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手回春_梨花白【完结+番外】(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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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这一次,却是因为大长公主的病好了,皇上龙颜大悦,封了睿郡王府为亲王府,睿王妃心里如何能不欣喜若狂?又为了郑重表现自己对婆婆的一番孝心,这才亲自前来。

  而薛夫人自然不肯落在她后面。睿亲王爷毕竟身份在那里,但只让两个女眷来给一个老头儿道谢,似乎又有些不妥,因此便是沈千山的父亲沈茂带着两个女眷和儿子过来。

  睿王妃和薛夫人从前也和伯爵府走动过,虽然不是十分相熟,但是女眷们也经常在各府聚会时见面,偶尔也能说上几句话,加上姜老太君的年纪辈分在这里,因此也没有十分端着架子,一时间,福寿堂里谈笑风生和乐融融。

  说到后来,姜老太君便自然要问一问大长公主的qíng况,因就对睿王妃道:“大长公主如今可是全好了吗?从早年间就一直听说她被这个病缠着身,若是全好了,可真是神佛保佑。”

  睿王妃笑道:“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好的。只是从前咳喘起来,连御医们都是束手无策。偏偏宁老先生妙手回chūn,如今虽然没好,只咳喘轻了许多。去年一冬天,看着公主老人家受的那个罪,就别提我们这当晚辈的心里有多难受了,公主也是被折磨的怕了,要不然,也不能今年一开chūn,刚刚觉着qiáng了些,便挣扎着要去进香,我和王爷还有二叔二弟妹怎么拦着都不听,最后老人家竟撺掇着山儿陪她一起偷偷去了庙里,幸亏是因祸得福,不然……真是让人想想都觉着后怕。”

  姜老太君和众人这才恍然大悟,她们原本就觉着奇怪:大长公主沉疴在身,怎么会挣扎病体去庙里?就算去庙里进香祈福,也总该有个儿子或者儿媳妇陪伴吧?怎么身边只有沈千山这样一个还不满十岁的孩子?

  如今才明白过来,原来一老一小是偷着去的。想沈千山虽然年纪不大,然而本领不小,他小小孩童又懂什么?被祖母哄一哄或者激一激,自然也就听命行事了。

  薛夫人唯恐儿子被人误会不懂事,也微笑道:“说起来,这也是上天保佑,公主老人家素日礼佛,只在府中佛堂,那一日不知怎的福至心灵,就定要去白云寺进香,也是山儿孝顺,听祖母口口声声念叨着去进了这一次香,这病就有转机,他便不管不顾了,回来让我家老爷好一顿训斥,这孩子,委实太鲁莽,幸亏遇上宁老先生,这可不是天意呢?”

  姜老太君和曲夫人也是礼佛之人,元氏是不信这个的,余氏虽不拜佛,心中却也是有些敬畏,此时听见这样的话,都觉着冥冥中这股天意着实是惊人,因也陪着感叹了一番。

  沈千山和这些女眷是没有话说的,只想寻宁纤碧说话。说来也怪,这小孩子平素骄傲惯了,别人众星捧月般捧着他,他却不耐烦搭理,今日头一回遇到一个对他不假辞色的,他倒来了兴致。

  宁纤碧哪肯让他如愿?眼见得余氏听着王妃薛夫人和老太君说话,已经是顾不上自己了,于是连忙躲进姐妹群中。

  果然,下一刻,沈千山再过来寻她时,就被热qíng的宁纤月宁纤语等人围住了,独有宁纤碧和白采芝退在人群之外。只不过一个是真心对这位小贵公子退避三舍,另一位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就不得而知了。

  睿王妃等说了一会儿话,便告辞离去。姜老太君本要留她们在府里用宴,两人自然不肯。于是姜老太君率女媳等一直送出二门外,眼见着那亲王府一家人上了马车,这才回屋来。

  围绕着这亲王府又说了些话,倒是把宁玉兰母女的话题冲淡了许多。

  不过中午的接风宴自然是丰盛的,人人都知道姜老太君偏疼这个闺女,那个表姑娘白采芝又是柔柔弱弱一幅惹人怜的模样,看着就不忍心怠慢了,何况谁又敢在这时候和姜老太君唱反调?不想gān了吗?

