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就将齐芷兰在自己面前数度痛哭失声的事qíng说了出来。只说的蒋经一个大男人,也禁不住眼泪汪汪,到最后,更是豁然站起身来,颤声道:“妹妹……若是你和妹夫有办法……有办法帮我,还请……还请尽力而为,我这就去找四皇子,求他也帮我在太后和皇上面前关说关说,我这就去……”
“等等。”
宁纤碧没想到把齐芷兰的事qíng一说,倒是刺激的表哥也立刻雷厉风行起来,不由得吓了一跳,连忙站起身拦住了蒋经,无奈道:“表哥,我如今也只是和你说一声,让你不要放弃罢了,你别着急,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我如今和千山已经研究出了一个办法,你且听听如何?”
蒋经一听,也意识到自己实在太急切了,只是一想到齐芷兰这些日子受的煎熬,这心中便如蛇咬蚁噬似得,想到当日自己在边关,虽然也绝望,好歹身边还有宁纤碧沈千山宁德荣能宽慰排解他的苦闷,也有数不清的工作可以打发时间。而齐芷兰呢?一个弱女子,心事完全不敢透露出来,还要忍受继母的苛待,镇日里更是连个可以排遣忧烦的活计都没有,这么多日子她是怎么挺过来的,这根本都是不敢想象,如此一来,怎不由得他心急如焚。
当下听宁纤碧说了让宁彻宣接近乔羽,看看能不能从乔羽方面下手退亲这件事一说,蒋经便犹豫了,皱眉道:“乔羽乃是天涯帮的二帮主,宣哥儿若是接近他把这事儿透露出去,会不会有危险?”
“有什么危险?”宁纤碧微微一笑:“表哥也和乔羽打过jiāo道,那可是个yīn狠毒辣的小人?”说完见蒋经摇头,她便笑道:“这就是了,乔羽不是那样的人,而宣哥儿是我弟弟,无论是冲着温煦的面子,还是千山和我们的家世,他也不至于就把怨气撒在宣哥儿身上吧?更何况,我听温煦说,那也是个热血慡侠的家伙,也该知道qiáng扭的瓜不会甜的的道理,说不定一听说这事儿,立刻便痛快的退了亲,成全表哥和齐姑娘呢。”
蒋经听她这样一说,倒的确是比之前要放心了些,因默然半晌,忽地又抬起头道:“依表妹看,如今我该怎么做?是不是该去一趟锦丰侯府?”
宁纤碧连忙正色道:“表哥不可,这个时候你去侯府,不是给人落口实吗?反正你和齐姑娘已经遭了这些劫难,就再忍一忍吧。是了,或许你可以选点布料首饰什么的。过几天我会去一趟太子府探望二姐姐,回来时顺便从侯府经过,就说去看看齐姑娘,想来她们家也不会拦我,到那时,就说是我送的布料首饰,又可替表哥聊表寸心,表哥觉着可好?”
蒋经稍微有些犹豫,喃喃道:“这……这样私相授受,会不会有些不妥?”话音落,却听宁纤碧冷笑道:“什么私相授受?便是私相授受又如何?表哥和齐姑娘若都是那种循规蹈矩的人也就罢了,但自从你们两个不甘心,想反抗这一刻开始,还去遵守那些规矩做什么?说起来,这算得什么出格的事?更何况是打着我的名义,齐姑娘难道还会傻得去宣扬不成?到时谁知道这是你给她的?还能安她的心,何乐而不为?”
