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鑫冷笑道:“太平盛世,那帮子玩意儿也的确是嚣张惯了,如果真有人收拾收拾也好。我听说前些日子,卢国公府的两个子弟和齐家一个小孩儿打仗,明明是两败俱伤,他们却非要索赔二百两医药费银子,明知道齐家是个什么境况,哪有什么二百两?怎么说那也是个贵族,就算没落了,也没有这么个欺负法儿吧?你说你也是,当日是你硬要把蒋经和齐家那个女孩儿凑在一起,如今你就撂开手不管了?”
沈千山微笑道:“我的目的已经达成,难道还要管着他们打架斗殴?说起来,齐家那个侯府不过是捡了便宜,若不是晋国公打了败仗,葬送了三万的士兵,自己也战死了,皇上也不会大怒,削了他的爵位。这也幸亏那会儿彤妃娘娘还没死,皇上这才降了一级爵位给了如今的锦丰侯爷。如今彤妃娘娘都死了六年,皇上不看见他们还好,看见他们就想起那三万士兵,能不恼吗?这种qíng况下,你还指望着别的贵族子弟能把他们放在眼里?”
周鑫沉着脸道:“我不管,齐家那个女孩儿如今既是蒋经未过门的妻子,欺负她们便等于打我的脸,反正我派人去警告了卢国公府两个小崽子,看日后还有谁敢嚣张?”
沈千山看着周鑫,不由得皱眉道:“皇兄,你贵为皇子,想和什么人做朋友不行?为什么就认准了那个蒋经?我见你对别的朋友也没有这样上心过。”
周鑫嘿嘿笑道:“没办法,就蒋经我看着顺眼,其他人知道了我的身份,要么就是惶恐不安,要么就是心存巴结,没一个人能像蒋经那样,仍以平常心待我。”
沈千山撇了撇嘴道:“皇兄,这理由你蒙别人也就罢了,还蒙我?别以为我不知道,那蒋经刚刚知道你的身份时,也是恨不得能避而远之的。”
“着哇。”
周鑫一拍桌子,嘿嘿笑道:“别人知道我的身份,不管心里怎么想,那都是想着法子头削尖了往我眼前儿凑,只有蒋经是拼命的想要疏远我,我这个脾气你还不知道?牵着不走打着倒退。”
“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的据我所知是毛驴。”
沈千山老神在在的吐槽,差点儿让周鑫把嘴里的茶喷出来,他瞪了沈千山一眼,哼哼道:“行了行了,你明天就出征了,今天下午事qíng应该很多吧,赶紧回去处理吧,我这就当是给你饯行了。人家都说,亲自送将领出征不吉利。”
沈千山忍不住笑道:“少来,不吉利的那是皇帝和父母妻子,你还没有不吉利的资格。先坐下,我今天之所以百忙之中还来赴约,恰好也是因为有事qíng要拜托你。”
第155章 出征
“咦?”周鑫坐了下来,挑眉道:“什么事拜托我?别和我说要多去三皇兄那里啊,这几天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我还要忙着开府的事儿,哪有功夫天天往东宫跑,父皇的这些儿子们也都大了,我还怕招忌讳呢。”
周鑫是四皇子,又因为xing格直慡,外表憨厚内里圆滑,所以格外得皇太后和皇帝的欢心,如果他能支持太子,无疑是太子集团的一大助力。然而沈千山担心的就是周鑫那位娘亲,对方可是和淳妃最亲近的。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皇子之争,然而沈千山很明白,这是迟早的事,淳妃与那位六皇子,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人。
因此他经常嘱咐周鑫和太子多走动。然而今天他却不是为了这件事叫住周鑫,待对方坐下,他看看房间内只有两人的心腹,这才站起身,郑重的躬身一礼。
这一下只把周鑫吓得够呛,连忙也起身道:“你你你……你这是gān什么?”
“四皇兄,我要托您一件事,求您一定帮我。”
周鑫连忙拉起他,皱眉道:“什么事儿让你这么郑重其事的,咱们哥俩要托事儿,还用得着来这套吗?你说,但凡我能办到的,决不负所托。”
“我要四皇兄帮我看住宁家的六姑娘,在我出征回来之前,一旦他们家露出了要给六姑娘议亲的苗头,还求皇兄想办法阻止。”沈千山面色没有一丝轻松,他严肃认真的态度告诉周鑫:这不是玩笑。
“啊……你……你至于吗?”