  因此宴席十分丰盛,白采芝和宁玉兰一左一右挨着姜老太君坐了,这让宁纤月等人心里都有些不是滋味儿。

  宁纤碧心中却无所觉,老太君对白采芝的偏爱是一直都存在的,不然当日也不可能让这个外孙女儿和孙女儿一起入了王府,她才不信以姜老太君的jīng明,会看不出沈千山真正喜欢的人是谁,可以说,这老太太等于是用他这个孙女儿的幸福,为外孙女儿铺了一条金光大道。

  若说没有一点怨怼,那是不可能的。不过这一世里,老太君对自己也是十分慈爱,对三房也很照顾,不但母亲管了点事儿,就是父亲,也是在她的激励下才肯奋发图qiáng,这都是上一世里没有过的。再加上这一世自己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嫁给沈千山,因此这份怨怼相对就轻了许多。

  第34章 愤怒

  吃完午饭,一家人围着说话,姜老太君这才详细问起白雄关的事。一时间,屋里的气氛就有些闷。

  宁玉兰的表qíng语气倒是十分平静,就算一开始惶恐悲痛,然而经过了这段时间的人qíng冷暖,如今又回了娘家,有了靠山,那份惶恐悲痛也就几乎没留下什么痕迹了。

  姜老太君见女儿和外孙女儿都没有因为女婿的死而哀痛太甚,心中也十分欣慰。在她老人家的心目中:白雄关那就是贪心不足自己取死,女儿和外孙女儿受他的连累已经够多了,若再因为他而茶饭不思,委实不值当。

  说了几句,元氏便过来禀报说姑太太和表姑娘的住处已经安排好,便是和三房一墙之隔的秋梧院,两家彼此紧挨着,也方便照顾。报告完了,元氏便笑道:“都说凤凰落梧桐,如今那秋梧院可不是招来了一只凤凰呢?表姑娘这人品容貌,恰便似一只金凤凰呢。”

  这样的安排自然是有私心在里头。元氏嘴里夸赞着白采芝,心中却冷笑,眼睛瞟了一眼余氏,心道当日不就是你最先开口提出要接她们母女过来的吗?既如此,便成全了你,你多和她们亲近亲近吧,我却是敬谢不敏了。

  姜老太君焉能不知二儿媳的用意,不过想到余氏的xing子是最平和的,彼此住在一起,女儿倒也不用担心受气,毕竟是走投无路投靠了娘家来的,哪里有什么底气?就算宁玉兰是个要qiáng好胜的人,此时寄居此地,怕是心里也不自在,有余氏相邻着,不但可以照拂一二,也不至于闹不愉快。

  正想着,就听宁玉兰在旁边凄然道:“二嫂说笑了,这孩子命苦如斯,哪里算得上什么金凤凰?便是凤凰,难道没听说过?落难的凤凰不如jī。我母女都是落难之人,寄居在此,凤凰不凤凰之类的话,二嫂日后再别提起了。”

  元氏被噎得差点儿翻了白眼,心中暗自愤愤,暗道如何?我就说这不是个好相与的。如今来了还不到一天,已经敢拿话来堵我了,日后还不知怎么样呢。幸亏没安排在离我近的地方儿,不然这一天里就是生气也气死了。

  姜老太君听在心中,却是另一番滋味儿:这女儿是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如今遭了这样的事qíng,连她那份要qiáng骄傲的xing子都磨下去了。落难的凤凰不如jī,她怎能让女儿落到这番境地?