被她这样一说,蒋经也释然了,心想是啊,更大胆的事qíng我都打算去做了,这会儿还在乎这些做什么?因便笑道:“好,那等我选些好的,过两日给妹妹送去,妹妹再帮我的忙吧。”
第288章 帮腔
宁纤碧点头答应,兄妹两个这里计议已定。看着天色将近未时,蒋经仍出门去了,宁纤碧这里也来向姜老太君辞行。恰好曲夫人元氏和余夫人以及宁玉兰等都在这里,看见她来,别人也还罢了,白采芝却是盈盈站起身,笑道:“姐姐往哪里去了?我只说你就要回去的,晌午时便在老太太这里等,可总算等到了。”
宁纤碧笑道:“往姨妈那里坐了坐,又遇到表哥,他和四皇子是好朋友,我便让他帮我看着些好东西,时常弄些来,或送礼或自用,将来也不至于短缺了。”
白采芝脸一红,知道宁纤碧这是针对自己刚刚装委屈说等她的话做出反击,因连忙道:“姐姐说哪里话?咱们王府的东西还不是应有尽有?尤其爷钟爱姐姐,难道他和四皇子的jiāoqíng不比表少爷好?自然是有好东西都紧着姐姐了,又何必去麻烦表少爷?也是妹妹粗心,想来前阵子送姐姐的首饰布料都不合您的意,回头看看列了单子出来让姐姐亲自挑一挑。”这却也是诉委屈了,言下之意我都送你了,你就非看不上我有什么办法?若觉着我藏私,你自己去挑啊。
宁纤碧哪里还不明白她的意思,越发笑得和善,摇头道:“话不是这样说的,爷和四皇子虽好,只是这些事哪好总去麻烦人家?如今他可不是赋闲在家,天天也是一大堆的事。至于妹妹送的那些,倒都是好的,不过是妹妹的一番心意。我如何能拿出去送人?反正表哥从小儿就是照顾我,如今让他办这样事,再合适不过。”
一面说着,就来到姜老太君面前。轻言细语道:“我给老祖宗留下的那些药,素日里不要忘了吃,对您老人家现在身上这些小毛病都是有好处的。暑热天气里,也不要总出去晒着。闲了倒是可以在屋里走动走动。孙女儿只要有闲暇时间,必定还过来探望您老人家。”
姜老太君知道她这是要走了,心里不由的也是百感jiāo集,拉着宁纤碧的手,好半晌才叹气道:“芍药啊,像祖母这样的人,就是有福的,活到这么大,眼看着儿孙成群。个个也都有出息。你伯父们和你爹爹兄弟齐心。倒也让这伯爵府蒸蒸日上。这会儿哪怕闭上眼,也能瞑目了。唯有你姑姑这边,她是个可怜的。你妹妹在人家做妾,唉!这身份也低微。好在有你顾着她,我也能放心些。”
姜老太君话音刚落,便听曲夫人笑道:“老太太是看着芍药长大的,她是什么样的品xing您还不知道?外甥女儿在那府里,哪里就能吃亏了?不用说别的,只说这两年,芍药和姑爷可都是在边关呢,可我听人说,王府里外甥女儿着实风光,这二房里的管家之权都给她了,可见薛夫人对她是如何倚重。”
元氏也笑道:“可不是?真真这话在理。只是前阵子我好像听说,芍药婆婆对外甥女儿虽然好,对芍药好像却是颇有微词啊,芍药,是不是有这样事?”
宁纤碧笑道:“还好,多谢二伯娘关心,婆婆只是因为我去边关日久,所以一时间也不习惯怎么热络相处,但对我也是很好的,老祖宗和母亲伯娘们不用担心。”
曲夫人笑道:“老太太听一听,说起来,姑爷对芍药好,这我们也是听说的,但姑爷如今是朝中正经的官员,一天里在家才能呆多少时候?芍药还不是要和婆婆以及王爷那边的大房打jiāo道?认真讲,倒是外甥女儿该多在你婆婆面前为芍药说话才是,你们姐妹两个,虽不至于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但只要你姐姐过得好,难道还能亏待了你不成?”
曲夫人和元氏这一唱一和,只把宁玉兰和白采芝气得青筋都要跳出来了。偏姜老太君素日里也常听几个儿媳说王府里的家长里短,想一想自己的外孙女儿的确得婆婆倚重,因此就把之前宁玉兰在自己身旁嚼舌头的那些暗示都抛开了,笑道:“刚刚我们的话,你们姐妹两个都听到了?日后可要姐妹同心啊,只要你们两个能齐心,就算是王府,想来也不至于就有什么龌龊手段用到你们头上,明白我的话吗?”