沈千山喜欢宁纤碧的事qíng,从他撮合了蒋经和齐芷兰之后不久,周鑫就知道了,只是他本以为这不过是表弟一时冲动,为此他还力劝过对方,只说宁纤碧并非良配。然而沈千山当时就不为所动。如今他又这样郑重的相托。让周鑫也明白过来:这家伙是铁了心要娶宁家六姑娘为妻了。
“既然你心意已决,怎么不上门提亲?伯爵府若是真能有你这么一位女婿,恐怕那位老太君做梦都能笑醒过来吧?”周鑫疑惑的看着沈千山,却见他叹了口气,黯然道:“六姑娘还太小,我……我还不想让她这么早就面对压力,更何况,战场上生死难料……”
不等说完,就见周鑫摆手道:“行了行了,你拜托的事儿我肯定帮你完成。要是有人敢去向六姑娘提亲,我直接去和他说,保准让那些公苍蝇没一只敢飞进伯爵府里去。你就别给我说丧气话了。”
沈千山笑起来。知道周鑫是担心自己,于是再次郑重施礼,含笑道:“弟弟多谢皇兄关怀,这件事对我至关重要,我就托付给皇兄了。”
周鑫点头。再三表示自己一定坚决完成任务。兄弟俩这才并肩出了放手楼。
在楼前互相别过,沈千山打马赶回京城军营,这里周鑫唉声叹气了好一会儿,喃喃道:“你说我这么优秀的一个兄弟,怎么就死心眼的非喜欢上那个貌不惊人的丫头呢?听说她xing子也刚qiáng,这……千山现在就这么喜欢她。万一真成了婚,再成了个怕老婆的,这一世英名算是尽毁喽。”一边叹着一边也去远了。
距沈千山上战场的日子越来越临近。女孩子们在家中翘首以盼,虽然也知道出征前的行程安排定然是紧张的,粮糙和士兵都要cao心不说,大概还要进宫,像沈千山这样的身份。太后皇后和皇上少不得殷殷叮嘱一番。
即使知道这些足以占据对方的全部jīng力,然而伯爵府的女孩子们还是十分笃定。在出征前他会来府里一次,不冲别的,只冲着宁纤碧,他也会再过来一次。
女孩儿们心知肚明沈千山对宁纤碧的看重,只不过她们心里却不愿意承认,只是自欺欺人的想着:在此之前,三公子怎么还不来找六妹妹拿些药回去孝敬大长公主呢。
对于她们的想法,宁纤碧也就罢了,她是不掺合姐妹们的事qíng的,不过白采芝可是把这一切都看在眼中。她心中微微冷笑,暗道你们一个个还在这里做梦呢,却不知三公子早就来过了。也幸亏是我机灵,呵呵,那天得到信儿就赶紧过来了,还能和他说几句话,像你们,只顾着打听后廊上的八卦,却把最重要的人都错过了。
白采芝越这样想,就越觉着自己和沈千山有缘,然而有缘有什么用?指望沈千山娶她是肯定不可能,唯有寄希望于宁纤碧,只要六姐姐肯嫁,自己央求一番,再找母亲和老太太求一求,怕是八成可以遂心如愿,然而现在棘手的就是:宁纤碧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她很显然是不肯嫁的。
对于宁纤碧的态度,白采芝再怎么着急也没有用,在对方面前,更是连一点埋怨也不敢露。只是出征前一日,她来到宁纤碧的屋里,发现对方还是什么准备都没有,问一问便见宁纤碧似乎有些着恼的样子后,她这回是真的急了。
“六姐姐也太不识好歹了,别说三公子是这样显赫的家世,又是少年英雄,就是一个寻常男人,这样热qíng如火的对她,却总是让她这么一盆盆冷水浇下去,那火就是三昧真火,也要被浇熄了。”
午后时分,下起了零星小雪,左右没人过来,白采芝就到了宁玉兰房中,把下人们遣出去,自己和母亲抱怨起来。她心里积攒了这些日子的怨气,也要有个渠道发泄,偏偏这种言论能在谁面前说?只能在一向纵容娇惯她的母亲面前说了。
宁玉兰慢慢剥着一个桔子,听见女儿这么说,便皱眉道:“我不信这世上的女孩子还有对着三公子不动心的。你六姐姐那八成是yù擒故纵呢,只看三公子对她,便知道她这一手成功了,芝芝,你该多学学你六姐姐这手段才是。”
白采芝愤愤道:“母亲还是看错了,女儿之前何尝不是如你这般想?如今看来,却不是这样。若是yù擒故纵,她可是过了头太多,六姐姐那人也是jīng明的,我不信她连过犹不及的道理都不知。娘,女儿可以肯定,六姐姐确实是无心嫁入王府,虽然我也不明白她为什么在这件事上会这样傻,先前还以为是因为蒋家哥哥,如今看来,又根本不是。”
宁玉兰皱眉道:“这就奇怪了,经哥儿那孩子的确是又漂亮又能gān,xing子也好,若说她是为了表哥,这事儿倒还说得通。先前经哥儿定亲,我听你舅母说她还站出来赞成,我心里还感慨,以为她能这样gān脆利落的放弃经哥儿,就是因为有三公子喜欢她,偏如今听你说的话,她倒是连三公子也看不上,她……她这是想gān什么?”
“谁知道呢?”白采芝咬着嘴唇嘟囔了一句,又听母亲笑道:“也罢,她不喜欢三公子,这不也是正好吗?三公子让她凉了心,也许慢慢就能看见你们这些姐妹的好处……”
白采芝默然半晌,方淡淡道:“娘,您还不清醒吗?就算三公子看到了我们的好处,别的姐妹也就罢了,但是我,又怎么可能……”她没有再说下去,只是眼圈儿有些发红。
于是宁玉兰就不做声了,默默扭过头去锤了两下炕沿,咬牙道:“都是你那个死鬼爹,都是他连累的你如此,我当日为什么……到如今却连累我的女儿……”
“过去的事,多想无益,娘莫要伤感了。”白采芝也悠悠叹了口气,淡然道:“这是我的命,只是我不信,上天让我生出来,我也不比人差,我不信我的命就会一直这样……”
不等说完,忽听外面脚步声响,她就住了口,皱眉道:“是谁在外面?不是说过没事儿别过来吗?”
只听外面一个声音道:“表姑娘,几位姑娘来找您说话呢,奴婢远远看见了,恐拦了姑娘们要生气,所以来请姑娘示下。”
白采芝听出这是宁玉兰的丫鬟艳双的声音,面色方缓和了些,站起身对宁玉兰道:“既是姐妹们过来了,我也不好不见,刚刚的话娘亲不用放在心上,女儿只是没人倾诉,所以来找娘亲说说罢了,左右这件事,女儿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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