  因想到此处,便对元氏淡淡道:“这些日子你三弟妹管理针线房很妥当,我看倒也是能得用了,你手里事qíng太多,府中就数你最忙碌,所以你把姑娘们的胭脂水粉这一块儿jiāo给你弟妹吧,也免得说我偏心,让三房的躲清闲,却让你劳累忙碌,cao不完的心。”

  这一棒子却是有些狠,当即就把元氏打的懵了。但是看到姜老太君淡然无波的模样和宁玉兰清冷的表qíng,也知道这事儿是由不得她说了算的。只好委委屈屈的应了一声“是”。

  待把元氏和姑娘们打发出去,姜老太君便看着宁玉兰和白采芝,郑重道:“你们两个好好儿在家里住着,也不用有什么忐忑心思,我老婆子如今虽不管事儿了,这家里却还是能做得了主的。”

  宁玉兰和白采芝都忙站起身,白采芝已经跪了下去泪流满面,宁玉兰哽咽着叫了一声“母亲”,却也说不下去。

  姜老太君看着面前的女儿和外孙女儿,叹了口气,命赵嬷嬷扶她们起来,又让她们坐了,才语重心长道:“虽然有我护着你们,但你们心里也该有数,玉兰,你那xing子我不是不清楚,如今做了几年人家的媳妇,可也该磨了些棱角吧?这一回毕竟是娘家,你却不能像从前那样处处争锋拔尖儿,你三嫂……原本我只当她是个面团儿,如今看来,倒也是有刚qiáng的一面,难得她心地xing子都是善良的,你们和她一起住着,最是舒心不过,也别看你三哥哥是庶子,就失了尊重,你该知道,他生母早逝,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么多年,他虽然不羁了些,却比你两个哥哥还孝顺谨慎,就算早年间我对他不太上心,如今看待他,却也和你两个哥哥没有什么分别,何况他如今正奋发着,你爹爹在世时,就夸奖过他聪慧,将来如何,实不好说,和三房相处好了,将来你才能有个依靠,明白吗?”

  宁玉兰感激道:“母亲这一番金玉良言,女儿如何不明白?都是女儿不孝,这么多年了,却还要累母亲为女儿cao心,呜呜呜……女儿……女儿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姜老太君叹道:“一家人,说什么傻话?快起来,让采芝看见了,她心里多难过。”说完又拉着白采芝过来,看着外孙女儿清瘦却秀美非常的小脸,可以想象,这日后定会是个比她母亲还要出色的美人坯子,只可怜,如今下巴都瘦的尖了。

  “既到了外祖母家,心里就别不自在,从此后,这里便是你的家,记着你是主子,丫头婆子们有什么不好,敢欺到你面前,尽可告诉你娘,或者是来和祖母说,若是能端起主子的身份,自己教训了她们,那就更好不过了,明白吗?”

  白采芝含泪答应,免不了又是泪如雨下一番,感激姜老太君的照拂。

  不说姜老太君在这里单独嘱咐女儿和外孙女,单说二太太元氏,从宁馨院出来,只觉着一颗心都要爆炸了。那些下人婆子看着她眼睛都似要冒出火来,哪敢上前找不自在,就算是有事儿,能推后的便也都推后了。

  因一路回了二房的明兰院,竟没一个人敢凑上前的,因此这心里越发气怒不已,回到房间便摔了一个花瓶,恨恨道:“一群势利眼睛,我这里还没失势呢,她们便不敢靠前来了?怕沾了我的晦气?这些年,从我手里得了多少好处,一群养不熟的白眼láng……”

  第35章 开解

  她这里恨恨骂着,心腹丫鬟白萍和青果听着就有些不对,白萍大着胆子上前道:“太太暂且息怒,不过是老太太让三太太管了点儿姑娘们的花粉钱罢了,有什么?库房,厨房,这些采买的大头儿不都是把在太太手里吗?就是公中的帐,除了大太太手里把得那一份儿,大面儿也是太太把着的。那些婆子媳妇心里难道不清楚?她们就算要当墙头糙,也不会选在这个时候儿,不过就是看着太太面色不对,怕扰了太太心烦,她们才不敢上前,原本是想给太太一个清净的,哪里就是怕太太失势呢?老太太不过是因为姑太太刚回来,又邻着三太太近,这份差事,却是给的姑太太面子,太太实在不必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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