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嗳。”大妞早就等在堂中,连忙上前接下布袋,约摸着得有七八斤的样子,便顺嘴问了句:“是什么呀,这么沉。”
“昨儿有人去家里了,给了一只大野兔。唉,我这把年纪了,这牙口,哪吃得了ròu啊。”呈老叹息着,偷瞧了大妞一眼:“淑慧呀,你拿回家吃去吧啊,跟你弟一块吃。这一只,足够你们姐弟吃好几日的。”
大妞也知这是呈老特意拿来给自已的,略微推了一下,便收了。大妞只知呈老对她满意,也照顾她,却不知呈老想要收她为徒的事。心中还盘算着今天晚上,得去市场那里买点芋头,好炖兔ròu吃。
到了晚上回到家,有根和大仓都已回来,两人已烧好了水,大仓正准备给有根下面疙瘩吃。大妞进了门,道:“等会儿吧,咱们今晚有兔ròu吃,我拨一下皮,一会儿就得。”
“兔ròu?”有根一听眼睛就亮了,自来了后果园村,都这么长时间了,还没见过ròu腥。小家伙忙去灶里灭了火,自动自觉的跑去清洗大妞买来的芋头了。
大妞进屋掏出那把锋利的短匕,出屋去收拾兔子了。兔是昨日刚猎死的,该是用的家狗猎的,兔脖子上有两个很深的狗牙印。兔子很大很肥,血已经早流光了,所以拨起皮来也不用费大事,大妞手脚利落的拨了皮,掏了内脏,将皮暂时晾在院子里,端着盆子去井边清洗了一下,内脏里能吃的留下,不能吃的全都扔了,然后才进屋去剁了块,与芋头块放在一起,开火爆锅炒了一下,又加清水炖,汤里放点葱花,gān蘑菇,还有大妞从药铺带回来的陈皮和桂枝,不一会儿,诱人的香味就冒了出来。
ròu端上桌,再加上蒸得热乎乎的玉米面儿饼子,大妞给每人拿了一只碗,舀了些ròu汤加ròu在碗里,三人便热气腾腾的香美的吃起来。也是很久没有吃到ròu了,一只七八斤的兔子,拨掉皮去掉ròu脏少说也得有个四五斤,三人一顿饭下来,竟吃掉了一大半,还剩了几块ròu在瓷盆里,汤也不多了。
吃完了饭,大仓和有根在收拾桌子,大妞便趁着天还未黑,出门去收拾了一下那张兔皮。兔皮是张不错的兔皮,大妞拨得又仔细,除了脖子上那两个dòng,其它很完整,大妞盘算着,明日是镇集,早起趁着药铺没开门,先去把兔皮卖了,也能得几个钱。
收拾好了,几人坐在堂屋里,大仓给有根和大妞两人讲了今日砖窑上发生的事,几人随意的拉了一会儿话,大妞才跟有根进了里屋,看着有根做了先生留的功课,夜深了,两人才躺下睡着了。
第二日天还未亮,大妞便揣了个窝头带着兔皮上镇了。镇集到底不比平日,连清冷的早晨也热闹的很。大妞到了的时候,东方才亮起一丝丝亮光,集市上已经摆好了许多摊子了,也有三三两两买东西的,只是大多是出来买菜买粮的,早集的时候这些东西要便宜些。
辰时就得去药铺,这时候离辰时还有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大妞找了根棍子挂起兔皮,等在一边上,心里想着,若是一会儿卖不出去,就先去药铺上班,等到中午的时候,跟呈老请半个时辰再出来,那时候人多,定就卖得了了。
随着天际的亮丝越来越大,集市的人越来越多了起来,各种吆喝声也起了,甚是热闹。大妞正无聊的望着不远处一个正在买jī蛋的大婶,忽的,摊前来了个人:“兔皮咋卖?”
大妞一吓,回神道:“哦,二十文,你看这兔皮……”刚想再说说话夸一夸这兔皮,给它涨涨身价儿,那人已摆了摆手:“我要了。”
大妞一怔,没想到对方竟会这么痛快,正要伸手拿兔皮之际,又来一人:“二十文吗?你这再没有了吗?”
“就只这一张。”大妞笑笑,心中迅速对眼前的qíng况作了分析。这两人从打扮上看,应都是货郎,可是他们却都跑来抢这张兔皮,那就只有一个可能,兔皮的价格要得低了。可是记得在小坛镇时,大妞曾经也捉了一只野兔,那兔皮毛色一点不比这张差,脖子上也有尖竹扎的dòng,却只卖了十五文,那货郎还不怎么愿意的神qíng。今天本来的打算是,这张要二十文,就是准备人家若讲价,就再降一降的,哪想到就抢起来了呢。
只是这时候再涨价也不好,大妞只对后来的那位道:“这位也想要么?”
后来的这个货郎拧着眉道:“嗯,我要了,二十一文。”
另一个立即不满了起来:“我已要了,你出再多,也没有了。”
大妞忙道:“两位别急,不就是兔皮么,我家还有的。两位不如留个地址,到时我送货上门呀?价格么,肯定也是公道的。”大妞心中暗道,这兔皮卖二十文,已是比小坛镇贵了五文,可是看两人的架势,二十文在水韵镇却是最便宜的。如果不是皮糙涨了价,只是镇子与镇子之间的物价差异的话,那么这明显是一个好时机!!
两人也双双一怔,互相看了看,第一个人付了钱,拿走了兔皮,第二个人却什么也没说,直接走了,都没敢留下地址,想是把大妞看作了什么骗商。
大妞拍拍手,却并不介意,收好了钱,却并没有往药铺的方向走,而是拐了个弯儿,朝另一方向而去,她要马上托人回小坛镇打听皮糙价格,如果真的存在差价,而这差价又足够能叫她营利的话,那么她发财的机会,真正的到来了!!
