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贵女_流晶瞳【完结+番外】(1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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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赫连熙眼睛一亮,瞬间看着她:“这说法,是从那本医术上看到的?”

  林若拙含糊过去:“记不得了。总之有这个说法。”

  赫连熙直觉眼前豁然开朗,好些想不通的地方立时通畅。假设林若拙所说确有其事,那么,不健康的种子即便种在优质的土地上,也无法孕育成幼苗出土。这样一来,事qíng就好解释了。愣头青的御史被做了筏子,替人投石问路。已经有人开始怀疑,皇嗣的问题出在新帝身上。

  如果老三不孕,老三不孕……

  赫连熙被这异常刺激的猜测弄的jīng神亢奋。再看看胡chūn来,更有了几分希望。

  幸好他是经历过两次失败的人。心理素质十分到位,压了又压,最终平静。

  慢慢来,不急。

  ◇  ◇  ◇

  平静的日子过了一天又一天。从邸报得知,选秀活动轰轰烈烈的开始,圆满结束。嘉平帝没有选择任何一位高门贵女。所有当选者,皆是家世不显,父祖官职低位之人。这种特殊的表现被有心人宣传为对潘皇后的体贴。嘉平帝名声大好的对立面就是——潘皇后压力巨大。

  好在这位是鲜血中杀出来的皇后。直白的说,她有救驾之功。就凭这一点,再多的流言也动不了筋骨。

  后宫充盈,接着便是万众期待的皇嗣孕育。遗憾的是,从秋风乍起直到冬雪飘零,宫中妃嫔连个身孕的影子都没有。

  嘉平帝后宫何人能孕育第一子。一时间,这成了京中最热门的话题。

  定庄里也有人在八卦这些。林若拙听见,忽想起一事。某人不是说要借腹生子的嘛,怎么到这会儿还不见动静?

  寻了个时间,她隐晦的提了。赫连熙的表qíng很耐人寻味:“尚未有富余之资行此事。”

  没钱?林若拙瞬间给囧了。这还真是个光棍的理由。再一想,赫连熙可不是没钱。现在定庄最有钱的是她林若拙!什么伙食费、服装费、针线费都贴出去不少了。胡chūn来、董行书、小何子,哪一个不是她给发月钱。每月定例那些衣料,主子的还好,下人全是粗布,还不是她出钱给换了的。赫连熙也就能养活他自己罢了。这家大半都是她在养着呢。

  看来赫连熙还是有点羞耻心的,知道不能用老婆的钱去找别的女人。她点头理解:“那你慢慢攒吧。什么时候攒够了要开始告诉我一声。我好配合。”

  赫连熙目色古怪的盯着她,看了一会儿。慢吞吞开口:“冬日下雪。书房榻上寒凉,夜不成寐。”

  林若拙‘哦’了一声,不假思索:“冷啊,那让董行书多给你点两个火盆。”

  “火盆烟太大。”赫连熙说罢,还应景的咳嗽了两声。

  定陵在山区,附近荒凉,冬日比京城yīn冷。当地人家家户户盘炕。山上有的是木头,冬日取暖既省钱又方便。定庄自然也不例外。几间屋子都有火炕。偏偏赫连熙的书房,当初讲究,按照最正规不过的摆放来布置。自然寻了间没炕的、光线明亮的屋子。一到冬天。缺点就显现出来了。

  去年便是点了好些火盆。因用的是寻常碳。烟气很大。又要窗户常开了fèng透气。赫连熙住的确实憋屈。

  林若拙想想家中格局,道:“暮晴和我睡。把她那间屋子挪出来给你使。先混过今冬再说。明年天暖和了,重新给你收拾个屋子出来。”

  赫连熙看了她一会儿,道:“林若拙。你是否避我如蛇蝎?”

  林若拙一愣:“没有啊。何出此言?”

  近一年来。定庄的生活很是平静。举案齐眉是没有,但互不gān扰,心平气和绝对没问题。白日各自忙各自的事。见面点个头。晚饭后闲谈虽然延续了唇枪舌战,但也是就事论事,学术探讨。说完就罢。她和他,就如两个搭伙过日子的男女,清醒,理智。

  林若拙个人是对这种现状很满意的。

  赫连熙道:“既如此,又何必另收拾房间。还是说,你不打算再认我为夫。”

  林若拙怔住。

  赫连熙的眼神很认真。他不仅仅是在提出丈夫的合理待遇。而其实是在询问她打算如何安置这段夫妻关系。

  想想,她决定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他:“赫连熙,你看,我们都已经到这种境地了。过往事qíng大家都知晓,你是什么样的我清楚,我什么脾气你也明白。说实话,都活到这份上了,我是不打算再受委屈的。”

  赫连熙平静的道:“做我的妻子,你很委屈?”

  “不是针对你。”林若拙摇头,淡淡一笑,语气有些说不出的味道:“换一个男人,我也一样觉得委屈。这不是你的问题。当然,这也不是我的问题。是世道,我生错了时代。我和这个世道格格不入。”说到这里,她顿了顿:“具体解释起来很啰嗦,也很无聊。你要听?”

  赫连熙摆出一个长谈的姿势:“闲着也是闲着。”

  林若拙便整理了一下思绪:“这得从头说了。我上头有五个姐姐,到了年纪,她们一个个出嫁,离家。有一天,母亲也谈及了我的婚事,问我有何想法。我那时便觉烦闷,女子,一定要出嫁么?为何一定要寻个男人才能过活。母亲便道,女儿家都要出嫁成家,此乃天地人伦。可我不想,因我觉得,女人过的太过憋屈、卑微。幼时在家中也罢了,受人抚养,便得循人规矩。可成年了,若能自己养活自己,又为何还要卑微、憋屈的活着?”