宁纤碧和白采芝齐道明白。于是姜老太君便点点头道:“行了,你们这么说,我老婆子也放心了。这天色不早,你们就回去吧,将来闲了,再回府走走,知道我和你们母亲惦念着你们就好。”
曲夫人和元氏连忙凑趣笑道:“老太太这话说的,难道我们这做伯娘的就不想侄女儿和外甥女儿了?”一句话惹得众人都笑起来。宁纤碧和白采芝方在众人簇拥下上了马车,径自回转王府。
走到半路,宁纤碧让马车停下,派人去和白采芝说一声,让她先回府去,自己却往百糙阁这里来。
虽然歇业两年,然而百糙阁这里才开张没几天,却是立刻又恢复了往昔的热闹。百姓们知道这百糙阁的东家和掌柜在那一场大战中倾囊而出,为大庆朝边关将士做药疗伤,心中自然是十分佩服,感qíng上有倾向,而百糙阁的药又一直都是有口皆碑,所以生意自然是热闹非凡。
“哟,奶奶,这是咱们的百糙阁?没走错地方儿吧?”
果然,一下了马车,山茶这个心直口快的看见那熙熙攘攘的人群,便忍不住叨叨上了,一边还真的抬头看了一下百糙阁的匾额,来来回回确认了三遍,才长出一口气道:“还真是,这地方也是,不然奴婢真怕咱们不在这两年,百糙阁这招牌就被人抢走了。”
宁纤碧微微一笑,她很清楚,之所以百糙阁歇业两年,这招牌还能稳稳的在这儿没被抢走,自然是因为人人都知道,百糙阁是宁家的势力,甚至就是宁家那位姑奶奶的势力,那位姑奶奶是谁?那是堂堂大庆元帅沈千山的夫人啊,你敢抢这招牌?沈元帅在边关打生打死,为大庆朝浴血奋战,你抢了人家的招牌,都不用沈府出面,只要散布一些舆论,老百姓一人一口唾沫也够把你淹死了。
心中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宁纤碧却是已经在丫头们的簇拥下进了百糙阁,只见宁德荣坐诊的桌子前已经排上队了,几个人也没有去打扰,只是一路走来,细细查看了下店内摆设。
这百糙阁的格局却和两年前宁纤碧刚看见它的时候又有些不一样了。分作两部分,东边除了宁德荣看诊之外,是一些十分基本的pào制药材的工具。剩下这西边则是从南到北分作三部分,其中靠门这一边接连排着的三个大柜子分别是卖普通糙药,山茶好奇,数了一下,足足有三百六十种,这却是百糙阁歇业前刚刚扩展出来的规模,原本只有二百种糙药,已经算是大药铺了,如今这增添到三百六十种糙药,可不是更威武霸气了呢。
挨着普通糙药的一个柜子,却是古色古香的jīng致非常,且只有之前柜子的三分之一宽度,海棠只看了一眼,便恍然道:“这应该便是放置奶奶亲手做的那些珍贵成药了吧?”
宁纤碧点头道:“是啊,只是回来后一直忙着,终于也没做多少药,这会儿只怕已经空了。等到将来咱们做了药才能送过来,只不知那时候儿,我又有多少时间可以做药。”
言语之间不无感叹,然而听在海棠山茶耳里,却是高兴非常。她们虽然对宁纤碧忠心耿耿,可还是觉得以主子的身份,不应该把生命làng费在做药这样的事qíng上,最要紧的,自然还是在府中呼风唤雨,最起码也要把二房的管家之权夺过来,从此后让那白姨娘再施展不出任何手段。唔,这也算是宁纤碧这穿越重生女和两个古代本土女观念上的最明显差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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