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王爷?”白采芝瞬间站直了身子,皱眉道:“可是六皇子?奇怪,年都过了,他跑来做什么?”
香桐香药摇摇头,白采芝挥挥手,转身就往大长公主的屋子里去,还不等走到门口,就见周谨昂然进了院子,在他身后跟着的人是宁彻宣,只不过面色不太好看。
“姨娘向来可好?”
却见周谨在台阶前停了步子,白采芝连忙福身行礼,周谨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也微笑问了一句,接着便迈步上了台阶,一面笑道:“我是来找姑奶奶的,姨娘可要一起进屋?”
他明明是客,白采芝才是主,然而此时观这周谨所作所为,分明是喧宾夺主了。白采芝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六皇子此番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因一时慌乱,忙向后退了一步,呐呐道:“哦,王爷请,我……我去和老祖宗通报……”
不等说完,就听周谨长声笑道:“姑奶奶,侄孙来看您了。”话音落,见一间屋子中出来个丫头,他便快步向那里走去,竟是将白采芝和宁彻宣都甩在身后。
白采芝惊得捂住了嘴巴,惊疑不定看着周谨身影,一面转向宁彻宣,喃喃道:“宣……宣哥儿,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怎么明王爷他……他如此无礼?”
宁彻宣yīn沉着面孔,斜睨了她一眼,冷哼道:“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人家这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好了,你快去大长公主屋里看着,我这就去找姐姐。”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一个沉着的声音道:“不用,我来了。”回头一看,只见宁纤碧和沈璧珍轻怜等都过来了,显然是刚刚周谨那一声喊惊动了她们。宁彻宣连忙行了礼。接着沉声道:“姐姐,我看这势头有些不对,明王爷进来,和我说了不过三五句话,就直往后院闯,那会儿郑黎来通报都没回去呢,如此无礼,可见他是打着什么不良的主意。”
宁纤碧也皱着眉头,显然不明白周谨为何会突然过来,他究竟又有什么样的目的。便在此时。就听不远处屋里“叮当”一声,似是杯子被砸在地上发出的声响,接着大长公主发怒的声音响起道:“你这样的目中无人。就是为了来讨一个丫头?亏你怎么有脸来?给我走,你有本事,就去被抄没的亲王府拿东西,那个我管不了。这地方是沈家,我此时是沈家人。便是平民百姓家,也不是说闯就闯的,何况你还是来劫人,立刻给我出去。”
宁纤碧瞬间明白了,连忙对宁彻宣道:“快,安排人把兰花父母接过来。快去,是了,悄悄儿的。一个人也别告诉,也别和他撞上,来了之后就从后门悄悄进来,明白吗?”
宁彻宣并不知道此前兰花的事qíng,只是听姐姐说的这样郑重。他也不敢怠慢,点点头便出去安排了。这里宁纤碧眉头紧锁,冷冷道:“果然是看我们败落了,竟然如此目中无人,直闯进来要人。”
话音落,便见周谨从屋里出来,被大长公主一番痛骂,这明王爷面上却没有半点不悦之色,见女眷们都在外面站着,他竟潇洒走过来,目光一下子落在兰花身上,含笑道:“这么些日子没见,兰花越发水灵了,本王从那次见了你,可是一直记挂到如今,只是因为身上事qíng多,一直不得闲儿来讨你,好容易过完年,衙门里也没事儿,这可不就过来了?”
说到此处,见兰花吓得瑟瑟发抖,紧紧躲在宁纤碧身后,他便抬头对宁纤碧笑道:“如何?我实在是喜欢这丫头,还求嫂嫂割爱,我必不会亏待你们。”
宁纤碧冷冷道:“不必多说,我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也用不着王爷怎么善待。兰花我用的很顺手,可舍不得送人,更何况她还小呢。王爷若真喜欢她,不如等过几年,她大了,您正正经经抬她回去做个姨娘,若那时候儿,她也不似现在这样不懂事儿,也许看中了王爷的富贵,自愿就跟着您去了,岂不是皆大欢喜?如今嘛,我劝王爷还是多点儿耐心吧,俗语说的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不是?”
话音落,忽听身后兰花探头出来嚷了一句道:“我不走,我不跟王爷走,我伺候我们奶奶一辈子,奶奶死了,我绞头发做姑子,也不跟你走。”
“呸!胡说什么。”宁纤碧看也不看周谨yīn沉下来的面色,伸手在兰花头上轻轻打了一巴掌:“会不会说话啊?你奶奶我如今正值青chūn年少,离死老远呢。等我死了,你怕是也老的连路都走不动喽,哪家庙里肯要你那么老的姑子啊?”
“扑哧”一声,却是沈璧珍实在忍不住,掩着嘴笑出声来,接着这五姑娘便大大方方上前道:“王爷,您身为皇子,从小儿就读书明理,应该知道‘qiáng扭的瓜不甜’的道理啊,您看,既然兰花不愿意,我嫂子也不愿意,您就还是请回吧。我们兰花虽然难得,然而王爷家大势大,只要细心寻访,还怕找不到比她漂亮的丫头吗?又保准比她听话,这丫头都让我嫂子惯得无法无天了,您看她刚刚当着嫂子的面儿就敢说这样大不敬的话呢。”
第415章 惊疑不定
周谨yīn沉的面色上忽然绽开了一丝笑容,扬起下巴道:“虽然五妹妹说的有道理,奈何我心里还真就装下了这个丫头。无法无天又如何?到了我手里,保准能把她调教的知礼懂事就是。这点就不劳五妹妹cao心了,咱们到底是亲戚,就算不论尊卑,为着这么个丫头得罪我,也不值得吧?不如把她好好给了我,日后大家还是和和气气的,岂不好?”
