑。”
宁纤碧笑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听你们两个各执一词。”说完山茶笑道:“姑娘不用听这话,免得污了耳朵,海棠姐姐也不了解内中详qíng,就信了几个婆子传的话,叫我说,那起子传话的人真该好好打几板子,难道不知舌头杀人不用刀的吗?如此说一个妇人,还让她怎么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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