  赫连熙轻轻的笑:“我竟不知,靖王妃这身份,居然是卑微的。”

  林若拙也笑:“靖王妃当然高贵,可那是对着外面。在婚姻中,夫妻关系的不对等,造成了大部分妻子在丈夫面前,都是卑微的。”

  赫连熙张了张嘴,又闭上。半晌,呵呵而笑,颇带几分嘲弄:“你倒是心大,要和男人一样对等。‘古者生女三日,卧之chuáng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chuáng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女诫》,你没学过么?”

  林若拙也嘲讽的一笑:“班昭那个女人是神经病。或者,她痴癫症发作,胡乱写了一篇东西作戏耍。被一群无知者当做典籍供奉,教女育人,更是有病。”

  赫连熙轻笑:“你这可是将先贤骂了。”

  “先贤?”林若拙嗤笑,“孔子也是先贤。你怎的没听他圣人言,忠君爱国,长幼有序。偏妄想那把龙椅呢。”

  赫连熙笑出声:“伶牙俐齿。”

  林若拙淡淡道:“你肚子里明明白白。只不肯说出来罢了。还有一些女人,她们心里也明白,可她们也不说。她们曲折蜿绕,作尽万般思量,最终迂回达到目的。‘曲从’‘示之以弱’,善学善用,游刃有余。可我不,一时的示弱、迂回我做的来。可要我一生示弱、万事都以迂回达到目的。我做不到。生xing如此,无法改变。”

  赫连熙接口:“头破血流、xing命难保也不改?”

  “命啊。”林若拙笑了笑:“人生总有些东西值得坚持。迂回是路,坦dàng也是路。大道三千,皆可成圣。谁又能说我的道错了。”又道,“你活了两辈子,还不是一心要坐上那位置。便是现在的你,难道就甘于平淡了?”

  赫连熙眉峰高挑:“原来,我还看轻了你。”

  林若拙摇头:“你没看轻。我不知道你要做什么,也不知道你正在做些什么。我只是直觉,直觉到你的心没死,也没有臣服。”

  赫连熙发出一阵低低的笑:“林若拙,这可麻烦了,我若有幸成了,你可不是又没好日子过。还不赶紧想法阻止?”

  林若拙一摊手:“我哪有那么大的本事。以前那是沾了梦境的光。先知没了,我比靖王府里最低位的姬妾还笨呢。我想过了,活一天赚一天。这回你是低到绝境,想要再翻身哪那么容易。好不好来个十年八年的。若有个二十年,我都靠五十的人了。便是一命呜呼也够了本。这辈子不亏。”

  话说开,心qíng畅快了许多:“总之我就这样了。你爱怎么办怎么办吧。”

  推开房门而去。

  赫连熙在书房坐了很久,晚饭前打开门,吩咐董行书:“把我的东西,搬到卧房去。”

  董行书揣摩了一下,道:“可是夫人那里?”

  “当然。”赫连熙看了他一眼。

  董行书拱手:“是。”

  于是晚间,林若拙惊讶的发现,她的chuáng被人占了。

  赫连熙一脸淡然:“诚如你所说,我如今失势到底,翻身不易。想来这十年八年间,你是受不到委屈的。”

  林若拙沉默,良久后问:“一定要这样?”

  赫连熙反问:“我现在何尝敢给你气受?”

  林若拙再度沉默,这回时间更久。久到赫连熙以为她不会再说话,她开口了:“你的计划里。是否包含了与我‘保持正常的夫妻关系’一项?”

  赫连熙丢下手里的书,叹气:“你这个人,该机灵时不机灵,该笨拙时偏又出奇的聪慧。看那么明白做什么?自己给自己找不痛快!”

  “无妨。”林若拙轻吁一口气,“清醒的痛苦与无知的幸福,我选择前者。既然你下定决心,我也便告诉你底线。你若要碰我,便不得近别的女人身。若有,我另居它处。说到做到。”

  赫连熙奇道:“以前怎不见你介意?”

  林若拙冷笑:“我介意!一直都介意!以前我是没资格反对。现在,此一时彼一时!”说完,又意味深长的补充,“其实换个角度想想,若是我死前给你带个七八顶绿帽,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

  第 136 章 道士

  同chuáng而寝、饮食男女。

  赫连老七搬进正屋而居,除了夜晚时而有一些成人运动外,并没有给生活带来多少改变。

  其实这世间男女,无论xing别,或多或少都有过那么几回为别的理由而‘xing’的行为。身处赫连熙的位置,注定不能像大多数男人一样,单纯为‘xing’而xing。总会夹杂些其他需求去‘卖身’。但他毕竟是男人,天赋使得他很好的将‘卖身’与‘享受’合二为一,最终反手控制。

  女人就要悲哀些,从天xing来说,女人需求的是‘以qíng入xing’,灵与yù合二为一是为终身追求的最高境界。这个需求点太高,高到99.9999999%的女人耗尽一生也无法达到目标。于是某些时候,自欺欺人这种事就产生了,女人催眠自己:他是爱我的,他对我是有qíng的。对于某些不合理,也牵qiáng附会的给出诸多解释。目的就一个,催眠自己:我是那0.0000000001%的成功者。因为若不如此,她自己从qíng感上就率先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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