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chūn来大喝一声:“谁敢乱闯!”
“对!谁敢擅闯宫禁!先过我这关!”一个气势汹汹的声音接着他的话,高声大喝。
众人一看,却是二皇子赫连勇带着御林军从另一条路而来,甲胄全身,怒气冲冲的指着赫连辉鼻子骂:“老四,你丧心病狂!竟然指使禁卫军冒充匪盗,夜闯内城,杀害兄弟,你这样的禽shòu,简直天理难容!”
“你说什么?”老四赫连辉先是一怔,不敢置信:“哪有的事?”他明明只是命人软禁几个兄弟全家,护卫随从下人或许杀几个,怎么也轮不到赶尽杀绝。不然,岂不成了杀人魔王,谁还敢追随他?
老2赫连勇皮笑容不笑:“四弟,凭你说的天花乱坠也抵不过事实,不信你上朱雀街去看看,老三、老七、老八、老九府里还有几个活着的。”
赫连辉惊怒,恍然醒悟,大骂:“是你!是你gān的!”
“哼!”赫连勇轻蔑的瞥他一眼,对着胡chūn来拱了拱手:“胡总管,还烦奏明父皇,以正清明。”
赫连辉也不是傻子,立时反驳:“胡总管,分明是老2的人冒充匪盗,杀害几位兄弟。”
胡chūn来冷冷的视他们狗咬狗,一言不发。手一拍,一队黑衣绣暗金色花纹的带刀侍卫从大殿两侧簌簌而来,围住殿门。三方人马互相对持。
赫连勇冷喝:“胡chūn来,你要以下犯上?”
胡chūn来道:“两位殿下,金衣卫乃帝王贴身护军,保的是陛下,何来以下犯上一说。”
赫连辉冷笑:“父皇可下令拦住我们了?分明是你个老匹夫假传圣喻。”又大声对那些金衣卫挑拨,“如今父皇病重,全凭这阉人指手画脚。你们大好儿郎,就这样听命一个内侍吗?”
一个苍肃庄严的女声传来:“那也轮不到听你的!”
话音处,司徒皇后穿着一身玄色衣衫,金丝绣凤,冷冷的走来:“我听说宫里热闹的紧,过来看看。呵呵,果然一场好戏。怎么,你父皇还没死呢,就等不及了!”
司徒皇后可比胡chūn来名正言顺的多,她一出现,赫连辉再无挑拨可能。赫连勇一见,忙道:“母后,四弟他丧心病狂,将几个兄弟全家都杀害了!”
“胡说!,明明是你gān的!”赫连辉那肯被泼这盆脏水,怒斥:“你才是凶手。”
司徒皇后轻轻一笑:“争执不下么,没关系,假的真不了,真的假不了。我带来几个人,大伙儿慢慢听,慢慢评断。”
随着她的话音,贴身女官瑶光领着一队人走来,灰衣短打,押送着几个衣着光鲜的女子,包含了所有生育子嗣的妃嫔,赫连辉的生母王贵妃、赫连勇的生母魏嫔、老五的生母穆嫔、老七的生母段淑妃、老八的养母张德妃,老九的生母李贤妃。
赫连辉和赫连勇眼珠子瞪的血红:“竟敢领司徒氏私兵进宫,皇后,你好大的胆子!”
司徒皇后轻笑:“不及你们胆大,亲兄弟都敢杀。这几个女人,说白了,和我非亲非故,有什么关系了。总比你们罔顾血脉亲缘要qiáng。”转头笑看胡chūn来,“胡总管,你怎么看?”
胡chūn来思索一番,决定和皇后结盟。毕竟皇后无子,要保住地位就得保住楚帝的xing命。若是让赫连辉或者赫连勇得逞,bī宫弑弟都做了,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的。
于是,有王贵妃、魏嫔在手。局面很快形成三足鼎立。司徒皇后带着人退进了大殿。赫连辉瞪了赫连勇一眼,命禁卫军占据一片地段,守住西边宫门。赫连勇依样画葫芦,寻了东边地段驻扎,守住东段出入。
没过多久,两边皆有人来报:“不好了,殿下,不好了!”
“出了什么事?”赫连辉脾气正bào着,喝问那传讯兵,传讯兵兢兢战战:“殿下,宋将军叛变,传下的命令是格杀勿论。康王府、靖王府、禧王府、顺王府全被血洗。安王府早有准备,杀了我们不少人,突围出去了。”
“蠢货!”赫连辉一脚将他踢至老远,“这会子才来报讯,顶个屁用!赫连勇这个王八蛋,老子就不该信他!什么结盟,背后cha刀子!格杀勿论,畜生心够狠!”
“殿下……”传讯兵跌跌爬爬滚过来,“有活口,有活口的……”
赫连辉眼睛一亮:“哦?是谁?”
传讯兵道:“是康王。康王妃一人一骑,缚着康王跑了出来。她跑进了平王府,身边有几个懂武的侍女,挟持了平王的几个儿子……”
赫连辉大惊:“什么!”连叫不好,老五守的可是京城九门,专门防的老七。这回他的儿子都被抓了,后果不堪设想!
“康王夫妇呢?现在何处?”他紧急追问。
“不见了。”传讯兵咽了一大口口水,“宋将军也知晓平王家眷动不得,带了人去营救,结果内室空无一人。不知康王妃怎么办到的,两人带着孩子都不见了。只在墙上留下一句话:吾儿安,汝儿安。”
赫连辉头皮立刻发麻,期盼的问:“康王的孩子,可有存活?”