第186章 药铺也赚钱
带着点兴奋的心qíng回到药铺,掌柜的早已到了,小无和大宝还没来,大妞顺手拿着抹布擦起柜台来,心里还在想着兔皮的事。
随着天色大亮,铺子里的伙计和帐房都来了,也陆陆续续的有客人上门来抓药,也有两个想叫呈老给看病的,已经等了好长时间。直到辰末时,呈老才悠悠闲闲的从铺子西头出现了。
那二人一见呈老,连忙迎了上去,将他迎进店中。
“什么事?”呈老坐在老藤椅上,抬眼皮望了一下眼前二人,大妞站在他身后等着差遣。
两人是一对夫妇,老头子见呈老问,叹了一口气,道:“呈老,我家住在西大街那片儿,那片儿您也知道的,脂粉味儿重。这几日也不知又换了什么味儿的指粉,我夫人闻着总是头痛,问了好几家大夫,都没有办法,咱们实是无奈,才来找的您。还望您给瞧一瞧啊。”
呈老不语,只伸手搭上了老妇的脉,静默了半天,道:“脉上无碍,想是那被那脂粉味儿熏的才有头痛症。这样吧,我给你开副药,你照方抓了,均匀的分开,放在小荷包里,叫夫人每日挂在身上,或许能有些用。”
“嗳,嗳。”老头赶忙应下了,带着几份喜气的回头望了望老妇,呈老肯给他们看病,很出乎他们的意料。
呈老俯身写了张药方,递与大妞,大妞忙转身去配药了。药方上的几种药材放在一起,竟发出一种很沁人心脾的香味儿,原来呈老的意思是想用药的香味儿驱走浓重的脂粉味儿,以缓解老妇的头痛。
其实这药方配在一起,也可当香包用,古代没有香水,一般都用的是香包。只不过一般的香包配料都是些花糙之类的,没有用到药糙的。大妞的心里闪过一道灵光,如果将这方子改一改,把它的药味儿降一降,香味儿再升一升,或许也可以拿来当香包卖?
要知道,香包因为用到的都是些上等的好花材,所以价儿也是很贵。而呈老开的配方上这些药材,价钱都一般,若改进一下,或许能更便宜些。而且药铺向来有规定,若是铺内的人要抓药,一律按最底价格给,这样成本又低了一层。
这样想着,大妞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回身把配好的药给了老夫妇,将他们送走之后,走进堂中将自已的想法向呈老说了。毕竟这是他的药方,自已不能擅自作主。
呈老听大妞说了,也觉得是个不错的想法。只不过老人一心只是想要行医救人,对于钱财倒无什么太大的念想,只道:“药方我帮你改一下,那些花糙的香包,多少也对人的身子有刺激,中药的香包却不一样,不但不会刺激,还会养身,多少也算是一件好事。只是我年事已高,折腾不动了,方子可以给你,剩下的事qíng,你就自已去办吧。”
“嗳!”大妞高兴的应下:“方子是您的,我们算五五分成,钱我一定不会少您的。”
呈老闭目靠在老藤椅上:“不用啦,我又不缺银两。我也知你是急需要钱。”这么多年,终于遇上个好徒弟,还未来得及高兴,却发现她的心根本不在药铺,她的心更大,药铺是盛不下她的。也不知是从哪里看出来的,反正他就是知道这个徒弟现在急需钱用,所以有东西用不上的,一般都拿来赠与她,只是,终归是要把她送走啊……
呈老答应给大妞改方子,大妞心中自是高兴,只是呈老的意思,她也不是看不出来,他想要有个接班人哩!!但是她确实是不合适啊,她心不在医,而且也终归要离开这里。不过,依着大妞的观察,好像有个人,比较适合呈老的要求。
在药铺做了一天活儿,大妞下班时,去了趟衣铺,买了一点丝绸的布头,晚上就着油灯,与有根一起fèng了几个荷包,准备装药糙,做香包用。
到了第二日,呈老便写好了方子,给了大妞。按照药方上的药糙和用量,基本一个香包的本料再加上外面的荷包一共得有十文钱。而现在那种花糙的香包,在市面上最便宜的也得二十文,一般都是有钱人家的才配带在腰间的。只要大妞的香包价格能底些,药糙的好处大家是知道的,定能卖得出去。
至下班时,大妞特意从药铺里抓了摸十个香包的药糙,带着回家了。
听说大妞想要卖香包,大仓虽觉得这点钱砖窑傍晚停工停得晚些就能挣出来了,可也不想叫大妞不高兴,只撸了袖子去做饭了,啥话也没说。
大仓与有根两人忙着做饭收拾桌子,大妞进屋里就开始分药材了,分到一半,又被叫去吃饭,吃过了饭又回来继续分,弄好了,有根和大仓又帮着她往昨夜fèng好的荷包里装,大妞拿线又开始做荷包,直到做满十个,大仓和有根也将做好的荷包全部塞上了药材,小屋里散发着浓浓的药糙香,不刺鼻,反倒叫人闻了舒服。
第二日大妞带着香包趁着药铺没开门,先去了一趟衣铺,推销了下手中香包。外面香包最便宜的卖二十文,大妞的香包一个卖十八文。店主倒也是痛快人,见香包实在不错,也便宜,便掏钱买了一个。大妞也没嫌少,趁着工夫,又去多跑了几家衣铺,总共卖了五个,剩下的五个只好揣在怀里,回了药铺。盘算着中午再出来卖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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