沈璧珍冷哼一声道:“原来王爷也知道咱们是亲戚,民女还只当您忘了呢,这声五妹妹民女也万万不敢当,王爷如此咄咄bī人,显然是要六亲不认了,不是吗?”
周谨冷冷一笑,目光转到宁纤碧身上,沉声道:“认不认这门亲,就要看嫂子肯不肯割爱了。”
“若是不肯割爱就是不认这门亲,那就不认,本来我们就不敢高攀。”
却听宁纤碧gān脆利落的说道,看着周谨那张让人恨不得一拳砸扁了的脸,她就在心里冷笑,暗道你得意个屁啊,现在你那小尾巴应该都现在皇帝眼里了,亏你还有心思在我这里上演色yù熏心的戏码,死心吧,将来你就是皇子中最落魄的,以为我会怕你啊?呸!做梦去吧。
周谨的笑容慢慢收起来,森冷看了面前众人一眼,忽的冷笑道:“好,既然嫂子一点儿余地都不肯留,那就别怪我日后不客气了。”
话音落,他便拂袖而去,眼看着走的远了,这里身子不由得一软,攀着宁纤碧的胳膊道:“奶奶,刚刚可吓死婢妾了,幸亏王爷没带人来。不然若真的就要动手抢兰花,咱们还真是没办法。”
宁纤碧看着周谨的背影,冷冷道:“他今日不过是先礼后兵,如今既是先礼没达到目的,只怕后兵也就不远了。”
话音未落,忽听一旁白采芝喃喃道:“他……他怎么敢如此无礼?难道……难道不知太子如今还照顾着我们吗?他……他怎么敢这样狂妄的上门?”
沈璧珍和宁纤碧轻怜彼此对视了一眼,沈璧珍便冷笑道:“姨娘这话奇怪,他如今是堂堂明王爷,咱们却是一群庶民,他怎么就不敢狂妄的上门?这不过是因为还有老祖宗在。要不然,只怕他就直接带着侍卫们来抢兰花了呢。太子又如何?还不是被禁足着?难道到如今,你还以为这里是亲王府?还做着从前的富贵梦?醒醒吧。”
白采芝身子一软。便靠在了柱子上,喃喃道:“不对,这不对,莫非他还不知道?这……这不可能啊。”
宁纤碧看了她一眼,心里不由得冷笑。暗道这正好儿,如此再添点油加点火,只怕这妹妹现形的日子不远了,唔,是要好好安排安排,既有《官场现形记》。如今便让我来导演一场《伪白莲花现形记》好了。
一边想着,就进了大长公主的屋子,只见老太太仍是满面怒容。手中龙头拐杖在地上一顿一顿的,气呼呼骂道:“素日里看着还好,不成想竟是这么个畜生,如今看我们落魄了,他不说帮忙。反倒来落井下石,好。从亲王府被抄到如今,我还没看见别人落井下石,倒是他现出来了,亏他那声姑奶奶能叫的出口,我哪有他这样的侄孙子?气死我了……”
“老祖宗别动气。”
宁纤碧见大长公主似是气得不轻,连忙上前安慰,老人家刚qiáng,又是一辈子没人敢欺负的主儿,虽说如今落魄了,但就像她刚刚说的,还没人敢落井下石欺到头上来呢,忽然经历了这么一出,别因为气xing大再气出个好歹来就糟了,大长公主的身体原本就不是十分硬朗的。
因坐在大长公主身边,温言道:“老祖宗和明王爷生气,气坏了自己的身子,可值不值得?您刚刚也说了,您可没有这样的侄孙,想来王爷能做出这样事,其实心里也未必就有您这个姑奶奶,您要是气出个好歹,人家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倒徒惹孙媳和太太们伤心痛苦,就是宗人府里的老爷们和千山,若知道了,能不焦急上火吗?再病了,好嘛,咱们辛辛苦苦到如今,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咱们笑话没看成,如今可算是让亲者痛仇者快了,老祖宗就是为那些小人,也不该动气,您想想,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一面说,一面就抚着大长公主的胸口,却见大长公主愣了愣,接着摇头无奈笑了笑,伸手摸摸宁纤碧简单的发髻,心酸道:“我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怎么忍得住?唉!你这孩子,还有着身子呢,论理女人这时候可是最难过的,我怀着你公爹时,从一开始就害喜,爱发脾气,你倒好,不但得cao持着一大家子,不能动辄发脾气,如今还要来安慰我,唉!芍药啊,是我们沈家愧对了你……”
“别,孙媳最受不了这种话,太生分,不是一家人似的,老祖宗你还不如骂孙媳两句呢。”宁纤碧连忙摆手打断大长公主的话,却听大长公主笑道:“好好好,不生分不生分,是我说错话了,一家人,就该甘苦与共,是吧?这可是你挂在嘴头上的话。”
宁纤碧笑起来,却听薛夫人也笑道:“老祖宗,您还说芍药安慰你,偏偏您也最听她的话,这活儿可不就着落在她身上了呢?您看看您把她纵容的,刚刚就敢打断您的话。”
大长公主笑道:“就是这样才好,不然你们一个个规规矩矩的,我看了心里也不自在,这哪里是儿媳晚辈?整个儿一外人,从此后,你们都能像芍药这样,我就高兴了。哼!那明王爷不用他发狠,我看他能作出什么花样来?从他母亲那里,每日笑脸盈盈的,我看着就是个狐狸jīng,果然生了儿子也不是个省心的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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