传讯兵头也不敢抬,趴在地上哭丧着道:“殿下,禁卫军先去的康王府,得的令是格杀勿论啊!”
赫连辉眼前一黑,差点晕厥过去。
另一边,赫连勇也接到了同样消息,一样的发晕:“不好!立刻去拦住,严禁消息传到城楼!”
传讯兵又抖抖索索的汇报:“殿下,还有逃脱的。靖王妃、靖王次子失踪。禧王失踪、顺王夫妇也失踪不见。”
赫连勇一口气差点哽住:“混蛋!”失踪失踪,合着忙活一通,老三、老八、老九一个没死!加上离京在外的老七全活着。他妈的白忙一通!
幕僚上前劝道:“殿下,现下应全城搜捕才是。”
那边,赫连辉的心腹也出了同样的主意:“殿下,只要找到人,救了他们。就可将所有事推到二皇子那里。”
搜查的第一地点自然是有血缘关系的地方。三个公主府、驸马家首先接受了排查。显国公司徒家,家将齐齐上阵,围的严严实实不给搜,赫连辉赫连勇考虑到自家亲娘还在人家手上,意思意思的问问也就算了。只派人严密监视住周边。
长川公主怒斥自己胞弟:“你疯了!”
赫连勇烦躁道:“骂我有什么用?事已至此,赶紧找出老三夫妇才是。不然老五的儿子都死了,天知道他做出什么来。万一放了兵进来可就糟了!”
长川公主差点岔气:“说你笨还不承认!你杀老七全家做什么?嫌他和你结怨不够深?他如今人在外头,若得了信联合军队攻城怎么办?但凡你留他妻妾儿女一命,也好相谈。”
“哎呀,你不知道!”赫连勇烦躁道,“老七心狠着呢,他才不在乎这些。我不和他谈,杀了他我才能安心。你放心,他身边有我安cha的人手,我在城外也埋伏了人,定叫他有去无回!”
长川公主惊怒:“你?难道司徒十一两口子失踪的事也是你gān的?”
“不是我。”赫连勇挥挥手,“我要知道司徒家是条藏起来的láng!母妃那儿就不会没个准备了。我还奇怪呢,司徒十一这事是谁gān的?难道是老四?还是老七?”
长川公主皱眉:“会不会,是司徒家自己gān的。司徒十一那一家人,根本就没失踪。而是借机回京,暗中潜伏。”
赫连勇脸色一变:“有可能!”
很快,坏消息又传来,康王老三夫妇带着潘家娘子军,用老五的几个儿子做挟持,冲出了京城。
老八、老九依旧没找到。
赫连勇狠狠捶坏了一张书桌。忍气许久,决定此一时彼一时,现下qíng形四变,应和老四赫连辉再谈一谈,先共同对外才好。
外城,袁清波带来更坏的消息。
“林老大人,故去了。”
林若拙赫然一惊:“你说什么?谁,谁故去了!”
袁清波不忍的看着她:“……林府挂出了丧号,老大人和老夫人昨晚去了。大老爷、二老爷、三老爷都进了大牢,其它女眷没事,暂且在家中。对了,林二太太早些时日去寺庙进香,带着你两个弟弟顺便去庄子小住,倒是没在城里。送果蔬的人说,内城四处在搜查,好几户人家都被搜了几遍,林家也是。想是要找你,你小心些。”
林若拙怔怔的立在那儿,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袁清波以为她难过之极,以至于呆了,安慰道:“我明日再想办法去打听。”
林若拙突然伸手:“qíng况不对。你别去!”思索了片刻,她问:“其余王府如何?宫中可有消息?”
袁清波道:“这个不清楚。朱雀街被严密封锁,任何人不得出入。内宫消息我没办法打听。不过走过那边的人都说……有很浓的血腥味。”
“你暂时不要再出门。”林若拙认真的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若只是找我,搜林家,huáng家也就罢了。怎么会那么多人家都搜。逃出来的定不止我一个。”
第 115 章 攻城
对于政治事件的猜测,林若拙再不靠谱也比他qiáng点,袁清波不再坚持。戏院那边虽停演,他却是个名角,不好失踪太久,说了些话便回去了。
快到傍晚的时候,街外突然嘈杂起来,打架声、怒骂声,军靴踩到地面特有的森森声,一波接一波的响起。
天快黑的时候送柴禾的刘三儿挑着大捆担子来敲门,对银钩道:“秦姑娘,我这给您多送些,后头几天怕是难来了。”
银钩忙问:“您可是有事儿要忙?”
“哪儿呀!”刘三儿站在门口瞅瞅左右,压低了声音:“出大事了!我兄弟在西城门边的家铺子打杂,刚跑回来说的。今儿下午不是从那边杀出去一队人么,那后头也是跟着军队去追的。晚饭前那队人马回来了,我兄弟眼尖,看见里头有几人抱着个小包裹,因没裹好,风一chuī,被我兄弟瞅了一眼。妈呀!你道是什么?是咽了气的孩子!造孽哦!八宝嵌金镶青玉的鹿皮靴,四十两一双呢,那得是多富贵的人家才穿的起。可不得了!这么富贵的人家,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夭了,还是从城外回来的……我看呀,这天,八成要变了。”
劳动人民有劳动人民的生活经验,这些身处社会底层的人,有自己规避风险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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